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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不分
易割愣了愣,意识到纪悬想做什么后,拾起一旁的石头,也跟着刨。
水缸里的男孩面对他们的方向,呆呆地看着。
深坑很快被刨好,两人的手掌被磨得有些血肉模糊。
纪悬语气责怪,“说了我来就好,怎么就是不听呢?万一今天又得坐最后工位,总要有个手没受伤的嘛。”
易割笑着去抱水缸,“你忘了?杨涌都死了,厂里就算暂时不乱,没有他的示意,谁能安排我们又坐最后工位啊?”
男孩被易割揉了揉头,舒服地闭上眼。
“谢谢你,小水缸,你很可爱。”易割轻轻捏了下他伤痕累累的小脸蛋,“下辈子,你一定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男孩依赖地在易割手上蹭了蹭。
纪悬从易割手上接过男孩,轻手轻脚往坑里放,松开手时,男孩已经没了气息。
两人沉默地将深坑填好。
最后,易割从兜里拿出之前的小树枝,插在那片埋葬小男孩的土地上。
愿来年春暖花开,你的灵魂早已注入新生。
相对于第一次,这次两人心里接受能力强了不少。
回到臭气熏天的房间后,刚躺下不久,便都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赶往工厂的路上,纪悬甚至痛快地吹了声口哨,被身边的大汉怼了一拳。
易割走在他身后,想提醒他收敛,但其实自己心里也很痛快,想原地唱首好运来。
没有杨涌的安排,他们按照顺序今天在第一个工位。
很有安全感的位置。
应该说,现在这厂里每个位置都很有安全感,没有杨涌的虎视眈眈,又能少一批受害者。
杨涌的失踪闹得很大。
先是好几个大汉进来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杨涌,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单独将徐祥等人喊出去问话。
厂里气氛焦灼,小孩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易割心里冷哼一声,想着,你们的传销头子没了,赶紧都醒醒。
一天很快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大汉们直接组织大家去寻找杨涌,厂里的机器停止运转。
一楼的门大大敞开,往里望过去,有几个大汉和小孩横七竖八躺着,死相都很凄惨。
有被一箭穿喉的、有被房顶垂下的白绫勒死的、有七窍流血的、甚至有被炸得不成人形的。
杨涌这个神经病,在自己家里弄了这么多陷阱。
可是明明昨晚纪悬上去时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就这样了?
纪悬将易割从人群中拉出来,站在外圈轻声跟他解释,“开房间门时他发现我了,我好像听见他按了什么开关的声音,本来以为是灯,但是灯没亮,好家伙,原来是这玩意儿。”
“幸好那个小孩提醒你,不然我肯定死了。”
易割给了他一拳,“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寿比南山。”
纪悬轻轻笑了一声。
不断有小孩自告奋勇要上楼去看,一群小孩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个梯子,纷纷抢着去拯救他们的“头儿”。
倒是那些杨涌的手下,几十个彪形大汉们,只是杵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你说,杨涌是怎么做到的?”易割用手肘撞了撞纪悬,感到不解,“他明明对小孩们这么残忍,这些小孩瞎了吗看不见?”
“年龄太小,又从小被养在这种地方,分不清是非。”纪悬叹气,“但凡有个大人对他们温柔点,他们都喜欢的不得了。”
“杨涌对他们挺温柔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易割摇头,“背地里做的事却这么不是人,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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