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大学生

作者:暧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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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去年,也就是74年的七月底,结束了高中课程,也没有招工途径的董成秋在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骑着往常董援朝开会时会骑着的二八杠自行车回家。

      他们村离县城不远,大概再过二三十年,这里就会因为扩建而纳入城里,所以大概算是城郊吧。

      骑自行车大概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步行的话就需要将近两个小时了。董成秋就骑着董援朝的自行车想着可以将所有东西直接一趟拉回来,省得麻烦。

      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在距离刚刚出城还没有二十分钟的路中间,不知谁特别缺德,放了不少三角钉子。

      董成秋一不留神,没注意脚下,直接骑上去了,结果就悲剧了。

      “砰”,前车胎一下子爆开了。乍一失去平衡,惊慌失措的董成秋直接就摔下车,结果又被地上放的钉子扎出好几个血口。

      这是在他们村和县城的中间段,周围都是已经收了粮食的土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行李又散落一地,董成秋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慌。

      董成秋惊慌之际,就见从对面走来一个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斯文秀气的男人。他看到董成秋摔倒,立马跑过来,很温柔地问她有没有事,是否需要帮助。

      这个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正是高明山。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这般斯文,说话温柔的人,竟然就是故意在路上放钉子的罪魁祸首。

      那天,他假借进城给家里发电报,设计了这一切。在路中央洒满钉子,然后在董成秋慌乱无依时出现,来一场“英雄救美”。

      那时候的高明山还是和其他知青一样,都是下地干活挣工分的,不过为了显得和其他知青不同,他都会在每次从地里回来,把自己收拾干净,尤其是头发,非得梳的整整齐齐,再戴个眼镜,立马就展现出与旁人不同的姿态。

      他们村下乡的女知青还好,男知青基本都过了半个月就有些随性了,行事说话什么的也都变得不拘小节,就更显得高明山的与众不同。

      高明山当时是已经预谋很久了。虽然他努力想离开这个破地方,尽力的显示自己的不同,但还是在每天艰苦劳累的劳作中劳累不堪。这让他极度思念原本在省城,在学校的肆意飞扬的人生。

      当看到有知青直接入赘到村民家里,从而摆脱每天的劳累和邋遢,于是他也一边鄙视别人,一边自己也心动了。虽然村里一直都有姑娘在对他表达好感,但在他心里,这些人都配不上他,这些人只是给他一点点吃的用的,其他一点用都没有。在忍受恶心和其他村民相处了一阵,高明山就知道了董成秋这个村长姑娘,一个即将高中毕业回家的姑娘。

      高明山仔细打听了一番,发现这个村长闺女今年十七岁,从小到大就没去地里上工过,并且父母比较宠,家里又是村里比较富的人家。于是,高明山想了很久,最终做了这么一个计划,来实现他的愿望。

      董成秋也是后来才知道,现在的高明山的一举一动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有别于这里,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反感。他迫切地想回到省城,回到他心中的伊旬园。

      而现在,高明山正满脸关切地看着董成秋,问她有没有事,脸上满是担忧。当时的董成秋还不怎么认识高明山,她一直在县城里上学,回来了也没怎么出门,只熟悉原来村里的人。

      见自己在一个男生面前出糗,心里一阵懊恼。又被身上扎出的血口痛到,瞬间红了眼眶,惊呼出声,引来了高明山的关注。

      高明山扶她到一边,然后转身将她的自行车也推到了旁边,而后仔仔细细地将地上的钉子全部捡起来,用手帕包裹着放进口袋。

      董成秋不解,问他为什么要捡起来,当时高明山的回答是,还会有人从这里走,万一再扎到人就麻烦了。正是这一举动,才会让董成秋对他心生好感,以至于后来做了那么多错事。

      董成秋没想到,就连捡起钉子,包裹着收起来也是高明山设计的。

      一方面,现在物资很困难,这一把钉子,也是他偷偷摸摸攒起来的;另一方面,高明山在那种被禁封的书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后来女主人公就对男主人公倾心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没啥用,也收回钉子了。

      他和好几个女生暧昧过,知道像董成秋这样,被一直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女孩,内心里肯定都在期待着一份浪漫的爱情。小女孩的心思而已,很容易懂的。

      不得不说,高明山对女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不然上辈子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对他前赴后继的了,后来甚至市长女儿也对他倾心。

      现在,高明山正用他自以为很深情的眼神望着董成秋,看她娇羞的脸,暗骂了句“蠢货”,想着眼前的人能给他带来的好处,便忍了忍,想着蠢点也好,更好骗了。

      高明山看到董成秋裤腿上的血印,想往上拉一点,看看情况,结果遭到了阻止。想扶她起来,可能真的扎到肉了的疼痛,没走两步,董成秋就不由地轻呼,根本没法走。

      这时候高明山才有些懊恼,暗自想恐怕是选的地方太偏了,现在他只有一个人,自行车也被扎漏气了,董成秋又疼的没法走,还有这么一堆行李,无论是进城还是回村,都没办法全部带着走。

      哪怕是把所有东西都就在这,他背着董成秋走也是不行的。高明山虽然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个头其实不高,只有172左右,完全没有谢灼知185的那种冲击和安全感。

      再说,高明山这么怕苦怕累的人,让他背一个人近一个小时,也是不可能的事。

      正在两人发愁之际,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了驴子的叫声和有人赶车“驾”“驾”声。

      不过数十秒,就见一个男子驾着驴车迎面而来,驴车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真是太好了。董成秋心中一喜,想着这下可有救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驾车之人。

      随后由高明山上前交涉,看这位老乡能不能捎一下他们。高明山看到驴车也是一喜,再看到驾车人是和臭老九有关系的谢灼知,下意识地沉了沉脸,又想到现在需要他的帮助,才浮上笑脸。

      谢灼知说高明山当时说的是,他们俩从城里来,现在自行车车胎被扎破了,董成秋摔下去伤了,有些严重,需要他帮忙送去城里医院。

      其实,董成秋更想直接回村,去村里卫生所看看就行了。其实她的伤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血染红了衣服,看着严重而已。但是,其实是高明山还有别的想法。

      谢灼知当时刚从城里回来,因为进城干了一天的活,整个人看起来很“朴实”,平平无奇,就像是村里刚做了一天农活的老乡一样,董成秋刚刚对高明山产生好感,更不可能去注意他了。高明山就更不担心了,一个跟臭老九挨这么近的人,哪个会看上他。

      谢灼知帮董成秋把散落的行李都收到驴车上,又把她扶到了驴车上,还想把已经漏气不能骑的自行车也推过来绑在车上时,高明山拒绝了他。

      高明山在刚刚谢灼知收行李,扶人时都没有动作,谢灼知还当他也摔了,身上疼呢,所以也没叫他。至于董成秋,就更没有注意,刚刚都是谢灼知在帮她。

      高明山看了看自行车,捻了几下手指,又有一计浮上心头。

      在谢灼知叫他也上车时拒绝了,还说他在后面推着自行车,担心车丢了,让谢灼知先带董成秋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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