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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话未说完,屋外传来惊叫声
两人议定便追出去,笄蛊与道人的气息,二人再熟悉不过了,不时便追上了。恰巧看见道士以剑撑地单膝跪地,显然已是末路,而男笄蛊与回川正在争执。
男笄蛊道:“你安的什么心!这臭道士害我不浅,你为何竟要护着他!”
“我非是要护着他,只是你要断他手脚,与杀了他有何不同!”
“怎么,只许他将我大卸八块,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我们与他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他杀我们之时,可没考虑过我们有何不同!”
“扶疏不是说了吗,我们只讲既定的这个如若。”
“别学扶疏与我绕弯子!今日你若不许我卸他手脚,便使出真本事来阻止我!看你是否有这能耐!”
回川却抬手止住男笄蛊,“我们同为一体,我不与你打。”
“那就闪开!”
“也不行!”
“你!”
回川望向女笄蛊,“你欲如何?”
女笄蛊在旁想了这般功夫,已有主意,当下说道:“回川说的没错,你断他手脚,他必是不会活了,那我们便造了杀孽。不如废去他一身道行,也算给他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让他今后再害不了旁人。”
回川想想:“可行。”
男笄蛊显然觉得光是废人道行不够解恨,但回川与女笄蛊显然达成了一致,他一人也打不过他二人,他也不想与自己人争斗,只好狠狠的哼一声,挥掌震碎了道人的经脉,让他再无道行,也无法再行修炼,养好伤后只能如凡人般生老病死了。
回川看出男笄蛊出手之重,但只要道人性命无忧,他便不管了。
男笄蛊又踢了道人几脚,招呼回川二人,“还不走?还想留下来给他疗伤不成?!”
回川再没看道人一眼,与女笄蛊跟着男笄蛊离去了。
扶疏与乐幽出来,捡了道人送去医馆,便也不再管他了。
“走吧宫主,烤肉去!”
乐幽答好。
……
乐幽专注烤肉不说话,扶疏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提起话头道:“宫主,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笃定自己不会输?”
乐幽心想,无非是相信忍冬的品行,有什么好说的,答道:“不想。”
“当真不想?”
“不想!”
扶疏看着乐幽笑了笑,“你不想听。我却想说,怎么办?”
乐幽瞥了扶疏一眼:“嘴巴长在上神脸上,想说便说。”
扶疏便笑道:“因为我使了个巧!”扶疏起个话头却不说下去,只看着乐幽。
乐幽明白他的意思,故意等了等才问:“什么巧?”
扶疏等来询问才继续说道:“我在客栈救道士时,在他身上捏了个决,他们所说之话我都能听到,若笄蛊们欲行狠事,我便会即刻赶去相救!如此,我才敢说道士死不了的。”
“不是说是因为相信忍冬公子的品行,笃定他会干预吗?”
“也有那层考虑,双管齐下,万无一失!”
“上神就如此自信能赶得上救人?”
“那可不!我可是神!”
又是这话!乐幽笑笑。
扶疏见乐幽终于笑了,打趣他:“宫主此回来,阴沉了不少,现在终于笑了!”
乐幽闻言讶道:“阴沉?”
“是啊,像是心中一直有一团火发不出来,又好似有诸事烦扰,让你不快。”
乐幽没想到他近日来竟是这般模样,讪讪道:“让上神见笑了!”
“宫主,何事烦忧?可否说来我听听?”
乐幽自个儿也不知道他究竟何事闹心,只能摇摇头:“我也不知。”
扶疏不知乐幽是真不知还是不愿告知他,识相不再追问。
“青萝公子还好吗?”
乐幽笑笑,“他很好。”
“可怨你多日不归家?”
“是唠叨了一会儿。”
“你给他捡了个弟弟的事,告知他了么?”
“弟弟?”
“虺夷啊!”
“呃……尚未来得及……”
“他知道了怕是又要闹一通吧?”
“八成是会的了。”
“宫主,翟峤之事可有后续?”
乐幽叹口气:“有!他与现任夫人并非是他家破人亡后结识的,而是翟峤先夫人过世之前,翟峤看上大户小姐万贯家产,大户小姐看上翟峤好相貌,两人狼狈为奸一番计谋,便有了翟峤杀妻杀父杀子的事。”
“这翟峤,好狠的心!”
“嗯,禽兽不如!”
“那日我们去京都找他问话时,躲在后间偷听的便是那现任夫人了吧?”
“八成是,这点他们没审,不过也只有她才会那般慌张。”
“那现在他二人可都下狱了?”
“下了,据说每日严刑,都只剩一口气了。”
“都招了还打?”
“是啊,八成是狱卒看不惯他们蛇蝎心肠吧。”
“哥哥!蛇的心肠可不毒!”两人说的投入,忘了先前放了虺夷出来在旁等肉吃了。
乐幽瞥了他一眼,“一句俗话而已,较真做甚。”
“哼!”虺夷倒敢对乐幽使性子了。
扶疏圆场道:“虺夷,你闻闻肉熟了没?”
虺夷用刀子划开肉看了看,“再等等。”
扶疏看他那样子与乐幽一般无二,噗嗤笑了,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孩子,真是一点儿没说错。
三人饱饱吃过一顿,回客栈时已是晚间。进屋看见笄蛊三人竟没走,而是回了客栈。
“你们没走?”扶疏问道。
男笄蛊说:“扶疏公子虽闲事没管着,他二人却还是要等你回来道谢了再走。你们去哪儿了?害我好等!”
男笄蛊话倒是没错,扶疏当日看见回川起了恻隐之心,一心想为他沉冤,化解与道人之仇,后有对那布局之人好奇,没想到一番忙碌,确实一事未成,只好讪讪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兴师动众的,一点儿忙没帮上,确实担不起这个谢字。”
“不然!”回川道:“扶疏你光是有这番为我们说话的心思,已是难得。我们成人后,从未遇过如你这般的人,多是道人那般的,无论此事结局如何,谢谢二字你受之无愧!”说完认认真真的行了一个礼。
扶疏扶起回川的手,“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川道:“我就留在即墨,届时寻处屋舍,过一过凡尘的日子。待我有了落脚之处,还望扶疏你赏脸光顾。我定洒扫以待!”
“自然自然!”
“那你接下来去何处?我该如何找你?”
扶疏还以为回川说客气话,没想到他真要请了他去做客,“我可能继续游历,也可能回家,稍后我授你一套传音之法,你便能随时随地找我了。”
“好!”回川喜形于色道。
“那你们呢?”扶疏又问男笄蛊与女笄蛊。
女笄蛊道:“我自是回家。”
男笄蛊怒道:“你还要回那腌臜之地做甚?!当日是看那地方不为道人所寻,才暂且躲避。如今大仇得报,你为何非得回去?莫要损我名声!”
女笄蛊自然不怕男笄蛊,“我们既已各为各态,便不要互相干涉了吧。诸位,告辞!”说完不等旁人再说什么,出门离去了。
男笄蛊狠狠摔袖:“无耻!”
“那你呢?”扶疏问男笄蛊。
“我如何,不与你们相干。”说完也走了。
回川不好意思道:“他八成承了原身的怒,扶疏莫要见怪。”
扶疏摆摆手:“无妨,无妨。”
“那我还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寻处山清水秀之地。二位累了一日,也早些歇息吧,明晨见。”
扶疏乐幽送回川出门后。乐幽说:“上神还会传音之术?”
“自然!少有我不会的。”
“那你为何不与我传音?害我好找!”
“宫主也不曾说要找我啊。这传音之法只有两厢情愿才使得出来,宫主若无此意,我就是喊破喉咙,你也听不见的。”
要乐幽开口说,我愿与你传音,他又说不太出口。
扶疏见他俊脸微红,问道:“宫主不会传音之法?你与青萝不是如此联络的?”
乐幽说:“我们只能在诛神族内传音,出来外界联络靠传书。”
“原是这样啊。那宫主可愿学我这厉害些的传音之法?”
乐幽笑了:“上神还真是不谦逊!你说吧,我姑且学着,说不定日后用的上。”
“宫主也是口是心非的很!”扶疏打趣道。将传音之法授了乐幽。
乐幽试了试,好使!又问扶疏:“你这厉害些的法术可有限制?”
“有吧,不过我不常用,不晓得有哪些限制。”
“不常用?不是日日与家人在用?”
“非也,我们家人之间不用这个,自有旁的法子。”
“那也不曾与旁人用?”
扶疏若有所思,“很多很多年以前,与一友人用过。不过……”
“不过什么?”
扶疏收回思绪,“没什么,太过久远的事,不提也罢。”
“之后再没与人用过了?”
“是啊,你是第二个。”
“明日忍冬公子就是第三个了。上神这法术这般厉害,倒是不藏私,谁愿学都可以。”
“才不是这样的!我只愿授予意气相投之人的。”
“以后怕是会越来越多吧……”乐幽道。
“难!我那许多年,不也就只那一个友人。”
“那我与忍冬公子如今也算你的友人了?”
扶疏笑笑,不作声,不知作何想。
乐幽见他不说话,不好追问这种令人难堪之话,又打趣道:“上神一把年纪了,许久不用之法,竟不曾忘记。”
“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忘不了的!便如宫主的鸿蒙之力,天赐与你,无需修习,也不会因为长久不用便生疏不会了。”
乐幽点点头,“造物神奇!”
“可不是嘛!”
“上神明日要回巴下去?”
扶疏道:“应该是要回去的,这边的菜式……”
“啊!!!!!!!”扶疏话未说完,屋外传来惊叫声。
两人跃出房门,往出声那处赶去,进门看见一女子瘫倒在地,面色惨白无比,双唇不住打哆嗦,似是拼了命才喊出那声“啊”。
扶疏乐幽顺着地上女子的视线往床上看去,一中年男子正怒睁双目,神色惊恐无比,已然断气了。
扶疏要上前查看,乐幽扯住他,“莫动!”
扶疏虽不明所以,还是停住了步子。
此时外间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回川也来了,望向扶疏问道:“扶疏,怎么回事?”
扶疏摇头,“不知,我们也是听见惊叫声才赶过来的。”
屋外人纷纷涌进来看,都被床上男子死状吓到后退不已。
乐幽扯着扶疏隐于人群中,掩唇低道:“快报官!”
人群中有人听见,惊醒过来,“对!快报官!”
有那自告奋勇之人便夺门而出去衙门报官了。
乐幽又故技重施,“封锁此屋!”
众人不晓得是谁在发话,但此时有人做主心骨,众人便不假思索的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快出去,将这屋子锁上,等衙门来验尸!……你们不要动!”
发话人制止住那三两胆大要上前查看之人,“别动!此处出了人命,我们都脱不开干系,谁动便是谁有嫌疑!只有保持尸身原样,待衙门来验尸查案,我们才能早日洗脱嫌疑!”
那上前的两三人听闻此话,都吓得后退,再不敢上前一步。
发话人又将地上女子扶起往外拖,“都出去,锁上门!”
众人便都七手八脚的往外退,谁都不愿惹上杀人嫌疑,瞬时退的干干净净,门便被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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