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1.
　　孙诺在自家楼下停好了车，掏出手机看了看微信，点开了杨华的语音留言。杨华甜腻的声音在孙诺的耳边响起，让他吃完晚饭早点出去见她。
　　孙诺宠溺地一笑，仿佛这个挠人的小妖精就在眼前一般，收起了手机，藏在扶手箱里。
　　拎着皮包，装作一副疲惫的样子，孙诺走入了电梯间。
　　张佩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红烧肉放在餐桌上，听到门口有掏钥匙的动静，赶紧招呼女儿：“巧巧，爸爸回来啦！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啦！”
　　孙诺打开门，就见到五岁的女儿孙巧巧飞扑了过来。他蹲下身子，把皮包丢在一边，抱起了女儿，把她高高举起。在孙巧巧咯咯咯的笑声中，笑容填满了他的脸庞。
　　“跟爸爸说说，巧巧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啊？学了什么新东西？”
　　“巧巧在幼儿园可乖了，今天学画画，巧巧还拿了小红花呢！”
　　“我们巧巧最厉害了，快把画拿给爸爸看看！”
　　张佩在厨房里切着菜，听着外面父女的对话，心中幸福感满满。作为一个全职主妇，家庭就是她生活的重心。
　　孙诺陪女儿在沙发上看她在幼儿园画的那副画，孩子的画色彩很丰富。棕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房子的模样，里面画了三个小人，女儿告诉他三个小人分别是爸爸妈妈和一个小女儿。爸爸穿着蓝色的衣服和裤子，黑色的鞋子，只是头上一顶绿色的帽子让孙诺感到哭笑不得。妈妈穿着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鞋子，头上也戴着一顶绿色的大草帽，孙诺觉得有必要教教自己女儿不能画绿色的帽子了。女儿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一头黑色的长发，牵着爸爸和妈妈的手，三个小人笑得很开心。
　　张佩招呼他们父女吃饭了，孙诺想起杨华的留言，连忙起身，抱着女儿走向了餐厅。
　　晚餐是稀饭为主食，桌上摆着红烧肉，清蒸鱼，炒鸡蛋和炒青菜，简单却够一家三口一顿吃完，张佩作为妻子是很贤惠的。
　　孙诺扒了一口饭，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自己嘴里咀嚼着，肉香在口腔中四溢，这味道是他的最爱，张佩的厨艺总能俘获他的胃，却再也抓不住他的心了。
　　“我以前的那个同事杨华，你还记得吗？”张佩给孙巧巧夹了一块清蒸鱼肉，迟疑地问道。
　　孙诺的筷子停住了，心里直打鼓。
　　张佩突然提起杨华干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还是杨华找她摊牌了？
　　“她说这周末打算到我们家来玩。”张佩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她没留意到孙诺的沉默。
　　“好事啊！到时候你多做几道拿手好菜。”孙诺心中舒了一口气，暗自埋怨起杨华，没跟他提前沟通一下，差点就露了马脚。
　　听到孙诺的话，张佩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还没说出口的是，杨华是来给她庆祝生日的。而自己的丈夫，好像没想起来那天日子的特殊性。
　　2.
　　孙诺肚子里憋着火，是对杨华不与他沟通就直接联系张佩的火。不过见到身着红色吊带睡裙，裸露着小巧的锁骨和修长的大腿的杨华之后，这些都化成了更强烈的□□。
　　杨华是张佩的前同事，一直与她保持很好的关系，年纪比她小了五岁，面容姣好，身材曲线完美，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可是杨华都三十岁了，也没见谈个男朋友，孙诺不知道有何魅力竟然把她吸引了，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孙诺有一家小贸易公司，人人都喊他孙总，可他自己知道在商场上他只能算是个孙子。
　　追求杨华的人，不乏富二代，金领和大老板，可她都不屑一顾。在孙诺和张佩的婚礼上，孙诺看到杨华这个美艳动人的伴娘，眼前一亮，不过当时他倒没有什么歪心思。婚后一段时间，张佩就怀孕辞职了，杨华还经常上门探望，一来二去孙诺也跟杨华混熟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去年的某一天，孙诺正因为与张佩吵架而生着闷气。
　　杨华突然打电话来主动约孙诺出去，两个人在一家暧昧的咖啡厅见了面，那天之后孙诺感觉自己像是又初恋了。之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杨华还给他出谋划策，买一台新手机，放在车上，她只会联系那一台手机，绝不打扰孙诺和张佩的生活。
　　这是第一次杨华不与孙诺商量就联系张佩，孙诺压在杨华羊脂玉般的身体上，重重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杨华喘息着说道：“今天你怎么这么粗暴？都弄疼我了。”
　　孙诺的体力大不如前了，放缓了动作，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怎么没跟我商量就联系佩佩？佩佩问我意见的时候，我差点穿帮了。”
　　杨华妩媚地一笑，双臂绕过孙诺的脖子，轻启红唇凑近了孙诺的耳边，柔声细语地说道：“穿帮了正好，你说的离婚，我可等了大半年了呢。”
　　耳边的细语勾起了孙诺的情欲，不过话语的内容却让他一下子软了。离婚这事只是他对杨华的敷衍之语，没想到她一直记着呢。
　　孙诺退出了杨华的身体，坐在床上，从床头柜上取了一支烟点燃。
　　“怎么了？”杨华也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伸手也点燃了一支烟。
　　“今天有点累了。”孙诺敷衍着，思索着如何应付离婚这件事，他觉得保持现状挺好，可是女人总是会想要更多。
　　杨华头靠着床头，冷冷地一笑，斜着眼看着孙诺的背影：“呵呵，你不是说对佩佩姐没有感情了吗？提到离婚就这样？”
　　孙诺的背影抖了一下，他熄了烟，站起身，顺手把下身挂着的杜蕾斯拔下来丢进了垃圾桶。他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脸色铁青地看着杨华，说道：“离婚的事，我会跟佩佩好好谈谈的，你来我家的时候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杨华双臂交叉在胸前，目光冷冷地看着穿戴整齐的孙诺走出了房间，嘴角微微上扬。
　　3.
　　张佩把孙巧巧的画贴在了墙上，满意地端详着。
　　十点了，女儿已经哄睡着了，丈夫还是没回来。
　　微信的提示音响起，张佩点开了那个绿色的图标，一个备注为H的人发来的消息，上面只有三个字。
　　想你了！
　　张佩眉头微皱，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打着字。
　　我们五年前就该结束了。
　　H很快就回了一条信息过来。
　　还记得去年他打你吗？这样值得吗？
　　张佩看着墙上的画，默默地回了一句话。
　　我爱我的女儿。
　　对方回复过来。
　　好吧！我知道了！
　　张佩又编辑了一条消息。
　　你也该找个人结婚了，把生活稳定下来。
　　H回复很快。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张佩还没想好怎么回复，H接着又发一条信息过来了。
　　如果孙诺跟你离婚，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张佩犹豫了，久久打不出一个字来。她听到门外传来钥匙的响动，马上回了一句话。
　　他回来了，改天再聊！
　　发送完，张佩飞快地把聊天记录删除了。
　　孙诺心情很糟糕地回到家，看到张佩一个人抓着手机站在客厅，顺嘴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我把女儿的画贴在墙上了，打算拍一张照发个朋友圈。”张佩面上还带着一丝慌乱，孙诺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看出异样。
　　“还是别发了。”孙诺对于女儿画里的绿色帽子心存芥蒂。
　　“好！”
　　“早点睡吧！我还要加班一会儿。”孙诺走进了书房。
　　张佩乖巧地走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黑暗，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孙诺坐在电脑前，也是出神地望着桌面，心里进行着强烈地挣扎。
　　孙诺会出轨杨华，一方面是杨华的美□□惑，另一方面是张佩自从生了女儿之后，就一直以要照顾女儿为由，拒绝与他过夫妻生活。长期的压抑，让他对这段婚姻也失去了信心，不过除此之外，张佩一直都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孙诺也怀疑过张佩是否在外面有人，可是长期观察下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妻子存在什么不忠的情况。
　　如果没有女儿，孙诺或许会果断地选择与张佩协议离婚。
　　孙诺看着电脑桌面上孙巧巧的照片，长叹一口气，靠在椅子上，闭起了双眼。
　　他这下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并没有伪装的成分。
　　4.
　　孙诺的公司效益不好，他最近虽然很忙，但是没有什么进账。
　　孙诺已经三天没有去找杨华了，杨华也很默契地没有主动来找他。
　　孙诺一个人在车上时都会查看一下那台秘密的手机，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或者微信消息，如释重负的同时，又带点小小的失望。
　　明天就要在家里跟杨华见面了，他决定再提醒杨华一下，不要把事情弄糟了。
　　孙诺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蓝牙耳机里嘟嘟两声之后，就传来了杨华甜腻的声音。
　　“你舍得找我了？”
　　“我还没有跟佩佩谈清楚，明天你在我家里别乱说话。”
　　“我知道的。”
　　杨华的声音冷了下来，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喂？操！”
　　孙诺低声咒骂了一句，心里不免有点火气。
　　希望杨华能说到做到。
　　孙诺开车去了商场，他需要去买一件礼物。
　　孙诺并不记得张佩的生日，不过今天手机备忘录提醒了他。
　　停好了车，孙诺看着车窗外，僵住了。
　　他想起了少年时期听的一段歌词，阿杜沙哑的歌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我应该在车底，
　　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杨华正挽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的手，走向一辆黑色奔驰轿车。
　　孙诺咬牙切齿地拿出秘密手机，飞快地重拨了刚刚的号码。
　　蓝牙耳机里一阵沉默，然后传来一阵嘟嘟声自动挂断了，地下车库里手机信号很弱。
　　奔驰车开走了，孙诺马上启动车子跟上，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紧紧地跟在奔驰车后面。
　　奔驰车里，杨华坐在副驾驶，对开车的帅气男子说道：“刘医生，谢谢你今天陪我。”
　　“哈哈，不客气，这也算是治疗的一种吧！”刘医生笑着说道，“回诊所还是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吧！”杨华回答。
　　刘医生瞥了一眼杨华，这是一个人前开朗热情的女人，她伪装的很好，没人能看到她眼底的那些忧郁。或许是没人愿意从她的美丽外表下，去探寻她真正的内心吧。
　　奔驰车拐了几个路口，孙诺就知道它的目的地是哪了。他又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咒骂着杨华和那个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孙诺很嫉妒，那个男人比他高大，比他帅气，比他年轻，更比他有钱。
　　奔驰车在街边停了下来，这是杨华住的单身公寓楼。
　　“我送你上去吧！”刘医生熄火了，解开了安全带。
　　“不必了，今天占用了你很多时间了，我自己上去就好。”杨华下了车，转身对他微笑道。
　　刘医生也不勉强，他控制副驾驶的车窗落下，大声嘱咐道：“虽然你最近心情好了很多，但是药还是必须吃的。”
　　“谢谢！再见！”杨华朝他挥了挥手，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孙诺从来没看到过杨华会笑得如此好看，感觉像是会发光一般。嫉妒像是一瓶墨汁倒入水盆中一般迅速地在他心里扩散。
　　孙诺暴躁地解开安全带，把它甩在一边，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奔驰车已经开走了，他快步朝杨华追去。孙诺狂躁地冲进门厅，一部电梯已经上行了，另一部电梯刚从23楼下行，他狂躁地按着电梯按钮，只想追上杨华恶狠狠地质问她。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孙诺拨开出电梯的人群，挤进去，按亮了13楼，然后粗暴地狂按关门键。
　　孙诺狂躁的举动吓到了那些准备一起乘坐电梯的人，他们宁愿等待下一趟，也不愿跟一个疯子共处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
　　孙诺来到了13楼，径直走到杨华的公寓门前，用力地捶打着防盗门。
　　杨华看了一下猫眼，然后打开了门，只见孙诺双眼赤红，面目狰狞。
　　“你疯了？”杨华有些吓到了。
　　“呵呵，我是疯了，还打算离婚娶你这个婊子。”孙诺大吼道，“我告诉你，你今天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可都看到了，臭婊子！”
　　孙诺狠狠地甩了杨华一个耳光，转身就走了。
　　让你给我戴绿帽子！
　　楼道里已经有好几个住户开了门出来看热闹了，他们对着杨华指指点点，嗡嗡地议论着。
　　杨华捂着自己的脸，把防盗门狠狠关上了，靠在门后坐在了地上，胸腔里充满了郁气。
　　微信提示音响起，杨华掏出手机，上面是一个备注为P的人发来的消息。
　　上次你问的那个问题我想过了，我们走不回去了。
　　杨华笑了，她感觉自己正在潜水一般，耳膜里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一切似乎显得都不那么真实，只有眼泪一滴滴掉落在地。
　　5.
　　第二天，与杨华约定的日期到了，张佩早早就起了床。
　　孙诺昨天一回家就面色铁青，一个晚上都没有讲一句话。饭也不吃，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呆到了大半夜，连孙巧巧去敲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张佩想到孙诺的反常情绪，自己生日和杨华要来拜访的好心情就消失了一大半。
　　张佩拿了孙诺的车钥匙，她打算今天去菜市场大采购，开车去会更方便一点。
　　张佩启动了车子，她发现车窗上落了一坨鸟屎，她在车里找纸巾打算把它擦掉。她打开了扶手箱，意外发现一台手机放在里面，强烈的好奇心和不安感让她拿起了那台手机。
　　张佩隐隐猜到了什么，可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是不愿意相信的。眼前这台她所不知道的手机里肯定埋藏着许多孙诺的秘密，希望不是她所猜想的那些。
　　面对解锁密码，张佩试着输入孙诺的生日，解锁失败。
　　再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失败。
　　尝试一下孙巧巧的生日，顺利进入了手机桌面。
　　张佩颤抖着点开了微信，上面只有一个联系人，一个熟悉的头像和昵称映入眼帘，张佩感觉眼前一黑。
　　一条一条信息翻看下去，一条一条语音听下去，泪水从张佩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孙诺醒来发现自己车钥匙不见了，他马上感到强烈的不安。他拨打了张佩的电话，被迅速地按掉，再次拨打还是被迅速地按掉。
　　糟了！
　　孙诺从窗户往楼下看，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那里，连忙出门跑下了楼。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的车前，只见张佩坐在驾驶室里，正抱着那台神秘手机放声痛哭。
　　孙诺感到一阵绝望，他去拉门把手，车被反锁了，他拍打着车窗，大声对张佩说道：“佩佩，你开门啊！你听我解释，我跟她已经都结束了！都是杨华那个贱人勾引我的！你要听我解释啊！”
　　张佩把双腿曲起来，双手环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孙诺无力地拍打着车窗，他嘴上只能重复着听我解释，我错了，等等苍白无力的言语。
　　他感觉自己的生活都完了。
　　6.
　　杨华来到张佩家时，脸上还带着伤痕。孙巧巧给她开的门，大人们都面露尴尬之色。
　　孙诺没想到杨华还会来他家，一些恶毒的言语在孩子面前不好骂出来。
　　张佩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空气。
　　杨华面对这种气氛，心中明悟，扯了扯僵硬的笑容说道：“我今天来给佩佩姐庆祝一下生日，以后就会从你们生活里消失。”
　　“我们不希望再见到你了！”孙诺语气硬梆梆地说道。
　　“不要，我喜欢杨华阿姨！”孙巧巧对她父亲的态度感到不满意，拉着杨华的手喊道，“阿姨，我要吃蛋糕！”
　　杨华挤出一丝笑容，蹲下身子，抚摸着孙巧巧的头，说道：“巧巧乖，阿姨带了一个大蛋糕来了，是阿姨亲手做的哦！”
　　“好耶！好耶！”孙巧巧兴奋地叫了起来。
　　“巧巧，回房间去，爸爸妈妈要跟杨华阿姨聊点事。”孙诺板着脸命令道。
　　孙巧巧还想撒娇，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也怯了几分，乖乖地放开杨华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杨华看着孙巧巧垂头丧气的样子，说道。
　　孙诺冷冷地说道：“巧巧是我们的孩子，不需要你管！”
　　“我是说真的，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那你已经出现了，现在就可以滚了！”孙诺言语开始激烈起来。
　　张佩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睁开，沙哑着开口道：“老孙，你别说了，杨华既然是客人，我们还是要好好招待她一下的。”
　　孙诺欲言又止，只见张佩缓缓站起身子，系上围裙，向厨房走去。
　　孙诺和杨华两个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张佩在厨房门前站定，侧过脸来，看向杨华说道：“希望你信守诺言，从今往后不再我们的面前出现。”
　　杨华心中一酸，默默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就是不落下来。
　　“佩佩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来下厨吧！”
　　“没事，我今天没买菜，就煮点稀饭，炒点菜就好。希望你不要觉得我们对你小气。”
　　“不会的，我可以帮你打打下手。”杨华跟进了厨房，张佩并没有再阻拦。
　　孙诺心里憋得慌，走去阳台点了一支烟，他有点搞不懂杨华了。他和杨华身体上交流了那么多次，两个人独处了那么多个夜晚，似乎从来就没有好好地谈过心。
　　孙诺心中又渐渐烦躁起来，他觉得杨华这一年多下来一直在骗他。可是杨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向他伸手拿过一分钱，连送她礼物，她也会隔个几天送上几乎等值的礼物给他。杨华在自己身上到底图什么呢？
　　孙诺想不明白，他又续上一支烟，转头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两个女人，发现自己对一起生活了五年多的张佩也看不清。早上张佩哭完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孙诺看着她冷冰冰的双眼，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张佩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回家吧。
　　杨华来了，他以为张佩会情绪很激动地质问她，甚至是动手揪她头发，扒她衣服什么的，结果是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自己扮演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角色。
　　“吃饭吧！”张佩的话就像一个命令，所有人都坐在了桌前。
　　“妈妈，我要吃蛋糕！”孙巧巧屁股刚坐定就喊道。
　　“巧巧乖，等等我们就切蛋糕，现在先吃饭吧！”张佩对着孙巧巧露出了今天第一次微笑。
　　“今天佩佩姐过生日，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杨华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拿着筷子插着稀饭。
　　“吃不惯的话，你可以走了！”孙诺现在看着杨华就火起，这女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吃饭吧！”张佩的沙哑的声音像是一道命令。
　　三个大人默默地扒拉稀饭，都没吃出什么味道出来，孙巧巧用勺子搅动自己的稀饭，嘟囔了一句：“今天的稀饭好稠哦！”
　　杨华面对孙巧巧也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阿姨没煮好，巧巧要不就吃蛋糕吧！”
　　“好耶！”孙巧巧欢呼起来。
　　“巧巧，乖乖吃饭，等等再吃蛋糕。”孙诺用筷子敲了一下饭碗，觉得自己的女儿今天话太多了。
　　随后，沉默，一直在孙家延续了整个夜晚。
　　7.
　　第三天，警察撞开了孙家的防盗门，只见四具尸体躺在餐厅里。
　　警方调取了现场的证物，发现稀饭里含有大量的□□成分，其他菜和蛋糕都是正常。
　　警方打开死者杨华的手机，发现她的微信有两个置顶聊天。
　　一个备注为P，聊天记录跨越数年，内容可知，两人是同性恋关系，并且P已经在五年前结婚了，育有一女。
　　另一个备注为孙诺，系现场唯一的男性死者，聊天记录从一年前开始，内容暧昧，推测两人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调查取证期间，杨华手机有一个刘医生的来电，警方接听电话，了解到杨华患有重度抑郁症，这一年多才略有好转。
　　警方认定这是一起情杀投毒案，嫌疑人就是杨华。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贴在客厅墙上的一幅画掉落在了地上。
　　棕色的房子里，一家三口笑得很甜，只是那两顶绿色的帽子，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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