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边雨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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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死离抉择



      “爸爸妈妈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陪陪我,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亲亲我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夸夸我,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抱抱我陪陪我……”
      王思意律师手机铃声响起,王律师正忙着写代理词,低头一看桌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是蔡雪花打来的,王律师拿起手机,“喂,蔡雪花,有事?”
      “王律师,我知道你很忙的,但我有点急事找你,今天方便吗?”蔡雪花语气中让人能明显感觉到她很焦急。
      “忙不忙的实质是重要性问题。若你找我聊天喝茶,确实我很忙暂时没空,但若你有急事需要法律帮助,你可以马上过来,我现在办公室。”王律师诚恳说道。
      “那你等我,我马上过来,我急需帮助。”蔡雪花挂掉手机,立马奔向王律师的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您的客户到了,第六接待室。”律所前台打电话通知王律师接待。
      “姚律师,你与我一起过去接待吧,我感觉这个案子可能比较特殊,上个月这个当事人与我说过她老公威胁她,要把挂在她名下的公司弄成违法的,让她作为法人和大股东,躲不了,进去坐牢什么的,我给了她一些建议,但她很胆小怕事,怕她老公急了跳起来……我说她要是反正不敢,就不要多问多说了,我挺忙,没意义的事情我就不耗时间了。她刚才电话里很焦急,我估计是出事了。”王律师对助理姚律师说。
      “好的,王律师。”姚律师应答着,拿起手机和工作本,跟随王律师向对面接待室走去。
      王律师是东海阳光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东海阳光律师事务所是东海市规模前十的大型综合律师事务所,在东海市中心办公,办公面积近2000平方。楼层电梯上来后,一端是律师办公室,另一端则是接待室。

      “王律师,我快被吓死了,我刚从派出所过来,我到现在中饭都没吃。”蔡雪花蒙着一块蓝色头巾,一身农村中年妇女打扮,脸上布满黑斑,面色青黄,写满忧虑与慌张。像姚律师这样首次接触蔡雪花的人,着实无法想象,她竟然是上市公司老板的老婆,家里几十套房产,公司里近30辆车,是个住别墅可以享受成功人士美好生活的富婆。虽然东海市是国际大都市,不缺有钱人,但蔡雪花在别人眼里,那还算是个富有的人。只是她一向不注意打扮,朴素到了能让女人心疼男人无欲的地步。哪里还看得出她曾是校花啊!估计也就她那巴掌小脸的轮廓和五官还有些许美的印记了。
      “你怎么这番打扮?蒙块头巾做啥?”王律师不解得问道。“若要戴头巾,你也戴块好看点的,怎么还把农村老奶奶的头巾围上了?”
      “王思意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这是怕他派人跟踪我,半路上找厕所换的衣服包的头,我现在命都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打扮啊!我发现我老公给我投毒的毒粉啦!他昨晚忘记收起来啦,早上我打扫别墅书房,我看到一瓶白色粉末,我姐姐几个月前与我说过,菩萨让她告诉我,我老公给我投毒要我命,我还不信,毕竟我们结婚28年了,高中同学,他有小三我是知道的,就是他上市公司那个财务总监夏小冰,她才中专文化,我看她傻傻的,没什么了不起的,除了年轻又听他话,他之前吓唬我,说要让我背黑锅进去坐牢也是有的,但是杀我,说实话,我之前是一直不信的,但我姐当时就说了,你会发现他的投毒工具的,我今天看到毒粉,我才知道他为何每天给我泡一杯菊花茶了……”蔡雪花焦急地诉说着。
      “你也太迷信了吧,你姐,一个中学文化的中年妇女,她说菩萨说如何如何你也信?那粉可能不是毒粉呢。”王律师觉得有些无法置信,虽然7年前王律师出面代理过一起老婆“被精神病”的案件,但直接给原配投毒这种事,王律师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哎呀,你不信,我也觉得不敢相信那!但你知道吗,我大学里就是学化学的,我的专业告诉我,那确实是毒粉!砒霜混合在里面,他每天菊花茶微量投毒,让我慢性中毒,你看我现在毒素已经累积了,你看我的脸色,我的内脏器官已经中毒了。”蔡雪花非常肯定的说。“你知道吗,我老公10天前还找人带我去精神病医院,他经常骂我,说我就是个精神病,他弄死我跟弄死只蚂蚁一样,不要太便当(东海市方言,非常容易的意思)哦。结果医生诊断说我没有精神病,就是压力大,睡眠有障碍。后来你知道他看着医生的诊断书怎么样吗?他大发雷霆,骂那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的主任就是个庸医,骂我就是个精神病的,还气得把落地电风扇砸得稀碎,抓着我的衣领子,掐我脖子,把我衣服扣子都拽掉了好几颗……”
      “是吗??”王律师惊得瞪圆了眼睛,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姚律师则惊讶得瞪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蔡雪花,也是一脸无法想象的表情。
      不是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吗?这样也太可怕了吧!身边睡了28年的人,时刻想让你尽快悄悄死去,天哪,在拍电视剧吗?最危险的——最亲近的人。难怪暖州市男人间曾经流行一句很缺德的许愿词:“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哎……”王律师神情凝重地长叹了口气。王律师回想起那起7年前出面代理过的老婆“被精神病”的案件,她也真相信这人世间,有些邪恶是常人真的没法想象的,正所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我会骗你吗?上次公司的事,我前面也不敢拿回公章和财务章,但后面被你骂了不是,我被你骂醒了,与其我怎么被弄进去坐牢怎么死都不知道,我不如争取一下,反抗一下是吧?后来我骗他表妹—也是我名下那公司的会计,所有章在她手里,我把公章、法人章和财务章都骗回来了,我还把那公司银行U盾挂失了,他们存的银行500万理财产品那天刚到期,也被我重新做了理财。结果我家那个死鬼气得跳起来,说要把我弄死了。”蔡雪花神情紧张地说着。“你知道的嘛,他那上市公司有些钱不方便进出的嘛,一直用我名下的公司做些……现在他被我冻结住了那500万,他说被我影响了资金运用了,他气死了。但你知道的嘛,他老用我名义做些有风险的事,那我也怕的呀,我自己都不知道,一切都被他和她表妹还有那个小三夏小冰操纵着,待会我怎么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要是他要我命,我还不如离婚吧,把位置让给小三。保命要紧,是吧?”蔡雪花冷静地决定。
      “哦,这样的呀,你感觉他是一时生气还是真的想让你消失了呀?”王律师一边问蔡雪花,一边对助理姚律师说:“过去办公室把委托手续所需的合同拿过来,叫前台过来准备好录音录像,她老公想把她弄成精神病的话,我们今天的委托过程起码要有个客观录像记录下来,将来好让公众看看,她现在的所有言行举止和决断都是与正常人无异的。”
      “好。”姚律师站起来去办公室取律所提前备好的模板委托手续。

      “你自己名下有什么财产?你家具体有什么财产?你娘家有什么人?娘家人联系方式和你别墅地址,都写到这个A4纸上,一方面将来你女儿美国回来可以交给她,另一方面可能我们离婚诉讼过程中会有用。”王律师说着递给蔡雪花2张空白打印纸和签字笔。
      蔡雪花真是人才啊,自己的房产地址,银行卡,娘家人地址电话全能自己直接背出来!王律师看她冷静书写着,着实无法想象她老公说她是个精神病人,这能力若学法律,那是能法条倒背如流的人哦。王律师顿时心生敬佩。
      “你的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还有你女儿的出生证,带了吗?”王律师问道。“离婚诉讼需要的基本资料。”
      “都带了,早上拿着毒粉报了110,110让我到牛桥派出所报案,我带着所有资料和毒粉去的派出所,他们那做完笔录我就出来找你了。”蔡雪花又忧虑紧张地说,“你不知道啊思意啊,派出所的领导和警官都是我家死鬼勾肩搭背的兄弟啊,他们没怎么见过我,一开始没认出我,后来一看我的结婚证,他们接待民警脸都变了,半开玩笑地说‘你是许光明的老婆?许光明我们看人挺好的,不会投毒的吧。’我一看情形不对啊,他们要收走整瓶毒粉,我也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不会把这粉直接还给我家许光明或销毁证据吧?’他抬头瞟了我一眼,说‘你要是担心,你可以扣一块回去自己保管。’你看,这就是我扣回来的毒粉,我用纸包着了。”蔡雪花说着,从满满的挎包里拿出资料的同时,拿出一团纸包着的粉末给王律师看了一眼。
      王律师让拿委托手续资料回来的姚律师去复印材料。
      蔡雪花继续写着房产信息,银行卡,娘家人地址电话……房产多了写地址也费些时间。
      “你今天最好把另两件事尽快给做掉,1.马上去开个银行保险柜,把这些重要资料和扣回来的毒粉放银行保险柜保存,还有你收回来的你名下公司的印章和U盾。银行保险柜要单开,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能开的那种。2.以防万一,你今天在我这就亲笔写个遗嘱,万一出什么事,你所有的财产留给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飘逸吧?”王律师面色严肃地说。
      “嗯,是的,对的,王律师。”蔡雪花点头应道。她也知道今天的时间很紧迫。“要是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就去开银行保险柜行吗?公司章我今天没带。”
      “你今天最好马上能开银行保险柜,不然你也不能把这些重要东西随身携带或放别墅里,你知道吗,你被人一摁住,你可以什么都被拿走,你这以为很安全贴身的挎包,什么都不是。要是今天实在赶不及,你就把重要东西先藏到你娘家最可靠的人那。”王律师微皱眉头,非常严肃地说道。她怕万一说的不够严肃,蔡雪花无法意识到严重性。
      蔡雪花意识到严重性,冷静地看着王律师,连连点头道:“我爸爸去世了,我妈妈快80岁了,我有4姐妹没有兄弟,我大姐中风了瘫痪在床;二姐夫在我老公那上市公司做保安,是我家老公的走狗,靠不住的,但我二姐蔡芹花和她女儿钱思雨应该还可靠,但钱思雨曾经因小孩随父姓还是母姓,闹离婚压力太大,精神层面出过状况,她在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住过几个月,现在不一定有能力帮我,而且毕竟她爹钱奋是肯定帮我老公的;我三姐蔡兰花人称活菩萨,曾疯过8年,但后来不疯了,还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且会开方治病救人,她女儿陈海燕也很可靠,三姐家人是我最可靠的娘家人。我小阿姐老公得了大病,上个月刚动过手术,她在小厂里打工最低工资,顾不上我了。说实话思意啊,我本来是我娘家物质条件最好的一个啊,现在我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
      蔡雪花说着,眼角泪滴滑出。
      “你也真是的,你平时怎么不照顾着娘家人一点呢,娘家人要是强大了,也可以成为你的后盾不是?”王律师忧虑道。
      “思意啊,你不知道,一方面我平时已经挺顾娘家人的了,平时她们有什么事都是我帮她们的,另一方面,你知道的,我家公司、资产都是许光明控制着的,再说我与许光明曾是高中同学,当年他什么都没有,我们白手起家的,结婚28年了,我们女儿都26了,在美国读研究生了,我也真是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对我,再说吧,人可能都是自私的,我家的财产,我肯定也只会给我自己女儿,不可能随便给娘家人的嘛。”蔡雪花解释道。

      王律师看了一下姚律师复印好的结婚证、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是蔡雪花和许光明的结婚照吸引了王律师和姚律师的眼光,这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蔡雪花精致的五官,水灵灵的大眼睛,细腻白皙的皮肤,比大明星范冰冰那都算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能成为当年的校花。而许光明则是黝黑的皮肤,还留点农村土包子似的胡子,实在让人产生不了帅感。但眼前的蔡雪花除了五官轮廓,已经没有当年那楚楚动人的美女影子了。人家不是说鲜花为何愿意插在牛粪上是因为牛粪料肥能滋养鲜花吗?咋的蔡雪花这校花就被这牛粪给肥焉了呢?王律师与姚律师相视一眼,撇嘴无奈苦笑道:“当年是他追的你吧?”
      “那是。当年追我的人可多了。就感觉他老实就跟他了。”蔡雪花摇摇头道:“人是会变的,没钱未成功可能老实,有钱有势有年轻美女勾搭勾搭,就变了。”
      “是啊,可是曾经还有人说‘女人看中的是男人的未来,而男人看中的是女人的现在’,看样子女人赌男人的未来不确定性太大啦,若不成功,女人跟着吃苦,若成功,他又变了,那也是白搭,甚至被他当作眼中钉来拔了,哎……”姚律师若有所思的感叹道。
      “所以说,最可靠的人永远是自己,成长自己武装自己永远是对的,女人若自己不对自己好,别人不可能对她更好,若女人自己舍不得花钱,一定会有人替她大把大把得花钱。”王律师想到自己一路艰辛打拼,从底层白手起家到今天在律师界站稳脚跟,终于能摆脱暖州市农村那极端的重男轻女,不用再看男人脸色而活,王律师觉得自己的人生观是对的,就顺口分享了。

      前台小姑娘举着王律师的最新款华为手机,打开视频准备好了录像。以防录像过程有电话拨入影响录像效果,王律师提前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以往调查取证需要录音录像时,王律师也是会注意这个细节。专业律师有一定的专业特征,严重了会变成职业病。
      王律师和姚律师各自摊开律师证递给蔡雪花看,并自我介绍道:“我是东海市阳光律师事务所律师王思意,我是东海市阳光律师事务所律师姚默默。”
      “请您自我介绍一下,并报下您的身份证号码,说下您今天找我们律师的目的?”王律师对蔡雪花说道。
      “我叫蔡雪花,1969年11月27日生,我的身份证号码是……”蔡雪花对着录像设备说道。“我今天找律师的目的是希望律师能接受我的委托,帮我起诉离婚,因为我老公他多次威胁恐吓我,说要让我背黑锅坐牢,要弄死我,骂我就是个精神病的,但我其实在他衣服上多次发现其他女人的长头发,他还曾经拿其他女人的小孩照片回家给我看,跟我说这个小孩很可爱,问我收养了带回家来养好不好,其实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的种,那小孩长得与我自己女儿小时候太像了,我能接受他玩女人,但我无法每天面对他与别的女人的孩子,虽然我是信佛的,心善的,觉得那孩子也是无辜的,但我无法每天面对她,无法接受,就拒绝了。后面我们经常吵架,他除了每天给我泡杯菊花茶,说是给我降降火,清热解毒,而我经常去寺庙里拜拜佛,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夫妻亲近的了。现在我发现他每天给我泡菊花茶是另有原因的,他实际上在给我投毒,希望我慢性中毒器官衰竭而死,到时他好借口说我是病死的,给小三让位。我想与其我被弄死,我不如离婚,我们其实也早就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了,反正我们是白手起家,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也只有一个女儿,只要他同意我的一半都给我女儿,我就不与他争财产,只要他能放我一条生路。我自己本来就一直过着简朴的生活,对物质没什么追求,其实也就希望能为女儿稍微争取点。”
      “好的,我们接受您的委托,但是我们得把可能的风险告诉您,一般离婚是需要双方同意的,若有一方明确表示不同意离婚,又没有法定判离的事由的话,原则上法院第一次是不判离的,不离判决生效后6个月内不可起诉,6个月后再起诉,判离的概率会增加,法院可以不用双方同意而直接判离了,但也不是绝对会判离,还是要看你们感情是否却已破裂,无法修复。对于这个可能的诉讼程序和风险您知道吗?能接受吗?”王律师对着录像问蔡雪花。
      “我知道了,我接受,只要律师依法代理我,尽力帮助我就可以了。”蔡雪花点头答道。
      “离婚案件一般无法特别授权,还是需要你自己出庭表达是否要离婚,这人身关系未经公证委托,律师无法代理,您明白吗?能自己到庭表明下离婚意愿吗?”王律师问道。
      “明白,我跟您一起出庭,我就说我要与许光明离婚,其他律师帮我说,对吧?”蔡雪花道。
      “好的。”王律师和姚律师点头应道。
      蔡雪花翻看了委托手续,在王律师填写好的委托合同和授权委托书上签字。
      王律师随后将委托过程录像同步保存到□□超大邮箱和电脑,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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