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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
母亲并没有生气,只是朝那大姐笑了笑道:“自然不会,要杀要剐更加谈不上,我等市井小民哪能决定他人的生死”
然后,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让自己说的话可以被大家都听见。
“府尹大人自然会明断是非,轮不到我们操心。”
这话讲地及其讽刺,很显然,她气的,是那高高在上,却不能为民申冤做主的所谓的父母官。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府尹,目光冰冷如同冰凌,她不仅在为她自己今日蒙冤而感到失望以外,她还坚信着,当年兰琪,同样也是含冤被杀。
府尹被鱼幼薇的母亲盯得一阵心虚,不敢看在场的几位看戏人,也不敢看鱼幼薇母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状告之人,好像在气他,气他将他至于这样的境地。
令狐滈用扇子指了指府尹道:“好啦,府尹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这个案子如今已经清楚明白得很了?”
他这么说,目的在于告知在场的所有人,这个案子已经不需要再纠结了,真相明眼之人一看便知。
但是他还是假意给足了府尹面子,客客气气地道:
“或者说您还需要什么证据,可以说来听听,看看我们能不能尽力证明一下?”
“没了没了”
府尹哪里还敢听不懂令狐滈的话中话,连连否认。
令狐滈:“那你宣判吧。”
这么霸道的令狐滈,鱼幼薇表示,她还真没见过,也没有想到,他是一个在官场和私底下反差这么的人。
最终府尹判了状告之人造谣诬陷,侵犯妇女未遂,殴打妻室,实在是罪恶。
审判其获40大板,赔偿被告100两银子,或者选择在大牢里被服役两年。
100两银子对于一个平民家庭而言,根本难以负担,更何况,他本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人,如何赔偿得起,于是最终被判在牢中服役两年。
鱼幼薇也觉得,这样挺好,至少这两年之内,是不会再见到这个令人作呕之人了。
出了京兆府衙的门,一行人在门口站住了,鱼幼薇与母亲,非常隆重地向这几位帮了他们大忙的人感谢了一番。只是她们也不知道要如何感恩人家,毕竟他们要不有钱,要不有权,而他们母女俩,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一无所有,只能从心中感谢,而做不了什么。
“今日多谢大家相助,诸位之恩德,简直如同再造,若是日后诸位有什么幼薇帮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幼薇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鱼幼薇说这话是出于真心的,她什么都没有,仅有的,就是一颗真心了。
温庭筠和温璋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王老率先伸手扶起了鱼幼薇,这里他资历最高,确实应该他来领头。
“丫头,你不用存着这样的心思,我们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只是出于朋友之谊,更加是因为看不惯这不公之事发生。”
王老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的声线,有一种经历世事的成熟稳重,也有庄严的神圣感,但是鱼幼薇觉得,更让她动容的,是一种温和的来自长辈的照顾和关爱。
因为她的父亲去世早,她更加是没有见过自己的姥爷,稳重如山,父亲一般的关爱与宠溺,对她而言是多么珍贵之物。
王老对她的态度,让她太过沉溺其中了,拨动了她对父爱渴望的心,也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谢谢王老。”
王老嗤笑道:“丫头啊丫头,你不必跟着他们这么叫我,你可以唤我姥爷?”他弯腰凑过来,眉眼中竟是疼爱,“好不好,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小丫头?”
鱼幼薇微微一愣,似乎也是没有料到,自己的心思真的这么容易就能看穿的吗,怎么谁能看穿她在想什么,而且毫无偏差。
王老见她呆住了,哈哈大笑了两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以后就叫我姥爷,知道了吗?”
“姥…爷?”鱼幼薇结结巴巴地喊出了这个两个字,两个这辈子她从未喊过的字。她激动又忐忑,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者。
“好好好,既然叫了姥爷了,以后就不必与我客气,有事就来一品当铺找姥爷”,他欢欢喜喜摇着头,笑的分外开心地走开了。
“好”她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声,望着王老远去的背影发呆。
待王老走了之后,张大人也很快就离开了。
母亲见鱼幼薇与诸位还有很多话要讲,而她与他们不相熟,留在这里徒增尴尬。再次感谢过他们之后,也自己先回了家。
虽说鱼幼薇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却抵不过母亲的坚持。她想陪她回家,母亲不让,要她再好好谢谢几位再回来。
府衙门口,就剩下了温氏兄弟,令狐滈,和鱼幼薇。
“小鱼鱼,怎么样,今天是不是还要多谢谢我啊”令狐滈没个正形地用扇子拍了一下鱼幼薇的头顶。
“以后可不要见到我就骂我,我是很有用的,你看我这叫以德报怨,你上次这么欺负我,我还帮你,我多好!”
鱼幼薇“啧啧啧”了几声道:“是是是,令狐大公子,以后我一定不骂你了,我直接动手可好。”
令狐滈“.........”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就欺负我是君子,不能动手是不是!”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又有点气急败坏的,他不过就是想听鱼幼薇夸夸他,谢谢他。听到鱼幼薇这么说,心里的委屈一拥而上,仿佛快要哭出来了。
鼻孔里“哼哼”地冒了两口气出来,气得剁了剁脚。
鱼幼薇笑了,令狐滈真的是个很幼稚的人,最爱面子不过。谁都知道鱼幼薇是在开玩笑逗他玩,令狐滈却和孩子一样,全部当真。
只不过,现在的鱼幼薇,一点也不讨厌他了,还觉得他非常地真实可爱。他不介意将自己的虚伪和爱面子表现出来,在朋友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幼稚单纯的孩子,将自己最凶狠和最威严的一面,留给官场和外界。
鱼幼薇也调侃够了,今天他能来帮她,确实让她感动了一把,于是,她再一次很正式地,向他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我知道了,为了感谢您,那我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了,随你怎么说我,我都不还口如何?”
令狐滈顿时表情就舒展了,几个人见他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粗狂之人,这么小气又小心眼,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这么好哄。
温璋实在是忍不住了,“得了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矫情,我看,这里最像小娘们儿的,是你,不是小鱼。”
“哈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我不负责,我今天真的没有欺负你。”鱼幼薇在令狐滈地胸口轻轻拍了两下,就像母亲安慰着怀中的幼子不要怕时,一样一样的,轻轻拍拍他的小胸脯,安抚他的情绪。
令狐滈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谢谢你,温璋”
鱼幼薇突然一个转身,一本正紧地对温璋说。
温璋一愣,他没有想到鱼幼薇会谢他,虽然他心里明白,今天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但是鱼幼薇不知道啊,难道她就因为那句,放心,我会护你周全就要谢他吗?
他有点不是意思了,尴尬地咧着嘴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红着脸道:“我今天没帮上什么忙啊,你看他们有权的有权,有钱的有钱,我就是一个靠父亲关系,谋了个小官的人,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啊。”
这话说出来,鱼幼薇顿时有点心疼,是啊,其实他从骨子里还是一个很自卑的人,觉得自己没权也没有钱,明明自己全程策划,还不敢邀功。出风头的事情全让别人干了,自己默默在后面见证结果。
她摇着头,眼中闪着温璋从未见过的温柔:“不,不是这样的,你虽然没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放心,我都记在心里。而且,你要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官的。”
温璋有点激动,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说过自己,也没有人这么肯定过他,他在世人眼中,才不如自己的表哥,官不如自己的父亲,整一个就是纨绔公子,一无是处。
“真的?你觉得我能做个好官?”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直勾勾地看着鱼幼薇,万分焦急地等待着她的肯定。
“真的啊,我觉得官位高低不重要,好官是要为民请命,明察秋毫的,你一定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我十万分地肯定。”
“为民请命,明查秋毫”他自言自语着,反复思考鱼幼薇说的这话。
“恩”温璋铿锵有力的应声道“借你吉言,希望有这么一天吧!我会努力的”
鱼幼薇觉得自己虽然回到长安之后有点不顺,但是,她是幸运的,她至少认识了几个能真心待她的朋友,虽然嘴上整天都是吵吵闹闹地,互相数落着,但是都是打心底里希望对方好的。
那天之后,鱼幼薇的母亲就生了一场大病,大约病了一个月。而鱼幼薇也因为要照顾母亲,而没有时间出门学习。
这段时间里,温庭筠经常出没在岺巷,来家中教鱼幼薇诗词歌赋。
并且有很多的日子,温璋也会跟着过来,也有几天,他们会带着初羽一起来她家的院子里,喝茶作诗,弹琴唱歌。
而至于其他人,比如说令狐滈,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出现在岺巷这样的地方,所以在母亲养病的这段日子里,鱼幼薇并没有见过她。
经过鱼幼薇的照顾,和朋友们的关心,母亲的身体也好转了,只是没有先前那么精神了。
大夫说,她是忧思过度,积郁成疾,心情调整好,开开心心的,自然会越来越好的。
鱼幼薇知道,她是因为之前那次公堂事件,不仅受到了惊吓,也觉得自己变成了鱼幼薇的拖累,所以郁结在心,心情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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