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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望京医馆。
江舜匆匆背起药箱和一个白衣姑娘出门。
白衣姑娘在前带路,脚步匆匆。
“就快到了,江大夫”。
江舜脸色严肃,听罢加快步伐,一边问她:“你家夫人怀身多久?”
白衣姑娘擦了擦汗:“快八个月,从昨天下午开始发作,到了晌午接生婆还没接下来,夫人疼的没了力气”。
江舜听罢,只点点头。
白衣姑娘回头看江舜一眼,又道:“您经过西市瘟疫一事后,举城闻名,老爷立马让我来请您去看我家夫人”。
江舜察觉到姑娘的不安,开口说话分散她注意力:“夫人发作可有缘由?”
白衣姑娘回忆一番,摇头:“并没有,夫人近来身子重,屋子都不大出,只在床上修养,吃的东西也仔细询问过医婆,夫人昨天下午眯了一觉醒来吃了碗粥就疼了”。
江舜眼见姑娘往不远处贾府跑,便不在问话,只跟着直奔内院。
他还没靠近屋子就听见里面妇人喊疼声,贾府老爷贾寿堂在房门口踱来踱去。
贾寿堂看见江舜,疾步走近拱手道:“江大夫,拜托了”。
江舜回望贾寿堂一眼,一边往屋内走:“贾大人稍安毋躁,我一定竭尽全力”。
“那就好,那就好”,贾寿堂在江舜身后道,并未跟进房内。
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产婆站在床脚紧紧抓住贾夫人的膝盖:“用力!夫人!”
几个丫鬟看见江舜连忙用白布遮盖夫人的腿,刷起她的衣袖搭上帕子,朝江舜道:“大夫快请吧”。
夫人闻声,侧头看向江舜,额脸上布满湿润,眼里尽是绝望无助:“...江大夫..救救我,疼”。
江舜伸手给贾夫人把脉,朝她点头宽慰道:“夫人莫慌,妇人产子瓜熟蒂落,到时候了孩子自然会安然出来”。
夫人得了江舜保证,微微松口气,继续不由自主地使劲。
江舜仔细把脉,又翻看了产妇的舌头,从药箱中取出适量芫花和天花粉,递给丫鬟道:“快,煎服,只熬浓浓半碗来”。
丫鬟抓着药跑了下去,江舜退开床边半步,此时只待药熬来贾夫人喝下。
耳旁响起痛哼声,不知为何让江舜回忆起棠玉那回,也是这般哼哼不停,那个未成形的孩子,终是无缘。
江舜又在屋内待了一会儿,见贾夫人暂无性命之忧,便退出房内。
贾寿堂见他出来,立马着人倒茶来。
江舜方才跑的太急,缓缓饮了两杯茶才解渴。
“江大夫,里面如何?”贾寿堂见他放下茶杯,焦急道。
江舜道:“得先喝下这幅药再看,不过贾大人无需太过担心”。
贾寿堂从江舜的语气中放下心来,他吁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那江大夫可否号出这胎是男是女?”
贾寿堂娶了三方妻妾,只有两个女儿,就指望着这回生个儿子。
江舜听罢,微愣,随即摇头,淡淡道:“我医术有限,只能探出腹中孩子活泼好动,不过大人很快边能知晓”。
他自然探不出婴儿细节,只是看着贾寿堂颇为焦急,宽慰一二。
贾寿堂立刻干笑两声:“无妨,孩子和大人平安就好”。
江舜没了话接,他在外云游多年,早已看淡生死和所谓的传宗接代,倘若将来没有孩子,能遇到一位颇有天赋的少年,他也愿意将所学知术倾囊相授,将毕生所感所悟传授给他。
屋内,厨房端来黑浓的汤药喂给贾夫人喝下,不到半柱香贾夫人喊疼声更甚,隐有凄厉之感。
江舜连忙起身进屋,再次给她把脉。
“可有看见孩子的头?”他皱眉询问站在床尾的产婆。
产婆听罢,拿着干净的白布低头给贾夫人擦了擦下身,白布带出一大片血渍,她惊喜道:“冒尖儿了!”
话还没说完,产婆又喊了一声:“又缩回去了!”
她抓着产妇的膝盖抬头急道:“夫人使劲儿啊”。
“夫人别慌,盲目用力恐会血流不止”,江舜阻止道,从药箱里摸出银针,微微勾身扎向贾夫人右脚小指头尖灸三壮。
贾夫人突然扬起上半身,高嚎一声,产婆从下面接出一个孩子来。
“生啦!”产婆高兴道,不一会儿孩子洪亮的哭声在屋内响起。
贾夫人一脸惨白,温柔地望着孩子,道:“抱来给我看看....”。
“是个男孩儿!”产婆擦了擦汗,她抱着孩子站起来:“我先去给大人报喜”。
屋外没一会儿就响起爽朗的笑声,江舜再次给贾夫人号脉,留下药方,出门给贾寿堂贺喜,正巧贾寿堂有贵客上门,他给了丰厚的赏钱,让仆人带领江舜从偏门离开贾府。
从偏门出来是另一条街,没走多远,江舜突然停下来。
“公子买点鸡蛋吧”,旁边卖小菜的吆喝着,四处城中繁华地段,路人如织,此处只得天黑前摆摊,晚上楼一开门他们这些小摊子就要被赶走。
江舜抬头看了一眼很有排场的牌子,仙灵居。
算着日子,也该给雀楼那位上门看看脉了。
棠玉正在屋内试衣服,一身墨蓝色襴衫,圆领敞出棠玉秀颀的脖颈,玉带钩锁住略微宽大的腰身,一头长发也被利索高束在后,显得格外有精神。
他坐在铜镜前食指不断拍打桌面,口中哼着《归风送远远曲》的调子。
“公子”,陆流在门外喊:“江大夫来了”。
棠玉手指一顿,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几步,又站住脚:“让他进来”。
小兰见陆流招手,放江舜上楼。
江舜推门而入,目光直直扫到房中央的桌子和后面的床,并不见棠玉身影。他刚想转头,就听见左边传来细细的声音。
“江大夫想我了?”
棠玉撑手躺在一张黄花梨木罗汉床上,上有浮雕梅花,手指在梅花上打转。
不知是有意无意,棠玉突然改为趴在罗汉床上,襴衫宽大,却遮不住他故意压下去的腰身和微微翘起的屁股。
江舜咳嗽一声,视线却没移开,只道:“快月末了,我来给你上门把脉”。
棠玉趴着没动,笑了一声:“不是昨日才把过?”
江舜叹口气,觉得刚才上来这个决定有些冲动。
“每月我要上门几回,银子不能白拿”。
棠玉听罢,伸手去解开玉腰带,话里委屈:“昨日我便说腰疼你不信,那今日你得仔细瞧”。
他双手利索的很,一点儿也不迟疑,江舜还没回话他已经拉开了衣服露出腰身来。
江舜见他脱的如此爽快,眼里却微微一冷:“虽然有些举动是习惯习惯,但我是来给你看病诊脉,不用这样”。
棠玉先是一愣,伸手摸了摸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肚皮,脸色发白,他转过身把衣服系好:“你总是这样气我,也不怕哪一天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等江舜回话,棠玉走到桌边刷起袖子:“号吧”。
江舜胸口有些起伏,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然后给棠玉把脉。
棠玉抬头瞧江舜,光洁的额头,笔挺的鼻梁,真是好看。
他又慢声道:“待会儿你就在屋子里吃点东西,没几个时辰我就要表演了”。
江舜不是很有兴趣,他管不了棠玉,只道:“我晚上还要看书,就.....”。
棠玉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那日陆流去请你,你没拒绝我就特意留了位子,就一晚上不耽误考太医院,再说我知道你箱子里有书”。
棠玉倒一杯茶给江舜,继续道:“我也不做别的,就跳个舞,穿的也规矩,你若不喜欢男的,上面还有姑娘”。
江舜握着茶杯一语不发,不知如何干脆利落地拒绝他。
棠玉好一会儿没等到江舜回话,只当他默认,站起来往外走:“我还有事,你看书看累了就在罗汉床上眯会儿”。
他出门后把门掩上,高声吩咐门外陆流:“看顾好江大夫,到时候把他请到前面去了。
江舜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他喝了一口茶,低头把药箱里的书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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