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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徐菲菲对于英语竞赛还是小瞧了些，这些题真是变态，就跟后宫妃子揣度皇帝态度一样，意思是那个意思，但是又有别的意思。明明那些单词她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却让人陌生。
徐菲菲交完卷出来，等了一会儿，赵雯也出来了，抱住她，“菲菲，我有几个填空题没做。几个选择题瞎蒙的，这题好难啊。”
徐菲菲抱住她的头，“先别想了，你还有两门呢。”
正说着话，周舟也出来了，给她们打招呼。赵雯问：“周舟，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有几道题涉及挺广的。”周舟在教室外昏暗的灯光下唇红齿白，果真好看，接下来出来的同学挨个喊周舟，看的出来周舟人缘不错。几个人对了一下记得的答案，徐菲菲发现赵雯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及时地拉她出来，“走，走了，去洗把脸回教室。”
去厕所洗了脸，感觉清爽多了，赵雯道：“我惨了，我的答案和你们都不同，英语竞赛培训我铁定完了。”
“你的强项是数学和生物，爱妃，走，我请你吃冰棍。”
反正回去也懒得动脑，马上最后一节夜自习上完就放学了，两人手拉手去了学校小卖部，买了两只雪糕，晃悠悠地走着回教室。一路上赵雯已经缓和心情了，咬着雪糕，“希望数学和生物没这么难。”
“难，也难不倒你呀。”徐菲菲对她很有信心，“从状元路走吧，快一点，说不定班头还在班里呢。”
两人经过高三教学楼，要绕过那走廊去他们高一教学楼很近。这条长廊被同学们称之为状元路。
学校的板报倒是更新地挺及时的，但内容却不那么欢喜，上面都是高三年纪月考模拟考的成绩排名，还有一些学校招生资讯。
“等下，我把雪糕棍扔了。”赵雯去扔垃圾。
徐菲菲也跟着去了，侧着身子对赵雯笑着说：“你都不知道啊，最近我那同桌杨天赐可臭屁了，我看见他偷偷照镜子，小屁孩难道是觉醒了。”
“你，”赵雯想说什么，却突然失声，瞳孔放大，眼神惊恐极了，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嘭！”嘭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六楼坠下来！
正落在赵雯正前方！灯管下，灯光最亮处，她犹如开败了的花枯萎了。
“啊！”赵雯尖叫起来，徐菲菲心头一窒，呼吸停止了。
有人跳楼了，地面上开出了血色的花朵，她整个人眼前都是一片红，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怖的场景，脑子发蒙，牙齿不自觉地抖着，赵雯也吓傻了，尖叫着抱住了她，两人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整个安静的学校一下子沸腾起来！
高三教学楼一楼的同学率先冲了出来。
“天啊，有人跳楼了！”
“是谁？”
“压力太大了吧！”
“听说是失恋了！”
“高三还有心情早恋？！”
“是六楼的，三十班的吧？保送班的？！”
走廊里挤满了人头，往下望，整个教学楼嗡嗡的，像是许多苍蝇在耳边叫。
“救护车！救护车打了没有？！”
不知道是谁要把她们拉出现场，徐菲菲只觉手臂生疼，是赵雯的手掐的，她另一只手臂被人拉着，重重的麻木地被人带出了现场。
有人递给了她一瓶水，徐菲菲麻木地接过去喝了几口，才有了一丝清明。赵雯也是同样才反应过来。她眼圈儿发红，要哭不哭的样子，嘴唇发白，“她，她还能救活吗？”
徐菲菲像木偶一样摇了摇头，那个人从六楼下来，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血都流干了，也许当场死了。
“你们俩没事了吧，快回教室。”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道。
两人抬起头，才发现是给她们俩拉出现场给她们水的人。
“李魏，她是你们班的吗？”从徐丽丽那里得知，李魏是她们班的班长。而跳楼的那个女生她也觉得有点眼熟。说罢
李魏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他点了点头，“这快回去吧。”转身去了现场。
老师们开始驱赶无关人员，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现场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学生们放学都从另一条路走。
这一晚，徐菲菲做了一整夜的噩梦。第二日醒来头晕眼花，走路不稳，一看赵雯也是一样，黑眼圈浓重，赵雯道：“我想回家休息一天。”
早自习两人也昏昏沉沉的，早餐也没吃，趴在桌子上懒得动，同学们有听说她们俩在现场的还来追问情况怎么样，她一点也不想回答。班头来了，把她们俩叫到办公室去，原来是警察要了解一些情况。
徐菲菲和赵雯结结巴巴说了当时的情况，警察就记录一下，让她们签个字，后班主任把她们送出来，“你们俩先回去休息两天吧。”
赵雯刚要答应，徐菲菲道：“老师，赵雯还要考试测验。数学和生物。”
赵雯赶紧点头，“老师，我家就住在镇上，能晚上考试再回来吧，我头昏的很。”
“我去她家，老师，同学们总是问我当时的情况，我害怕。王华同学真是压力太大了吗？”
王华就是跳楼的女生，高三保送班的，第二天学校谣言就满天飞了，传言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不怀好意的人造谣说她早恋怀孕了不敢告诉父母才自杀的。徐菲菲还没来及去找徐丽丽，想来她也应该很难过。
“去吧，”班主任叹口气，“这件事和你们无关，别想那么多。”
本来牵扯不到他们一年级的，但因为她们俩路过，所以学校校领导特意安排他来处理一下，不要造成学生的恐慌情绪，也不要让她们随意猜测。
徐菲菲和赵雯两人离开办公室，连教室也没回，直接骑着自行车回赵雯家了。赵雯妈妈看见她们俩这个时候回来，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请说她们学校有人跳楼，她们俩是目击者，连连道：“老天爷，老天爷保佑，你们俩该吓坏了，快，快去看电视换换心情，雯雯呢，你喜欢的那个武侠剧最近在重播。妈妈去给你们做好吃的。我的乖女儿，该吓坏了。”赵雯妈妈一边拉着赵雯左看又摸，一边道：“晚上做噩梦了吧，你昨晚给妈打电话，妈就接你回来。”
“妈，我没事，我就是不想待在学校了。”
“好，好，你先坐下，妈给你倒杯牛奶，菲菲，你也坐，今天你们俩那也别去，在家休息休息。真是作孽啊，那孩子她父母知道了该多疼啊，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要跳楼。父母养她这么大不容易啊，你们俩可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要及时和大人说。”
“知道了妈妈。”
“好的，阿姨。”
赵雯妈妈絮絮叨叨去了厨房，“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包饺子去！”
两人舒舒服服地在家吃吃喝喝看看电视睡睡觉，尽量脑袋空空，到了晚上的时候，赵雯道：“妈，我还要去考试，等考完再回来。”
“妈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阿姨，我和赵雯一起去，考完了我们俩就回来睡！”
“行，你们可别乱跑。”
就这样，两人混了三天，到了周末了。
下周一在来上课的时候，这场风波似乎已经过去，毕竟这个和他们一年级关系不大，除了有些八卦的同学们还谈论外，其他人已经抛之脑后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她现在明白了这句诗歌的意思了，一个人的逝去，既简单又沉重。
徐丽丽道：“王华平时很沉默，在班上也没有存在感，但是学习很认真，虽然她的成绩一直是倒数，但是比起普通班又好太多了，她实在是想不开。”
“因为最后一次模拟成绩，她还没过大专线。”另一个徐丽丽的室友道，“我们都没想到她会这样。”
“是她妈妈来收拾她的东西，哭得我们班同学都很难受。我们才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她父亲跟人跑了，抛弃了她们母女。早知道，我们应该多和她说说话，也许她就不会这么决绝了。”
“她那一刻很疼吧。”这句话一出，都沉默了。
徐菲菲离开她们宿舍，徐丽丽道：“还有一个星期要高考了，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惜了。”
徐菲菲把了解道的情况告知了赵雯，赵雯道：“就算我学习不好，我也绝对不会自杀。世界很大，有我不擅长的，也有我会的，这条路不通还有下一条，可是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菲菲，你答应我，要珍爱生命。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
徐菲菲感动极了，这一刻赵雯仿佛闪光。
这周的班会，班主任特意开了一个主题：如何正确面对压力？
杨天赐破天荒的发言了，倒是让徐菲菲很惊奇。他的发言言简意赅，“把压力变为动力，化动力为努力，努力到拼尽全力就行。”
“好！”
有人鼓掌！
啧。小小年纪志气倒是高！
徐菲菲也举手了，“老师，我觉得压力吧，你不能太重视它，破罐子破摔，脸皮厚点也就无所谓压力了，就比如考不上大学，考不上怎么了，考不上就不能活了。考不上大学我去工地搬砖去街上要饭不也能活吗？压力这就是一条狗，有时候躺平任他叫唤，他也就只能叫唤了。”
同学们轰然大笑。
班主任咳嗽两声，“大家不要吵，徐然同学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压力太大的时候要及时排解，不要钻牛角尖走入误区，也不要随便伤害自己。毕竟生命是最重要的，无价之宝，珍爱生命，畏惧生命，才能获得生命的真谛。”
“老师，那什么是生命的真谛呢？”有调皮的同学问道。
班主任擦了擦黑板，又重新写了一行字：生命的真谛
“那就要问你们了，你们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你们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可别向那个故事说的一样，放牛生娃循环一样。”
同学们七嘴八舌起来，教室里吵吵闹闹像个菜市场，等同学们讨论好久，老师摆摆手，下课铃正好响了，班主任道：“那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作业，每个同学以生命的真谛为主题，写一篇作文。”
同学们哀嚎起来，“老师，你不能这样。”
班主任笑道：“这周五之前交给课代表，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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