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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怪奇小剧场所在的建筑不高，总共只有三层。一楼从门厅进去后，穿过一道大约两米左右高的台阶，那里有一道红漆木门，门后就是剧场的核心——演出大厅。
凡妮莎推开木门，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虽然已经入夜，却还没有到演出的时间，所以，舞台下被中心走道分成了两个区域的观众席空荡荡的。
舞台上，胖子杰克正在将点燃的顶灯拉上吊顶去。
大头抬头对着身旁的那人说道：“你看，那就是我们的舞台。”
那人默默地走在中心走道上，默默地环顾左右两边，在墙灯的昏暗光线下，那里各有十几条陈旧的长木椅，他转眼朝前面的凡妮莎看去。
凡妮莎站在舞台边，抬眼看着悬挂在舞台顶部的顶灯，对着正在栓绳子的胖子杰克说道：“你没有把蜡烛全点燃？”
胖子杰克哼哼了一声，忙碌地将手中的绳子牢牢栓在铁架上，说道：“怎么可能，当然是全部点了。”
凡妮莎望着顶灯，说道：“那后面缺了几根。”
“哦，没错，的确是缺了几根。”胖子杰克站起身，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裤子，走到舞台边缘，“因为没有蜡烛了。”
凡妮莎讶然地看向胖子杰克，反问：“没有了？”
胖子杰克摊了摊手，说道：“没错，本来今天下午，卢克应该送来的，很显然，他忘记了要给我们送货。”
“这事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凡妮莎问道。
“你忙着料理那个怪人，我看你没时间管这茬，就没有说。”胖子杰克说道，“再说了，我们这儿演的可是吓人的戏，光线暗点也并没有什么，不是吗？”
凡妮莎皱眉，说道：“再怎样，也不可能教观众看到舞台上黑灯瞎火的，你现在能找到别的蜡烛弄上去吗？”
胖子杰克不太情愿地说道：“这个……我得找找，毕竟这上面的蜡烛是你定制的，一般的蜡烛可能不够明亮。”
“不管怎么样，你得给我把舞台弄亮敞！”凡妮莎不悦地说道。
胖子杰克撇嘴，说道：“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找找合适的。”说完，一抬眼，乐了，“咦，这位穿着我的斗篷的人，就是那个怪人对吗？”
那人站在凡妮莎身后，默默地盯着胖子杰克。
凡妮莎顺着胖子杰克的视线转头，看到那人站在自己身后，便点了点头，“是的，从明天开始，你们要一起工作，所以，互相认识一下吧！”说完，她啊了一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那人垂眼看身前的凡妮莎，沉默了一会，低沉地说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凡妮莎诧异地问道，“你的家人没有给你取名字？还有，你没有名字的话，那你是怎么过日子？”
那人注视着凡妮莎，声音里露出一丝淡淡的低落，缓缓地说道：“我没有家人，我也没有名字，但是，就算没有这些，我一样活着。”
“好吧，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有没有可能并不重要，但是不管怎样，你要在这里工作，要和人交流，就必须有个能够让我们称呼你的词语，哪怕是数字都可以。”凡妮莎说道。
那人沉默了。
“我说，不如就叫他怪人。”胖子杰克提议道。
凡妮莎猛地转头，瞪眼问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还不快去找蜡烛？”
胖子杰克辩驳道：“你不是说让我和这个怪人认识一下？”
凡妮莎点头说道：“没错，但现在他连自己名字都没有，所以你暂时没法和他互相认识了，趁着他还没有名字之前，你难道不应该抓紧时间完成你手里的活计？”
胖子杰克嘴角一抽，很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我这就去找蜡烛。”他转身朝着后台走去。
凡妮莎转回头看向那人，说道：“我不可能叫你怪人，你最好自己想一个名字。”
那人回视凡妮莎，却一言不发。
一边没有参与他们说话的大头爬上了舞台，他走在凡妮莎面前，说道：“我觉得你该给他取一个名字。”
“我？”凡妮莎呵地一笑，“我可没有这样的才能。”
“弗兰肯斯坦。”那人突然开口了。
“什么？”凡妮莎问道，“你刚才说弗兰什么来着？”
那人凝视着凡妮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弗兰肯斯坦，我的名字，维克多·弗兰肯斯坦。”
“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凡妮莎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那么，我们以后就叫你维克多了。”
“弗兰肯斯坦。”他说道，“我希望你们叫我，弗兰肯斯坦。”
“好吧。”凡妮莎说道，“弗兰肯斯坦，现在跟我上舞台去，以后这里将是你工作的地方。”
那人，弗兰肯斯坦默默地跟着凡妮莎从左侧的小台阶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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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站在舞台中央，指着台下大约能够坐下三十个观众的观众席说道：“我希望你在面对下面的观众时不会怯场。”
“怯场？”弗兰肯斯坦看着凡妮莎，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饰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在我即将退出的新戏里。”凡妮莎裹了一下从肩膀上滑落的羊毛披肩，“所以，对于你来说，你绝对不能怯场。”
弗兰肯斯坦安静地望着台下的空空的木长椅，沉默了许久，说道：“我以为你需要我做跟刚才那个胖子杰克一样的工作。”
“不，你不需要做那些。”凡妮莎说道，“目前来说，胖子杰克可以胜任一切剧目的准备以及临场需要。”
弗兰肯斯坦默然地望着台下。
“你怯场了。”凡妮莎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弗兰肯斯坦后，肯定地说道：“我想你在来到我们这里之前，应该是一直用斗篷来遮掩你自己的脸，对吗？”
弗兰肯斯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静静地说道：“我并不害怕面对人群，只是……”
“只是什么？”凡妮莎问道。
弗兰肯斯坦转眼盯着凡妮莎，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低声说道：“我只是担心我会控制不住对于人类的仇恨与厌恶。”
凡妮莎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说道：“哦，那正好，在这个舞台上，你可以尽情地宣泄你的情绪，无论是仇恨，厌恶，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能够将我要的感觉表达出来，只要你能够吓到台下的观众，那么，你就是我最好的演员。”
弗兰肯斯坦眼中因了凡妮莎的话语，露出了浓重的困惑之色，说道：“你说什么？你要我吓……你的观众？”
“不，不是我的观众，而是你的观众，”凡妮莎笑道，“你要为了你而来的观众表演，你要让他们害怕你，也要让他们为你而痴迷。”
害怕可以理解，但是，痴迷？不，他不明白。弗兰肯斯坦这样默默地想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让他原本就看上去十分惊悚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恐怖的味道。
“你现在不明白是非常正常的，等到你表演完了一场后，你就会明白我现在话的意思。”凡妮莎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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