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伽蓝之洞

　　“！”

　　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参与那场战斗的太宰治、中原中也以及芥川龙之介的瞳孔都猛地一震。

　　“你们为什么还活着——是要这么问吗？”谷川流恶劣的笑起来，“因为和你们武装侦探社一样，我们轻之组也有专门的医生啊！坚二君的治愈能力可不比你们的与谢野差！”

　　“好疼啊。”渡航耷拉着眼，“你们下手真的太狠了，差点就被当场杀掉了。”

　　“我明明确认过你们的死亡——”芥川龙之介想到当时三人气息全无的样子，“假死吗？”

　　“没错。”井上坚二说，“我的异能是缓慢治愈型，对于重伤的人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起效。组织里与我搭档的人都会学习假死来应付这段治愈期。”

　　“啊，真是像跳蚤一样跳来跳去的混账东西。”中原中也压低帽子，面色狰狞，“不过多亏你们还敢过来啊，死一次还不够吗？”

　　“哈哈，我们可不傻。”谷川流张狂的笑着，“再说了，胆大的是你们才对吧！这么点人就来挑战我们的基地吗？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吧？”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电梯再次打开。

　　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身水手服，手里捧着一本书的少女和一身休闲服的短发青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名侦探呢？”少女野村美月不满的看着他们，“真是的，为什么来了一群杂鱼啊！我心心念念的美味还是没有出现！”

　　“哈？杂鱼？”中原中也眼中寒光一闪，瞬间踩破地面冲了上去，狠狠打向野村美月的脸，“你这种废物渣滓还真敢说啊！”

　　“孤独至高！”渡航瞬间发动了自己的精神系异能，在拳头砸上野村美月的前一秒，中原中也僵在她的面前。

　　“呀。”野村美月放下举在面前的白虎化的手臂，“‘人虎’的异能力浪费了啊。”

　　她手中的书不知何时已经被翻开，立起的那张书页化成点点荧光消散，而她的手臂也在书页消失的瞬间恢复了原状。

　　“敦的异能……”泉镜花瞳孔骤缩，举起匕首就冲了上去，“你对敦做了什么？”

　　渡航正要对其他人使用异能力，身后传来了太宰治的声音，“抱歉，这次可不能再让你搅局了。”

　　太宰治制住渡航，中原中也也从被控制的状态恢复了。

　　他再次冲向面前的野村美月，却撞在了空气盾上。

　　“喂，跟近战打我的异能力会消耗很快的！”野村美月不断使用着防御类异能招架着泉镜花和中原中也，不满的抱怨着。

　　“中原中也的四肢完好。”一旁的褐发青年西尾维新突然吐出一句意义不明的词语，他话音刚落，中原中也的一条胳膊就像螺旋般被扭曲了。

　　“！”中原中也忍着疼痛，跳到了正在与渡航动手的太宰治身边，狠狠地给渡航的脑袋来了一脚。不用他说，太宰治顺手摸了一把他扭曲变形的胳膊，中原中也的手像是时间回溯一般，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先把那个乌鸦嘴干掉！”中原中也暴打着渡航，把失去意识的渡航一脚踢到对面的墙上。

　　“喂！你也太粗暴了吧！”谷川流窜出来，“小矮子，你最好不要再伤害我和我的伙伴了。不然的话攻击全都会反弹给你的队友哦！”

　　“罗生门！”趁着谷川流和中原中也说话，芥川龙之介绕到谷川流视觉死角，从他身后发动了攻击。黑兽咆哮着突刺而去，却悉数被谷川流跳跃着躲开。

　　“啊呀，危险危险。”谷川流笑嘻嘻的在混战中窜来窜去，一边还和太宰治喊话，“喂，那边的绷带怪人，我还记得你说的话呢！那个她在哪？”

　　太宰治在与西尾维新的缠斗中游刃有余的抽身回了句话：“在这啊！”

　　谷川流看了看场上的女性，是那个小个子的女孩吗？杀气很足，一眼能看出在死亡中搏杀过，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来说确实称得上异常。

　　但不会是她。

　　因为另一个少女，已经张开了她与死亡接的眼睛。

　　啊——就是这个！

　　谷川流兴奋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复存在，这个世界中只剩他和那个少女。

　　这是异常！是我一直追寻的，超出常识的异常！

　　他满心欢喜的的迎了上去。

　　少女拔出匕首。

　　他终于触及到那份梦想，那份愿望，那个令他激动不已的超凡的存在——世界，谢谢你！

　　躲过那道危险的闪光，他满足的笑起来，“我啊，曾经对这世界说过这样的话。‘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世界上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的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

　　“那世界还真是眷顾你啊。”两仪式步步紧逼，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在她眼中，面前的少年身边裹着浓厚的世界祝福，换句话说就是幸运，真是的，这家伙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吧。

　　“对啊！”谷川流说，“世界太偏爱我了！从小大大，每次许下的愿望都能成真。唯有刚才的那个愿望，我最想要达成的愿望，一直到你出现前都没有实现。”

　　“不过现在——”谷川流一脚踢向她，“连这个愿望都成真了！”

　　“哈。”两仪式闪过他的攻击，反手一划，鲜血从谷川流胸前的伤口处流下。“真是令人不快的家伙。”

　　谷川流向后跳去，捂住胸口，“哎呀，真是让我受伤的一刀。既然是世界送给我的礼物，为什么要攻击我？加入我们吧！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喂。”两仪式停止了攻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世间万物，有开端就会有结束。幸运也好，眷顾也好，人如果奢求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涨破的。”

　　“但是我不一样！”谷川流自信地说，“我是世界的宠儿！世界的中心！我的想法一定会被实现，这是因果律！是必然！”

　　“可是，你的眷顾——”

　　中原中也一脚踢歪了他的头，谷川流被踹飞到墙边，血糊住谷川流的眼睛。

　　“怎么会……”他喃喃自语，“你的攻击……应该被反弹才对……”

　　“哈？谁知道啊！就算会反弹，我也要先把你这个渣滓打进三途川！好了，接下来，和重力一战吧！”

　　中原中也张狂的笑着，脚狠狠踩上谷川流的头。谷川流在重力的操纵下被弹飞摔落，连续几次之后，两仪式移开了视线。

　　“你的眷顾，已经消失了。”

　　——在她的匕首触及眷顾的死线前，谷川流的眷顾就已经消失了。

　　因为实现了最深的愿望而死，真是幸运的终局。

　　*

　　芥川龙之介正在攻击井上坚二。罗生门如狂风暴雨般急攻而去，井上坚二艰难的躲避着，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假死逃脱的机会，这次不会再有了！”芥川龙之介的黑兽穿透井上坚二的肩膀，在他肩上开出一个血洞，“快点去死，然后给别人让路吧！”

　　“唔。”井上坚二腹部也也被洞穿，“真是棘手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丧到极致的声音响起，“异能力，孤独至高！”

　　除了太宰治和敌人，所有人的攻击都顿住了。

　　“啊，糟糕透顶。”太宰治的眼神暗了暗。

　　“要去和渡航玩了吗？”西尾维新恶劣的笑着，“那可不行哦。‘泉镜花拥有战斗能力。’”

　　呆滞在野村美月面前的泉镜花瞬间被不明力量侵袭，双腿齐齐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啊啦——”野村美月收起防护，伸手触到泉镜花的脸，点点异能的荧光在她面前凝成一张书页。

　　野村美月抓起书页塞进嘴巴里，一边咀嚼一边回味，“唔，是梨花酒的味道呢。清新的，甜美的梨花味道配着醇香美酒缓缓的流淌过喉咙，这是在黑暗中酿造了许久的甘甜美酒！横滨的异能力真是太美味了！”

　　“太宰先生，快加油啊！”西尾维新比了个fighting的手势，“你要打起精神，鼓足干劲，打败我们这群黑暗势力才行哦~我相信你！啊，这是戏言来着，哈哈！”

　　“黑暗势力？”渡航捂着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们才是黑暗势力吧。这浓重的黑暗气息，怕是五个杀人鬼聚集了，我真以为自己要被杀了。”

　　“多亏你了，渡航。”井上坚二此刻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气息微弱到仿佛即刻就要长辞于世。“时机刚刚好。”

　　“啊。”渡航挪到井上坚二身边，“你也是，治疗时间刚刚好。”

　　“但是你们聊天的时间不怎么好哦。”

　　“！”

　　两仪式挥了挥匕首，虹色魔眼倒映出月光，闪过一道寒芒。

　　“喂喂——”渡航指着她，“开挂也要有个限度吧！消除系异能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能凭意志免除我的精神控制啊！这是欺诈吧！欺诈！”

　　“因为你的思想真的太无聊了。”两仪式说。

　　“‘孤高所以至高。所谓真正的英雄就是一个人。因为孤高所以强大。没有持有羁绊也就是说没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必须守护的东西换言之就是弱点。因此没有弱点、没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和别人没有联系的人才是最强的。’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废料，我不喜欢。”

　　“哈，所以你是信奉着友情、努力、胜利的热血小鬼吗？”渡航吐槽道，“想杀人的的欲望都要溢出来了，难道还想和别人群居吗？”

　　“倒不是那样。”两仪式回答，“我确实背负着想要和人群居的愿望，那是因为我必须那么做。死鱼眼的家伙，真正的孤独是无法容忍的。那是空洞，是无法填补的、令人窒息的东西，把这种东西当做强大的话，实在是荒唐到让我都要发笑了。”

　　“那是因为你感受过羁绊了吧。”渡航说，“因为拥有过，因为感受到它的重要，所以才会悲叹起失去后的孤独。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维持在没有变数的孤独中的话，就不会受伤，不会悲叹了。”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继续相信下去。”

　　啊，确实有过这种时候呢，两仪式的脑海里闪回过一段记忆。

　　放课后的傍晚，只有两个人在的教室里，被火红的夕阳映照着看不清模样的少年对着濒临崩溃的少女轻描淡写的告白——那句话破坏了她维持已久的、自认聪明的伪装，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矛盾与绝望。

　　然后，她做了什么？记不清了。

　　但是绝对不会是悲叹。

　　“那太软弱了。”两仪式说，“痛苦也好，憎恨也好，我不会只是那样悲叹。即使会失控，会毁灭，我也绝不会后悔邂逅。”

　　“……”

　　“嘛，虽然我这么说了，但这些对我来说其实毫无意义。我现在也感受不到活着所伴随在身旁的悲喜交错及大小束缚，自然无法理解你的孤独精神。希望啊绝望啊，这种东西对我都没差啦。”两仪式话题一转，“所以你的精神暗示对我也没什么用。”

　　“没错没错。”太宰治从与西尾维新的战斗中探出头，“式小姐的感性指数几乎为零哦！她只是个无情的杀手——虽然不杀人！”

　　“不受暗示，所以不受控制吗？”渡航叹了口气，“你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唔，异世界吧。”两仪式笑了一下。

　　她后脚一蹬，像条海豚般跃上半空。白色和服与月色融于一体，温柔静谧，却在暗夜下带来了死亡的气息——被那双闪烁着神秘与虚无的魔眼盯着，渡航几乎已经陷入了那个世界，虚无、无意义、只是在不断下沉的死亡世界。

　　恐惧让他无法动弹。

　　轻盈的刀光一闪，像是温柔的月光营造的一场梦境。

　　——渡航的异能，消失了。

　　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和泉镜花也从梦中醒来了。

　　但两仪式没有停息。

　　她在敌人中间跳跃着，像一只猫，轻巧又优雅的舞动着手里的匕首，从大块头井上坚二身上跳到娇小的野村美月身前，一个翻身又划过西尾维新异能的死线。

　　直死之魔眼预示着他们的死亡，而那把匕首只划过了异能的截面。

　　——她看到了死的果，然后造成了死的因。

　　匕首的银光归鞘，两仪式背向月亮，眼睛隐于黑暗，但双手却现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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