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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谜
“嗯。”景冉对于纶云的招呼,只简单应了声。
仿佛吝啬哪怕多一个字。
纶云脸上的笑意不减,像察觉不到景冉的冷淡似的,继续轻声道,“是呀,不见的这几日,对纶云来说可度日如年呢。”
她早就习惯了景冉这样冷漠的态度,也爱极了他这样高岭之花的模样,虽心底总会难受,大多时候却也影响不了她什么。
而且,偏偏就是这样清清淡淡的模样,才会让纶云更想将景冉折进手里,让他只做她的心上人,为她展露出与众不同的一面。
可惜,饶是她努力许久,这么些年来,也只是她单方面的追逐,景冉的态度却几乎没有丝毫缓和。纶云一度很是挫败,紧接着便又是强烈的不甘。
……她自己也明白自己向来骄纵,父王宠爱,还从未有过想要什么东西而不得的情况。
纶云低着眼,面上的笑意不减,眸色却是沉的。
诺希悄悄扭头看了眼纶云,忍不住心下默默腹诽,对神明来说,明明应该是度年如日才对吧……
哪会有神明度日如年的,本身寿命就那么漫长,够枯燥够无聊的了,再慢下去就几乎等同于永生不灭了。
景冉又没有接话。
诺希等了等,慢吞吞去看神色冷淡的景冉,又去看看自己对面时不时还咳两下的封颐。
景冉拿着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封颐则自顾自咳嗽,一时间就显得仍旧维持着笑意的纶云有些尴尬了。
诺希也觉得这气氛不太对,便收回视线,边咬酥饼边陷入思索。
……纶云这才刚过来,都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她跟她也不熟,这时候搭话不管是表现出敌意还是友善都很奇怪。
可,今天毕竟是人家的生日,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生日么,还放弃了自己的宴席大老远过来,让她受了冷落总归不太好。
诺希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心软的。
这么想着,诺希便踌躇着锁定了依旧还在闷咳的封颐,试探关心道,“你没事吧?”
封颐咳声猛停,诧异地抬眼看过来。
原本一直紧紧盯着景冉的纶云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景冉随之侧眸望向诺希,手中茶盏置于桌面,发出声轻响。
诺希:“……怎,怎么了吗?”
她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为什么突然之间全都看她了?
封颐又咳了两下,勉强压住喉间痒意,才笑道,“……没事。”
他扯开嘴角,又风度翩翩地摇起了折扇,状态自然,“没什么大事,单纯呛到而已。有劳关心。”
诺希点点头,有些欣慰封颐上道,这不是气氛又回到正常状态了么。
虽然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刚刚怎么就发展成了那样。
景冉却在一旁忽地淡淡插话道,“确实。他到底是个神明,再折腾也不会把自己折腾死。”
诺希:“……嗯?”
她慢半拍地扭头看向景冉,动了动唇,想反驳那呛到也会难受,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虚虚的附和,“……你说得对。”
诺希跟景冉仿佛深邃了些许的黑眸对视片刻。
她觉得自己没救了。
虽然是伴侣,但……她居然一点都不想看到景冉因为她某种程度上对外人的维护而失望或者误会?
哪怕这误会只是一种可能性。
封颐依旧笑眯眯的,只是摇扇子的动作大了些。
呵,这不就是暗地里说他小题大做么。他大度,他忍。
诺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见景冉一直看她,便迟疑低头瞧了瞧自己手里剩下的半块酥饼,问道,“你也想吃酥饼?”
“盘子里还有,你不用看我,我不至于占了整盘酥饼不给你吃。”
景冉:“……”
已经在一旁站了不知多久的纶云咬了咬唇,注意到了景冉另一侧的空位,她强笑着抬步走过去,“这个位子似乎没有人,我就坐这里吧。”
然而她刚迈开两步,就听景冉开口道,“确实没有人。”
纶云一喜,觉得自己刚刚没白站那么久,说不定景冉就心疼她了——
“有只兔子。”
纶云脚下一顿。
景冉缓声继续道,“纶云公主应当不至于与一只牲畜抢座位。”
牲畜?
哪里来的牲畜?
诺希有些疑惑地瞧向景冉的另一侧座位。
——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黑兔正大大咧咧地仰躺在椅面的正中央,长长的兔耳随着胸腔的轻微起伏而一抖一抖。
诺希的圆眸茫然了一瞬。
……黑仔,她记得她明明没有带它的啊。
什么时候居然跟过来了。还悄无声息地蹦到了座位上睡觉。
对面的封颐则是额角抽了抽,又瞥了眼纶云瞬间泛起泪雾的眼,暗道不妙。
他伸手从桌上取了块点心塞进嘴里,拧着眉思索一番,终究还是没插嘴。
虽然他受嘱托要好好照顾纶云……但这应该也算不上欺负?
他只不过是没打扰或参与他们聊天闲谈而已。
更何况,封颐对于自己长久以来总追在纶云身后擦屁股的行为,也早就厌倦了,只是碍于之前的情谊才不好表现出来。
“……神君、神君说的是。纶云自然不会跟一只兔子计较。”纶云弯起眼,笑着坐到了再过去的一个座位,与景冉隔着只黑兔。
纶云心有不甘,却只能安慰自己一只兔子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空气,那她跟景冉也差不多就是没有距离了。
毕竟她也不可能当着景冉的面做什么不好的举动。
纶云可还想着跟景冉喜结连理。
至于那个要跟她心上人联姻的西方死神……纶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诺希。
上位神又怎么样,来了东方就是孤立无援的存在,真不长眼跟她抢人的话,她不介意在维护自己形象的同时再使点什么小阴招。
毕竟……这个死神才来东方神界多久,她对景冉又有多少了解?
纶云这两天回去特地琢磨了一番,不相信景冉同意联姻会是真的对诺希满意。据她所知,景冉和诺希总共也就只有在谈和的时候见的那一面而已。
而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跟景冉几乎是完全不搭边的存在。
又过了一会儿,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因为这场寿宴的主人方才出现。
原本闹哄哄的宴会出现了几瞬的寂静,而后又不约而同地恢复讨论与声响,整体氛围却要比先前热闹喜气得多。
——恭喜与贺礼声不绝于耳。
诺希被吸引了注意力,扭头看了眼声源来处,察觉到似乎是往这个方向走,又想起自己刚刚吃了东西,便伸手拿过桌边的帕子,略矜持地擦了擦嘴。
形象还是要一点的。
景冉扫过桌上的几盘糕点,记下了两盘被诺希着重照顾过的。
是以甜出名的点心。
……喜甜么。
一名白发神君在众神的道贺簇拥中,浩浩荡荡地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诺希暗暗庆幸自己提前整理了一下形象。
白发神君,也就鹤雨神君,示意跟着他一起过来的神们留步,而后独自上前,走到了诺希这桌桌边。
鹤雨神君对景冉和封颐略一作揖,爽朗笑道,“二位神君来得早,是鄙人招待不周了。”
他又看向诺希与纶云,继续道,“纶云公主也在,还有这位……”
“诺希,我夫人。”景冉适时出声。
诺希便对鹤雨神君友好地扬起了个笑脸,露出颊边的两颗酒窝。
但,她黑眸茫然跟鹤雨对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后知后觉虽然自己跟着景冉过来了,却似乎该怎么跟东方神明礼貌交流都不知道。
而在来之前,景冉居然也没有提醒她要注意什么。
一旁的纶云唇色微白,笑容极为牵强。
她怎么也没想到,分明连正式的婚礼都还没办,景冉就已经如此相称了。即便,在双方都同意联姻的这一刻,契约成立,等同于订婚。
“原是神君夫人。”鹤雨让人端来一杯酒,对诺希笑道,“先前只有耳闻,从未见过面,失敬。”
“这杯酒,就当是鄙人对二位的祝贺了。还望永结同心,执手偕老。”
说完,鹤雨极爽快地饮尽了杯中酒。
诺希本来见鹤雨拿起杯盏,还以为他是想跟她碰杯,哪曾想他直接自顾自喝完——
刚给自己倒了杯酒的诺希顿时一愣。
……这位神君,怎么不按常理来。
“会的。”倒是景冉应道。
他伸手,直接取走诺希拿在手里的酒盏,“呈神君吉言。”
景冉微抬酒盏,对鹤雨示意,回归正题祝贺道,“神君万寿无疆。”
同样一饮而尽。
鹤雨顿时笑开,意味深长道,“难得见你如此。”
“或许。”景冉面不改色。
诺希默默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些纳闷。
她不太懂这两个人在说来说去打什么哑谜。
而且,说就说么,为什么要把她的酒拿走?
她也想喝喝看东方神界的酒啊。说不定还比冥府的酒好喝呢。
难道景冉是想一个人独占好酒?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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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入v~
推一下专栏预收文《魔王害龙不浅》:
文案:楚灿灿一条龙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长到了可以出去历练的年纪——
照理来说,只要救一个人,拿点功德回来,她的历练就算完成了。
于是楚灿灿把目标定在了人类最最繁华的皇城。
*
楚灿灿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第一天就捡到了个躺在大街上生死不知的少年人类。
——看看这满脸血,肯定是受了重伤!
于是楚灿灿一边感慨人类的小崽子真是脆弱,一边强行把人拖了回去。
*
为了治好这个人类小崽子,楚灿灿不知道跑了多少山头采药煮药,汤药一碗一碗地往小崽子嘴里灌。
然而,不见丝毫起色。
楚灿灿忧愁地龙鳞都不结实了。
反倒是她捡回来的小崽子,吊儿郎当,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再盯着她看几眼,就是没把他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但楚灿灿并没有放弃为这人类崽崽寻找治病的方法,甚至不惜换掉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金灿元宝。
*
很久很久以后。
终于得知小崽子不仅没重伤,甚至一点小毛病都不带有的楚灿灿:……
所以、所以她倾家荡产把所有金元宝都豁出去是为了什么?!
楚灿灿当场就崩溃地想冲出去再找个重伤的人类回来救,却被少年一手拦住。
后者歪头,轻声道,“你要丢下我吗。”
黑眸微阖,掩下其中幽暗:“……捡了我,不负责?”
*
再再后来。
当青年无辜笑着将尖牙刺入楚灿灿的皮肤,并发出低低喟叹,她才知道,这哪里是个简单的重伤人类,不仅健康,甚至还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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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白是一只成了精的小白猫,腿短,尾巴长且蓬,走起路来一晃一晃。
阮白白有夜半觅食的习惯——然后就这么觅到了个重伤昏迷的人类。
她湛蓝圆溜的猫眼眨了眨。
唔,既然都撞上了,视而不见好像也不太好。
那就捡个人类养养?
*
尊贵的皇帝陛下带回了一只猫。
众人纷纷下赌这么只可怜可爱的小白猫能在性情暴戾手段残酷的陛下手中活过多长时日。
更有甚者已经暗暗替小白猫挖好了坟坑,就等着跟它的前辈们一样边擦眼泪边埋了。
——然而,一天过去,一月过去。
挖好的坑里都长出了半人高的杂草,小白猫依旧活蹦乱跳。
陛下不仅将猫养得皮毛顺滑愈发精致漂亮,甚至还在它脖子上挂了件龙佩。
小白猫带着龙佩继续在皇宫一晃一晃地转悠。
见猫如见陛下亲临。
*
阮白白在皇宫里蹦跶惯了,一朝化形成人,也依旧大半夜的在乾清宫外头瞎晃悠。
——然后,就这么被宫人打晕,卷上棉被抗上了她熟悉的龙床。
阮白白:……
阮白白:??!
她还不想睡,她可精神了,猫妖都是白天睡觉的不知道吗!
不过,等阮白白后知后觉对上青年漠然半阖的眸子,她微愣,而后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你,你好像不太高兴?”
青年冷眼看她,单手将人带被从床上拖下,干脆利落地扔出房门。
原本还想好声好气哄人的阮白白:“……”
——真以为哪只猫稀罕这破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