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女配的苟命日常

作者:贫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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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献情


      临分别前,闻瞿将飘落在她肩头的那一片红叶交到宋珂手中——

      回程一路上,宋珂坐在马车里,都拿着那片树叶凝神细细打量。

      这叶子看上去并无甚稀奇,不过就是平常的椿树叶。可它离奇就离奇在枯树须臾间回春,又在须臾间泛红坠落。

      自从拾到那本《无名册》,她的身边就不断发生一些奇异古怪的罕事。神龙,金珠,古椿树,月老庙,还有她一昼生一夜死骤变的命运,种种奇事犹如南柯梦一场,现如今她也分辨不清了。

      三清观中闻瞿云里雾里的一番话,明显是知晓其中一些玄机,是故暗示她莫要悖天道而行,然而枯木回春本极不符常理,必于天道所不能,却恰恰在眼前发生。

      宋珂想,或许她当真能绝处逢生也未可知。

      马车辘辘驶回斋宫时,夜幕已降。

      宋珂用完晚膳,走上庙宇长廊,左边一排挺拔翠绿,青翠松柏中环绕着玉水潭,潭中水光潋滟,如同琼瑶玉露。

      月光照映在粼粼水面,浮影在她玉瓷般的面颊上,宋珂抬眼,看着斋宫各殿中点点灯火。

      她忽然开口,眼盯着前面一座宫殿,“绿萼,前面是东暖阁吗?表哥明日来斋宫就住在那里?”

      “是......娘子您是在思念陛下?”

      思念?

      绿萼也觉得,她应该思念他吗?

      南岭宋氏要她讨得他的欢心,姑母要她做他的贤妻良后,而她宋珂为了苟活世间又要赖在他身边。

      或许,她注定要依附他而活着。

      今日见到那枯木逢春的奇景,宋珂更加坚定逆天改命的决心,人活一世不易,她绝做不到束手就擒,听天由命。

      《无名册》中毕潇潇是既定的未来皇后,而姑母却叫她与毕潇潇争夺皇后之位,若她当真登上后位,她不就替代毕潇潇成为了女主角?

      她自然也就理所当然摆脱了必死的命运。

      想到这里,宋珂血液沸腾,仿佛黑夜中瞧见了烛光,一切迎刃而解。

      这不正是枯木逢春、绝处逢生之策吗?

      当真是一个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道君果然眷顾她,给了她一个绝妙的启示。

      宋珂兀自垂首思索,手不自觉的隔衣抚上胸前贴身挂着的紫檀木牌,试图寻找安神清心之法。

      见自家娘子如此,绿萼误认为道中了她的心思,在一旁打趣道:

      “过去总听人说,情人之间,一日不见便思之若狂。如今奴婢是真见识到了,原来害了相思病是这般模样。”

      宋珂轻声,“是吗?”

      “可不正是,娘子您何曾为了别的郎君如此惆怅伤怀?”

      不远处的数位宫娥在窃窃私语,宋珂与皇帝情投意合的事情本就传得宫中人尽皆知,如今她们亲眼见到、听到,还是忍不住燃起熊熊的八卦之心。

      宋珂余光瞥见正在交头接耳的宫娥,唇角微扬。

      讨他的欢心?

      现下倒有个不错的好时机。

      于是,她瞳中朦雾,眺望东暖阁,作势喃喃应道:“是啊,如今我只想朝朝暮暮和他相守,一刻也不舍分离。”

      潭水悠悠,月光凉澈,女郎侧脸清艳绝丽,声音娇弱似有无限柔肠。

      盈盈一水间,脉脉诉真情,直叫旁观人都要叹一句痴情!

      夜风凌冽,宋珂“痴痴”在玉水潭边坐到将近子时,一众宫娥也立在一旁掌灯侯了大半夜,她才终于在绿萼的左右劝阻下起身回房睡去。

      第二日天刚破晓,宋珂早早醒来,孤身去了太后斋戒的佛堂。

      回来时,云开见日,红日东升。

      宋珂经过斋宫长廊,神清气爽,盈盈莲步,绰约身姿蹁跹回到房中。

      绿萼问道:“娘子,大清早的您怎么一个人出去了?”

      “哦,我去佛堂给姑母请安。”宋珂嘴角噙笑,“绿萼,昨日我看到斋宫后面有一大片的素心腊梅花海,枝干虬劲有力,颇有气韵,带上几名宫娥,我想去折梅花。”

      绿萼叹息一声,满脸不悦,“唉,娘子,说起宫娥我就生气!”

      “怎么了?”

      “不过一夜的工夫,娘子守在玉水潭边思念陛下的事情就传遍斋宫上下,就连牵马的小黄门都道‘宋三娘子害了相思’。”

      “哦?”宋珂的笑意更浓了,“是昨夜那几个宫娥传出去的?”

      “不是她们还会是谁?”绿萼更生气了。

      宋珂淡笑,“嗯,带上她们几个,一起去折梅枝。”

      “娘子!”绿萼惊道:“这般多舌的下人,您不罚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带在身边呢?”

      宋珂捏捏绿萼震惊的小脸,“无妨,你家娘子心中自有盘算。”

      绿萼只得不情不愿唤来宫娥,一行人朝斋宫后的梅苑去了。

      白墙黛瓦,假山泉池,斋宫后原来还有这样一片世外桃源。

      梅苑中,奇花异草各居其位,南天竹与素心腊梅相辉映,黄花红果,风韵别致。

      宋珂披着一件石榴红斗篷,冰肌玉骨,衬得如瓷娃娃一般可人,盈盈站在一片素心花海中赏梅,宫娥们手捧插梅铜瓶站在一旁。

      “咳咳——”

      宋珂忽然咳了两声,她紧皱着眉头,一手拿着刚折下的梅枝,一手捂着胸口。

      “娘子,您患了伤寒?”绿萼疾步走上来,扶着她的手,轻拍背为她顺气,“唉,昨夜在玉水潭边吹了一夜的风,又怎会不病呢?”

      “无妨。咳咳——”

      她美眸中咳得犯出点点泪花,那样子,不禁让人心头一颤。

      绿萼忙道:“娘子,随行有太医署,我们这就回去传太医诊脉吧,不可再受冻了。”

      上京地处北方,寒冬时节,纵是晴朗天气,也冻人得厉害。

      宋珂柔柔道:“再等一会儿,我的梅花还没折完呢。”

      “娘子!”绿萼着急,“梅花何时不能再折?到底是身子更重要啊!”

      女郎俏脸羞红,垂目喏喏道:“我......我想着这梅花开得好,也该折给表哥看看,他今日就要来了。”

      话落,一旁的几位宫娥纷纷抬眸相望,心叹,能得美丽佳人的如此深情,陛下真真是有天大的福气。

      绿萼却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娘子,你......”

      她实在没有想到,原来自家娘子用情之深,已至此种境地。

      当夜,皇帝銮驾到达斋宫。

      斋宫是前朝后寝的长方形院落,后寝又分东、西暖阁,东暖阁主书房,西暖阁主佛堂。

      皇帝到斋宫往往都会入住东暖阁,阁中上悬高祖御笔“敬天”匾。室内浑金龙纹天花,正中是八角形浑金蟠龙藻井。

      皇帝到时,正是晚膳,斋宫中的膳食无有荤腥,多为素食。

      鸡汤鲜笋、莲蓬豆腐、长春卷、花糖莲藕......

      他记得的,她的花糖莲藕做的很好。

      一想起那位女郎,虞洮难免甜蜜而神伤,他夹起一片糖藕送入口中。

      嗯?这味道?

      “高泽,你去问问,这桌饭菜是何人做的?”

      高泽躬身出去,不一会便笑意盈盈的回来。

      “陛下,是宋娘子做的。”他又指指桌上的梅枝,“还有这素心腊梅也是宋娘子亲折来的。”

      桌上铜瓶中,插着几支遒劲的梅枝,褐枝黄花玲珑动人,一缕淡淡的幽香犹如佳人在侧,直飘进虞洮心上,情意绵绵。

      “她现下在何处?”

      “陛下,宋娘子病了,患了伤风。现下怕是坐在玉水潭边呢。”

      “病了?”虞洮蹙眉,“病了还坐在玉水潭边做什么?”

      “听宫人说,娘子昨夜在玉水潭遥望了东暖阁大半夜,今晨又早起折梅花送来,该是相思成疾啊。”高泽语含笑意。

      虞洮急急站起身出了东暖阁,大步朝玉水潭去。

      夜风逐影,琉璃净灯中的烛光摇曳,佛堂传出阵阵香火气息,院里落叶被风吹的沙沙响动。云儿遮挡月光,明明灭灭如碎玉般落在屋瓴之上。

      宋珂坐在水潭边,遥遥眺望东暖阁,忽见身侧黑压压立着一个男人身影,身形挺拔如鹤如竹,宽袖广带。

      她抬眸与那双含笑的眸子对视,面色一愣。疏竹照影,飒飒风吹,郎君青碧色的衣袍随风扬起,清俊飘逸,如道骨脱尘的仙人。

      “听说宋三娘子患了相思症?”

      他身长玉立站在她眼前,着一身闲服,语气欢快,少有的调笑。

      宋珂默默不语,低垂臻首,背过身含羞自敛。

      虞洮见状心中如云般飘飘然,眼神更加温柔,“朕本还不信,如今真是眼见为实了。”

      他情不自禁靠近站在她身侧,在她耳畔低声细语。

      “不过两日未见,当真这般想朕?”

      她不作声,眸中如星河万顷,摇摇欲坠。点点泪意含在她眼中,湖水一样波光荡漾,柔弱美丽。

      美人含泪相望,真叫铁石塑的人心也化了,虞洮拧眉关切道:

      “究竟为何这般忧愁?”

      一对璧人相拥立在水边,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犹如画中场景。

      宋珂泪珠儿滴滴滑落,眼睫盈泪,不去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红唇嗫喏轻声唤他:

      “表哥......”

      虞洮小心翼翼为她拭去眼泪,见她眸如春水,盛满粼粼情意,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欢悦,柔声道:

      “阿珂,莫哭。”

      她哽咽着,胸口起伏不定:

      “咳咳——”

      “独自坐在水边,伤寒该加重了。”他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语气中掺杂着不忍和责备:

      “晚膳时怎么不来寻朕?”

      托着她的下颚,虞洮以指腹为她拭泪。

      两人凑得极近,似要贴在一处,宋珂泪水顺着面庞滑落。

      杏眼紧闭,红唇轻启,女郎似是豁出一切,猛地凑上去,竟一下含住虞洮的唇,似是要将她所有的哽咽委屈都吞入腹中,含入这一吻里。

      夜色沉沉,月光洒下落在两人身上。

      虞洮的理智与自觉似也被这氛围染上了暧昧,随着身前的女郎一同陷入情爱的欲池之中——

      她的唇上,红釉般的口脂与泪水混合,又甜又咸的味道,从他舌尖传进他发烫发焦的心坎上。

      一吻罢,两人依偎着喘息。

      虞洮俯面而视,看到她连耳尖都红的滴血,羞容上泪迹斑斑。

      她在怀中闷闷开口。

      “表哥,收了我罢。”

      虞洮闻言一愣。

      他与毕氏女有过明媒,澧朝祖宗之法定下,皇帝大婚前不可收其它女子,无论过去是否有过荒唐的皇帝,但他绝不容许自己如此。

      让她留在身边,已是破例。

      现下......

      “祖宗之法不可轻废,大婚前,按例朕不可封妃。”

      今日,是虞洮初次开口谈及对宋珂封妃一事,他无法再去无视自己的渴望,他承认,对于她,他没办法轻易放手。

      这两日虽分别,他心中却与下定了主意,即便不能许她后位,但封妃后必会许她荣宠,给她无人能及的风光。

      至于,南岭一事,或许还有转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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