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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天下父母心(捉虫)
雷神就是属于那种比较典型的,不被家里支持的人。
王者荣耀开服的时候,他仅仅是作为一个狂热的游戏爱好者而注册了账号,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打上了最强王者,正喜滋滋地和群里的小伙伴宣扬呢,他爸‘哐’得一声,破门而入!
父亲一手拍掉了他的手机,拧着他的耳朵,强制让儿子面对自己。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游戏!还玩儿!刚上大学就玩儿!等你毕业了能有什么出息?!”
雷神被父亲骂得一头雾水,不就是打了几天游戏么?虽说这回打得是有点儿狠,可也没耽误上课,咋的了这是?
“爸……?”
“还知道我是你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知道学习就知道玩儿!打游戏能让你吃饱饭是怎么的?”
父亲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了,不止口头‘教育’,手上还一件件的摔着东西,都是雷神从小到大玩的,游戏手柄、红白机、游戏卡,还摔了键盘,砸在了显示器上。
当时的雷神也是年轻气盛,本来就觉得冤,现在看着自己的东西一个个被砸,更是莫名其妙,一下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坐在椅子上,挺胸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瞪着自己的父亲,直接了怼回去:“怎么不能?!”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雷神认识了猫宁、程晨,还有当时的老队长山祖。
雷神和父亲冷战,母亲都看在眼里,可他也不是个听劝的人,越劝越要打游戏,一来二去,连他妈都看不下去了。
终于有一天,在雷神和自己父亲再一次吵起来的时候,他妈说:
“你滚!别让我们再看见你!”
就这样,雷神几年都没回过家,不是宿舍,就是宿舍,战队宿舍。
这几年,不是没有过丁点儿联系,但是一年到头也不超过10条短信,母子二人都不会好好说话,每次一发出去,尽是些伤人的话。而父亲,倒是真的没联系过,偶尔会看看朋友圈,才知道自己家老头儿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于泱泱说,这酱牛肉是他妈拿过来的……
“怎么可能?”第一反应是不信。
“阿姨来过了,但是不知道你去比赛,今天上午走的。”
“……”雷神说不出来话了,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直觉又告诉自己,于泱泱不是会那这种事儿开玩笑的人,何况两个人关系又不好,开玩笑不等于玩火么。
雷神的妈妈来的时候,简直把于泱泱吓坏了,不带任何偏颇的说,她确实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人,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雷神那脾气和他妈妈如出一辙,绝对是亲生的。
阿姨不知道究竟是有多生气,都语无伦次了,中心思想泱泱猜了一下,大致就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雷梦杰带回家,就是打死他也要带回家下葬。
让阿姨站在门口确实很不合适,而且碍于家属身份,保安大哥肯定也不好采取什么强硬措施,最后泱泱上前拉住了她的一直手,说:“阿姨,我也是Unsung Hero”的队员,要不您先和我进来再说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阿姨没有为难她,只是把手抽了出来,跟着于泱泱走了进去。
“雷梦杰呢?”
“阿姨,他们去比赛了,冠……”
“那你怎么没去?你到底是不是这儿的选手?”
“……是。”被打断了话,泱泱也没生气,耐心地解释,“但是我是才签约不久,还处于初步磨合,所以这一次去的都是老队员。”
“哦。”
阿姨‘哦’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泱泱也没遇到、处理过这么棘手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地能听到墙上钟表‘哒哒哒’读秒的声音。
几次欲言又止,于泱泱看在眼里,心想,或许是阿姨碍于自己女生,不会为难,她大概也在想该怎么办吧?
灵机一动,她突然想到了光盘,那张当时郭子柯拿给自己听的光盘。
想到,便去做了,和阿姨讲了声‘请您稍等一下’,就匆匆跑上楼去找光盘了,顺便还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了下了。她想着训练室、模拟间应该都是不能随便进的,用自己的来放比较妥当。
“阿姨,要不我们一起听听吧?”
“……”
那个表情,很不耐烦,应该是不想听的吧,不过她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还是放了。
主持人:那各位说了这么多哈,其实都有很多的共同之处,这可能也是造成大家彼此之间惺惺相惜的原因吧?那么,请问雷神,是什么原因促使了你选择成为职业选手的这条路呢?
雷神:没什么,和他们一样。
主持人:那么有没有受到家里人的阻拦呢?
雷神:……
主持人:看来这其中有一些我们还未知的故事呢,那……
猫宁:哈哈哈哈刘小姐,你的牙齿上沾了一片辣椒啊!
主持人:……
猫宁:没有啦~骗你的!
之前听的时候泱泱还没太注意,现在注意力放在雷神身上的时候,她听到了采访过程中,猫宁替他打哈哈的声音之下,还有一句话的声音被盖了过去:我希望他们能支持……
言外之意,显然是……
泱泱生怕阿姨没听见,又往前倒了几秒钟,来来回回听了不下五遍。
泱泱正想再倒一遍的时候,阿姨终于发话了。
“行了行了,我听到了,我又不聋。”
双手离开了键盘鼠标,安安静静地继续听,听了过半的时候,泱泱还忍不住感叹,她是不是低谷阿姨了?其实阿姨还挺有耐心的。
再听到最后一段,也就是最新的宣传音频的时候,泱泱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我现在吃得起饭了,养得活自己,啊哈倒不下的,我还要和这群臭不要脸的人拿冠军,要给我父母……给他们买房。”
听到这句,后面再说什么都进不了雷母的耳朵了。
身边传来低低地抽泣声,泱泱手忙脚乱的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这下,雷母哭得更凶了……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估计是哭累了,将沾湿的纸巾用力都揉成一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绷久了,终于放松下来。
“阿姨……您吃饭了吗?”
雷母摇了摇头,没开口。
“那我去煮点面,先一起吃点东西吧。”
这一次,雷母没有给她任何反应,还是和刚才光盘一样,泱泱选择理解为是默认了。
招待客人,西红柿鸡蛋汤面多少显得寒酸了些,但是泱泱急于打破现在的气氛,赶紧吃点东西说不定能缓解,所以,就用汤面来速战速决了。
当她把面端到阿姨面前的时候,才听她说了,‘谢谢’。
吃了几口,雷母放下了筷子。
“面很好吃,谢谢你。”
“阿姨客气了。”
“阿姨刚才……很抱歉,丢人了……”
“没有的事,阿姨,我理解。”
“嗯……”
多亏了这一碗面,打开了心扉,甭管是因为歉意还是因为终于忍不住。
从小时候身体不好,吃药含激素导致发胖开始,一直讲,讲他如何不听话,如何让人操心,又如何和家里人对着干,一直讲到她决定来的前一天。
“……泱泱,你明白阿姨吗?阿姨真的担心,担心以后我们老了,什么也帮不上他,他能不能好好地生活,会不会吃亏。万一他年纪大了身体再出问题,又能不能看得起病。”据雷母所说,当初给雷神看病,前前后后花了将近100万。
“明白。”
于泱泱真的明白,因为这才是之前她在网上翻找了许久,发现的大多数家长会有的反应。想不到,那时候准备了的说辞,如今还有能用上的一天。讲梦想,讲未来,讲实践,讲UH的人共同成长,把他们一一按到了这些天所了解的雷神身上。也多亏了自己之前有恶补UH的比赛、发展,现在也有了用来举证的很好的例子。
“是不是……挺辛苦的?”
“这个……我之前并没有和他们共同经历,但是,我觉得他是乐于接受一切有可能发生的问题的。”所有UH的队员应该都是如此。
“好……”说得口干舌燥了,雷母端起了碗喝了一大口面条汤,随后说,“对了,我酱了牛肉,从家里带过来的。泱泱,你也尝尝,雷梦杰从小就爱吃我做的酱牛肉。”说起这话的时候,于泱泱第一次看到阿姨脸上露出笑容,还隐约有一丝骄傲。
“谢谢阿姨。”
在阿姨辞行之前,她去看了雷神的房间,把衣柜里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但是又怕他发现,所以没有去动床上那一坨乱七八糟的被子。末了,雷母反来拉住了泱泱的手,在掌心摩擦。
“今天谢谢你了,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以后……还麻烦你……多多照顾一下我们家雷梦杰。顺便带句话……有……有空让他回来吃个饭吧。”
当泱泱把这些都说给雷神听的时候,嘴里的肉再也嚼不动了。
泱泱觉得言尽于此,没有什么自己再能做的了,说完就回到了厨房帮厨。
不知道雷神是用了多长时间来接受这些讯息,后来躲进阳台,对着手机发呆。
给妈妈发了条短息过去,没收到回复,觉得好像也不是很合适,就往家里的座机拨了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父亲。
“爸……”
“……”电话那头没说话。
“爸,下周我有两天休息,回趟家。”
“知道了。”
嘟———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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