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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在阿猫很小的时候
她第一次领略到了什么是美男子
那个人就是上官家的小公子上官清
上官家祖上是个文官而上官清的三个哥哥也子承父业在朝中谋了个一官半职
只有上官清自小习武 他不仅武学高强而且学识也是一顶一的
初见他时上官清已经到弱冠之年了
那天烟雨蒙蒙 阿姐带着她去集市路过湖边的拱桥时只见桥尾他一袭素衣撑着白纸伞青色的发带在风中微微摇曳着 他转过身透过雨中的雾气 隐隐约约能看到他俊俏的眉梢里藏不住的笑意
这样的男子温婉而明朗修长挺拔的身材让阿猫也呆呆地看怔了
那时候阿猫就知道他和阿姐有点关系
但阿猫不知道原来他就是上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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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见上官清那天阿猫还遇到了一个人
柳文轩
这个柳公子天天就知道装不论阴晴雨雪手里总持着把折扇肚子里没多少墨水非得装成文人墨客还成天带着个小丫鬟
阿猫总是觉得他家很有可能只买得起这一个丫鬟所以得成天带着 以示威严放在家里多浪费
如果让阿猫评价他阿猫只有四个大字
斯文败类
第一次见他他正在挑他人生中的第一把折扇
那一年他的身高才能勉强触到老板垂挂的扇子
不知不觉他已经可以轻松的为阿猫取下她家仓房架子上最高的酒酿
还不忘顺带嘲笑阿猫的身高
他笑阿猫的时候嘴巴咧的大大的一双杏核眼眯成一条小缝
阿猫经常回怼他道 “眼睛总归比你大不知多少倍”
他也不恼 只是装模作样的打开折扇假装自然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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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在去世的前几天曾登门给了阿猫一把佩剑
不久后路过上官家府邸时,就看到了他家的仆人通通穿着惨白的丧服,雪白色的纸钱在门前、院落里散落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哭丧的声音。
这把佩剑质地精纯在夜晚抽出剑身还会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银光
它手感轻盈手柄的细节制作的很用心一条条花纹盘踞在剑柄处拿着很顺手 一看就是一把专门为女人制作的佩剑
剑柄处系着一条玉坠上面娟秀的雕着三个字
蝶恋花
阿姐不精通铸剑不用想从对这把剑的用心程度来看 这一定是上官清的作品
上官清自小习武 对于兵器的研究也是非常深入的
阿姐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每天和一个僧人修禅也略懂得一些仙术
阿猫曾在深夜烛光下仔细的研究过这把佩剑这把佩剑虽然色泽纯正但是也能看得出岁月的痕迹
想必阿姐也曾在无数个夜晚在院中偷偷地挥舞着剑身轻妙的身姿伴着剑发出的寒光就像是在和她的爱人在月下共舞
阿姐头七那几天他一直陪在阿猫旁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在怀中偷偷掏出几颗上等的蜜饯
阿猫每次表示没胃口的时候 他都会把蜜饯放在阿猫的鼻子跟前轻轻用手扇着
“阿猫你闻这可是在京都都尝不到的”
阿猫懒得理他直接侧过头他又屁颠屁颠凑上来
“这是本公子求舅舅捎来的这个是一个术士给他的听说吃了有助于增强内力”
于是阿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蜜饯全部塞在嘴里
阿姐曾经叮嘱过阿猫不要因她的离去而伤怀 阿猫知道,她要继续过好自己的人生
回忆至此忽然升起一股怨气
不知道柳文轩这小子这几天去哪鬼混去了
竟然连着三天都没来找本爷
想必他肯定又在家苦苦的思腹着怎么勾引邻家的小闺女了
阿猫摇了摇头
但愿别有哪家小姐上了他的当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被他坑了
阿猫脑子里边这样想着 一边在收拾阿姐的遗物
忽然一个什么东西从架子上掉落下来砸到了阿猫头上
阿猫一声嚎叫赶忙捂着脑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敢惹本大爷
竟是一个小木匣
阿猫当时就庆幸自己袋真够硬竟然没被砸死
想必大难必死必有后福
阿猫肯定得点了点头拂去上面的灰打开盒子
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琴谱
一张张翻阅着泛黄的纸张映入眼帘的是那如笔下行走的龙蛇一样铿锵的字迹
琴谱上的音符看起来和一般的音符不太一样,看似凌乱却又似乎在跳跃着,看得让人有些心慌。
阿姐屋子的里阁光线有点暗阿猫把这摞琴谱叠好放回匣子里,心里盘算着自己以后把古琴学一学,说不定就能看懂这琴谱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师母的声音
“多谢公子美意这怎么使得呢”
阿猫跑出去一看 当是谁 原来是柳文轩那小子不知道又在那卖什么关子呢
“我说柳公子”阿猫拂去身上的灰走向他道
“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没去干点正经事啊”
阿猫伸出胳膊拍了拍他的肩
“比如去会一会王家的二小姐之类的”
他合上扇子刚要开口回怼阿猫就被师母的骂声打断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不知道在哪里学的荤话”
阿猫闭口不言 看向柳文轩他正得意洋洋的观摩着他的折扇呢
“你师父这些月生意并不景气 他的那些学徒也都辍学去别的地方谋生了要不是柳公子看咱们家日子实在艰难过来送些口粮还不知道一家人以后怎么过活呢”
听着师母这样说阿猫挑了挑眉锤了锤柳文轩的胳膊 道了声
“谢啦”
柳文轩同师母寒暄了一阵阿猫远远瞧着 只见起初师母脸上只是微微带着笑不下一会儿功夫师母就笑的哎呦哎呦的停不下来了
阿猫心里不仅佩服起柳文轩来他的嘴确是能把死人说活上下嘴皮子一动就好像给人施了迷魂香 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当然除了阿猫
阿猫从小就看透了他这张俊美皮囊底下的真面目一同相处这几年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天色稍微暗下来的时候 柳文轩邀请阿猫去小巷东口的铺子吃茯苓饼
阿猫看着老板一点点的将茯苓饼包在纸中忽然有点走神
“子轩”
他正在袖口里掏钱没看阿猫应了声
“嗯”
“子轩你还记得从前么那时候你还是个还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在后面死皮赖脸的跟着阿姐喊姐姐”
他把包好的芙蓉饼递给阿猫没做声
阿猫又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子轩那时候阿姐总会是把我的芙蓉饼分给你一半 我那时特不服气 有一种打死你的冲动”
回忆似乎变得斑驳了那时候街上熙熙攘攘阿猫吃着芙蓉饼给柳文轩讲鬼故事 柳文轩总是像个傻缺一样呲着白花花的大门牙看阿猫而阿姐那时候还处在少女情窦初开朦胧的年纪
“柳文轩你有一天也会离开我吧”
他轻笑道 “刚才你还要打死我的当然要躲得远一点”
看到他那欠揍的模样阿猫忽的不那么讨厌他了
眼前的这个人占了阿猫年少大部分记忆那段孤独的童年唯有他会不遗余力的陪阿猫度过春夏秋冬
转而他又嬉皮笑脸的道 “放心我岁数比你大些怎么着我也会活得比你久些只怕到时候我要为阿猫伤怀了”
果然这个人挖苦起阿猫来也是不遗余力的
于是阿猫把蝶恋花持起来照他胸口就是一打
他一阵鬼哭狼嚎道 “我说姐姐你出门带剑不会就是为了打少爷我用的吧”
柳文轩送阿猫到家天色已经晚了阿猫回首与他道别只见他披着月色看向阿猫星光洒落到他墨色的长发与月色显不出一点违和
回到房间将门扉合上 点起蜡烛从窗透进来的风使得烛光变得摇曳
睡梦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青衣男子在温柔地对自己说
“蝶儿今天在北行的路上 我碰见了山脚的花一阵春风吹过好似惹乱了满山的花
待汝长发及腰我定归来娶汝。”
阿猫醒来,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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