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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高中的生活节奏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年底。
演出服和假发提前一周就送到了，由参演人员自己保管，可以试穿，也可以清洗。
褚净瑶双休日回家的时候，甚至就拜托杜芸歆为自己梳妆打扮一番，穿着演出服戴着假发，满心期待地去傅寒酥家里。
她来的时候，碰巧赶上傅寒酥在折腾假发。
演出服的式样和明璎平时惯穿的差不多，在她的帮助下，傅寒酥穿它并没有费多少精力。
但母女俩对假发就无从下手了。明璎连自己的长发梳起来都困难，更别说这种人造发，偏偏会打理假发的傅安钰今天又出门续驾驶证了。
于是前来串门的褚净瑶就成了大救星。
褚净瑶原本也不擅长护理假发，不过她从小就一直留着长及膝盖的头发扎双马尾，加上她的养母陈滟樰是专业的coser，她看多了，又喜欢讨教，自然而然也就学会了。
“我来梳吧。”她从傅寒酥手中接过假发，小心放在支架上，用钢齿梳将假发一点点梳顺。
明璎和傅寒酥对视一眼，目光柔和地拍了拍她的肩。
“饮料和水果都在冰箱里，好好招待小净瑶，妈妈先去忙了。”搁下这句话，明璎就走了。
母女连心，只是一个眼神，傅寒酥就觉察到母亲的意思了。
她顿时有些尴尬，干巴巴地跟褚净瑶说“我给你去拿橙汁”，赶紧拉开门追出去。
她在书房门口追上了母亲，垂眸低声解释：“妈妈，我和小净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
“你啊，想瞒住谁都瞒不过我。”明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孩子从小就不爱表露什么，但藏得再好，喜欢一个人的心思也是藏不住的。”
“……”傅寒酥沉默了。她并不是第一次想过褚净瑶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意思。
“不过现在你们年纪还小，她也明白暂时还担不起什么责任，早早地确认关系，只会给彼此添麻烦。”明璎说，“但妈妈觉得啊，哪怕不坦白，回应还是要给的。”
“如果你也有这个考虑，不能总让人家姑娘白白期望呀。”
拿着橙汁回房间时，傅寒酥没有马上走到褚净瑶身边。
少女头戴及腰假发，穿着一身绯色古服，一手轻轻压着假发，另一只手握着钢齿梳，慢慢将打结的头发梳开。
傅寒酥很早以前就知道，褚净瑶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有耐心，一直都是不急不躁。
有人会说，这叫“长大了就懂事了”，可她知道，褚净瑶原本不是个懂事的孩子。
那个曾经陷入“自闭”状态很久的女孩，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管谁去叩门，她也视而不见。
她其实……很讨厌这个世界。
讨厌夺走双亲生命的恶妖，也讨厌明明无力改变悲剧，却还非要把她接到福利院里照顾，让她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中活下去的那些“好心人”。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厌世的女孩开始变得乖顺又懂事了呢？
她是自愿“长大”么？
这些问题，傅寒酥其实内心早已有答案。
她只是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才是做了褚净瑶想要的回应。
傅寒酥一声不吭地走到褚净瑶身边，将褚净瑶最喜欢喝的橙汁递过去。
“谢谢寒酥姐姐。”褚净瑶的注意力还在梳假发上，“对不起呀，马上就好了，我过一会儿喝……”
“我可以喂你。”傅寒酥截住话。
褚净瑶梳假发的手一顿。
傅寒酥在她身边坐下，把早就放在杯子里的吸管拨了拨，转向褚净瑶的嘴巴。
橙汁清甜的香味不断钻入鼻中，傅寒酥的气息近在咫尺。
褚净瑶恍惚起来，总觉得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应了声“好”，迷迷糊糊地去低头咬吸管。
寒酥姐姐明明什么亲密的动作也没做，她却感觉心脏嘭嘭直跳。
好像一只小狐狸住在了她的心里，稍微拨一拨心弦，她整个人就酥了。
-
H高全校人数太多，大礼堂只能容纳一个年级的师生，所以12月30日的文艺汇演是分为早中晚三场来进行的。
每个年级都有选拔优秀节目，但还是社团节目占了大头。为了不让参演的社员太累，按照惯例，每个社团只要演一场就好，场次由抽签决定。
动漫社抽到了晚上的高三场，准备时间非常充足。
不过傅寒酥早就和社员讲过流程安排，以防万一，30号下午两点，所有参演人员都要来社团教室集中，清点和更换服装，还要化妆、戴假发，晚饭统一在社团教室解决，到时候她会点外卖。
褚净瑶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尽管只是和社员们一起登台演出，没有夺奖之类的任务，她还是很紧张。
化妆师请的还是自己人，杜芸歆。
她边给褚净瑶化唇妆，边笑着和她说话：“瑶瑶放轻松点，等放假回来，妈妈给你做小火锅。”
褚净瑶暂时没法回答，只能向她弯了弯眼睛，随后下意识看向傅寒酥。
傅寒酥早就换上演出服了，这时候正在和负责举挡板的社员核对上台下台的时间节点。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傅寒酥转过脸，朝她扬了扬唇角。
褚净瑶赶紧收回目光，感觉心跳得更快了。
自从那天寒酥姐姐给她喂橙汁后，她莫名感觉她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但又好像还是原来那样。
她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究竟是错觉，还是傅寒酥真的在回应自己。
-
一个小时后，大家吃过晚饭补完妆就去候场，再休息一阵子，就该上台了。
十二月底已经入冬了，哪怕候场的教室有暖空调，穿着薄薄的演出服，褚净瑶还是感觉冷。
一阵冷风吹进来，傅寒酥进来的时候，身上披着厚实的冬装校服，手里拿了两大袋子衣服。
“让你们带着外套过来，怎么不听呀？”她笑着把袋子放下，看着抖成鹌鹑的几个女社员们，“今天特别冷，可别为了演节目，把自己冻感冒了。”
那些人赶紧感谢她，抱着自己上前，有序地从袋子里找出自己的衣服，乖得很。
褚净瑶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直到傅寒酥拿着衣服向她走过来，亲手为她把衣服披在身上，她才小声说了句“谢谢”，还顺势和傅寒酥勾了勾手指。
“她们喜欢胡来，你也喜欢？”附在她耳旁，傅寒酥好气又好笑地问，“小净瑶，你什么时候学坏的？”
她就知道，看到那么多女社员把外套留在社团教室之后，褚净瑶也会玩这一出。
就仗着她一定会亲手为她披衣服。
褚净瑶抬眸看向她。
候场教室的灯光并不明亮，可她还是清晰地看见傅寒酥眼中映着自己——那个以拙劣小伎俩，向心上人讨要关怀的少女。
她紧张得很，好在没过多久，就有同学过来喊他们准备上台，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寒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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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漫社的演出很成功。
谢幕时，聚光灯打在动漫社所有人的身上，他们手牵手，在热烈的掌声里一齐给观众们鞠躬。
褚净瑶感觉掌心出了汗，她和傅寒酥是最不重要的配角之一，站在队伍的外侧，她的左边没有人，右边是傅寒酥。
面对刺眼的聚光灯，她甚至有种秘密被曝光在所有人面前的错觉。
结束表演后，所有人回到社团教室，卸妆换衣服，然后回去上晚自修。
褚净瑶离开的时候，本想和傅寒酥打招呼，可傅寒酥正好跟副社去校外买庆功的奶茶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回来，她只好先回教室。
明明只是没有告别，她却觉得晚自修变得漫长了起来，连做作业的速度也慢了些。
第三节自修课时，褚净瑶听见有人在轻声喊自己，一回头，只见一杯装在印花食品袋里的热饮被同学传递过来。
“一个学姐送给你的。”负责传递的同学小声解释，并指了指窗外。
褚净瑶立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而送奶茶的学姐已经走远了，她连个背影都没见着。
她有些失落，捂了捂那个食品袋，心想这应该是寒酥姐姐向所有社员承诺过的奶茶，不禁更加失落了。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一点点把食品袋往下拨，露出杯身，打算在晚自修结束前把它喝掉。
谁知贴在杯子上的标签却并不是“xx奶茶”，而是“红豆芋泥牛奶”，加料处还有一行小字，加了很多她最喜欢的原味布丁。
褚净瑶惊愕地睁大了眼，这时，她才发现袋子里还竖着一张小卡片。
她下意识将小卡片拿在手里，只见上面写着：“记得你醉茶很厉害，所以是热牛奶，有利于睡眠，特供~祝今晚好梦。”
落款人：爱你的寒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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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茶又名茶醉，表现为血糖降低，感觉头眩昏、耳鸣，浑身无力。——来自百度百科
作者娘自己就会醉茶，奶茶喝多之后的反应跟喝了假酒一样【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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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