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志1

作者:张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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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希树



      1
      文希树现在正处于一种尴尬的位置。
      一个小时前,她才从公司加完班回来,路过全聚德的时候还买了只烤鸭,打算明天早上做片皮鸭吃。
      却没想到只在电车上昏昏欲睡了十几分钟后,临下车了,这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大条。
      眼皮都快要黏在一起、反应也很迟缓地,临出电车门之前,文希树只稍微看了眼即将跨入的站台。
      老旧、破损、漆黑。
      目光再随意地往一旁瞧去,原来这个老旧又粗糙的站台居然还是露天的敞篷!加上站台深处隐隐约约的西国文字,活像穿越到十七世纪的英国车站那般玄幻。
      钝钝的神经只突突地跳着,文希树不禁皱眉思索。
      面前这副怪异的景象,到底是过劳的幻觉,还是诡异的现实?
      又或者,是她还在做梦?
      提着烤鸭的手蜷缩了起来,即将跨出电车的办公室职员能感受到面前凄风冷泣的瘆人灰暗。
      轨道缝隙还有一股不知名的黑色液体蜿蜒而过,而身后整洁的现代化车厢有亮光漫撒下来——无端地令人有种依赖向往之感。
      踏在半空的脚又收了回来,文希树还是决定宁可错过这个站点,也不要在这种看上去就像犯罪现场的地方下车。
      却没想到,就在她正要退回车厢的时候,背后一个“借光借光”的声音急促传来,还没等她侧身让开,就被一肩膀推搡地踉跄了出来!
      顾不上疼痛,文希树立刻回过头去看那原来的电车。
      果真,在她一脚踏出电车的时候,那个干净温暖的电车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节满是油垢、一看就已年久失修的“老牛”火车。
      一同撞出来的是个年轻小警探,就在文希树的瞳孔里,一瞬间的前后,他就从一个打扮现代的俊美异域男子,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又瑟缩道歉着的警服小子。
      说实话,那一瞬间的文希树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站在这一片灰蒙蒙的茫然异空之下,吹着冷风地像被扇了个大逼兜子的“天弃之子”,呆呆地立着。
      突然,手上的烤鸭被人提了过去,文希树一扭头就瞪了过去。
      她本来就不爽了,居然还有人来招惹?
      “史密斯探长,东西我来帮您拿........拿吧”,似乎被面前的人的眼神吓到,一个小男仆模样的小孩结结巴巴地想要拿走文希树手中的烤鸭--噢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模样的公文包,他一边双手举着那不大的公文包,一边可怜兮兮地后退。
      肉眼可见,小孩怕得直想要躲在不远处头发花白、身体却依旧板正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后面,但帮文希树拿包好像是他必须完成的工作,所以他只抿着唇,两只手紧紧地揪着那可怜的公文包。
      看出了小男孩的惶恐的坚持,文希树心里一动,莫名感到一丝释然地就松了手,朝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见文希树终于松了手,一旁站立的老管家立刻摘下帽子迎了上来。
      “噢,尊敬的史密斯探长”,老管家上前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远道而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文希树不禁挑了下眉毛,然后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着装。
      很好。
      看来她不仅换了性别,还成功地换了个职业。
      而就在这无语的时候,那一旁把自己撞出来的小警探就蹭了上来。
      “探长,局长说您才重返工作岗位,一时没有头绪也没关系,尽力而为就好……”
      在文希树不明觉厉的瞪视下,小警探整个人揪了一下,但还是把话给秃噜完了,“如果不行,他会再派人来……的”
      闻言,文希树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奇怪,这局长说的话到底是真为自己考虑,还是说的反话?
      想不通她也不去多想,只是点了点头,抬腿跟着那管家朝站台尽头下的老爷车走去。
      “史密斯探长,这边请”
      管家在一旁指路,那瘦小的小孩就奋力拉开对他来说异常高大的车门。
      文希树点了点头上车后,这才发现,原来驾驶座上早就坐着一个年轻的强壮男子。
      昏暗的天色看不清楚样貌,但文希树依稀可见那人仆人打扮的装饰,想来也是老管家的手下。
      她也并不在意,只侧身让了点位置给那个把自己从电车里撞出来的小警探,然后双手环胸坐着。
      管家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文希树本以为那小孩将公文包放好后,会从另一侧的车门上来——毕竟后车厢还有很大的位置,再不然也是去和前排的老管家一起,反正都是乡间小路,哪里有什么交通规则,再说了,前面的位置也大得很!
      却没想到,那小孩居然就站在车后,两腿微屈,双手摆出了一个跑步的姿势,而青年仆人和老管家也似乎毫不在意地一下就把车开走了。
      车开得很快,转眼间小男孩的身影已微不可见,加上这盘错山路的漆黑诡异,文希树终于忍不住了拍了一下驾驶座的靠垫。
      “停车!”
      “哦怎么了?史密斯探长”,老管家非常体贴地转身询问,小警探关切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让那小孩上车”,文希树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怎么可以!”,老管家的眼一下子就瞪了起来,“他哪里有资格跟探长您坐同一辆车……”
      “那他还跟我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气呢”,文希树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提了个建议,“不如你去杀了他?”
      老管家嗫嚅着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静静地坐着。
      不一会儿,一个喘着粗气的身影就靠了过来。
      小孩将脑袋探了进来,睁大了眼睛,“怎么啦?是车卡住了吗,要我来推吗?”
      男孩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砸在了文希树的手背上。
      那喘气声让人听了心烦,文希树“咔哒”一声就推开了车门,然后将那小孩抓了进来。
      一脸惊恐的男孩浑身耸立,顿觉不好意思的文希树只斜睨了他一眼,不免开口解释了一句。
      “天这么暗,你要是摔死了还得我们回来捞你……啧,还看什么看,让你坐着就坐着”
      文希树说着,身子往后仰了过去。
      而车子也重新启动了起来,弯曲地盘着。
      独占庞大位置的文希树试图直视车前灯路的光景,只可惜脑海中的思绪翩迁,瞳孔也不由自主地换散开来。

      2
      车子巍然行驶至了深夜,一路到了某个看上去就十分恢宏的城堡。
      老管家和小警探都小心翼翼地为文希树指路,似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发火不走了似的。
      文希树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多话。
      像她这种一生孤独的人,无论在哪条街道、哪个丛林、哪辆电车上待着都没有人知道,就算走着走着就消失了那又怎样?想来想去,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失语症”最适合她了。
      这般想着,文希树的脚步不停,径直登上了高高的阶梯,走进了这异常高大的城堡。
      甫一进门的时候,文希树就看见一具俯着倒在了门口的少年尸体,卧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她甚至还差点踩在了他白皙的脸上。
      命案现场还有这种随便进出的操作?!
      文希树转身对着后面跟着的一串人摆手,急急忙忙叫停。
      “停停停,你们别进来了”
      待退后几步后,她看着一旁举着灯的老管家,眉头深皱,“这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老管家反倒被浑身冷冽的探长吓了一跳,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
      “我们少爷……”,老管家似乎在这时候才控制不住自己的仪态,哆哆嗦嗦地,举着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侯爵和隔壁图尔克伯爵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万圣节那天——也就是前天晚上,图尔克伯爵邀请我们侯爵一家一起共进晚餐”
      “可是才去了没多久,夫人就带着少爷和小姐回来了,侯爵也紧跟着回来了,说夫人不给他面子,带着孩子擅自离开,可是夫人却大吵着伯爵是想把他们一家都害死才这样的。侯爵听了并不相信,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伯爵就派人来抓少爷和小姐……据说他家里已经摆好吸血鬼的魔仪,只等着拉人献祭”
      “等我从下人房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侯爵掐着夫人的脖子,埋怨夫人居然想把少爷推出去消灾--因为伯爵说只要一个就可以了,伯爵府的下人将少爷打得鼻青脸肿地就要拖走,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躲在楼上的小姐从二楼冲了下来,用花瓶将侯爵打晕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老管家最后说了一句。
      “所以说......额”,听了这么多的文希树尝试总结,“虽然这事是伯爵引起的,但侯爵一家四口的死亡却是因为他们的自相残杀?”
      “额……是”,老管家迟疑了点了点头,好似他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那你们找我来干嘛?”,文希树脑袋略思索了一遍,“你应该联系的是殡仪堂和教会”
      “我们已经联系了”,老管家战战兢兢,“可是伯爵家的人拦住在外面,还是要让我们把人交过去……我,怎么做得了这个主?而且这件事也需要警局来做个公证”
      这倒也是。
      文希树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她是手下的话,主人已经被自己“照顾”死了,难道还能把尸体给“守”丢了吗?
      叹了口气,文希树伸手招来教会的人和当地的更夫,从他们口中也了解事实如此后,也勘察了证据过分明显的凶杀现场后,文希树也不禁一阵头大。
      纳尼!
      当上刑警的初体验,一上来就是吸血鬼引起的案件?难道她还要兼职驱魔?
      这怎么可以!
      思来想去,文希树眉头一个狠皱,大刀阔斧地领着“大批人马”赶赴往一百公里外的“隔壁”——也就是图尔克伯爵城堡那里。
      啧,这万恶的资本呐!赶到隔壁家就花了她三个小时,简直不能再近了。
      “请问图尔克伯爵……”,老管家上前扣门,恭恭敬敬地询问。
      文希树却没这耐心,径直下马,甩着短马鞭就推门进了更为恢宏大气的城堡里面。
      “麻烦请你们伯爵下来,有要事相商”
      文希树自顾自地坐在了客厅里的大摆椅上,说的话也客气,可声音却一点也不客气。
      不过门口的仆人不敢拦她,图尔克伯爵家的管家也不敢拦他,他只是非常愤慨地义正言辞了一句,“史密斯探长,我知道警局的权力很大,但您知道您这么做的后果吗?”
      文希树只瞟了他一眼,声音却有些漫不经心,“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但我却知道你不这么做的后果”,然后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掏出一把枪放在桌上——毕竟她也的确没耐心跟他们耗了。
      话音未落,刚刚还义正言辞的伯爵府老管家“滋溜”一下就冲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就将病如画纸老伯爵请了下来。
      “咳咳……”,老伯爵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扫了一眼单手放在桌上的文希树,目光定格在她手旁的那把枪上然后抬头。
      “久违久违,不知大名鼎鼎的史密斯探长前来有何贵干?”,老伯爵气若游丝地问了一句。
      “有何贵干?”,文希树简直想为这老匹夫的厚脸皮鼓掌,“就因为您所谓的驱魔邪术,侯爵一家四口全都死于非命,现在你居然还不肯让他们入土为安……”
      “停停停”,老伯爵这次并未等文希树讲完便当即打断。
      他很是震惊地看着文希树,端的是一脸无辜,“我只是开玩笑的呀!”
      文希树觉得她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什么?开玩笑?你开玩笑开得把他们都害死了……”
      “这我有什么办法”,老伯爵一摊手只是无奈,“我只是像他们一样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谁知道他们会当真啊?”
      坐都坐不稳的老伯爵眉一敛,吧唧了下牙齿快掉光的嘴,眼神却意有所指,暗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恶意。
      “呵!以前他们这样“开玩笑”的时候可判的无罪,史密斯探长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额……”,这莫名的陈年旧事倒是考倒了文希树,但很显然,她并不好去问旁边的小警探,所以沉默了一阵后,只好偃息旗鼓,
      “额好,这个情况我会考虑的。现在我需要休息了,您也请吧!”
      文希树站了起来,很可耻地匿了。
      但一路返程回侯爵城堡的时候,她不禁老师想着,若老伯爵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侯爵一家的死,竟算是咎由自取的吗?那如果算的话,那她来这里的意义又何在?难不成真就只是来听个热闹而已?

      3
      回到侯爵府时,时间已是深夜。
      文希树上到老管家为她布置的房间,正想躺下好好想想这奇(变)妙(态)的穿越之旅。
      却没想到,那个原本亦步亦趋的小警探却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探长,我想和您探讨一下今天的案情可以吗?”
      闻言,就算文希树此刻再想独处,也还是让那小警探进来了。
      刚开始,文希树也真以为那小警探是想跟自己探讨一下案情而已,都做好了反套路的问话准备,谁料,那小警探一走进来后就变了个样,像是瞬间换了个人似的,他那刚刚还毕恭毕敬到模糊了线条的脸庞,一下子就魅惑至极到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的慵懒。
      不由吃了一惊的文希树暗了暗眼神,却是什么都没说,只看着小警探动作。
      而小警探进房后明显“自来熟”惯了。
      他先是直接靠近站在窗边的文希树,然后双手一个缠绕——竟然将长手长脚的探长带到床上去。
      而他迷离的眼望着探长的脖颈不过几瞬,竟然还俯下身去!
      鉴于恢复了气势的小警探看起来身高逼人,刚被搂脖子的时候,文希树并不想跟他起冲突,所以没有很大的反应。
      但若是真任他继续下去的话,还真是叔可忍婶婶都不可忍了。
      于是文希树只皱了下眉头,伸手大力格挡,“你不要这样”
      “嗯?”,小警探并不以为意,原本还想继续,但鉴于文希树的动作的确不像欲拒还迎,好歹停下了动作看他。
      小警探撑起身低头看着身下的探长,修长的手指旋即轻触了触她紧皱的眉头,笑了一下,“你在想什么?眉头皱得这么厉害”
      文希树心想,我正想我们是不是情侣——但这般自爆的话是不可能说的,所以她只是以沉默抗拒。
      “以前不都这样的吗?”,小警探嘟着嘴抱怨了一句,虽然没起身,乱摸的的举动却停了下来。
      很显然,他并不想忤逆她。
      天知道那随口的抱怨不亚于在文希树心里扔了一颗原子弹,什么叫“以前也这样”?看来是她看错了这具身体的“渣渣”属性。
      可是想说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的文希树只能仍旧保持着高(呆)冷(若)深(木)沉(鸡),思索接下来应该采取的对策。
      但小警探的眼神却目光炯炯,十分逼人,于是她只好抿了抿唇,解释了一句,“你压到我了——我不舒服”
      这勉强算解释的一句话总算将文希树解放了出来,因为小警探听了以后一下子就错开了他的身子,然后坐了起来。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小警探低低地说着,一手仍放在她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却揪紧了原本铺得平整的床单。
      文希树才不怕露馅……不,或者说她是情感障碍到并没有任何畏惧的情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所以她并没有回答,只看着他。
      被这样坦然的目光注视着,饶是皮厚如墙的小警探也败下阵来,于是他松开了对探长的桎梏,把按在她胸前一点的手收了回来。
      文希树见状,便侧身站了起来,走到椅子前面,将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打开。
      “你很想解决这个案子?”,小警探见了身子一斜,手肘软靠被上,偏偏如此女性化的动作,却因着他的眉眼生势,变得非常凌厉又诱人起来。
      “嗯,当然”,文希树却是看都没看,只随便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我有线索”,看着探长动作的小警探笑了一下,在文希树被吸引了一抬头后,却意有所指地看着她的身体,“但是却不能白给噢”
      偏偏文希树此刻却故意不解风情,“你想要什么?”
      小警察抿了抿唇,耳朵都红了起来,“我想要你”
      “要我干什么?”,文希树打赌他说不出口那下流之语。
      没想到小警探居然还敢接口,“我要你要我,现在”
      “我现在.......要你干嘛”,这下倒是文希树勉强了,只赶紧说了这么一句后,连忙用别的事情岔过去,“我们两个可是男的,在外面还是注意点好”
      “噢”,小警探的思路被成功带偏,闻言,他居然有些羞涩,置在床位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那回警局就可以了是吗?”
      “我们又不是情侣关系”,文希树十分肯定在这么“原始”的年代,同性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那么透明的,所以拒绝的也十分干脆——毕竟她木得感情。
      “不管以前怎么样,你现在不要靠近我就对了”
      “为什么?”,小警察震惊地直接坐了起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说“不要”,但是又拼命要的吗?”
      “你知道的”,文希树的身子往后靠了过去,红着脸却只能故作神秘。
      “我知道……”,小警察明显慌了,但下一秒又强自镇定,绽出了一个笑容。
      “我知道什么呀!啊,我知道了,探长您肯定是因为和局长打赌,三天之内一定要破获此案而着急的吧?呵!毕竟局长说了,他很想知道你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要我说也不用担心,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呢,只要你愿意……呵呵!”
      纳尼?!
      文希树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一股烦躁涌了上来。
      这群小赤佬似的土匪,天天只想着上床是干嘛!
      “跟那个无关”,文希树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眼神犀利地看向一身衣着单薄的小警察。
      本来还想放几句狠话的她,在看到辣眼睛的某形状物后,却立刻垂下了眼眸,“你知道什么就说吧!不说就滚”,文希树只这么一句后,一双腿搁在桌上,翘了起来。
      被寄予无限希望的探长如此光棍,原本一脸势在必得的小警探似乎吃到了一只苍蝇屎般地愤愤起来。
      “这个案子的确是侯爵一家自相残杀,您应该判伯爵无罪——不然怎么都说不过去的”,为了争取留在这里的时间,小警探只能按照某探长的“需求”投其所好。
      “怎么说?”,闻言,撩起眼皮的文希树还是觉得很在意。
      虽然那个伯爵说他是“以牙还牙”地开个玩笑,可是他也的确制造出了令侯爵一家惶恐的假象,才会迫使侯爵他们为了“自保”而自相残杀。一家四口的生命,岂能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开个玩笑”,就这么一句带过?
      “因为他们一家都偏心”,小警探笑了下。
      “侯爵和侯爵夫人的家族都只允许同性继承人继承财产,而在没有同性继承人的情况下,则优先由其他子女继承,所以在伯爵派人过来抓“祭品”的时候,侯爵夫人将她的儿子——也就是侯爵的继承人推了出去,这样她女儿就能继承她们两个家族的财产,所以在侯爵发现这一情况并打算掐死侯爵夫人的时候,侯爵夫人的女儿才会上前把侯爵打死……毕竟他们对方的财产都很可观,如果能吞下的话,想必也是乐意至极的”
      “等等”,文希树有些晕了,“他们是亲生的,没错吧?”,想着有些混乱的探长还直起身拿了份文件确认了下。
      没错啊!的确都是亲生的一家四口啊,但为什么最后却会变成这样呢?
      这激烈的家庭竞争关系震惊到了一向波澜不惊的情感障碍者,依稀回忆起自己平凡背景的文希树不由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感到很是玄幻,只愣愣地坐着。
      “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您不知道吗?我的探长”,一脸笑眯眯的小警探只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某人,还“情意满满”补了一句,“不过不管别人出多少钱我都不会把探长你让出去的”
      小警探如是让人“想入非非”地说着,还舔了舔圆润饱满的唇瓣,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可偏偏又不下流,让不禁感到浑身一凉的文希树在头脑清醒后又不免血气上涌,脑筋一下子混沌了起来。
      “可是那也没这必要吧?就算真的有错,那也不可能是四个人都错吧?怎么能一下子全部都消灭了?”,文希树赶紧扯回主线。
      “因为伯爵府的最优秀、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就是因为他们一对儿女的霸凌而死去的——他是同性恋,而他们看不起他……”
      小警探说着,虽然脸对着探长,可眼神却看向了黑黢黢的窗外。
      而不知什么时候,一股无言的悲伤漫了出来,就像窗外月夜如血色般的浓墨重彩,让人的心都不由地沉重起来。
      “嗯,可是这很难成功的吧?”,文希树翻了翻剩下的文件,搜索无果,边回忆边认真道。
      “最小的少爷最先晕死过去,就算侯爵下来打算掐死夫人,可是他们的女儿不是把侯爵打晕了?那么常理来说,侯爵夫人和小姐应该活下来才对……”
      “因为有楼下群无比“忠诚”的仆人呀”,小警探蓦地笑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漫不经心的神态。
      “什么意思?”,文希树感觉脑壳有点疼。
      “你总要给我点好处吧?”,小警探嗔了一句,点了点自己的唇,“不然谁想告诉你呀!反正来这里一天,回警局一天,满打满算,探长您只还有半天——也就是明天早上之前的时间可以打算了……加油喔!”
      这时间寸得,简直让人绝望!
      长叹了一口气,文希树安慰自己“反正又不是我的身体”地毅然决然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她刻意磨磨蹭蹭地走,小警探却似乎等不及了,她才刚走近了些,就被他一个挺身揪住领带,然后翻身往下,趴在她身上厮磨。
      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而来,文希树在这空档居然在脑海中震惊这两人的关系到底谁在上在下——毕竟探长的威名和小警察的过份主动把她给搞混了。
      “你在想什么?”,一吻还未结束,小警探就不满了起来。
      而让文希树震惊地是,他居然还能边咬着她的嘴唇边说话!
      文希树到底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依旧涣散,激情满满的小警探却不满意了,一下咬破了她的嘴唇。
      疼痛感一下子传了上来,怒极了的探长一把推开了趴在上面的人。
      天知道,文希树最怕痛了,尤其是这种每时每刻都能体会到的痛楚,嘴唇破裂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狠狠地骂他一句,但她向来不爱说话,而这件事又多有复杂,所以她只能忍了又忍,最后回到“正途”。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文希树捂着嘴嘟囔了一句,眼神却很是不善。
      “当然”,小警探舔了舔唇上的血珠,笑容越发糜丽。
      “嗯……”,只不过或许是仍不想回答,青年警探略顿了顿,只简单措辞了一下。
      “因为那个小孩和开车的青年是侯爵和侯爵夫人出轨的私生子,而那个老管家就是那个青年的真正父亲——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按伯爵府的吩咐什么也没做地看着他们死去了而已,毕竟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分别继承自己亲生父亲和母亲的财产了”
      “额........所以我来这边就只是走个过场?”,文希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竟如此简单。
      也说不上失落还是愤慨,毕竟她连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了,更何况是正义感这种东西--当然,如果力所能及的话她还愿意去做,但这件事明显没那么简单,所以她也只是想一想就过了。
      “当然不会”,小警探笑了一下,“伯爵府的管家一定会好好“招待”您的,奔波的这趟也算不虚此行了.......”
      “呵!算了吧”,文希树并不在意小警察话里的意有所指,径直打断了他,然后只潦草一句“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后,便起身开门。
      “很晚了,你回去吧”,破了嘴唇的探长堪堪地立在门柱旁,虽语气并不强烈,但却不容拒绝。
      小警探却似乎很震惊她这种“用完就丢”的行径,呆愣了几秒以后,却陡然“噗嗤”一笑。
      “好吧也是,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扔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后,小警探率先一步自顾自地离去,倒令文希树这个赶人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她瑟缩了一下后也并不在意,反正按他所说的,的确来日方长。
      她的时间就如同思念漫太古那般荒凉而又漫长,哪里又在乎这一点可笑的涟漪了。
      文希树轻笑了一声,只将厚重的木纹花门缓缓关上,就像她曾悸动过如温暖光明的心一般,到最后却还是合上了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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