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

　　“跟你要别的女人联系方式？他是有多直男啊。”周菀忍俊不禁。

　　“他要的是你的。”沈韵没有压下火气，重新发动车子，大力地掰动换挡杆。

　　周菀愣了一下。
　　认真检索自己交际圈里的异性，有谁作为沈韵前男友的可能性比较大？
　　思来想去，如果是交际圈里的，两人早就露出苗头了，不至于如今她还不知道沈韵前男友是谁。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她会被要联系方式？

　　周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突然安静起来，车子迟迟没有开动，只剩下轻微的引擎声萦绕耳边。

　　沈韵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缓下来，解释道：“碧苑那晚见到你了，他是‘九洲科技’公司的，说是他们公司有意向让你当代言人。”

　　周菀的疑惑被解决，神色慵懒地把手搭在一旁的扶手垫上，“我当代言人？”

　　“他是这么说的。”沈韵冷静下来，蓦地想起最近周菀玩的游戏就是这家公司的，补充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把你联系方式给他。”

　　“不要。”周菀翻过手机壳，看着上面自己画的图案。
　　她确实喜欢这个游戏，但不代表就要跟它挂上钩。
　　况且如今这个游戏正火爆，一个素人去代言这家公司，不是讨骂吗？

　　“那去吃饭？”沈韵看了下时间，接近饭点。
　　“先去服装厂吧，我的那件旗袍应该重做好了。”

　　Vow刚起步，没有属于自己的服装厂，只是租借了大厂的一层来专门供应自己的品牌需求。

　　“沈总，你要的旗袍已经重做好了。”厂长唤了个员工立马把衣服送过来，一边给两位斟茶，“两位先坐，请稍等片刻。”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员工们分工明显，不同的区域分配的活不同，服装打板，裁剪布料，缝制区，成衣熨烫区。

　　周菀逐一看着不同区域的员工工作，最后目光停留在成衣熨烫区。

　　“您看，可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员工递上来服装，厂长接过手，立马赔着笑，在沈韵面前展示。

　　其实Vow的人很少直接来厂里拿服装，一般都是制作完成后，由服装厂的员工送上门。
　　今天突然来访，让厂长措手不及，就怕出点什么差错。

　　沈韵简单的扫了眼，看起来倒是与先前那件相差无几，“送去给她看吧。”

　　厂长捧着旗袍，朝周菀走去。

　　周菀顾不上检查旗袍，只盯着窗外成衣那块区域，冷不丁的开口，“厂长，你们和Vow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吧。”

　　“那是自然。”厂长不了解周菀是什么来头，但既然和沈韵一起来，自然还是客气的回复道。

　　“那成衣那块区域为什么有人在拍照？”

　　厂长一听立马上前，顺着周菀的目光看去，还真有个员工绕着新完成的旗袍不停的端着手机拍照。
　　心下一惊，这不是在砸他的饭碗吗？

　　“抱歉，我再三强调过这个问题的，我立马就去处理。”厂长快步走了出去。

　　厂长怒气冲冲地走到那个员工身旁，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不能拍照的吗？为什么还要拍？”

　　员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多管闲事的人，扭头正打算骂人。
　　看清是厂长后，又换上了唯唯诺诺的脸孔，“对不起啊，厂长，我就是看这旗袍太漂亮了，想留个照片欣赏一下。”

　　“是吗？”周菀拿过手机，向左滑动。
　　刚才盯了好一会都不见她停手，这才会出言质问。

　　旗袍各个方位都被留了照片，不止是这件旗袍，连带其他服装也被这般拍了照片。
　　周菀脸色沉了下来。

　　“你能解释一下吗？”周菀盯着员工。

　　面前的人微眯眼，眼神带上了侵略性的压迫。
　　员工立马垂下眼睛，不敢跟她对视。

　　平时偶尔也会有人拍照，所以她才会假意跟风拍，厂长也只是简单的警告几句，大家都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这次会被抓个正着。

　　“你解释不了，那就我来说。”员工一直没有搭话，周菀开口，“简单的欣赏不会拍这么多吧？还会把Vow的服饰基本拍了个遍。收钱替人办事，不如让我们来猜猜是哪个品牌收买的你？”

　　员工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但还是紧咬牙关没有说话。

　　周菀回头朝沈韵道，“回头让公司的法务来一下吧，给她普及一下侵权法。”

　　周菀瞥向一旁的厂长，“还有厂长，我希望这批服饰的照片不会流出去，至于怎么做你应该懂的。”

　　厂长额头冒出了冷汗，“自然，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给Vow一个交代。”
　　为什么这位给人的感觉比沈韵更像是Vow的老板？

　　“那自然最好。”周菀回过头，把手机放在员工跟前，俯下身子，凑近道，“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声音轻柔，却比凶狠的威胁声更让人恐惧。
　　员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从心底感受到上权者带来的压力和恐惧。
　　双手接过自己的手机，自觉删了起来。

　　周菀颇为满意的看着她的表现，“厂长，把重做的旗袍拿来吧。”

　　厂长忙不迭的跑去办公室拿那件旗袍，路过周菀身后的沈韵时看了眼她的脸色。

　　为什么沈韵这个Vow的老板一脸平和，对于另一个女人的行为没有丝毫不悦？
　　相反，另一个女人也没听说过是Vow的什么大人物，这发号施令的行为不相当于僭越了？
　　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还是加紧了脚步，先解决当下的事要紧。

　　沈韵也感受到了厂长的探究，倒也觉得没什么。
　　本身周菀就是老板，哪天她想给自己正名了，她沈韵自然双手赞成。
　　天天跑场地可把她累得够呛。

　　周菀检查了一下重制旗袍的边边角角，确定和之前那件没有差别之后，才和沈韵一起离开。

　　“这一批服装有小部分是未上新的，看来还是得有属于自己品牌的服装厂更安心一点。”回去路上，周菀衡量了一下，对沈韵道。

　　“目前的资金，开服装厂的话只怕周转不开，”沈韵斟酌了一下上季度的财务报表，又想起先前的电话，开玩笑道，“要不，你考虑一下代言？‘九洲科技’的代言费只怕不低。”

　　“去你的。”周菀本来因为服装可能泄露而产生的坏心情消散了大半。

　　两人简单的吃完就回了家。
　　从周菀假装去国外进修后，就在S市跟沈韵住在一块。
　　周菀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陆时承加了那个联系方式，迟迟没有通过。

　　已经是下班时间，宋致远走进陆时承的办公室道：“老大，今晚8点，微博有个V大会直播画画。”
　　两人本就私交甚好，所以宋致远肆无忌惮的瘫坐在沙发上，给他安利V大。

　　陆时承目光都没给他一个，显然极其不感兴趣。
　　“她今晚准备画的是‘江湖宴’的刺客，不过服饰是她自己设计的，她也因为原创设计收获了一票粉丝呢。”
　　“可别说，她画的还都蛮好看的，风格都不一样了。”
　　“真的，你看一下呗。”

　　早就习惯了陆时承的不搭理，宋致远持续安利着。
　　......

　　陆时承本来在进行游戏数据分析，耳边一直叨叨个不停，加的人也迟迟没有通过，索性打开了微博。
　　“叫什么？”
　　“就叫V大。”

　　陆时承搜索了一下V大，蹙眉，“粉丝没几个。”
　　哪里来的一票粉丝。

　　“百万的粉丝叫没几个？”宋致远嗷嗷叫起来，谴责他的行为。
　　他就不该跟这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安利V大，起身走出办公室。

　　陆时承看着自己点开的那人显示的几百个粉丝沉思了一下。
　　返回，重新输入V大，下面出来一个类似id“就叫V大”。
　　陆时承：“...”

　　陆时承点了进去，正好是八点整。
　　直播开始。
　　主播是个女生，没有露脸，只露到脖子，穿着一件宽松的半袖字母圆领白T，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可以推测是个身材纤细的女生。
　　话也不多，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开始自己的画画，手指细长白皙。

　　弹幕不断飘过：
　　“这手我i了。”
　　“手控福利！”
　　“V大手好好看！”
　　......

　　直播间人数肉眼可见的上涨，画画才刚开始，也没什么看头。
　　陆时承切回去继续游戏数据分析。

　　手机响了一下，摁亮屏幕。
　　对方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
　　【你是？】

　　陆时承忖量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好，请问可以给一下那天来S大附中计算机特长班的那位宣传队员的联系方式吗？】

　　学弟？还是其他高校的人？
　　菀姐那长相，确实吸人。但要菀姐的联系方式，自然是不可能的。
　　翡佳想着回道，【你有什么问题的话，问我们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
　　陆时承在心里腹诽，怎么一个模特的联系方式这么难要？

　　想起对简思瀚那套，带上了点威胁成分回复。
　　【有人举报说她顶替你进行寒宣活动，我想跟她确认一下这个问题，可以请你给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吗？】

　　学生嘛，自然还是害怕这类东西的。
　　半响，都没有回复。

　　【？】
　　[对方开启了朋友认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翡佳看到那个回复后，立马就把陆时承删除。
　　开玩笑，菀姐顶替的就是自己，说这话不删还留着过年？
　　大不了自己不要这点第二课堂分了，也不可能给他菀姐的联系方式去确认。

　　细细斟酌了一下，又觉得这个要联系方式的借口属实拙劣。
　　举报菀姐顶替自己，要确认也是跟她确认，哪里需要菀姐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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