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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姓名？”
“费奥多尔·D·托斯内耶夫斯基。”
“籍贯？”
“俄罗斯籍。”
“职业？”
“大道寺宅邸的执事。”
“当天为什么会在米花町的地下赌场？”
“找人。”
“长官。”烛火中少年清秀的面容一片平静，“我去找谁，是我的私事。”
-
“宗像室长，您的条件我已知悉，那么作为置换…”大道寺未来微笑着看他，咽下了后面半句话。
宗像礼司眯起了双眼，双手依旧保持着交叉的姿势，“看来大道寺君还真是在意这位执事啊…正好。”
未来正仔细咀嚼着最后那个“正好”一词，就见宗像拿起办公桌上早就该被淘汰的老式电话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宗像，请进吧。”很简短地说完，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大道寺未来还未来得及在心中吐槽那个旧式的电话机，就听到笃笃笃三声叩门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和走廊间回荡。
礼节性的三声叩门后，是淡岛那张化着淡妆的精致的脸，她走了进来，露出身后的那个瘦弱的身躯。
额前的刘海长了许多，黑色的发梢抵到了下眼睑。一套执事的白色制服和棕红色皮靴衬得整个人修长如松竹，虽然穿着普通，但那个人周身的气质宛若叶卡捷琳娜大帝宫廷里的伯爵一般，谦和、绅士而彬彬有礼。
只是似乎因为被关押的有些久了，精神状态有些不振的样子。
有好一阵子没见了，她想。
“人我带过来了，那么室长，我先退下了。”
宗像点了点头。淡岛礼节性鞠躬，看似不经意地瞟了大道寺未来一眼，然后退下。
身后那个看起来像一阵风刮过来都会吹倒下的少年不动声色地抬眸撞上她的双眼，那双血红的眸子里闪着莫测的光。
大道寺未来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在青王这里没有受到非人的虐待后，终于露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的执事似乎胖了些，多谢宗像室长款待了。”
“不用道谢，大道寺君，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的执事呢。”宗像的镜片上闪过一道光。
“是嘛。”大道寺未来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也不去追问具体感谢的内容，只是道：“既然宗像室长对这次任务已安排妥当，我的人也回来了，那就不再叨扰了。”
她走到少年的身边，牵起他的手。
那只手像冰块一样，冰冰冷冷，她用力地握紧，想要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到他的手上。
“等一等——”宗像出声，拦住了两人朝门口走去的步伐，“大道寺君，费奥多尔君作为你的执事，会一同前去吧？”
几乎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大道寺未来的眼神突然锐利的像淬了毒的剑，但那也只是一瞬间，伏见几乎疑心自己看错的时候，她的眼神又重新柔和成电视机上经常见到的MIRAI的样子。
“不，他另有要事要办。如果宗像室长对我的执事很感兴趣的话，我相信他不会拒绝宗像室长一杯酒的邀请，对不对，费佳？”
她问向那个瘦弱的少年。
“如果宗像阁下相邀，我定当奉陪。”少年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
“伏见，你怎么看？”
容颜精致的少女和高贵典雅的少年相携离开后的办公室，明明一如往昔，却又像缺了些什么一样，空落落的。
“我没想到…”伏见艰涩地开口，推了推眼镜，“我没想到他的主人是大道寺。”
“你和淡岛君负责费奥多尔君的审问，这么多日子里，和他打交道的过程中，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嗯？”宗像敛了敛双眸，问他。
“油盐不进。”伏见断然地选择了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嘴很紧，问不出什么来。”
“淡岛君也这么说。”宗像道，“淡岛君也认为很棘手的人，很少见。”
宗像顿了顿，“所以我亲自去见了他一面，和他一起玩了拼图。”
拼图…？
伏见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一直以为拼图是只有小孩子玩的玩具。
虽然伏见面色不显，但似乎是知道伏见心里的想法似的，宗像的话语里带了些解释的味道：“拼图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判断力、推理能力、组织能力、空间感和方向感。一万张的拼图，我还在斟酌的时候，他已经拼完了。”
“…只希望他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这样一个聪明到极点的人，就算是我，对上他恐怕也没有三成的胜算。”宗像叹了口气，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也老了。”
伏见汗，眼前的室长卖可怜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眉心跳了跳，“室长——”他开口道。
“伏见，你先下去吧，回去收拾好行李，大道寺君的联系方式你去找淡岛君要——”宗像打断他，又恢复了日常的那股冷静的腔调，“只不过，跟在大道寺君身边的时候，要好好观察她…”
“最后——”宗像道：“我对你要求不高，能活着回来就行。”
-
开玩笑，活着回来么…这算是什么样的交待。
瞧不起我么…
伏见有些生气地扶了扶镜框。
从走廊的窗户朝外能看到大门口的情景。
高挑的少女踮着脚给高了她一头的少年戴上白色的毛绒绒的帽子，亲了亲他的嘴角。少年有些呆萌地任她为自己戴上帽子并脑袋被深深地一按，而后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少女。
他的视线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定格了许久。这样一个看起来羸弱毫无攻击力的纤细少年，真的是室长所说的可怕角色吗？
如果他是的话，那么他的主人，看起来更加无害的大道寺未来，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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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你料到了。”
“宗像对你很感兴趣。”羸弱毫无攻击力的纤细少年断言道。
“哦？”看起来更加无害的美貌少女笑得和蔼，“很，感，兴，趣？”
“这话也没说错。”少年在副驾驶座上调整了一个姿势，“换句话说，对你背后的势力很感兴趣。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你背后的倚靠不是黄金氏族和大道寺集团这么简单了。”
“我对他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大道寺未来冷漠地打着方向盘，“我关心的，是你在青王那里拿到的东西。”
“情报——”少年，或者说，费奥多尔·D拖长了声音说道，血红的双眸亮了起来，“都在我这里。”
他的指尖点了点太阳穴处。
所有的情报，看到的，没看到的，听到的，没听到的，都储存在我的脑海里。
大道寺未来满意地扬起了嘴角，她单手把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脑门上的墨镜推了下来稳稳地架在了鼻梁上。
“欢迎回来——”唇上的绯色唇彩鲜红欲滴，向着广袤的苍穹宣布道：“那么…..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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