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白灵切

作者:白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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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动之釜 三



      在这寂静之中,脚步声便显得格外明显。

      那有纷乱的,匆忙的,不安的,忐忑的,畏惧的脚步,亦有极怒的,恐慌的,焦急的脚步。纷乱重叠,匆匆忙忙,自神殿外来,自石阶之下而上。

      我不禁猜想,我在此处的身影该是多么渺小,或是鸣动之釜多么庞大,才会让他们至今还未看见我。想到这里,为鸣动之釜永远的熄灭,我仍是不禁叹惋。

      但,人尽其责,物尽其命。各有各的归宿结局,不必可惜。

      于是,我微笑起来。

      尽管这微笑,下一秒便凝固于面上,转而化为——

      杀生丸满面阴寒,如严冬狂风般转瞬便至台阶之底掠来。

      我为此强烈的压迫感生生后退一步,又勉力站住,见他瞳孔金黄、眼白血红、嘴角獠牙显露,面上妖纹之绯紫色泽浓郁得几近妖诡,竟正是要化身为原型巨兽的前兆!

      ——化为不知所措的茫然和后知后觉。

      想来是我坠入鸣动之釜后,他们试图开门无果,救我不得,邪见带着雷影跑出去搬来杀生丸殿下做了救兵。

      而这骇人巨兽的人形见了我,猛地停住了。

      他停在我的面前,银发因妖气而无风自舞,凌厉如刀,斗鬼神嗡鸣着响应主人的心意,势若鬼神,戾气逼人。

      我抿着唇,睁大眼睛,略微仰头看向他。

      那双眼依旧赤红如血。

      我松开仁王大自在天,朝他走去,露出一个我最温柔的笑容。

      "兄上,"我轻声道,"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我亦停在他面前。

      两人靠得好似近得过分,我与他不过咫尺,几乎可察觉他鼻尖凉薄而紊乱的呼吸。

      这呼吸,令人错觉,仿佛他不再是那一心追求力量,漠视世间柔软之情、无欲无求的孤高之人。不是那只可仰望,不可靠近的妖异神祇。

      如同女孩节人偶添了人气,妖兽有了人心。

      "我没事。"如图往常一样,我辩白道,"我没有置自身于险境……"至少现在安然无恙,方才如何惊险,左右他也不知,"也没有趁你不在的时候乱跑,只是当时形势如此,而且,"我讨好地拍马屁,"我相信有兄上在这东山之上,必不会有何危险。"

      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霎时找回此前涎皮赖脸的熟悉之感,冲着他狡黠一笑(或者叫傻笑)。

      却一下忘了我们靠得有多近,这一笑几乎让两人睫毛相触,杀生丸银色的长睫好似月宫玉树之情丝,剔透,晶莹,蝶翼般轻盈,却藏纳着一双本无情的眼睛。

      这眼睛此刻终于由赤红变为寻常的白色,紧缩成针的瞳孔平缓放大,恢复常态。

      我松了一口气。

      "兄上可知道,我在那鸣动之釜中经历了什么?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奇遇!我此前从那几个半妖孩子们那里打听到,这里本来是人与妖共处的世外桃源,半妖们在此得受庇护,但是四斗神闯来,不但留下刻印,使得身怀刻印之人不得逃离结界,还让半妖们沦为活祭,不得不每过五十年便投身于这鸣动之釜,以供四斗神获取被封印的力量……"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发虚,分明不再是兽化的眼神,好似与寻常无异,我的声音却一低再低,最终自己都快听不见,赶紧把刚才拿出的匣盒掏出来给他看,"看!这就是封印着四斗神之玉的盒子,只要把这个毁了就能——,——"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

      不,应该说,我震惊、不可置信、不知所措、惊天骇地、天崩地裂、麻木僵硬、慢慢地睁大眼睛。

      一切惊世骇俗之事,往往都令当事人无法一时接受。

      可是没睡够精神恍惚出现了错觉呢,还是本就在梦游之中呢?

      谁也无法解答,唯有现实将一切颠覆常理之事狠狠拍在你的面上,要你接受这一切的发生。

      我此刻,就在试图理解这凶狠一拍。

      我说不了话,一言难发。

      为何?

      因为嘴唇上堵有一物,此物柔软,干燥,微凉,一如它的主人一般。

      谁也没想过此物会落在别的唇上,仿佛它只会冷冷地吐出各类言语,或讥讽玩味地怒极反笑。连常人因愉悦而产生的喜悦,因挫败产生的沮丧下撇,在它之上亦是罕见——或许根本就无人得见。

      但它落在了我的唇上,并不比一朵蝴蝶更重些。

      近在鼻翼的呼吸,那不再凉薄,而是灼热的。确然,一个如此强大好战的大妖怪,呼吸怎会带着凉意呢?他该是火一般热烈,血一般滚烫,如同此刻——但那呼吸还是混乱的。

      混乱得一如我的思绪。

      但在这混乱之中,我自迷惘中挣出一线蛛丝般的清明,如佛陀有悟。

      他吻了我。

      我的兄上,杀生丸,殿下,正在吻我。

      而这,乃是确确凿凿、不可逃离,无可否认之真实。

      我睁大眼睛,直睁得眼角发痛,自觉眼瞳已大如牛铃。而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的后颈亦扣有冰凉一物,此物分为一掌、五指,乃是人之手也,稳稳地、牢牢地、克制而暴戾地扣在我的后颈,逼迫我承受这般亲吻。

      我感到一丝晕厥之意。

      方才自鸣动之釜而出,又恢复成人之身,即便晕厥,好似也并非奇怪之事,反而理所当然吧?

      我兀自催眠着,却终究不敢一闭眼晕过去,但,那是不敢还是不愿呢?此刻的我,并不敢作其深想。

      我只知道——

      杀生丸,在吻我。

      这一刹,我闻到他身上清冷却又馥郁,仿若相冲的两种形容却融合甚恰的气息。

      这是杀生丸的妖气。这是唯独与他唇齿相依可察觉的气息。

      我心头颤动,心尖一捧热血潺潺而下,如溪流般荡过五脏六腑,直荡得胸中鸣动之釜分崩离析,仿若千万朵红莲烈焰爆发,岩浆滚过全身。

      我不敢动弹。唯恐惊动这场梦。

      这梦,不似在人间,唯有天上城才有的美好灿烂。令得诗圣感慨,今夕何夕,如梦似幻。

      这吻,持续着,尽管并无更多的动作,只是停留在我的唇上。我甚至开始感受到他嘴唇的轮廓,锋薄,如刀,亦如花瓣边缘;那嘴唇的纹路,细微,光滑,不见丝毫人类会有的开裂,如美人白玉。

      但我不敢回应,不敢寸动……

      的确如此么?我当真不敢、不愿回应么?我当真是惶恐,是忐忑,是怕他一时冲动么?

      不,不不不。

      那是京城绝世太夫所言,对心上人之恐惧啊。

      但莫非就没有因害怕没能及时伸出手,而错失心上人之恐惧么?

      太夫或许是无此烦恼,但我一介青涩凡人,难免有其困扰。这两种恐惧并行而悖,互相攻讦,彼此争战,最终角逐出花魁之胜负来。

      我胜。

      手掌汗湿,嘴唇颤抖,胸腔震动。

      我闭上了眼,笨拙地抬手,生涩地抱住他,迎上他停留已久的唇。

      我像是抱住了月光的实体。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我见天上城不再,凡人窃其羽衣,偷其孤月,令仙人下界……

      我感受到他嘴唇的温暖,他身体的强悍紧绷,他断臂的缺失,他手掌不可违抗之力,他手心的炽热。

      原来他与我一般紧张。

      ……令你我皆处,世间尘。

      -

      石阶之下,匆匆而至的脚步声终于赶来,犬夜叉背着戈薇焦急道:"杀生丸——告诉你别乱来,戈薇说要妖怪和人类一起才能打开鸣动之釜——"

      "嗯?"

      我站在石阶尽头,泰然自若,除却滚烫得要烧起来的脸和耳朵以外,不,还有脖子,还有手腕……总而言之,泰然自若。

      "我已经出来了,不必担心。"

      我语调平静。

      "百里姐姐!"

      犬夜叉吃惊地喊道,继而放下戈薇挑眉笑起来,"什么嘛,你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巫女大人!"戈薇甫一落地便惊讶道,"您没事吧,您的头发……在鸣动之釜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我遇见了守护蓬莱岛的巫女的灵魂。"我作回忆状,隐去与白灵切与仁王大自在天有关之事,其余诸事则知无不言,"她把放置四斗神被封印的力量勾玉的盒子给我了。只要毁掉这个盒子,四斗神便能轻易斩杀,永绝后患。但若此盒被开启,他们的力量就会归于其身,强大数倍不止,无人……嗯,无人能敌。"

      既然答应尊重奏临死前的悲壮伟业,我便咽下了沙场点兵般指点"我,他,你你你,皆可敌"的话语。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把这个匣盒毁掉吧!"戈薇当即抄起弓箭,"请您把它放到地上。"

      我便把盒子放到地上,同时手按仁王大自在天,以免旁人偷袭。

      说实话,我可还巴不得有人来偷袭哩。虽说此话多少是为不敬亡者,但刚刚恢复身体,灵力充沛,加之锋利绝世之新刀在手,我迫不及待想找岛上那穷凶极恶之徒试这仁王之刀。

      可惜四顾而盼,待戈薇的弓箭被匣盒结界震为灰烬、犬夜叉手持红色铁碎牙斩击无效后,敌人依然未曾出现。

      犬夜叉嘁了一声,咬牙切齿,戈薇面上显出些许急迫,"巫女大人,您对这封印有办法吗?"

      "说起来,杀生丸那家伙去了哪里啊?他刚刚不是进来了吗?"

      两个问题同时抛来,丝毫不曾顾忌我此刻脆弱不堪的心灵,我一时手忙脚乱。

      "啊,方法,或许是有……什么,杀、杀生丸?喔、你是说,兄上,兄上大人哪。"我左支右绌,干干地笑着,"那,那或许是他追杀四斗神……方法!是啦,我或许能试着把它净化掉。"

      "巫女大人?"戈薇显然为我这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之语颇感迷茫。

      我一敲手心,作恍然道:"事不宜迟,我这就把这盒子给净化掉,然后犬夜叉你用铁碎牙把它劈开,好,就这样决定了!"

      说着我抽出仁王大自在天,朝手心一刀划去,任血液淋漓而下,滴滴答答流满了整个匣盒。

      犬夜叉被我的举动惊了一跳,"百里姐姐,喂,你现在可是人类啊!别随便就划伤自己,好歹也想想别的办法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招太过激烈,本用灵力便能解决之事竟用上了血。当即赧然面赤,按住伤口,朝戈薇问道:"那个,请问你有创可贴一类的东西吗?"

      "啊,有的!"戈薇立刻从她的黄色大书包里翻出创可贴、红药水、消炎粉、绷带若干,朝我递过来,又担忧道,"要我帮您上药吗?伤在手上,会不会自己来不太方便呢?"

      正在此时,匣盒颤动起来,两人一惊,警觉地看向四周,我伸手在其上一探,笑而安抚道:"不用紧张,是杀生、呃、兄上已经杀死了四斗神之一。起码,是盒子打开之前不能复活的状态了。"

      "这么快?"戈薇惊道,继而笑起来,"真是太好了,对吧犬夜叉!这下只剩两个妖怪了!"

      犬夜叉不屑地冷哼一声。

      "两个?"我好奇道。

      戈薇热情解释道:"有一个在海里的妖怪,像乌龟一样的,在最开始就被我们杀死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维持着面上僵硬的笑容,往伤口洒了若干不必要消炎粉,若干碘酒,若干层绷带,把手心缠得严严实实,仿佛整个手都断了一般夸张。

      戈薇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巫女大人的伤这么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再拿一点药出来……"

      "不不不,不用。"我捧着熊掌一般的手腕,暗自唾骂自己神魂不定、灵智游移、枉费身为为诸多神社祈福过的巫女,"我只是刚从鸣动之釜中出来,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罢了,不必在意。"

      盒子又颤一声。我顿了一下,伸手又是一探。

      "…………又死一个。"

      "……好快?!"

      "难道又是杀生丸那家伙做的?可恶,"犬夜叉拔刀就想往外冲,"那家伙难道想一个人干掉所有敌人吗,我可不允许——"

      "回来!我们还要守在这里保护盒子,否则万一有人来抢就前功尽弃了!"戈薇一把抓住犬夜叉火鼠裘的衣角,把他硬是拽了回来。我叹为观止,面带事不关己的慈祥笑容看待这打情骂俏小情侣,决定不说出我一人就能守好盒子这件事。

      说来……我低头看着盒子,我的血液已经彻底融进匣盒之中,四斗神力量之勾玉自我保护的结界荡然无存。

      "犬夜叉,动手吧。"

      我朝他们喊道。

      "哎,这么快就好了吗?"

      戈薇面带不可置信的表情,犬夜叉不忿地甩着刀过来,"交给我吧,看好了——"

      铁碎牙忽地一震,刀身布满龙身之鳞般的刀纹,犬夜叉以斩马之姿大挥其刀,锋利犬牙之刀与四斗神之盒蓦然相撞,犹如天崩地裂。

      我转身将戈薇护在身下,身后暴鸣之声接二连三响起,犬夜叉大喊一声,最终的爆炸雷鸣般震颤,死寂的鸣动之釜被震落一层灰尘,藤蔓簌簌而落。

      四斗神之盒已然烟消云散。

      戈薇仍旧有些迷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空荡荡的一边,"就,这样结束了吗?蓬莱岛,蓝和浅葱她们,就这样自由了吗?"

      "对了!犬夜叉,看看你背上的伤——"

      戈薇的话戛然而止。犬夜叉背后猩红血痕透过衣物亮起,而后,一道道减少,唯独剩下最后一道。

      "看来还剩最后一个四斗神,还是要改名叫一斗神了?"我一笑,心想也不知道兄上有没有打尽兴,不过照这摧古拉朽的速度来看,应当是没有,"走吧,最后一个斗神就交给你了哦犬夜叉,戈薇,我们去带着孩子们坐船离开这里,可以吗?"

      "没问题。"戈薇露出一个总算跟上事态的灿烂笑容,"虽然已经没有能用的船了,但是我们自己造了一艘,应该还是可以用的!"

      "……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回头看着我,"如果四斗神都被消灭了,她们还有必要离开这个岛吗?毕竟都是一些半妖的孩子们,去外面应该很难生活吧……"

      "她们唯有离开。"我眺望远方,想起奏在鸣动之釜之中的自责,"鸣动之釜已经熄灭了,你感受到了吗?保护这座岛的力量消失了,我想,一天之内,它就要沉没了吧。"

      "那,难道以后就再也没有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了吗?"

      戈薇的声音有些低沉。

      "其实,曾经又何尝有过蓬莱仙岛呢。"我踏下石阶,朝神殿出口走去,"无论何种世外桃源,终究是人造之境。倘若孩子们不自己强大起来,四斗神离开了,还会有其他的妖怪来伤害她们。"

      我回头,朝她眨了眨眼睛,"这是巫女奏亲口说的话喔。"

      "……也是呢。"

      像是飞快地接受了这般话语,这位年少的JK巫女适应速度远超常人,如她本人一般,温柔而包容。她朝着我笑起来,明媚如三月春花,"那么,我们这就去带着大家离开吧!"

      我们离开神殿。

      古旧石墙上的文字隐于阴影之中,植物藤蔓仍在生长,远处碧玉宝石般的森林郁郁葱葱,而群山环绕之外,山火仍在燃烧,似是要烧尽山外之林,将这绝世之境吞为石炭。

      而蓬莱岛,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结界消失,刀剑已融为一体,四斗神的尸骸化为冷风逝去,妖怪、人类和半妖们皆乘船而别,离别之歌在远去的木船上低低响起,萤火虫们安静地落在树叶之间,等待最终的寂灭。

      蓬莱岛将沉于海底深处,与鱼虾作伴,永远地消失于人世之中。

      若说唯一的遗憾,便是犬夜叉最终没能跟最后的四斗神过上几招,便被杀生丸一刀砍掉其头颅吧。

      我跟着他们一直到岸上,走了五步,六七八九步,犬夜叉猛地转身,眉头微皱,"杀生丸那家伙,怎么还不来接你离开啊。"

      "哎,怎么了,不想看到我吗?"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出所料地看到犬夜叉大喊着反驳,"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在你的事情上他这家伙应该更快一点才是!"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半妖。"

      身后飘来冷冷一道声音。

      "什么?!你——"犬夜叉一把拔出铁碎牙,持刀作好战斗姿势,"你这态度还是那么让人不爽啊,刚才就抢了我的猎物,要打就直接来啊——"

      "放下你的刀。你还不配跟我战斗。"

      "杀生丸!"

      "犬夜叉,犬夜叉!"戈薇再三阻止无果,深吸一口气,跟我对视一眼,"坐下!"

      扑通一声巨响,我蹲下摸了摸犬夜叉的头发,叹息道:"犬夜叉,不要惹戈薇生气啦。"

      "那个,巫女大人,犬夜叉的哥哥那边,你要不要立刻过去呢……"七宝在后面小声地叫我,"我看他一脸好像要杀人的样子哎……"

      我的手僵了一下,接着施施然起身,姿态从容,手脚僵硬,笑容自然,心脏震如擂鼓,朝杀生丸那边转过头去。

      姿容雅致无匹的大妖怪,额间妖月凛然,眼角紫色纹路显得淡了些,透出桃绯之色,艳若春华。那双黄金兽瞳静静地凝视着我,仿若一切未发生,又仿若诸事皆已千帆过境,他不过是等一归人。

      我深吸一口气。

      用尽全身的勇气,和此身记忆中所有的力量,朝他走去。

      "兄上。"

      我喊道。

      "走吧。"

      而他只淡淡道,低柔若未开封之刀脊,若我初次遇见他时,耳中所听闻之声。

      我轻轻地,悄悄地,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牵住他的手指,又蓦然想起我已非孩童,而是女子之身。

      于是我又不动声色地、慢慢放下了手。

      "好。"

      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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