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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
仪器上的灯亮了，检查完毕，门缓缓打开，不情不愿地吐出里面躺着的人。
纯白色头发，红宝石般的瞳孔，一如既往的凶残表情，如果表情平和一点，也称得上是个美少年……吧？
这大概是我在第五十六个项目遇见他了，一方通行，既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
…………恩。
算了，还是别侮辱青梅竹马这个词了。
我跟这家伙的关系，不是单用一个词就可以描述清楚的。
这时候一方通行从台翻身下来，我靠近，把一罐咖啡递给他。
他接过去，很自然道:“我换口味了。”
“爱喝不喝。”我翻了个白眼。
“这次请你‘出卖’你的身体可是花了不少经费，哪来的多余钱招待你，这咖啡还是我花自己零花钱买的。”
我抱着肩看他，抱怨道。
“我们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啊，第，一，位。”
他没说话，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皱眉。
我歪了歪头。
他居然还嫌弃上了，这可是我的钱诶！
“你不喝就还我好了！”我有点恼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踮起脚去抢咖啡罐。
“这是我的。”一方通行简明扼要地说，他顺手把咖啡举高。
我根本够不到。
我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咬牙。
太挫败了。虽然一方才一米六，可是我只有一米五，所以即使垫了脚去拿，还是够不到。
于是我愤怒地踢了他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别闹，你又不喜欢咖啡。”一方通行低声说了一句。
他说的是实话，我不喜欢这种苦涩的东西，我喜欢甜的东西。马克龙也好，千层酥也好，只要是能让我快速补充糖分支持我大脑运作的东西我都喜欢。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想要那罐咖啡啊！
这是尊严问题！
“那管你什么事。”我斜着眼看他，“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喝！”
一方通行把罐装咖啡一饮而尽，倒过来给我看底。
然后他“嘭”地一声准确将咖啡罐扔进垃圾桶。
“好，扔了。”
一方通行言简意赅。
我生气了。
“下次想喝什么自己带，我不会再给你准备咖啡了！”我转过身。
研究所可不允许他往里面带咖啡！我这已经是违规行为了！
一方通行沉默片刻，突然嗤笑道。
“这样赌气，要不是知道你十六岁了，我还以为你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那也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育的家伙强。”我站在原地，反唇相讥。
“看看你这次的检查结果，多少年了，激素水平还是老样子，从来没有二次发育的迹象，所以从生理年龄上来看，该被喊小孩子的是你吧！”我刻薄道。
“从小到大！”
他抬眼，看了看我。
“你发育了吗。”
本来疑问句被说成了陈述句的语气。
他看了一眼我的胸口，“从小到大？”
“嗤。”
我朝他挥舞拳头作为威胁。
平胸怎么了我才十六岁，我还有机会！他这个连第二性征都没有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冷静——我深吸一口气。
没办法，我又打不过一方通行，只能自己咽口气。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我平静下来，在我痛下决心对一方通行下毒手之前进入研究员模式，从另一边打印机上取出结果，开始翻看。
“一个无聊透顶的项目，你没参与吗？”一方通行靠近我，挨着我，仗着身高从上方看起报告。
上面复杂繁多的数据仿佛天书，但是对一方通行构不成问题，即使他没有跟我一样经过培训，这就是第一位的智力。
“我也不是什么项目都参加的。”我嘟囔道，“最近在忙另一个，不过，听说你在这里我就顺路过来看看。”
靠的有点太近，让我感觉不舒服，于是我用胳膊戳了戳他，恶声恶气道，“离远点!”
我不是因为突然觉得一个异性靠近不太好意思，纯粹是他挨的太近，挤到我了。
我们太熟悉了。
一方通行的身体早就被我看了不下十几遍，从小到大，在我刚刚接触能力者时候，他的全身结构放大彩照就被贴在我桌子上全面学习。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对他自己的身体都不一定有我来的了解。
而且自从我到了可以参与实验的年龄，做的项目有很多都跟他有关。
所以，虽然是异性，但是他在我眼里也跟无性别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种扭曲情况，他也成为了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剩下的分别是定期来这里体检的第三位和出身研究所的第五位。
“看情况你那个项目进行的很顺利。”一方通行道，“还有闲心来看我。”
“那是当然。”我说起这个我就高兴了，“我参加的项目，是应该顺利。”
“就是我带的有个小妹妹有点麻烦。”我低声道。
“实验体几乎无损的完美实验……不合格，不像个木原。”
看着一方通行变化为不赞同的神色，我及时止住话题。
对，他也是试验品，要是听见“身为一个木原居然不能把试验品弄坏，测试到崩溃的极限，简直不合格。”这种说法，可能因为感同身受试验品们而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吧。
我摇了摇头，叹口气。
他是试验品，我是研究员，我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是天然对立关系，我的思维无法被他理解。
不过，一方通行到现在没有被数多叔叔玩坏，这就是“稀有品”跟“普通品”的区别了。
虽然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会崩溃在不知道哪个木原手上——如果有的话，我希望这个人是我，毕竟他可是第一位诶，我超想把他解开来看看的。
不过由于我年纪小，资历不够等原因，像他这样珍贵的试验品，当然不能轮到我头上。
所以，身为木原的我用了别的办法靠近他，那就是——
成为朋友。
因为是朋友，所以我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因为是朋友，所以我就可以轻松利用他，因为是朋友，所以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就会更方便了——比如偷他的DNA，
这就是我对“朋友”定义的全部内涵。
我是真的把他当成朋友，可是他却不能落到我手上，这让我感到十分遗憾。
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不会让他在崩溃的时候太痛苦的，但是数多叔叔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面前这个瘦弱少年多了点怜悯。
我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吧。”
“喂！别露出那么恶心的眼神，搞得我已经命不久矣一样。”
一方通行露出凶恶神色。
我背对着他往外走，敷衍地挥了挥手里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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