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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杂音（上）
博士眨了下眼睛：“哇哦，虽然是同样一句话，但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十分的……震撼啊。”
“是吗？”银灰在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暧昧感与危险感兼具，“所以，起来吃饭吧。”
货轮如期入港，当博士踏上谢拉格坚硬冻土的那一刻居然还有点不习惯，他恍惚觉得脚下的地面也在像船只的甲板一样晃动着，下意识的、错误的调整了身体的重心。
在博士身体倾斜的幅度能被肉眼察觉之前，银灰在他手肘上扶了一把，施加推力把他摆正：“这边。”
谢拉格军阀先生的动作一触即放，就像是主人在为客人指路一样，是官方式的客套。
改革从来都是艰难而曲折的，即使是现在的谢拉格，明里暗里也仍有不少人在反对银灰。港口人来人往，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银灰没有在这里对博士表现出任何特殊对待的意味，但他及时、隐蔽、又恰到好处的一个支撑，完美的避免了博士在不知敌友的人群中，暴露出虚弱来。
于是博士勾起嘴角微笑。
修养的旅途中，他没有穿那身代表了罗德岛领袖身份的黑色外套，然而谢拉格的寒冷天气，仍然使他不得不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于是他的笑容大半掩藏在了毛茸茸的围巾里，连带那声“谢谢”，仿佛也带上了毛茸茸的温暖和柔软。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都将在列车上渡过，总裁先生豪气的订了特等包厢，一节列车就只有一个包厢，其余空间全是服务人员与服务设施的那种豪华。
谢拉格的基础建设在银灰的改革后有了飞跃的发展，列车运行平稳，震动轻微。
博士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摸出了一本袖珍书，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准备以此来打发时间。
书脊上的烫金书名被博士的手指遮去了一半，银灰直接伸手把书从博士手里抽了出来，不出意外的没有受到多少阻挠。
银灰翻过书封，看完整的书名：“乌合之众？”这并不是一本消遣的书。
“很有趣的一本书，”博士这么评价这本枯燥的学术论文，“整合运动的心理、罗德岛的心理、龙门的心理，谢拉格的心理……都能在这本书里找到印证。”
银灰把书还回去：“看吧，看了好睡觉。”
博士：“……你这么看不起我的吗？我好歹是个货真价实的博士啊。”
银灰挑起嘴角：“连自己的博士学位学的是什么都遗忘了的博士吗？”
坐在窗边的博士翻过一页书，垂着视线挑着嘴角，沐浴着雪境的强烈光线，裹得毛茸茸的久病博士又拢上了一层剔透的边缘光，明亮到不真实：“没有哪条规定说博士不可以失忆。”
不真实的恍惚感在博士突然抬起的视线中被戳破，他的视线带一点旅人的闲散，但却仍然保留了罗德岛指挥者的锋利。他听见了包厢外，远远传来了冲突的声音。
“邀请我来雪境是你临时起意？”博士问，“有打扰到不该打扰的人吗？”
银灰笑了下：“不存在不该被打扰的人。”
“我去看看，”他嘱咐博士，“你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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