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弟又凶又傲又能打

作者:鲜鲜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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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翠花是娇花


      第二日,沈纵时就把李成溪带到天悬门外的那道长长的阶梯上,一改温润,严肃又严厉地跟在李成溪后面,不许她使用内力,顺着阶梯往下山跑去。

      阶梯处云雾缭绕,空气稀薄,不使用内力的李成溪与常人无异,只能靠着体力在云间穿行,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山去,沈纵时始终跟她在身后,与她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每当她速度慢下来时,沈纵时又会出声提醒道:“别停。”

      李成溪咬咬牙,继而加速跑了起来。

      沈纵时言出必行,果真等到李成溪吐出来才肯让她停下来。

      李成溪扶着树干不停喘息,沈纵时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皱眉,脚下一点,整个人就跳到了她面前,“你手上多余的动作太多,现在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以后这种细节就会影响到你的速度,不要想着借助内力,先试着把身体跟风融为一体。”

      李成溪专心听着他的教诲,认真应下。

      “还有。”沈纵时指着李成溪的那一堆不明的呕吐物,“你早上吃太多了。”

      吃太多的李成溪又被迫倒挂在树上,用心感受沈纵时口中的与风融为一体。

      还没琢磨出个名堂,沈纵时又把她放下来。

      给了她一碗水,命她把碗顶在头上,顺着阶梯往下跑,期间不许把水洒出来。

      不恨山高而陡峭,最险处几乎与阶石垂直,她一边要维持身体的平衡,一边还要跨下山崖,一个不留神踩空,就跌落山崖,尸骨无存。再怎么艰难的地势沈纵时没叫停,李成溪仍是不敢停下,艰辛地攀爬着,呼吸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李成溪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半个时辰,她就怀疑了二十次自己此劫应是挺不过去。

      所幸,走完一半山路她仍是苟活了下来。

      一上午过去,沈纵时终于说道,“休息会吧。”

      李成溪早已口干舌燥,蹲在地上砸砸嘴,看向沈纵时。

      沈纵时会意,轻轻点头,“喝吧。”

      喝啥?

      李成溪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你头上顶着的。”

      李成溪震惊地拿下她顶在头上的碗,沈纵时没有出声提醒她,她早就忘记碗里面还有水。

      沈纵时道:“这是你一天的水量,珍惜些。”

      李成溪看着碗里见底的清水,欲哭无泪,要是她知道这是她一天能喝的水,她下山的时候一定会再斟酌一下她的姿势,也不至于所剩无几。

      愤恨地把水喝完,还没休息多久,沈纵时又把她叫起来,往山下走去。

      李成溪只在早上吃了个馒头,几乎一整天没有进食,脑子晕乎乎的,看着前方的阶梯,步伐踉跄带着迟疑。

      “别怕,若你真掉下去,我接得住你。”

      得了沈纵时的承诺,李成溪步伐倒是快了不少,没掉到山下去过,只是摔了几跤,磕得膝盖有点疼。

      每一次倒下去,沈纵时就会在身后面无表情催促道,“继续。”

      李成溪咬着牙又爬了起来。

      一整日都在机械的下山,上山。

      终于等到天黑,李成溪已经趴在地上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沈纵时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她,看着她连滚带爬地挪了回去,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快到了,坚持住。”

      一炷香的时间愣是挨了一个时辰李成溪才回到屋院。

      冉安平像早就料到一般等在门口,听见声音,两三步把李成溪接了过来。

      李成溪躺在冉安平怀里,浑身发抖。

      沈纵时在离开之前突然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李成溪有些缺氧,脑子还不清醒,下意识地指了指沈纵时道:“沈师兄。”

      沈纵时“……”

      冉安平手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李成溪这才反应过来,改开道:“蚯、蚯蚓,沈师兄,我当真最怕的是蚯蚓。”说完还扯了个虚弱的笑。

      沈纵时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日,沈纵时在大门处等了李成溪半个时辰,才见她一步一步颤颤悠悠地赶来,虽然动作像个上个年纪的老翁,但面容怒目圆睁,活像个吃人魔物。

      沈纵时颇为欣赏地称赞道:“眼神不错。”

      李成溪以前在落霞村时,荒废武艺,也就比一般常人要强上许多,沈纵时看出她脚步浮虚,仅仅是想让她增加体力,打通任督二脉,这对于她来说也是无比困难,只消一天,她全身酸痛不已,散架疼痛。

      不等沈纵时说话,自觉接过沈纵时手中的碗,顶在头上,调整呼吸,她的腿颤抖得不听使唤,李成溪不得不拿根木棒绑在腿上,支撑着双腿,一点一点地往山下挪去。

      每一次李成溪痛得停下来,沈纵时就会在她耳边说话,分散注意力,“不知你弟弟一个人在无厌山呆着还习惯不习惯。”

      李成溪果然步伐又快了几分,愤恨道:“我没有那种白痴弟弟!”

      沈纵时但笑不语。

      李成溪今日比昨日好,坚.挺到了正午才把早饭吐了出来。

      “好了,休息下吧。”

      李成溪机械地应了声,钻进阶梯旁的树底下,争分夺秒想闭一会眼睛。

      忽然感觉到手上有个湿蠕的东西在爬行,睁眼一看,吓到寒毛竖立,整个人崩三尺高,凄厉叫道:“啊啊啊——!!!”

      那东西正是沈纵时为她准备的蚯蚓,眼下已经被李成溪用力甩在地上,无辜地缩在地上,李成溪被吓懵,掏出袖中匕首,重重地向蚯蚓砍去。

      一边砍一边神志不清地叫道:“啊啊啊啊啊!!——”

      叫完还不解气,指着它四分五裂的尸体,浑身颤抖,“你动啊!有本事你就动啊,你动一下,我砍一下,直到把你变成拍成浆糊,你信不?!”说着说着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扶树又吐了一地。

      沈纵时“……”

      他原本是看出李成溪有畏高的毛病,每一次下山她都会不自觉地迟疑一瞬,沈纵时想靠着她畏惧的东西,迫使她不停歇地往山下跑,这时初入门派常用的伎俩,能让人产生爆发力,短暂地提高身体素质,没料到她性子刚烈,倒也不跑,跟着蚯蚓刚了起来。

      看着那一地惨烈尸体,沈纵时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

      一连好几日沈纵时都带着李成溪在阶梯上爬山,李成溪知道自己很弱,所以她很听话,从不问沈纵时要教什么,老老实实地上山,下山。

      她摸摸索索地溜到山脚下,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站在李成溪前面值守的弟子,早就习惯了她每天都向自己行如此大礼,目不斜视道:“见过李师姐。”

      李成溪连回应的力气也没有,挣扎着起身,手脚并用就往上爬,她必须在一个时辰内爬上去,不然今天就没饭可吃。

      其实少吃一顿也无妨,可她昨天也被罚,再不吃点东西,大仇还没报,人就先饿死了。

      这次她终于在一个时辰内就爬回山顶,并且奇迹般没有吐出来。

      沈纵时不禁夸奖道:“适应得不错,还以为凭你的身体要过一个月才能适应这山上稀薄的空气,没料到竟是我低看了你,只过了七天,你就能熟练控制身体,不知可有什么方法?”

      李成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是……因为我今日没吃早饭。”

      沈纵时:“……”

      李成溪连着吐了一个月,眼见着她的下巴瘦得都可以戳死人的时候,沈纵时终于换了个地方让她丢人。

      这一次他们来到一处草地,四周空无一人,唯有中间树立一排大树,每颗树之间相距约两人身宽,沈纵时拿出一把木剑,“我要让你想办法在不伤了前面那颗树的情况下,斩断后面那颗树的树身。”

      李成溪连砍树都不定能成,更何况又隔了一颗树,直摇头道:“这怎么行?”

      沈纵时微微一笑,朝天举起木剑,李成溪只觉一阵和煦的微风乍起,树边的落叶纷纷飞向空中,在沈纵时周围不停飘动,瞬间就围成一个阵法,忽然沈纵时把剑对准大树,那些落叶像是得了指令般腾云驾雾,扶摇而上,在枯叶的缝隙间,李成溪隐隐看到向来温和的沈纵时脸上染上一丝冰霜,犀利似剑,宛如天神。

      仿佛只是一个挥手,只见三人合力才能报拢的大树突然倒地,惊起一声巨响。

      沈纵时轻轻一丢,那把木剑直直地插在李成溪跟前。

      李成溪一脸呆滞,她瞪大了瞳孔,看了看倒地的大树,又看了看眼前的木剑,充满敬畏地把剑拔了出来,掂在手里。

      沈纵时含笑而立,不折风骨。

      “剑在你手上,行与不行问它便知。”

      那惊天动地的一幕还在脑中盘旋,李成溪的心底忽然间泛起一股莫名的渴望,她握紧了剑,双手举高,大喝一声,越过头顶朝着大树力劈而下。

      “咚——”

      木剑应声而断。

      沈纵时看着她手里的断木剑,神色复杂,半晌才道:“气势不错。”

      李成溪愁闷地拾起断剑。

      沈纵时道:“你这气劈山河的架势兴许跟当年赵师祖开山创派一般。”

      李成溪苦笑道:“我怎配跟师祖相提并论。”

      沈纵时笑而不语,把腰间的佩剑解开丢给她,“今天你先用这把剑练练吧。”

      李成溪接过剑,一脸震惊,不敢细看,连忙又把剑还给了他,“这可使不得,听说佩剑是剑客的性命,如此郑重的东西,我不能乱用,反正又砍不断,我继续使这个断剑是一样的。”

      沈纵时轻笑道:“这些你从哪听说的?”

      俺村的小茶馆。

      李成溪觉得说出来有点丢人,所以她不说话了。

      沈纵时也不在意,自顾讲道:“剑客的命从来都在自己手中,与剑没有关系,你不必顾忌太多。”说完,又把剑递给她,“试试吧。”

      听见沈纵时都这样说了,李成溪也不推辞,拔出佩剑握在手中,此剑剑柄花纹精细,剑身通体霜白,想来是把名剑,只是这把剑过于细长,与沈纵时的气质不符合,更像是位女子的佩剑。

      李成溪挥了挥剑,立即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凉意,问道:“莫非这把剑就是那把名震天下的岁刑剑?”

      听见问话,沈纵时看了眼佩剑,目光在剑身霜白的印衬下,显得沉静温柔,他低声道:“它叫断莹。”

      不是岁刑?

      李成溪歪了歪头,也没有细问,举起断莹,还没砍下手又被沈纵时阻止,“你这样用力劈下去还没有碰到树杆,剑气就会反噬自己,你先对着空气试试,看能不能伤到树的表面。”

      李成溪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拿着剑,对着空气劈了下去。

      “师兄,你看我这个样子,对吗?”

      沈纵时从未见过她这般拿剑的方式,轻轻笑了笑,还是点头应下,“自然可以。”

      “好!”李成溪大喝一声,对着树,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

      上个月是腿痛得不像样子,这个月轮到上半身惨得不成人样。

      沈纵时还不满足,又叫李成溪注入一丝内力灌入剑身中。

      李成溪每日都会在床上练着沈纵时给她的内功心法,体内的内力比起以前充沛不少,她试了试往剑身上灌上一层内力,剑身像是回应她般发出一声争鸣。

      李成溪心下一喜,又往剑身上注入了几分的内力。

      随着她注入的内力越多,剑身就越加的莹亮,

      “停下。”

      不用沈纵时说,李成溪自己也知道她的内力快要用尽,可是真的要停下来时,反而犹豫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这把剑与她的神识有了共鸣,随着她充斥的内力越多,神识里剑的意识就越清晰,自身仿佛与剑融为一体,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她想看清楚,现在的她极限又在何处,这样心绪不定地想着,手中不免又多添注了几分内力。

      疼,全身都疼,李成溪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战栗的声音,可是她还是舍不得放手,放掉唾手可得的力量。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脑子里的神识快要被断莹所占据。

      等她回过神来时,浑身都像是被抽干一般,僵硬不动。

      看着身前一脸冰霜的沈纵时,李成溪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纵时叹了口气,把断莹收回腰侧,没有责怪她,反而道:“是我不好,没能阻止你。”

      李成溪的声音轻若蚊咛,“不关师兄的事,是我太心急了。”

      “你想掌握这股剑气,归为己用。”沈纵时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哪有怎么一步登天的好事?”

      李成溪把头埋得更低了。

      看着她这副样子,沈纵时什么气也生不出来,只道:“眼下你的内力耗尽,副作用或许很强烈,要是晚上受不住,就用音磬唤我,我来陪你。”

      李成溪应下了。

      晚上,李成溪摊在床上,不过多时右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她立刻用左手扣住手腕,没消停一阵,左手也剧烈地抖动起来。慢慢地颤抖蔓延至了全身,她不得不屈膝缩成一团来抵制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

      她知道这是内力耗尽的副作用,她太过急如求成,今日身体的负荷到达极限,侧头看了眼熟睡的冉安平,不愿打扰她,也不想去麻烦沈纵时,咬住在床头准备好的麻绳,小心地屏住呼吸,准备一点一点捱过去,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副作用过于迅猛。

      全身僵直,仿若冰火两重天,一昼夜都咬着牙忍耐,冷汗滑过干涸的嘴唇,直到天边乍现一抹初亮,深入骨髓的剧痛才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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