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边雨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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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行为能力鉴定



      蔡雪花下山及回东海的路上,面无表情,心若止水地跟着许光明和许飘逸,上车,坐在保时捷卡宴车后座上,始终一言不发。许飘逸心中不安,怀疑妈妈这些日子是否被什么人弄成哑巴了,试探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会在人家的破猪圈里的啦?没被人怎么样吧?”
      蔡雪花想:“不惑法师神机妙算啊,要是我前几天住在洒脱居士的主屋客卧,现在被许家人找到了,那还说得清楚吗?拿许家人的报复心和势力来说,那定会给恩人们惹祸啊!我蔡雪花无能,但恩将仇报是我蔡雪花绝对不会做的。若说有人害我,有谁还会比得上你许家父女吗 ?!”
      “是我自己无处可去,钻进别人家猪圈的。与他人无关,也没人害我。这几天,我都是趁他人不在家,偷点吃的垫肚子,还以为没人知道我躲在猪圈里的。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蔡雪花反问道。
      许光明顿时抢着诉说道:“这些天我动用了多少资源,付出了多少努力,你想都想不到!你都不知道,怕你出事,我和女儿凌晨就开车往苏州汽车站赶,结果还撞了高速隔离带,咱家路虎揽胜还被撞得几乎要报废了,后来又叫人送来这保时捷卡宴,赶到苏州,你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这2个星期可以说是在没日没夜地找你。最后,我还动用公安系统抓捕嫌疑犯的动态监控技术合作项目,以做实验需要之名义,分析了这期间江苏境内所有的路面监控,结果用你的形体和步态反复对比分析,才找到你在绝尘镇的。但是猜想你躲在寺庙或者道观里的还是你女儿,她说你喜欢清净,估计是躲到那个寺庙或者道观里了。绝尘镇就那山脚一处寺庙,山顶一处道观。我们猜想你应该是在清心观。这4天时间,我们每天在王子峰那个陡峭的山路爬上爬下,每天爬得汗流浃背,腿都发抖了。天天跪在观音菩萨面前求她,最后,可能菩萨和法师都被我们的诚心感动了,给我们指了一条山路,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山路,找到那处破旧的老宅,我们想你应该就在那里,结果没想到,你竟然在人家的猪圈里,哈哈……真是不可思议啊蔡雪花,你到底怎么想的?连猪圈都能住吗?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要是哪天我许光明不走运,流落街头了,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蔡雪花没再接话,她知道这个男人已有的实力了,她开始担心:“王律师斗不过他怎么办?我们现在没钱没实力的,公安可以被许光明买通,其实法院也可以被许光明买通的,许光明一向出手大方,又狠辣。哎!菩萨保佑!其实,我蔡雪花没想害任何人,也没想让许光明坐牢,就希望他们能还我一个正常人身份,让我再活几年,完成吕洞宾菩萨的托付就好了。”

      “小姨,快进屋吧,去洗个热水澡,再出来吃碗热乎乎的面条,舒服些,我这就给你烧面条去。”陈海燕见许光明和许飘逸将蔡雪花送上门来,蔡雪花头发上和衣裤上还有些许稻草碎末,心疼她,赶紧去煮平时蔡雪花最爱吃的雪菜挂面。
      蔡雪花对许光明和许飘逸说:“你们回去吧,不用再担心我,在我三姐家,有我三姐陪我,我不会再去哪里了,有空我就折折金块锡包(迷信法事用来超度祖宗等亡灵的),吃斋念佛,你们可以回去安心生活、工作,不要再来管我了。”
      “三姨,那我妈妈就交给您了哦。麻烦您和表姐照顾好我妈妈啦,我会抽空来看她的。谢谢!再见!”许飘逸说着欲起身离开。
      许光明和许飘逸离开后,蔡兰花马上用微波炉转了几个地瓜,蔡雪花洗完澡出来,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地瓜和面条。她知道,这些都是妹妹蔡雪花爱吃的。且菩萨说,蔡雪花体内太多毒素,只有地瓜和蟾蜍皮在老瓦片上烧过的灰烬做成胶囊每日服用才能尽快解了蔡雪花体内淤积的毒素。另外,蔡兰花拿出菩萨施教的秘法炼制膏贴,贴在蔡雪花肚脐眼上。
      “菩萨说,你必须每日以地瓜为主食,每日2次饭前2小时服用这个蟾蜍灰胶囊,于肚脐眼绕到后背,长期贴这个蜈蚣蝎子粉熬煮过的纱布,内服外敷,将毒素逼出来。二个月内,你将能恢复月经,三年内,你将排尽体内毒素,恢复到正常。”蔡兰花一边给蔡雪花用保鲜膜包裹那膏贴纱布,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道。
      “姐,那我那离婚官司还打不打?许光明势力强大,他肯定已经找过法院的院长、庭长了,王律师未必斗得过他啊,怎么办?”蔡雪花问道。
      “菩萨说,邪不压正,菩萨会保佑我们的,官司要打的,不能停的,但结果终究是不离婚胜似离婚。你先调养好身子,诉讼主要交给王律师,我们尽量配合、协助她就行。菩萨说,她与你有缘,她也是有佛缘的人,她终能还你清白,过回正常人生活。”蔡兰花似乎菩萨上身了,低垂着眼皮,念念有词道。
      “好的,姐。我听你的。等这一切过去了,我们一起完成吕菩萨和杨菩萨的托付。”蔡雪花坐在小木凳上啃着地瓜,说道。

      “王律师,你先撤诉吧,你就不要在我手上弄这个案子了,你说的太不可思意了,又不是拍电影,我都做法官近20年法官了,处理过多少离婚案件,与你也打过数次交道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哪还能投毒不成,把人弄成精神病的?我不信。大东海,那是谁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啊?!再说了,现在被告许光明已经提交了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出具的诊断书,说蔡雪花有妄想性精神障碍,是不是她妄想出来的啦?啊?你提交的那个诊断是之前就有睡眠障碍,她会不会因为长期睡眠不良,导致精神错乱,出现幻觉了啦?”陆洁无法置信,对王律师说道。
      “陆法官,您该不会怀疑我也精神病了吧?蔡雪花的整个过程我都参与过来的,许光明收买不了我以后也威胁过我。这个案件确实是较为罕见的。您看这个许光明的小三夏小冰的女儿照片,与许飘逸出生证上的照片,是否像同一个孩子啊?”王律师说道。
      “小孩子不都是圆嘟嘟的,都差不多的嘛。”陆法官说道,“你若坚持诉讼,那在我们这个案件中要对蔡雪花做民事行为能力司法鉴定的。你写个申请书,我们尽快启动司法鉴定,看鉴定结论蔡雪花是否是正常人再说离不离婚的事情,不过你也知道的,原则上首次判不离的。”
      陆洁也觉得有些奇怪,“若这个案件就是个普通的离婚案件,又没起诉分割巨额财产,为何庭长和院长、副院长等多人都来为此案打招呼呢?难道真有隐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其实,陆洁也是非常朴素的人,也不爱打扮,虽然多数时间在法院里,并不晒太阳,但因为陆洁从来不抹美白护肤品,皮肤略显黝黑中偏黄,瘦弱高挑的陆洁,看到这个案卷,也是好奇,又有些许共鸣和不安。
      “陆法官,免得东海市的司法鉴定中心受被告干扰,他势力很强的,我们指定北京或广州等其他大城市的司法鉴定中心来做,可以吗?”王律师征询道。
      “不可以的呀王律师,现在都是规定本地做不了以后才可以委托外地司法鉴定机构鉴定的呀,不能直接委托外地的。咱东海市也是国际大都市,有5家精神病鉴定机构呢。你先选一家试试么好嘞。”陆法官说道。
      “请问咱东海市具体有哪5家啊陆法官?”王律师问道。
      “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文旦鉴定中心、东海大学鉴定中心、东海司鉴中心和红树林鉴定中心。”陆洁说道。
      王律师想到一个从文旦鉴定中心出来,改行做律师的朋友郭成祥,他原来是文旦鉴定中心的法医,若能由文旦鉴定中心负责司法鉴定,那还可以让郭成祥帮忙打个招呼,尽量别被许光明直接给黑了。万一司法鉴定被许光明搞定了,那就麻烦了,蔡雪花就会像当年那个徐女士一样,被彻底戴上精神病的帽子。王律师在写司法鉴定申请时,就说文旦大学作为东海市重点大学,相信其鉴定能力,较能令人信服,希望法院将此鉴定交给文旦鉴定中心来做。

      “郭成祥,有空一起吃顿饭吗?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王律师打电话给郭律师说道。
      “吃饭就不用了吧,我们办公室离得近,我过去你办公室喝杯茶吧,把你那杭州同学自家节前龙井给我泡一壶,我马上过来喝。”郭成祥道。
      郭成祥到了王律师办公室,喝了口龙井茶,开心得说道:“还是你这适应(东海话,舒适的意思)啊王律师啊,喝喝上品龙井,看看窗外高楼大厦,可谓是琼浆玉液配琼楼玉宇啊!”
      “郭成祥,你就不拿我开玩笑了哈,要是你喜欢,随时欢迎来喝茶。”王律师道,“我有个当事人蔡女士,她老公是咱东海市一上市公司老总,他外面的小三想转正,他又不想被分家产,就给原配投毒,结果人还没被毒死,被发现他投毒了,他为保全自己,将原配拖进精神病院,戴了顶精神病的帽子,你看,这些案卷资料。”
      “这种事情也有的?我是知道在东海,给个100万,就能将正常人鉴定成精神病,将轻微的精神病人鉴定成正常人,但你这个也TMD太戏剧了点吧。”郭成祥惊讶道,“只要你能让文旦鉴定中心来鉴定,我帮你找人盯着,委托鉴定资料一到,我马上叫可靠的兄弟拿到手里。”
      “好,那就好。谢谢啊!我把简单的资料给你备一份,你好让你兄弟知道下情况,盯着。”王律师高兴道。

      话说许光明,知道蔡雪花提起诉讼了,就找了院长、副院长和民庭庭长一起吃饭,哭诉道:“我老婆蔡雪花,可能长期呆在家里闷出毛病了,整天疑神疑鬼的,结果精神卫生中心一检查,说她得了‘妄想性精神障碍’。她有个很不要脸的很缺德律师朋友王思意,想利用我老婆这个精神病人,骗她律师费,现起诉与我离婚,各位领导,可要给我做做主啊!……”
      许光明想:“在东海,谁不给我许光明几分薄面?你个死律师,叫你多管闲事,你给我捣乱,让老子心烦,你给我等着,我让你身败名裂,无法混饭吃。”
      许光明在收到司法鉴定通知单后,立马找了牛桥派出所所长,“兄弟啊,你们平时不是经常与鉴定中心打交道的嘛,我老婆那个事情,现在法院要做个司法鉴定,我觉得刚好,你帮我找下鉴定中心的主任,给这个死女人戴个牢一点的帽子,出个精神病人,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结论。”
      “光明啊,我只认识红树林鉴定中心的主任,他与我是兄弟,若我找他,那是肯定妥妥的,但文旦鉴定中心,我不认识人啊。但我上次与文行区副局长李耀明一起吃饭,听他说起文旦鉴定中心余恩泽书记,他们俩关系不错,你找李局长试试,若他愿意出面去找余书记,那也估计妥妥的。”李祖德说道。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李局长与我也是兄弟,定会全力以赴的。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自己找死,我就送她们一程。”许光明得意洋洋道。

      中午11:45,委托鉴定快递到达文旦鉴定中心前台了,前台马上打电话通知法医石宇超,石宇超立即下楼,将委托案卷拿到手里,并回办公室打电话给郭成祥,“兄弟,拿到了,请放心,我看了,这个人凭我的专业知识判断,根本没有精神病,就是压力太大了点。”
      “那就好,哥们,尽快给她出个公正的鉴定结论吧。”郭成祥说道。
      “嗯,没问题。”石宇超道。

      下午13:12分,李耀明到了文旦鉴定中心余恩泽书记办公室,李耀明说:“余兄啊,还得拜托你找下具体负责的法医和他们精神病鉴定组组长说一声,这个蔡雪花啊,就是个‘妄想性精神障碍’,无民事行为能力的。我们跟踪着快件,知道快件刚刚中午到你们这了。烦请尽快给出个‘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结论,许兄人大方,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嗯,你放心,我下午一上班就去找他们精神病鉴定组。13:30上班,也就十几分钟了。”余恩泽答应道。
      “那我就先走了,拜托了余兄。我们电话再联系。”李耀明站起身道别。

      “老郭,不行了,做不了了,TMD,刚刚,副局长李耀明到了我们鉴定中心余书记办公室,要求我们给蔡雪花出‘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结论,你知道,若不出,我们得罪了他们,以后什么事情落他们手里,我们,TMD,被随时捏死啊。”石宇超焦急的给郭成祥打电话道,“当然,要是给出‘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结论了,我们也良心上过不去,也得罪了王律师她们。”
      “卧槽,来势这么凶狠啊?!那咋办呢兄弟?”郭成祥着急道。
      “没办法了哥们,我们只能装傻了,就说我们中心没能力,做不了这个鉴定,给退回法院,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兄弟。咱得罪不起啊,我们还是2杯茶都喝吧,我打算过几天就退回法院了啊。”石宇超道。

      “王大律师,出了个情况,与你说下,你别激动啊,”郭成祥打电话给王律师说道,“法院的委托快递中午到鉴定中心了,我们也拿到了,但下午一点钟人家副局长就追到鉴定中心书记办公室了,要求出‘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结论,咱没办法了,只能装傻了,就说我们中心没能力,做不了这个鉴定,给退回法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哦。人家领导,咱得罪不起啊,还是2杯茶都喝吧,他们打算过几天就退回法院了啊。”
      王律师知道许光明势力强大,但也没想到如此来势汹汹,直接碾压而来啊。
      “那我们怎么办呢郭大状?我们不能让正常人直接给‘被精神病’啊!”王律师长叹一口气,道。
      “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是关押过蔡雪花并最后出过‘妄想性精神障碍’诊断结论的,肯定不行了;红树林鉴定中心的主任是牛桥派出所李所长的铁哥们,我们虽然认识几个红树林鉴定中心的法医,但肯定干不过他们主任啊,现在文旦鉴定中心又选择退出这个鉴定了,对你们来说,也就只有东海大学鉴定中心和东海司鉴中心你还可以努力了。”郭成祥分析道,“这最后2家我不熟悉,东海司鉴中心听说比较严格,相对来说,若同样没人,你选东海司鉴中心再鉴定一下。你尽快带蔡雪花多去几家三甲医院,让多家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出几份对蔡雪花有利的诊断结论,哪怕说被东海精神卫生中心治愈了,现在已经正常了,也能减轻法医将来出蔡雪花‘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结论之压力。”
      “嗯,知道了。谢谢你啊郭大状,我感觉压力好大啊!”王律师感叹道。

      王律师顿时想起一个人民大学研究生院的同学王芳芳,她老公是东海著名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请他帮忙挂几个三甲医院的专家号吧。没办法,蔡雪花会被许光明的人跟踪的,所以,蔡雪花出门的话,行动要快,效率要高,让许光明的人根据定位还没追到,她就已经离开了。要是不找人,东海的三甲医院主任医生,那可是很难挂到号的,更不要说做出对蔡雪花有利的诊断结论了。关键时刻,真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啊。人在江湖走,若没有兄弟没有同学帮忙,那可是步步艰辛啊。
      王律师找了王芳芳的老公帮忙,加了东海市中心三家著名三甲医院主任医生的号。蔡雪花也取得了三份‘意识清、对答切题,无精神异常表现。’的诊断结论。

      另外,王律师上网查到一家位于东海市江东区的精神病治疗专科医院,有位韩主任,网上评价很高,口碑很好。
      “蔡雪花,我们已经有3份三甲医院的诊断了,要不要再去这个专科医院看下,能不能再取得个有利诊断结论?”王律师问道。
      “可以啊,听你的。我们打车过去看下吧。”蔡雪花应道。
      蔡雪花与王律师打车到了精神病治疗专科医院,感觉这医院病人不多,入门就看到门口附近有一个诊室门口挂着一张韩主任的照片,一看韩主任,让人感觉很是慈祥正派。
      “我们挂个号,给韩主任也看下吧。”蔡雪花说着,往挂号窗口走去。
      “韩主任,我老公外面的小三孩子也生好了,我没去管他们,但他们却不肯放过我,给我投毒,还想把我弄成精神病,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您说我该怎么办呢?”蔡雪花感觉韩主任很仁慈、可靠,就对其诉苦道。
      “蔡雪花,你听过‘数天数’这首歌吗?若你没听过,建议你回家下载来听听,人活百岁也就36500天,你我现在还剩多少天?有些东西,我们尽量让自己的心放下,其实,并不值得我们为之不断纠缠,继续浪费剩余那短暂的生命。”韩主任温柔和蔼地开导道,让人感觉像个得道高人,而不像现代社会某些功利的行医者。“若是一个雨天,你正打着雨伞走着走着,猛一抬头,看到前面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你的老公,女的是她的情人,他们没有雨伞,在雨里奔跑,你会如何做?”韩主任看着蔡雪花的脸,继续说道:“要是我,就会选择追上去,把手里的伞送给他们,祝福他们。你能做到吗?”
      蔡雪花摇摇头。“我没有能力管住自己老公,但是我肯定是恨他们的,是不会把伞送给他们并祝福他们的。我的胸怀还没到这么高的高度。”
      “所以说,你是修行还不够,不是精神病。你若想以后生活幸福,你还要继续修行,打开自己的胸怀,放下眼前的名利。就算你愤怒,不送伞给他们,不祝福他们,那他们也在一起了啊,你再愤怒,你又没办法扭转他的心,那不是跟你自己过不去吗?只是让你自己难过嘛,你说呢?”韩主任冷静道。“所以,你回去,心里不舒服了就听‘数天数’,想想自己还有多少天,把这些时间拿来做什么,自己将来能不留遗憾。”
      韩主任说完,在诊断书上写道:“心理压力大,无精神方面异常。”

      话说王律师,除了蔡雪花案压力山大以外,那个已经发回重审的,价值上亿的厂房案件,也令王律师头皮发麻的很。这个案件本来是很简单的,就是5个好朋友,其中一个叫吕冲的老板,在东海有些政府关系,能拿到十来亩地,批下来能盖三栋楼,但是,吕冲没钱,就找来暖州市老家4个朋友(曹光、曹名、胡晓和林平)一起盖,签《合作协议》约定好,以吕冲公司-东海市吕氏布料有限公司名义盖2幢厂房,1号楼归吕冲,2号楼归4个朋友,公司平时有关布料经营与4人无关,4人只投资2号楼。结果实际吕冲就用这4个朋友的钱把两幢楼都盖起来了,但帐无法结算了,大家闹得非常不开心,吕冲也觉得4个朋友不够义气,毕竟资源和时间、精力都是他吕冲花的,这4个朋友根本都不在东海,而且,经常工程款被拖延,吕冲也很是恼火。后来,终于盖好了2幢楼,吕冲想以后大家不扯皮,直接找领导帮忙,将2幢楼的产证分开来办,但得让4个朋友孝敬下领导,红包10万,吃饭1万,合计11万元。传真告知4朋友后,4朋友一听说又要花钱,很不乐意,觉得分开□□也不是直接到他们4人名下,不想花这11万。为此,4个投资人得罪了大领导了,他们形成统一口径,以后只要有人再说到这个厂房2号楼,就说办不了证,让这4个人卖不了这2号楼,因此,2号楼一直挂在吕冲的公司名下。为保障4个朋友的利益,吕冲公司在工商登记上有38%的股权是分别属于这4个朋友的。
      后来,吕冲因布料生意不好做,资金紧张,就偷偷用两幢楼分别银行贷款1800万元和2200万元。4个朋友知道后,其中一人认识王律师,就问王律师能否打官司,能否马上把银行贷款给收回掉。王律师一看,2号楼的贷款刚好到期还了,正在从新贷款,且这笔贷款银行的副行长就是王律师人民大学的师兄,王律师立马给师兄打电话,告知实际情况,吕冲系拿早期的工商档案在骗取银行贷款,实际2号楼不是吕冲的公司的,公司的实际股东也除了原来的3人以外,还有他这4个朋友。为此,银行本来下午发放的贷款被截住了,不再发放了。王律师通过东海市房产交易中心查询得知,其实东海市的厂房也天天在□□,天天可以转移登记,并不存在办不了证的情况,除非,在政府土地出让合同中已经明确,因2012年土地政策调整,所出让的土地不许分开□□。但是,吕冲这个厂房土地在2004年出让,厂房在2009年就已经竣工了,2010年就已经取得房产证了。“法不溯及既往”除非有利追溯原则,2012年的新政策不溯及之前的房产,且在政府土地出让合同中未有不能分幢□□的限制。现在,东海市房地产经过十来年的多次翻倍涨,这2号楼市场价值就已经过亿了。若吕冲能够联合他的“势力”朋友,把这2号楼变成吕冲的,以不能过户独立□□,合同目的无法实现,解除《合作协议》,退还这4个人10年前投资的1000多万元和银行利息,那,这个蛋糕大家分一分,还是很能填饱肚子的,很值得这些势力朋友一起努力的。于是乎,吕冲找到副院长叶伟峰,召集审委会和房产庭、执行庭开会,统一口径,不能独立办产证,驳回4投资人请求确认2号楼所引起的诉请,再吕冲公司反诉解除《合作协议》,退还这4个人曾经投资的1000多万元和银行利息。王律师代理的是4位投资人,王律师觉得太黑了,颠覆其法律信仰了,不服,也申请了检察院监督,对规土局和吕冲曾经索贿11万元进行纪委投诉,并向东海市人大和东海高院纪检组投诉。本来,原一审合议庭主审法官史微微是个80后,非常有法律信仰和公正,只奈,她被庭里院里领导压着,也不好下判,案子拖到快要1年了。就在纪委将投诉转发到文行区法院纪检组的时候,史微微就趁机直接下判:“虽然相关政府部门说无法就2号楼独立办理产权证,但是《合作协议》合法有效,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东海市吕氏布料有限公司配合将2号楼变更登记到曹光、曹名、胡晓和林平四人名下。”为此,叶伟峰指着史微微的鼻子骂道:“你,不懂事!”
      东海市吕氏布料有限公司立即上诉并找了该中院一副院长给二审主审法官施压。而王律师一方面以理和法继续争取,另一方面也找了中院房产庭庭长,向其提交同一个中院一年前刚判决的支持厂房分幢转移登记的类案判例。结果,二审主审法官唐清慧,选择2杯茶都喝,2位领导都不得罪,也不要将来错判被追究责任,它直接以原一审的案由不对,发回文行区法院重审。
      王律师压力山大,看样子,原来高院出面要求依法判决,已经顶不住吕冲这利益集团的联合围堵了,王律师不知道除了寻求媒体帮助外,在文行区还能如何维护这4个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王律师将面临的压力与四个当事人沟通后,曹光说,“王律师,你找五哥,我朋友,他叔叔是大人物,现正在东海,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你与他汇报沟通一下,看看怎么让法院维持公正。现在反腐高压,苍蝇老虎一起打,大东海,国际大都市,他们还敢这么大胆。主席都说了,正义必胜!”
      曹光说完,发给王律师一个手机号,不知道这个五哥的名字,但曹光如是说,王律师第一时间联系了五哥,温柔又礼貌地说道:“五哥,我是曹光的律师,他有个案件被黑了,他让我找您汇报,您什么时间方便呀?”
      “哦,我知道了,我晚上在长得路1788号吃饭,你6点过来吧。”五哥说道。
      “好的,具体什么楼层几号呀?”王律师怕找不到,又细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整幢都是,到了报五哥,他们就会带你来找我。”五哥说道。
      下午5点,王律师驱车前往长得路1788号,东海容易堵车,虽然离得不远,还是早点到好。提前20分幢到了,这是幢独栋,有个大院子,车子进入院子后,门口有个年轻男士接应。
      “您好,五哥叫我6点到,我早了点点。”王律师对门口的男士说道。
      男士秒懂,立即做出请进的手势,并同时说道:“您请进,五哥已经在楼上了。”
      王律师跟着男士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上到二楼,一路走过,辉煌中飘过,进入一个超大包间,约摸15-16个人。3位女生,其余十多位男士。上位坐上的男士开口道:“王律师,是吧?请坐。”
      话音刚落,一身材极好穿着高档工作服的包间服务员走到空座边上,将椅子微微拉出,做了个请坐的姿势,王律师顺势做下。上位左边一男士,举杯道:“五哥的朋友,自己人,我们敬一杯。”
      话音刚落,美女服务员已经往王律师杯里斟酒,众人举杯,王律师举杯,五哥道:“欢迎王律师!”大家一饮而尽。虽然喝得快了点,但依然品得出是好酒。一杯酒下肚,王律师赶紧吃点热乎的垫垫肚子。只见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美食,令人垂涎欲滴,造型新奇,口味独特。
      席间,五哥一句“相互介绍下,刚到的是一兄弟的律师,王律师,其他人自我介绍下。”从五哥旁边一位开始,大家开始自我介绍,听下来,多数是各种公司老板,只有几个为公务员,特别有一位老民警,很是风趣幽默,表现得对王律师的工作比较感兴趣,多次问起律师日常工作方面。王律师随便说了下蔡雪花这个被精神病的案件,他们觉得非常惊讶。王律师随便说说,一带而过,但众人听后对王律师有些刮目相看,他们原以为王律师30岁不到的样子,应该没什么职业实力,听完“被精神病”案的背景简介,和王律师2次把蔡雪花从精神病院救出,众人对王律师佩服,热情了许多。
      酒足饭饱之后,换到旁边包厢喝茶。红木大台面,众人围坐,美女服务员泡茶。茶香而解腻,入口顺着喉咙咽下,回口一股甘甜,王律师知道,这是上等的新龙井。众人围坐着品茶,聊天,温馨而愉悦。
      “要不一起下去唱唱歌吧。”五哥说道。
      “好,好。”众人齐声道。
      五哥先开第一嗓,深情得唱了一首<我的老母亲>,众人接着尽兴。老民警徐亮坐到王律师身边,说道:“我儿子法律专业毕业了,刚过司法考试,但他想去银行做法务,你有什么朋友是在银行工作的吗问问能否帮忙推荐下?”
      王律师明白了。开始在银行工作的同学、朋友中发微信打听,有没有哪个银行要招法务的。
      “我问问我同学、朋友们,有合适的回复了,我联系您。”王律师说,“不过,我觉得要是 您儿子性格外向的话,出来做律师也挺不错,虽然前3年可能银行稳定些,收入高些,但3年后的上升通道可能就完全逆转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与他沟通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儿子联系你,你与他沟通指导下。先谢谢你了。”徐亮说道。
      “好,没问题,让他给我打电话约就行。”王律师道,“我倒也挺想找个法医,那个‘被精神病’的案子需要再鉴定。”王律师也想看看是否有资源能对上,随口一说,碰碰运气。毕竟‘被精神病’案这个阶段占据了王律师大部分心力,命与钱的重要性,在王律师眼里永远是人命关天,排第一的。
      “法医,我有个老同事,转做法医了,在东海大学鉴定中心,你要是需要,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徐亮说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缘分啊,真是缘分啊,我急需。”王律师说道,“您能明天就帮我约一下这个法医朋友吗?”
      “好的。我明天下午陪你去找他一下,具体的到时候你与他聊。”徐亮道。
      21世纪真是资源整合的世界。没想到本来为厂房案被黑之事,请五哥给做主,没想到还能把法医也结缘了,真是意外的收获。王律师自是喜出望外。大家唱罢,尽兴了,互留微信,再约。
      王律师请了代驾开车回家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端人士不仅吃香喝辣、玩乐尽兴,还在玩的时候就把资源给打通、整合了。这才是成功人士与普通人拉开距离的关键。要是只一味地低头猛干,干死了能有多大成就?好比**康的流水线工人,干死了又能……?”一路上,王律师想着,“要想有所成就,得懂得打开优质圈子,融合进去,才能良性循环。”

      “王律师,约好了,下午2点到东海大学鉴定中心见。”徐亮道。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王律师道。
      王律师打车到东海大学鉴定中心,只见徐亮已经等候在一楼。
      “走,上二楼,203室。”徐亮说着往二楼走,王律师紧紧跟着上楼。
      “老高,这王律师,有个案件想找你,自家小妹啊,尽力帮忙啊。具体你们聊,我一会还有事,先走了啊。”徐亮向高法医介绍完,先赶去工作了。
      王律师一看,办公室里还有其他法医,遂不敢直说蔡雪花的案情,就说“请问您晚上方便吗?我们吃个饭详聊。就个老太太想立个遗嘱,做个民事行为能力鉴定,以防万一将来家人扯皮。”
      “可以,记下我手机号,拨个电话到我手机,时间地点我一会发你。”高法医道。
      王律师约好高法医,打车先回办公室,打算晚上带好案卷再细聊。
      车行至高安街,突然,一个男人从出租车观后镜映入王律师眼帘,这个男人正是许光明,他的齐脖子中长发太有个性了,头发猛的一甩,绝对吸人眼球。许光明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走去。东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与东海大学鉴定中心仅一公里距离。
      “难道许光明在定位跟踪我,以为我去了精神卫生中心总部?幸好我没开车,刚才又跑得快,我发现了他,而他并未发现我,呵呵……”王律师暗自琢磨道,“看样子,你许光明的定位跟踪也是有缺陷的,只要我不长时间逗留,你追到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哈哈……躲猫猫的感觉。”

      晚上,王律师到了高法医指定的餐厅包间,这是高法医的朋友开的,相对比较可以放心些。
      “您好,高法医,下午不好意思,我看您办公室有其他同事,就没敢说真相。”王律师解释道,“其实案件真相是我当事人蔡雪花被投毒……”
      “这他妈,这男人也太狠了,你明天准备好律师事务所委托鉴定申请,带上资料过来,我找我们的程法医,他人很正直的。”高法医道,“我平时主要做伤残鉴定的,你这属于精神病鉴定,程法医我明早与他说好,你明天下午再来。”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王律师道。
      王律师感觉一切如有神助。王律师想:“什么叫命好?就是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贵人相助。”

      王律师回到办公室,准备好律师事务所司法鉴定委托书。王律师想:“要是通过法院委托,肯定会被许光明知道,到时他又砸钱又找领导怎么办?所以,最好直接以律师事务所委托,先做出个对蔡雪花有利的司法鉴定。”
      第二天下午,王律师随高法医到程法医办公室,程法医面相慈祥、正义感极强,听完案件简介后,程法医说道:“今天你把这些书面证据都先留给我,我尽快帮你起草司法鉴定书,明天你把蔡雪花和她娘家亲戚带来,最好再准备个朋友、同事说她生活、工作中没有精神异常的证明,明天我们再给蔡雪花和娘家人做个笔录,拍张照。蔡雪花明天要写下来,二个问题:“为何要坚持与她老公离婚?离婚对她有什么影响?”我要看她的思考和表达能力的。”
      次日,蔡雪花到程法医面前,依程序拍照,并书面分析、书写了‘她为何要坚持与老公离婚?离婚对她有什么影响’这二个问题。程法医看后,明确说道:“她没有精神病,为自己的合法权益诉讼维权呢。我这几天争取尽快写好鉴定书,我搭档陈法医也签字后,再交精神病鉴定组组长审核后,若没问题就可以盖章寄给你们了。”
      蔡雪花非常感谢道:“谢谢您程法医!您真是菩萨心肠。非常感谢!”

      “王律师,那个鉴定书章盖不出来了。程法医和陈法医都已经做好,签字过了,结果,没想到那个多事的组长非要要求由法院委托,不同意以律师事务所委托。”高法医打电话告知王律师。
      “哎!……本以为就快拿到司法机构的鉴定书了,现在又麻烦了,要是由法院委托的话,许光明必然就知道了,许光明知道了,必然又要砸钱、找领导了,哎!又不好说鉴定结果了。”王律师忧虑道。

      “王律师,文旦鉴定中心将鉴定委托退回了,说是无法鉴定。这样的话,你要不先撤诉吧?”陆洁打电话通知王律师。“让蔡雪花明天早上9点与你一起来趟法院312法庭吧,做个笔录。”
      “哦。我知道了。谢谢!”王律师无奈道。

      “陆法官,我们还想再申请由东海大学鉴定中心鉴定一次,若再无法鉴定,我们就算了。我知道文旦鉴定中心为何将鉴定委托退回,因为许光明找了人去干扰了。”王律师道。
      “你就先算了吧王律师,先撤诉吧,按你这么说,就算再鉴定,若鉴定结论是蔡雪花精神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或无民事行为能力呢?那不是更无法摘掉这顶帽子了?”陆法官劝道。
      王律师也是有所担心,心里没底。王律师看看蔡雪花和蔡兰花,“那要不先撤诉?”蔡雪花和蔡兰花未表示反对。王律师接过陆洁递来的空白A4纸,开始写撤诉申请书。
      王律师写好撤诉申请书,递给陆法官,然后与蔡雪花、蔡兰花一起失望地走下楼。刚到法院一楼,正要跨出门口,蔡兰花突然直摇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直接撤诉的,还得继续打官司,虽然结果是不离婚胜似离婚……”

      正在这时,陆法官也打来电话:“王律师,你们回来下,有句话写得不行,得改下,重新写。”
      王律师、蔡雪花和蔡兰花回到法庭,拿回刚才那撤诉申请书,道:“陆法官,我们想好了,还是不撤诉了,申请再由东海大学鉴定中心鉴定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服了。行吗? ”王律师恳求道。
      “哎!那就随你们吧,再申请鉴定最后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服了哦?”陆法官再次确认道。

      王律师很担心,许光明一贯大方,到时他拿很多钱出来砸的话,是否又……王律师不敢想象,头皮发麻。
      “高法医,已经改由法院委托了,估计下周法院委托书就能到东海大学鉴定中心,但我很担心许光明再找领导、再拿钱砸,我们鉴定……”王律师忧虑道。
      “你放心,我刚已经与程法医聊过了,只要法院委托书到了,他们就盖章出鉴定书,谁拿多少钱找谁来砸,都没用。程法医和陈法医说了,愿意为蔡雪花出庭作证。”高法医道。
      这是一剂强心针,令王律师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在肚子里。
      但是,毕竟书面鉴定书未拿到,大家还是怕万一像之前一样,阴沟里再翻船。

      王律师又在忐忑中等待了近20天,终于,司法鉴定书出来了,结论是蔡雪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蔡雪花终于在法律上恢复了正常人身份。蔡雪花看着得来不易的司法鉴定书,低吟道:
      历劫吟
      一朝戴帽人非人,
      要想恢复累死人;
      只道历劫苦万分,
      人活一世多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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