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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夜
半月后,皇帝开始上朝,这一病坐实了他身患重病的传闻,朝堂上人心惶惶。
“诸位大人怎么想的,朕多少知道一些,不过诸位可是忘了,我大梁是有太子的。”
虽说这几年太始帝明里暗里都在说日后要传位太子,可君心如渊。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既已黄袍加身又怎会舍弃千秋万代的机会。当年的雁亲王长于民间,少年鱼伏;十九岁逢山河破碎,掌军机、推新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说他一腔忠勇、有治世之才;有人说他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也有人说雁王殿下是个性情中人……其实并未有人真的了解他,太始帝心怀天下,却不是世人眼中的天下。他眼中的天下在未来,是人人平等的天下,是真正的盛世!
“诸位臣公也不必过于忧虑,朕一时三刻还没什么大碍。不到半月便是端午,朕想在办一场宫宴犒劳诸位爱卿,礼部着手去办吧。”
顾昀看着大殿上那人的面色“明明就是没有好利索,怎么会?”直到退朝顾昀还在琢磨着这事儿!之后的一段日子,顾昀仔细观察着长庚的一举一动,只是他还没来得及……
五月初五,皇宫灯火通明,烟花映得夜空姹紫嫣红。
“今日佳节普天同庆,百姓安居乐业都是诸位爱卿的功劳,朕敬列位臣公!”顾昀的目光停滞在太始帝的身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庚似是毫无察觉,敬完三杯酒平稳落座。
“奏乐!”
鼓瑟吹笙,伶人吟唱、美人起舞。长庚眉眼带笑。聪明的人不只是聪明一时,他们懂得居安思危,看得见衰败中的机遇、盛世里的风浪。就像这华丽的夜晚其实是一场厮杀的开始……
“陛下!”
顾昀从席间一跃而起,那枚刺向长庚的暗器已被击飞刺入一旁梁柱。
“来人!抓刺客!”
银剑剑锋一转直奔刺客而去,行刺的舞女反应极快,一把捞起身旁吓傻了的舞女挡在自己身前。顾昀心里有火,一副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架势。
可长庚看的分明,那舞女不会是同伙:“子熹!”剑易出难收,只见顾昀将剑脱手,向后腾起脚尖在剑柄轻挑,再落地时长剑已落入手中。电光火石间大殿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行刺的舞女也被刀架着摁倒在顾昀面前:“说!”
女刺客面色惨白,大口喘着气:“没什么可说的,被新政迫害的又何止我一人!家仇不报,生何欢?死何惧?”话音刚落,人就满口鲜血的倒地了。
“陛下、侯爷,人已服毒自尽了。”
一道严厉的声音响彻承安殿:“今日所有乐师、舞女、宫人全部押入大牢,待大理寺详查。”说话间长剑入鞘,顾昀转身想去看看长庚。
“陛下。臣等有一事启奏!”
长庚知道,今夜还远没有结束:“说!”
“臣以为此女子所言极是。臣等世代在朝为官,如今礼崩乐坏,君非君、臣非臣。况且陛下实非皇室血脉。我等世代受大梁皇室庇佑,不忍心我大梁基基业落他人之手。请陛下,退位!”
顾昀停住脚步将剑抱在胸前缓慢转身,一声冷笑:“说了这么多,顾某来给谢统领做个总结,“顾昀一字一顿道:”禁军,这是要反!”
谢光义面不改色:“顾帅此话严重了,我们只是请陛下提前颐养天年,大帅应当明白。此举也可保全我大梁皇室的颜面。当然,陛下若是不肯!”说着目光瞥向御座上的太始帝,继续道:“也可以用些特殊手段。”
寒光一闪,顾昀剑尖指着谢光义的鼻子森然道:“颜面!陛下是不是还应该谢你考虑得周到呢!”
席间的文武百官都傻了,本以为刺客被擒住身死当场,这事儿就算完了,谁成想硬菜在后头!李丰当年被刺是假禁军作乱,此番可是真禁军!
江寒石一跃而起气愤道:“谢统领,你敢怀疑陛下血统,元和帝亲自认下的皇子,岂容尔等信口开河?”
宴席首座,一白发老翁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呵呵一笑。沛文公是李家隔了不知道几层的叔公,算是半个皇亲,临老了从封地回来准备入土,人虽老了心里明镜似的。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缓缓道:“江大人,对他们来说,陛下到底是不是先帝血脉根本就不重要,只不过啊,要个由头罢了!不必生气,不必生气!”
一阵刀剑之声,谢光义挡住杀意肆意的一阵攻击,顾昀眼里像是要起火长袍飞舞引起一阵凉风:“不管什么理由,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顿时,宴会上的武将们纷纷拔剑而起。厮杀之声不绝于耳,满地杯盘狼藉。礼部尚书慌忙抓起面前的铜盘子挡住要害,一介书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跌坐在地上,其他大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太子李铮眼前人影晃动耳中轰鸣,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历史总是惊人相似,造反的还是禁军,被刺的还是皇帝,他还是太子!如今的李铮已不是孩子了“若叛军败北,我这个储君嫌疑最大;若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要么我随皇叔身死,要么我就是这些人的傀儡……反正怎么看都脱不了干系!”
看着那在叛军中飞舞的白袍犹如鹤立鸡群,长庚狡黠一笑拔剑跃下龙椅:“朕知诸位爱卿皆有心与叛军一战,只是江山社稷还仰仗诸位,大殿怕是出不去了,诸位去后殿躲避一二吧!”
户部侍郎扑通跪地:“我等虽一生未着戎装,却也是热血男儿,誓死不退,必是要与贼人拼上一拼……”
长庚心里苦笑“你们若是能打,我又何须此言?”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正色截住侍郎的话:”来不及多说了,这是圣旨,照顾好沛文公。”转头看到呆坐的太子抓着胳膊把人拽起来:“阿铮,你也随诸位大人去后殿!”
还在魂游天外的李铮被一语惊醒,慌乱道:“皇叔那你怎么办?我……”长庚又看了一眼顾昀:“朕与安定侯共进退,朕的功夫都是他教的,没事的。有一事要交代你!”
李铮掂量了一下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决定还是不添乱了:“皇叔有何吩咐?”长庚将手中剑置于身后,俯身在太子耳边:“听我说,禁军叛乱,就算能出得了承安殿也出不了皇宫,出去求援是不可能了,御林军与禁军战力悬殊,若要平乱只能……明白了?”李铮脑子里把长庚说的话又转了一遍:“请皇叔放心!”长庚点了点头:“阿铮长大了,去吧!”说完片刻不停向那个熟悉的身影奔去。
顾昀长剑如银蛇,禁军虽然战斗力强,可若是单个拉出来,没有一个是顾昀的对手。在座的武将都有军衔,也不是吃素的。顾昀挡住一剑,瞥见了长庚,一掌将眼前人击飞回头冲长庚喊道:“你来干什么?”顾昀很想问他今夜之事他到底知道多少,不过显然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长庚抹了挡路那人的脖子跃至顾昀面前:“自然是帮你!”顾昀也顾不上训他,长庚又向后一剑刺死了意欲偷袭之人,背靠背地站在了顾昀身后:“行了,要算账也等过了今晚!”
顾昀与长庚这边各个身手不凡,而禁军人多势众,两方相持不下。顾昀双脚轻盈的点在柱子上飞起一脚将一盏宫灯踢了出去,灯罩不偏不倚砸在了谢光义的头上,没燃尽的紫流金劈头盖脸地撒了下来。顾昀抓住机会狠狠给了他一剑,两人又是一番缠斗。
禁军人数锐减。贺将军手里提着个叛军冲顾昀喊道:“大帅,你带着陛下冲出去吧!”顾昀心里清楚既然他们敢造反就不会这么容易被击退:“别大意,承安殿外肯定有弓箭手,现在出去找死吗?”
话音刚落“嗖嗖嗖!”箭矢击碎了琉璃窗,雨点似的落在大殿里。两方人也顾不上相互打斗各自躲避,反应不及的气绝当场。燃烧着紫流金的宫灯横七竖八,碎片一地。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走水了!”
火势顺着装饰梁柱用的帷幔一路烧到了承安殿的屋顶上,除了铜盏银樽烧不起来,承安殿这个大木头壳子简直太适合点火了,大火像长了眼的龙,挑着容易消化的地方大块朵颐,后殿的人也藏不住又跑回了前殿!眼看一根梁柱马上要倒,顾昀使出全力,几道银光在火海中闪过,奄奄一息的圆木瞬时四分五裂。
顾昀又三两下把人拉成一堆,推搡道:“能走的带着不能走的,先出去再说!”木材烧焦的烟雾伴着尸体被烧焦的味道让人喘不上气来。顾昀用长袖掩住口鼻环顾左右,却怎么也不见长庚,正想冲进火海去寻人,忽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我在这儿,快走!”
顾昀却固执地站在原地没有动:“长庚,你听我说,趁现在杀出宫……”长庚快速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不会有事的,信我!”说罢抓起顾昀的手,两人一齐向大殿外冲去!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承安殿的横梁在他们冲出来火海的同时落入熊熊大火中,一众臣公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颤颤巍巍跪了一地。起先冲入宫宴的叛军死的差不多了。长庚突然心口一阵钝痛,一股腥甜冲入口中,身形一晃。顾昀从牵着的手上一下就觉出了异样:“长庚你怎么了?怎么手抖的这么厉害?”长庚一时说不出话来,微微摇头,过了好一阵子勉强开口吐出两个字:“没事。”
顾昀执剑立于叛军之前将长庚护在身后,这场景与当年北蛮使团觐见何其相似。长庚嘴角上扬,瞧着那人的背影“不论过了多少年,还是我的将军。”
“你们的主事之人呢!还不露面!难不成眼看功败垂成不敢出来了!”顾昀剑锋朝前一脚踹开脚边的尸体。
一个声音自慌乱的群臣中传出:“是不是功败垂成还未有定论!”一人缓步上前:“臣,给陛下请安!”
顾昀剑锋一转:“是你?请安?王尚书不怕咬到自己舌头,你死了,皇上定能安稳!”
王赫面不改色两道目光擦过顾昀的剑锋与他四目相对、毫不避让,忽而双手高举高声道:“大梁基业可否千秋万代,便要看今日我等的作为!“王赫来回踱步继续道:“北大营非诏不得入宫。眼下陛下已回天乏术,还请让位吧!”
刺杀、被围、接二连三的指控挑衅,太始帝仿佛事不关己一样,从头至尾未发一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争?实在没意思。不过眼下大局已定了。
长庚自顾昀身后缓缓走出用力将刚才胸中翻涌的血气压了压,面色惨白却威色不改,缓步行至王赫面前:“王大人说的不错,北大营非诏不得入。“长庚又逼近两步:”那如果北大营硬闯呢?王大人猜九门能不能拦得住?”
王赫面色一僵,随即又挂上了阴险的笑。“长庚小心!”
长庚闪身躲开了那致命一刺,手里的剑直奔王赫的咽喉。对方轻巧地躲过,绕至身侧向肩头全力一击。长庚吃痛向后倒退,顾昀以手掌向后背施力帮他站住脚
长庚稳住重心:“习武之人?李代桃僵!难怪朕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两人这么一交手,两边的人又打在了一起,一片混乱。王赫瞪大双眼,面目扭曲似笑非笑:“陛下和侯爷真是情深义厚啊!你们猜,刚才从大殿出来地时候我看见了什么?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还不信。玄铁营主帅!当朝天子!哈哈哈哈……”顾昀后背一凉,当下这么多人若是由着这疯狗会有大麻烦:“别和他废话了,杀了再说!”话音未落人就飞了出去。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与夜空深邃的蓝融合衔接呈神秘的紫红色,烟雾升起数丈,大殿前的长阶上堆满了尸体,鲜血在汉白玉雕刻的花纹里流淌,像是一幅能吞噬人心的诡异画卷。
脚下的青石板微微颤动,一列火光自皇宫的宫门涌入。
长庚眼前忽明忽暗,忽地喷出一口血就瘫软了下去。顾昀劈开了身后的叛军回头:长庚的玄色衣衫被火光镀上一层金色,华丽的暗纹熠熠生辉,长袖随着夜风飞舞,像是一只即将要坠入火焰的墨色蝴蝶。
顾昀觉得,周遭都没了声音,听不见厮杀、连火焰的燃烧也变的寂静:“长庚!”他不顾一切穿过厮杀的人群将那单薄的身体揽入怀中,慌乱地把长庚上下摸了一遍:“长庚,伤到了哪里?”
长庚目光涣散,他用力吸了几口气,双唇止不住的颤抖:“怎么……这时候了,还不忘占便宜……我没事,北大营到了!”说完最后一个字,长庚的头就靠在顾昀胸前没了意识。
“北大营救驾来迟,请陛下制罪!”
顾昀将长庚抱起吩咐来人:“传太医,剩下的事你们看着办!”
大火渐渐熄灭,承安殿似一团废纸丢入火盆,在滔天的火光里消失殆尽……
长庚思绪在脑海中断断续续,不知睡了多久,隐约觉得有人给他喂水、喂药、擦脸。“子熹……是你吧!料理了这件事,剩下的日子我只想好好陪陪你。“长庚带伤操劳了大半年,如今最后一根弦也撤下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病不起。
“水……水……”顾昀刚拿起来奏折,听见这微不可闻的动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扔下手里的东西扑到榻前,这才确认人是真的醒了:“来人,拿水来,再叫太医过来,陛下醒了。”顾昀把人抱在怀里,缓缓地喂了些水,长庚觉得喉咙一阵湿润,又用力试了试,昏黄的光线里是个熟悉的身影。
“长庚,你醒了!小狼崽子,你是想吓死我么?”长庚扯了扯嘴角。太医来把完脉开了些药便退下了。
长庚知道扯着顾昀的衣角:“子熹,子熹,你先别生气,我有事同你说。”
顾昀气的不行,可瞧见床榻上的人不肯好好躺着,还是忍不住给他掖了掖被角:“别说了,好好歇着,后面的事大理寺已经在查了。”
长庚声音有些沙哑:“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事,你去雁王府我房间的柜子里取个盒子,里面有这一年多临渊阁查到的东西,柜子钥匙在悬笔底座的暗格里。请义父将那些文卷私下拿给江大人。”
顾昀倚在床头的雕栏上:“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你早就知道宫宴会有兵变。所以,之前召沈易进京也是为了这个?生病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好像从西北回来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长庚继续道:“不让他们以为眼下是最好的时机,他们就不会动手,”
顾昀心里有些难受,迟疑了片刻。喜欢一个人喜欢的紧,有时候难免会用错了法子。这一年来他们没说明白的事儿太多了。他以为不过问就是信任,可这小子自己瞎琢磨。怎么养了个心事这样重的人,顾昀干脆躺下把人揽在怀里:“既然要说,那就摊开了从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异动的?”
长庚轻轻叹了口气:“朝堂上并没什么,头一次知道这群人是去年年初的时候,临渊阁发现有人在暗地里笼络一批人。这些人多是同当年新政和吏部改革引起的案子有关。我发现有所异动是太后去世的时候。子熹你去哪儿……”
顾昀把从被子里探出来的爪子一巴掌拍回去:“给你拿药!躺着!”顾昀端着药碗回来,让长庚汗湿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口,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用汤匙仔细地喂到他嘴里:“太后也是他们下的手?”
长庚喝了两口,缓了口气:“不是,太后的确是病逝。她本想对我下手,却被我识破了,本来还能再撑个一年半载,许是担忧我发难,反倒给自己制了催命符。”
顾昀盯着长庚的眼睛:“你说什么?”
“想是放心不下太子,又有人从旁挑拨。”
“然后呢!他们怎么不在我离京的时候下手?”顾昀扶人躺下将药碗放回去,自己也回来躺下。
“他们既想把我拉下来又想要名正言顺,所以太子不能不在场。”顾昀捏了捏被子里的手,温柔道:“的确,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百年之内,大梁只会越来越强。”
长庚又往顾昀身边蹭了蹭:“你与沈将军是我大梁的中流砥柱,有你们在,他们就算有开天辟地的本事,也得掂量掂量。就算我死了,义父与沈提督也定会平叛,扶持太子登基。”
顾昀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所以你此番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却从头到尾不和我说一个字!”
长庚皱了皱眉,这下是真把小义父给热恼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要逼着他们动手,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顾昀把要坐起来的人又塞回被子里:“北大营是你安排的。”
长庚缓了缓,继续说:“我知道他们要动手,可更细的也不知道,整个四月没有大量可疑者入京,那他们要用的必定是朝中的人,早先排查百官并无异常。临渊阁已经得到消息他们马上就会动手,可我们都没想到他们会调换朝中重臣。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计划,但以防万一,头一天我给北大营下了密诏。晚上放玄鹰在场外盘旋,只要皇宫失火就强行入城,九门如若阻拦一律拿下。”
“我说怎么就碎了几盏灯,火就烧那么大。”
长庚一笑:“后殿的火是我让太子偷着放的!”
“所以北大营必然会到,只是时间问题。你就不怕狗急跳墙?”
长庚一笑:“造反这种事最怕瞻前顾后,一击不成就是功败垂成,凡事没有‘万无一失’。当成功近在眼前的时候,就很容易把情况想象的过于美好,似乎一切都已在掌控之中。所以才有‘功亏一篑’的说法。到了这一步,谁够冷静,谁有后手谁就赢。”
顾昀淡淡道:“变数永远在预料之外!还是有些冒险了,万一你算错了……”
长庚凑上去亲了亲:“有你在,定不会有事!子熹,我能洗个澡么?躺了几日,实在难受。”
顾昀面色沉了沉,严肃地瞧着长庚:“别打岔!长庚我今日要同你认真地说一句,要我怎么疼你都成。只一样,以后这样的事不许瞒我。”
长庚认真道:“好!”心里想着“只怕还有一件,不过是最后一次了,你会原谅我的吧!”
顾昀叫人准备了热水:“我扶你!”
自己嚷着要洗澡,可脊背刚离开床榻就整个人帖在了顾昀身上:“我走不动。”
顾昀瞧了会儿那含着水光的眼睛,言语间尽是无奈和宠溺:“行,我抱你!”把人安置好,顾昀就在旁边陪着,他知道这小子避重就轻地把重点绕过去了。沐浴完,手指轻柔地帮长庚穿着衣裳:“我已经给何荣辉去了信,或者你可以现在告诉我。”
长庚半晌无话,本欲动一下脖子却好似生锈多年的机甲,怎么也动不了,声音似木桶里的水汽一样温润:“今日说了太多了,我累了,想睡了。”
顾昀给他理好头发从背后抱了抱,轻声道:“好!”
太始五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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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写的有些粗陋
然后关于这场叛变,细节也比较少,感觉再多写可能会抢了神仙爱情的戏。
其实.......是因为......我确实有点写不好,怕写多了拖累全文/(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