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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傻儿子
“好多人,”落英宗一名男弟子望着眼前人山人海,忍不住咋舌,“比前两日多一倍!”
“今日是金丹组第一轮大比,人少才怪了,”他师姐瞅着他,噗嗤一笑,“这海棠倒颇衬你。”
男弟子的鬓边别着朵肥艳海棠,闻此脸蛋变得比花儿还红,羞叫道:“师姐!”
他师姐只咯咯笑:“及冠簪花是我落英宗传统,你这般不情愿,未必质疑祖师决定不成?”
“我哪有不情愿……”男弟子叫屈,垂眸避开周遭视线,嘀咕,“只是为何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正是“喘气轻些”那对师姐弟。
修道者一修起道来便不知岁月,是以师弟竟忘了自己的及冠日恰巧在盆会期间。如若不然,在抱着他师姐手臂猛摇求她带上自己时也会多斟酌斟酌。
“苏仙尚‘人老簪花不自羞’,你人年轻,怕甚?”师姐掩口,“没见这么多姑娘小姐都冲着你笑么?不定就将你看上了呢。”
师弟嘴抽。问题是好多磕碜大老爷们儿也都冲我笑呢。
师姐向往地朝前凑了凑:“今日终于能一窥白玉京真容。三十二名金丹修士都要下场,他战斗时总不会还要坐在那架劳什子车乘里。”
自从知道车乘背后昆仑与白玉京的婚约,她就横竖看这辆破车不顺眼,对白玉京的德行亦颇有微词。果然世道变了,美男宁愿坐在六匹宝马后哭,亦不愿站在飞剑上笑吗?
师弟却是个怀疑论者:“白玉京真有传说的那般好看么?如此遮遮掩掩,倒像是毁了容。”
“你才毁容呢!”师姐允许他质疑白玉京的品行,但绝不允许他质疑白玉京的长相,“我好几个姐妹都亲眼验过,惊为天人!”
验过?师弟腹诽,怎么跟验货似的。
“最起码他会很白,”师姐又补充道,“成天待在车里,一丁点太阳都晒不到。”
……那不就是小白脸吗?
“反正无论如何,这回出来不亏,”师姐扭头含情脉脉地望着菩提树下会周公的沈沧,情意绵绵道,“能见得沈郎君这般人物,我已是心满意足。”
“他好看是好看,”师弟对沈沧那张脸是服气的,“可他毕竟涮了汤师姐一通……”
“就是涮了才好呢。汤秀文仗着自己是宗主女儿,逢人摆出的那副刁蛮样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依着她似的,这回遇见他却是吃了个大教训。”师姐哼了一声,忽又露齿一笑,“你可知相比白玉京,沈郎君还有一个好处?”
师弟挠头:“什么好处?”
“白玉京已有婚约,沈郎君却是独身。”
“哈?师姐你怎么知道?”师弟纳闷。人家手上又没有守宫砂,独不独身你怎么看出来的?
师姐深情款款:“他这么好看,谁配得上他?必然是独身。”
“……传凤仪出场了!”师弟明智地岔开话题,踮起脚尖朝着某处一指。此举果然引起他师姐兴趣,移目向场中望去,只见一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脸色苍白,长得如同肾虚书生的男子缓缓自半空飘下,甚至还掩嘴重重咳了两声,登时大失所望:“这就是传闻中有希望成为合欢宗下代宗主的传凤仪?与他的名字好不相配!”
莫是也很失望。
“几千年前我还吞过几个合欢宗弟子,精气虽然驳杂,也算是色香味俱全。如今怎么歪瓜裂枣?冲着这张肾虚的脸,还怎么合欢?合悲还差不多!”
一时之间,场中尽是明讽暗叹之声,大意是这合欢宗一代不如一代,连个稍微好看点的都选不出,硬是让个肾虚的当下代宗主;还是说正是他平日里精疲力尽,才给自己挣来了继承人之位?
牺牲也太大了些!
想到此处,众人对其又有些怜悯了。
南宫烨的面色却有些凝重。南宫炾注意到,问:“大哥,怎的?这肾虚书生还有什么说法么?”
“什么肾虚书生?”南宫烨呵斥,“宫规第二条永远不准轻敌,你记到哪里去了?传凤仪哪里是肾虚,分明是《颠鸾倒凤诀》修炼到第三层‘精光暗藏’!浑身的血肉精气都凝结致密在了一处,脸上才显得苍白。轻视他的人,必然要吃大亏!”
“颠鸾倒凤诀?”南宫炾一惊,这不是合欢宗的看家功法么?据说《颠鸾倒凤诀》极难炼成,因此虽然是合欢宗正法之一,却素来少有人修,几万年来,修成者寥寥,却无不是鼎鼎大名、兴风作浪之辈。传凤仪敢修此法,难道真是天赋高绝?
南宫炾不由忧心道:“那他岂不是对大哥有威胁?”
参加这次盂兰盆会,南宫烨当然也是冲的第一。所虑的本来只有白玉京一个,如今看来,似比想象中更凶险。
岂料说完就被南宫烨瞪了一眼。
南宫炾不解,心说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南宫烨忍了片刻,终是没能忍住,不满道:“合欢宗算什么东西,你拿它跟我比?”
南宫炾:“……”
到底谁更轻敌?
话说传凤仪病怏怏地落在演武场上,饶是他名声在外,也不由令人生出小视之心。他的对手是清水宗的常青,虽然功法不是一等一,却比传凤仪在金丹境界多浸淫了十多个年份,自忖比斗时只要小心不着了合欢宗的淫术,不见得就会输。此刻见传凤仪如此虚弱,心下更是轻蔑,半开玩笑道:“传道友若是有恙,不妨先吃了汤药来。否则若是斗至中途病发倒地,愚兄我究竟是战还是不战?”
自矜溢于言表,已近挑衅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传凤仪并未被激怒,而是轻叹两声,竟是附和常青道:“是啊。在下身体不好,是以汤药不敢须臾离身,若是真在打斗中病发了,却也是个大问题呢。”
常青不料他承认得如此坦白,有些发怔,半晌方勉强接了一句:“比武场上,不容留情。”
“咳咳……”传凤仪听了这话,重重咳嗽两声,语气愈发虚弱,“常道友放心,道理我懂得,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从袖中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抹了抹嘴,低低一笑:“怕耽搁喝药的时辰……那么,使比斗早些结束不就好了。”
“常道友,你说是不是?”
手指一松,手帕就猛地向常青罩来!
“早些结束”四字方出口,常青便知不好。不过他也是身经百战之辈,早早地就祭出了护身宝符,倒也不怕什么突袭,“嘿”了一声,两柄鎏金锤入手,一个腾跃就脱出了手帕笼罩的范围,煊赫灵光自他身上升起,使劲往空中一抛,两柄大锤便旋舞着冲传凤仪而去!自己则摸出一张隐身符箓,往脑门一贴,便要潜到传凤仪身后。
外人并不知道,他除了流星锤耍得极为漂亮,还是罕见的体法双修。就算法宝失手,只要他能近得了传凤仪的身,传凤仪那副病歪歪的身体,岂是他一合之敌?
一举击败合欢宗首徒……想到此战后自己将获得的荣誉、世家的招揽……常青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去死吧!”
他一个箭步来到传凤仪身后,坚硬不比鎏金锤差几分的双拳狠狠一砸,登时将传凤仪西瓜大的脑袋砸得脑浆迸裂!
赢了!
常青咧嘴一笑,脑袋一歪,鲜血就从七窍狂涌而出。
会场安静片刻,瞬间哗然!
“他怎么自己将自己拍死了?”
大多数人都在问这个问题。在他们眼里,传凤仪只把帕子一抛,常青便浑身抽搐一通,忽然伸手拍碎了自己的脑袋。全程没看到两人交手。仿佛常青费劲心力地来到盆会,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下自杀一般。
但这如何可能?
“是幻术,”南宫烨对南宫炾解释,“传凤仪踏上演武台的那一刻,就已经布下了施展幻术的百梦迷雾。常青不想着破解,竟还主动拖延时间,几乎可说是自己找死了。”
“百梦迷雾?”
南宫烨点了点自己的耳坠:“此雾无色无形,人稍一接触便会坠入幻梦之中。我能识出它,是因为辟邪环有反应。”
南宫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大哥万一与此人遭遇,着了这迷雾的道。”
说完抬目,又看到南宫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忍着。”
于是就见南宫烨把手中书卷一收,疑惑地盯着自己道:“阿炾,我老早就想问了。”
“——你是不是对我们真宫的实力有什么误解?”
南宫炾:“……我们不是南海边陲的一个穷酸宗门吗?因为在中原无法立足,才不得不在南海立派。”
“你从哪里听来的?”
“小、小时候父亲跟我说的啊。”
“……”
“……”
“我被骗了吗?”
南宫烨叹了口气:“净土界一半陆地,一半海洋,海洋里南海就占了七分。我赤水真宫独占南海诸多资源,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南宫炾:“……”
爸爸,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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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家在逗比的路上越走越远……以及恭喜xs来晋江跟我做邻居啦!
仿佛若有毒(你这个笔名真的有毒)《明月照九州》,看了不吃亏看了不上当!
哈哈哈哈天啊我们俩好惨笑死了
今年年底收藏数加起来能有一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