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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
“你这到底是什么魔咒,怎么会有这种效果……”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五脏肺腑都在抽疼,夏纳尔说话声也已经轻不可闻,更像是在小声吸气。
这份痛苦燃烧了他的理智,脑海内只有一个渴望。
卡莱恩的血……
“大人!”卡莱恩收起逗弄的意思,将夏纳尔拥住,握住他的手递入一些魔力,稍稍缓解了夏纳尔的苦痛。
能见到最亲爱的魔王大人柔软的模样固然愉悦,但他断然不想看到夏纳尔经受疼痛。
他将夏纳尔放在自己怀里靠着,脱下手套,雪白尖利的獠牙在指尖一咬,一手蒙住夏纳尔的双眸,指尖上汩汩的血液流入夏纳尔口中。
随着血液的流入,血腥气息从唇齿间涌入身躯,肆虐的魔法元素也得到了安抚,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逐渐变淡。
但强烈的渴望没有消去。
像是决堤的江水,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就无法收场。
夏纳尔的力量已经十分虚弱,好像已经忘了自己晕血的症状,血液的味道也由腥味变成了一种甜腻的香味,像是他最喜爱的甜品,他闭上眼仅仅是跟着气味探索。
终于,他找到了气味最浓郁也最香甜的地方。
卡莱恩性感的脖颈处,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肌肤下若隐若现。
失去理智、丧失意识的夏纳尔,只是循着本能,释放出自己有些圆钝的獠牙,急切地咬了上去。
……居然没咬破。
夏纳尔怔愣了一下,用仅存的一点意识思考。
他,堂堂一个魔王,太耻辱了!
羞耻感压迫着他,双颊变得酡红,眼里也蒙上雾气,怒意冲上来,胸口一起一伏,嘴里呼出热气,再一次找到那块香甜的蛋糕。
18岁外貌的夏纳尔,实际上从蛋壳里出生才大半年,牙齿对上卡莱恩,更像是奶猫的乳牙。
成年的魔族都有着坚硬的皮肤,而已经成年多年的优秀魔族卡莱恩的皮肤,显然更加坚硬非凡。
夏纳尔心情焦躁地抱紧他的血包,已然忘记这是卡莱恩,用力撕咬,却怎么也无法更进一步。
他并没有注意到这姿势有多奇怪,几乎是跨/坐在人形血包身上。
卡莱恩轻轻笑了一声,从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地哼声,任由夏纳尔蹭来蹭去,用他那小小的獠牙在蛋糕的地方摩擦。
更像是在撒娇。
……想吃块甜饼怎么这么难。
夏纳尔再一次抬起头,拧起秀气的眉头,再强烈的渴望,都比不过一颗咸鱼的本心。
他撇撇嘴,想要放弃了。
见他这副表情,卡莱恩轻松读出了咸鱼的思想,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指甲变粗变长,涂了紫色指甲油的指甲并不女气,有种诡异的张力与美感。
轻轻在夏纳尔抗争已久的地方划过,便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那里沾染上夏纳尔的津液,有些湿润,血液流出,香气四溢。
“请享用吧,我的大人。”卡莱恩的声音低沉魅惑。
夏纳尔自然经受不住诱惑,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甜点”,放肆地吸/吮。
饱餐一顿,好像经历了一场艰辛的战斗,疲软感充斥全身,夏纳尔再也撑不住,靠着卡莱恩的肩头便睡着了。
他睡的香甜,丝毫没有防备,卡莱恩的眸光微沉,目光停留在夏纳尔有些红肿的嘴唇上,上面还挂着一滴残留的血。
他轻轻地将之拭去,在夏纳尔额间轻吻,低声呢喃:
“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侵害。”
……
夏纳尔在床上睁开眼时,整个人都还是发懵的,房间依旧整洁,没有一点被破坏,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体内充盈着力量,他的魔力比之前更加纯粹了,口腔内还存着一丝血液的味道,让他生理性皱起眉头,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捂住喉咙。
臭倒也不臭,只是想想就觉得不太舒服。
“……”
天啊,他又干了什么羞耻事!
夏纳尔捂住脸,低头看了眼身上,发现衣服已经换了,估计是沾了血,被卡莱恩换掉的。
地面的碎玻璃被清理干净,卡莱恩也不见踪影,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到底是谁要害他?
他根本没有和人结过仇,硬要说的话,就只有儒勒公爵或者卡尔曼了。
一个是火系大魔法师,一个是水系魔法师外加知名好人,两个都不是用黑暗魔法的人。
卡莱恩的事暂且抛却脑后,虽然夏纳尔要承认,一部分原因是太过羞耻根本不想提起,不过大部分还是因为那奇怪的阵法。
理不出头绪,他从床头抓过一个水果。
快入口时忽然顿住,他刚刚收拾完房间,不应该会有水果还在外面才对。
卡莱恩真是太贴心了,知道他醒来肯定要吃东西,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还放着一瓶巴啦啦水。
他之前只当卡莱恩是贴心管家,原来是个不太直的管家,自己是聋的传人也是瞎的传人。
谁家的管家像他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啊!
夏纳尔有些郁结,没去动那个果子,自己从储物戒里拿了一个,愤懑地吃了一口。
“咔嚓。”
一口下去,水果清脆地一声响,隔间的门也被打开。
卡莱恩从门外走进来,换掉了那一身黑色管家服,穿上了褐色的骑士装,紫色的披肩发变成了利落的短发,腰间的佩剑显示出他此时的身份,是一位年轻的、俊美的骑士。
夏纳尔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走?!”
卡莱恩闻言,紫色的眸里映出受伤的神色,“您就这般嫌弃我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你离我远点。”夏纳尔抿唇,见到卡莱恩要往自己床边做,赶紧推开他。
毕竟他和卡莱恩之前的相处是十分愉快的,他除了气愤卡莱恩默不作声搞了个咒语以外,也没有多大怒气。
可卡莱恩对他告过白,钢铁直男表示还是保持一下安全距离比较好。
“我以为咒语的力量要到期了。”夏纳尔忽然一顿,猜测道,“你该不会是回不去了吧?这法阵是你弄的?!”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使用了召唤术,这次来的卡莱恩可能真就是本体了。
夏纳尔有些慌张着急,卡莱恩却一点也不急,把椅子拉到床边,长腿交叠坐下,颇为惬意,“我的确被传送到这里,回不去了。”
“但这法阵不是我干的,是这里的主人弄的。”
“儒勒公爵?”夏纳尔一惊。
他明明答应了送他跑路,怎么在约好的这天做出这种事,而且他又是怎么办到的?
“大人,只要您下令,我就可以帮你把他杀掉。”卡莱恩冷淡地说,眼里除了夏纳尔,别无其它。
夏纳尔打了个冷颤,“不用了。”
卡莱恩的话中,仿若一条人命只在股掌之间,一股细细麻麻的凉意从脚底升腾,教他分不清,究竟是背后暗算的儒勒恐怖,还是卡莱恩更吓人。
他看向一副温柔表情的卡莱恩,“你明明在魔王宫,怎么什么都知道?”
卡莱恩回答,“我和大人是紧密相连的,如果大人想知道,我可以全部告诉您。”
“那……你告诉我吧。”
“好啊,我帮您梳头发,便梳便说吧。”
卡莱恩拿起梳子靠了过来,夏纳尔本想拒绝,可看对方的样子,是非要梳头才愿意说,便不再挣扎。
他用的桃木梳和魔王宫里的是一样的,恰到好处的梳缝,轻柔地手法,夏纳尔逐渐放松下来。
“我不是普通的魔族,魅魔这一族,细算下来,并非属于魔族,而是恶魔。”
恶魔和魔族,夏纳尔一直有些搞不清,恶魔比魔族更邪恶,但往往都头脑笨拙,像是原始人与现代人之间的关系。
一部分恶魔进化成魔族,但深渊依旧是恶魔的天下,仅有的魔族反手击溃了恶魔,成了深渊中的霸主,才有了初代魔王,恶魔在时间的演变中也被磨平了棱角,逐渐消亡了。
“魅魔因为臣服于魔族才幸免遇难,但也因此,必须世代驻守在魔王宫,镇压魔王宫底的远古恶魔,不得离去。”
“我从您父亲在位时就开始工作了,这期间我也找了无数挣脱魔王宫的方法,直到您出现了——”
“您是返祖最深的魔族,只要您动用返祖的力量就可以将我解封,我本来想等您再长大一些的时候再告诉您的,没想到您先跑了,为了找到您,我只好强行启用了血契……”
夏纳尔有些心虚。
跑路一时爽,他对自己是魔王这事没什么实感,也没有臣民,只有一个教导主任管家兼朋友的卡莱恩,仔细想想,这和敌军打来时,昏君弃国弃臣子而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原来他还是个大昏君。
夏纳尔默不作声,眼神飘忽。
他没有看卡莱恩,但卡莱恩还是发现了那双黑亮眸里的歉意,嘴角轻轻翘起。
他没有骗夏纳尔,不过在魔王宫找到夏纳尔的方法有很多种,他依旧选择这一种方法。
让夏纳尔身上打下他的烙印,让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不要分开。
“等等,从我爸爸开始,那你不是好几百岁了?”夏纳尔思索着卡莱恩的话,发现自己抓住了重点,感叹着转移话题,“嚯,那你还想老牛吃嫩草。”
他可嫩着呢。
向来表现出冷静自持的卡莱恩也陷入了沉默。
见他这副模样,夏纳尔有种报仇的快感,他并不知道,门外已经站了两个人。
许是冤家路窄,得知夏纳尔归来,安斯莱特和斯艾尔第一时间找了过来,在门口再一次相碰。
两人的面色都极为阴沉,好像在冰天雪地里拿出一个篝火架,下一刻就要点起火、制造爆/炸。
他们从两边来,远远地看到对方,安斯莱特便伸出绿藤,率先搭上门把手。
未及拧动,蓝色的火焰窜过来,将绿藤烧成灰。
“我先来的。”斯艾尔上前一步。
安斯莱特眉眼结成霜雪,“是我先。”
谁也不比谁快,竟然就这么僵持在门口,一股异样的元素波动从房间内传出来。
是黑暗元素。
意识到夏纳尔可能遇到危险了,安斯莱特和斯艾尔面色一变,顾不上敲门或是争夺门把手,直接将门打穿了。
实心红木门瞬间被大卸八块,在落地之前化为湮灭。
房间里,夏纳尔非常安全,在他身后,是一位陌生的男子,高大俊美。
卡莱恩看到门外的两人,挑了挑眉,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按住夏纳尔的肩膀,就好像是将夏纳尔揽入怀中一样。
他凑到夏纳尔耳边说:“就是这些人,总是烦扰你吗?”
看似是在说悄悄话,其实说话的声音足以让另外两个人清楚听到。
夏纳尔:……
对面站立的两个人情绪显然不是太好。
夏纳尔觉得自己刚刚酝酿出来的歉意烟消云散了……
卡莱恩,真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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