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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渭阳(二)
那白衣服的人道:“那就没错了,就是你了。”
“什么没错?这是哪儿啊?”
那两人说道:“这是奈何大道,通往冥府之路的。”
戚谢就是再镇定,也只能擦了擦汗道:“我只听说过奈何桥,可未曾听闻有奈何大道的。”
那白衣服的裂开嘴朝他一笑:“没想到你长得干干净净,秀秀气气的还真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不过那奈何桥五百年前就塌了,你未免孤陋寡闻。”
戚谢心中道,他自然是孤陋寡闻的,他又不曾来过这阴曹地府,眼前所见之人不像是幻想,不过是一个一品香,莫不是真让他死了不成?越这么想到,戚谢心中也不免害怕了起来。
那白衣服的又说道:“哟,你还真是个活得,头顶都流汗了。”
黑衣服的倒是不曾取笑于他,只道:“最近冥府事乱,许是出了差错,还是要早些将他送回人间,免得伤了阳气。”
那两个人长袖一挥,戚谢恍惚之间便看到一个极像陆温的人,他喊道:“陆温!陆温!”
陆温只头戴白布,一袭丧服从他身边走过,未曾看他,戚谢又见刘雨农,便极力大喊道:“刘雨农!”
眼前一黑,好似从万里云天之上跌落一般,他心中惶恐至极,便再也看不见眼前之物了。
待到戚谢睁了眼,见到刘雨农的大脸,方才知道是回到知州府了。
戚谢挣扎着觉得全身酸痛,像是真死了一次一般,身后的人便扶着他的后背,道:“你醒了。”
原来是陆温,戚谢摇摇头道:“奇怪极了。”他仍像是在梦中一般,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来到底哪个是梦。
刘雨农道:“你可是做了什么美梦?竟是这样长时间。”
戚谢看到,果然天色竟是暗了下来,陆温道:“两个时辰。”
“这般久?”戚谢甩甩头,若是方才是梦,也不过一刻钟罢了,怎么会过了两个时辰呢?戚谢道:“熏香之人可是都醒了?”
刘雨农道:“只剩你一人,那熏香师道许是这香和你有缘,不必紧张,皇上与众殿下皆已进食,我看你一直未醒,又一直叫他,便将他叫来了。”
陆温点点头,戚谢道:“我要去找那熏香的法师问一问”,刘雨农道:“那人早就走了,大家醒后便走了。”
戚谢心中不解,陆温问他道:“可是,看见了什么事情?”
戚谢道:“像是做梦一般,荒唐至极。”
刘雨农道:“可不是,想不到这一品香果真名不虚传,我竟真进了那花满楼,嘿嘿嘿。”
戚谢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许是江湖奇人的手艺罢了”,眼下他身体完好,没有什么受损的,白天之事尚未解决,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陆温见他久久未语,道:“怎么了?”
戚谢摇摇头道:“春酒街之事,恐有隐情。”
刘雨农道:“什么隐情?”
“我立于屋顶时发现,那雾气只有春酒街一条巷子中有,临街还是好好的。”
陆温答道:“同昨晚一样。”
“正是,且那天气忽变,不像是凑巧。”
两人目光相对见,刘雨农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戚谢心头一跳,道:“你又忘了?”
刘雨农十分为难的摇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忘了什么。
戚谢道:“你我白日时离了队列去饮酒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我小饮一番,甚是欢悦。”
“那你可记得有一金衣公子?”
“并未有过呀”,刘雨农看他道。“那公子分明邀我与他同饮!”戚谢道。
“那、那白雾那女人还有那忽变的天气......”
刘雨农着实想否认,可这房内仅有的两个人皆是一副笃定的神情,他只好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戚谢捏了捏脸道:“若非我还是在梦中?”看来定然是了,若是在梦中,这等怪异之事还是可以说得通的...
戚谢恍惚间却觉得手腕上一热,陆温轻轻的握了一下,道:“并非梦中。”
戚谢靠近他,怕眼前之人也是个假的,小声询问道:“你...你在仙界作何职务?”
陆温一愣,随即淡淡一笑道:“就是个打杂的。”
戚谢送了口气,拍拍胸口说道:“呼~,答对了。”
陆温见他神色放松便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意难掩,连语调都上扬了几分,道:“不必担心。”
戚谢点点头,对他一笑,毕竟人家是神仙,有他在身边,他也感觉到十分安心。
刘雨农摇摇头,小声不解道:“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第二日戚谢一早便找了陆温,问道:“昨日雨农在,多有不便,我一早就想问你春酒街之事应当怎么解决。”
陆温衣冠整齐,只是依旧是一袭白衣,剑玉双佩,见来人是戚谢,也并未不快,道:“妖邪之物,不可不管,今日我便去查看一番。”
戚谢讨好道:“陆先生带上我怎么样?我虽不是神仙,但尚有一些武功,而且带上我就多一个帮手,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嘿嘿嘿。”
陆温语气平缓,道:“可以。”
戚谢虽是知道陆温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个性格温润的公子,也不曾想到他这样好说话,便夸赞道:“你可真是个接地气、通情理的好神仙。”
他又道:“可若是太子等人问起你来又当如何?”这太子、三皇子此次出游绝非如表面上一般,只怕是想争抢陆温这个一顶一的门客,若是找不见他...“他们定然会叫人来找你。”
“稍等”,陆温道。
戚谢见他两手微动,长袖一出,刹那间竟变出了一个如陆温一样的人来!
戚谢瞪大了眼睛,绕着那个假的陆温转了转,那人好似是真的一般,眉毛睫毛根根分明,皆是真的,戚谢一摸,还有体温!他磕巴道:“这,这这是?”
“幻象而已。”
戚谢激动道:“栩栩如生!如假包换!让他说句话来听听!”
陆温道:“你先说一句,他自会答话。”
戚谢便对着假陆温道:“陆先生好?”
只见那假人也向他行礼,道:“十一皇子”。戚谢眼光流转,道:“虽是和你一样,但我往后必然是能分出真假的。”
“为何?”
戚谢道:“你可不怎么叫我十一皇子的,况且这假的,眼神中总有些木讷,虽说行为动作与你并无二致,但是总是有些......”
“笨拙”,陆温道。
戚谢不好意思道:“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陆温又道:“我许久不用这法术,生疏了些许,这幻化出来的终究是假的,灵识在本身之中,假人必然是不能比得上的,不过骗过众人尚且有余。”
戚谢点点头,两人皆是跳窗而出。
戚谢在路上实属好奇,道:“那你这一次能化出几个人来?”
陆温道:“因灵识不能分散,所化越多,纰漏越多。”
戚谢道:“那化谁都行吗?能不能化出一个我来天天让他去上早朝?”
陆温点头道:“...可以。”
“那太好了!”戚谢激动道:“这以后回了京都便能日日睡得太阳落山了也没人管。”
“那你能不能再化一个刘雨农啊?”
陆温拒绝:“...不熟之人,纰漏太多,不可化。”
“噢噢”,戚谢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到了”,陆温说道。
戚谢抬头,见两侧古色古香,酒馆的招牌上正写着一个大大的“春”字。
今日还似那日一般,这条街依旧繁华,不过戚谢看到,又有一家春酒酒馆关了店,他便和陆温道:“前边的那家酒馆便是那日我与小刘将军饮酒的那家,我再去问问。”
陆温点头,戚谢进了酒馆直奔老板道:“掌柜的,我又来了,再向你打听些事。”
那掌柜竟是第一次见这般狂妄的青年,道:“那日我已经说与两位客官听了,今日您再问我些什么,也是没有了。”
“慢着”,戚谢道:“我还未曾说是什么事呢!”
那掌柜看陆温又拿出了钱袋,道:“今日我这小店生意方好,你就是再给我十两百两,我还是不知道。”
戚谢还是放了钱袋,道:“那别的我们便不问了,只问一样。”
那掌柜看了戚谢两眼,又见他今日带了一个清净直立的公子,道:“两位公子也像是世家之中的贵客,又何必来趟我们春酒街这趟浑水呢?”
戚谢皱眉看向陆温,昨日这掌柜还是一脸愁苦,说是因为疯女人春酒街已经开不下去了,今日便要他们不再管闲事。
陆温上前道:“掌柜可否告知那女人居于何处?”
那掌柜看两人皆是笃定,只好道:“两位,可真当是年少气盛,罢了”,那掌柜的从台柜后出来道:“两位公子随我指的方向,这春酒街走到尽头,见有一牌匾,写到“安和贵”,便到了这春酒街的后巷,两位再往里走,见一大门大院叫做“四春坊”,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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