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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想干嘛？
“吵完了？”
张老见往这走来的墨佳脸色不对，问他。
墨佳对他恭敬：“让您见笑了。”
在情绪管理方面张老佩服墨佳。
虽然年纪轻轻，但知大局，懂分寸。
相比之下，故意处处挑衅的李熹就相形见绌了。
张老看过去。
左霁和李熹也朝这边过来了。
张老打发左霁：“你是病人，回去睡吧。”
李熹这一听眼睛亮了。
这样他便有机会和左霁独处了呀。
来不及高兴，就听张老对他和墨佳：“你俩留下，帮忙写方抓药。”
“什么？”李熹甚感意外，不乐意了。
这药柜不可能只有库管一人打理啊。
肯定有轮值、懂药理的药童们。
传唤那些药童过来写方、抓药、制药难道不比他俩门外汉强？
再说了，他跟过来是因为左霁病了，他很担心他，他又不是为酌醉跑这来的。
他不高兴，刚想回绝，嘴巴一开，被张老给瞪了。
尊师重道是本分，他吃瘪，只好闭了嘴。
倒是左霁，看看左，再看看右，瞅过这两人，压根就不敢走。
没他在这镇着，真的好吗？
他走近张老，悄咪咪对他老人家：“我去睡会不会……”
张老看他小小比划一下手势，知道他的意思。
“你再不走他俩待会儿连屋顶都掀掉。”
怕打架？
他在这才要命呢。
有他在，这两只只会越来越不对付。
张老就是嫌他是个祸害才不愿他留这的。
而且，还不能让李熹跟他走。
不然，墨佳肯定待不住。
“你三更半夜把我一个老头子掳到这，不会是要我来这看你仨争风吃醋的吧？躺在那的那个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就不能大发慈悲，为他考虑考虑？”
张老的话令左霁尴尬。
不过张老对他态度一向如此。
他都习惯了。
所以扁扁嘴，尽管心怀不安，但，他还是乖乖转身，走了。
墨佳和李熹皆目送。
李熹想跟去的，但看张老，他老人家很凶地瞪着他呢，他只好作罢了。
而后，他挺不甘心的，与墨佳彼此互瞅了一眼，各怀心事。
左霁这头，说是回去睡，但，事实上，出了药柜，走着走着，他的路线就偏了。
他又溜出了太子府。
说不上不安分吧。
就只是单纯地不想待在这。
自从住进去，他就频繁地做噩梦。
在梦里，不断地被真正的左霁索命。
每一次都很真实。
让他日渐有些崩溃。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仲晟怀有极大的愧疚之心，在旧地住下触景生情，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还是说，蛰伏在他身体里的左霁真的这么急于抢回躯壳，想要报仇雪恨。
他很怕药庐发生过的事再现。
那次他被把控，梦游着，糊里糊涂地把武昱藏起来了。
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睡着睡着半夜起来把谁给捅了。
鬼神之说，谁也不懂，也帮不了。
说出来就只会引起很多的担心和揣测，所以，跟谁说都没用。
他想罢，叹一口气，回头看看这玉砌雕阑，合上门，出到了大街上。
街道沉寂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出到外面，大步自在，他去往绿莲河边，溜达个半晌，抬头看天，竟觉得亮。
天空是黑里透着粉粉的浅红，虽然看不见月亮在哪，但是头顶那颗星却异常地明亮。
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今天晚上凭肉眼就能看清个五、六分，他心里觉得甚可，迈着欢快自由的大步往桥上踱去，走不久，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虽然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但他能感觉到视线。
会是谁？
难道是府里谁人发现他出来了所以偷偷在背后跟着？
他眉头一蹙，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可是越走他感觉对方离得越近了。
他开始怕了。
他在想，如果是府里的人不可能跟出到那么远了都还不喊他啊。
可如果不是……
他应该一鼓作气往前逃？
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地往花街人多的那边去？
他选了花街的方向，不敢停，心里紧张得很。
猜度着对方会是什么来头，他不动声色准备好袖里针，深吸一口气，猛一回头，被眼前的人吓得一击急发。
这人动作也快，迅速一拔，数枚银针在耳廓外射空。
只是，对方没想到左霁看清他是谁后还起腿踹他，他吃惊退开，差点被补发的袖里针击中，他一个鹞子翻身躲闪开去，末了，恼了。
“你干嘛？”
厉珝好好地戴着面具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左霁看清他是谁还动手。
难不成是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看左霁又想对他举起袖里针，他眼神一凌，回手欲掏匕首，听左霁激动：“你个大骗子，马勒戈壁！还敢来找我？明明是武昱的暗哨，骗老子说是什么流浪汉！！有胆你今晚就在这干掉我，不然你死定了！！！”
左霁的话令他一怔。
暗……哨？？
他眉头困惑一蹙，末了，看左霁还想对他放针，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扣住了他的胳膊。
左霁吃疼，却还妄图用另一只手打他，他怕会错手扭断左霁胳膊，赶紧松了力道，末了，把左霁往前一推，看他还欲胡搅蛮缠，他大声：“我没有！”
“什么什么哨，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替自己辩解：“发现你病了我去找大夫，回来你不见了。是你不辞而别，你还凶我？！”
“我不辞而别？我信你个大头鬼……”
厉珝见他又欲动手，扣住他手腕把他袖里针抬起，一把把人扯到面前来。
这强势一带，左霁一个小踉跄栽他怀里，胸膛撞到了一块。
左霁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弄懵了。
扣住左霁袖里针的手带着左霁的胳膊别到后面箍住了左霁的腰，另一只手探到左霁的额头上，手感微凉，他眉头微蹙，说：“你都还没好，一晚上到处乱跑？”
“什么？”
这么近地贴着，左霁抡着的拳头都没地方下，一时间，左霁揍他不是，不揍他不是。
“我真的给你找了大夫，我有人证的。”历珝解释：“你一见面就冤枉我，你还动手，你对得起我么你？”
“我对不起你？！我……？！”左霁挣脱不开本来就气，一听这话，正要飚，转念一想，却咽下了这口怒气，对厉珝：“你头低下来。”
“嗯？”厉珝不解。
“头低下来一点，快点。”
为什么？？？
厉珝被他这忽来的要求弄得有点失措。
他不会是想亲他吧？
眉头一簇，厉珝困惑表示：不可能。
那他到底想干嘛？
看他瞪着自己，等着呢。
厉珝深觉莫名其妙，但，还是迟疑着，稍稍地把头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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