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游戏[上部]

　　“权限已经得到了，但是.....”杨澜打断了两人的互怼。

　　“但是什么？”杜谦林走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张登进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一个市的人又多少？你连个范围都不给我们，就让我们去大海沟捞针啊。”

　　杜谦林微微一愣，忘了现在自己在的新模式的剧本。
　　老模式的剧本地图就只有剧情需要的才会存在，现在这个....

　　杜谦林抬手划开地图。
　　好嘛，无限扩展的。如果地图里的地点都是案情需要的，那这一个全球地图那自己干脆还是等着认输吧。

　　“林仔，我觉得这个方法不行。你连他在游戏里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找他啊？”张登进凑到杜谦林耳边说道。
　　“说不定他都不是你见过的样子了，就算是现在站在你面前你可能都不知道他是康文闻。”

　　“帮我查一下康文闻这个名字。”杜谦林不理会张登进，对杨澜说道。

　　“？！”张登进不解的看着杜谦林“你真觉得他就会用这个名字？”

　　杜谦林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杨澜那边动作很快。
　　“查到了，但是本市叫康文闻的人有五个，县下的好像也有，但是暂时查不全。省外的就不知道了。”

　　“有这五个人的照片吗？”杜谦林不觉得康文闻会在省外，顾波那个人说是说自己见到文闻要凭运气，但是等自己真的进来了他肯定会让康文闻在自己身边。
　　就像当初的“夏飞”一样。

　　杨澜摇头“没有，现在的系统还不支持照片录入。”

　　“那有地址吗？”

　　“有的。”

　　杜谦林点点头，在桌子上随手抽了一张草稿纸，写下了两个名字。
　　“你再查查这两个。”

　　“文一哆？和孔维武？”杨澜黑人问号脸，虽然怀疑但还是依言输入了。

　　最后杜谦林拿到了五个“康文闻”的地址和十二个“孔维武”的地址。
　　至于“文一哆”本市查无此人。

　　杜谦林借由，事务繁杂不想在麻烦杨澜，跟局里申请了一张警车。

　　张登进坐在副驾驶东摸西瞅的，要是没有安全带拴着杜谦林觉得他能变成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你就不能好好坐着？”杜谦林是第一次开这种汽车，心里有些紧张张登进还一直在旁边做些奇怪的动作干扰自己。
　　“待会开沟里你给我推出来啊。”

　　张登进撇撇嘴“我这不是第一次坐这种汽车嘛。”

　　“呵。”杜谦林冷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开这种汽车呢。”

　　“！”张登进一脸惊悚，赶忙拉住车门上的扶手。
　　“你第一次开车？！”

　　杜谦林笑眯眯道“哪是第一次开车，我可是有驾照，能开悬浮汽车的。”

　　“这能比？悬浮汽车是智能自动的，这种你会开吗？！”张登进紧张得声音都尖了。

　　杜谦林不敢分神去瞪他，只能原地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说说，现在哪里还有这种手动挡汽车开？”

　　“....”张登进沉默了。是啊，现在没车的坐地铁，有车的都是全智能的只要知道怎么和AI交流和检查基础故障就行了，谁还会开什么手动挡的汽车啊。

　　“那，那你....”张登进都有些结巴了。

　　杜谦林始终直视着前路“我15岁的时候自动挡的汽车还是有的，那时候我爸教过我。手动挡虽然我没开过，但是什么挡是什么我都是知道的。”

　　“但是....”张登进还想再说什么。

　　“不要但是了！你要想我们俩安全的下车，就闭上嘴不要影响我。”

　　“......”张登进抬手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

　　杜谦林自己行动首要的事自然是康文闻，比起“孔维武”杜谦林觉得以顾波的性格用原名的可能性更大。

　　“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是这两个名字？”张登进看着记在本子上的地址，脸上苦兮兮。这要一个一个的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走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杜谦林对着门牌号一个一个的仔细找着。

　　“不是两个名字，我有预感五个人之内我们就能找到。”杜谦林语气十分肯定。

　　张登进瞟了他一眼，五个之内.....
　　那不就是用“康文闻”这个名字就能找到？

　　杜谦林第一个找的“康文闻”住在一个小巷子里，比起文闻在现实里住的“筒子楼”这里更加脏乱拥挤。巷子的两侧被里面的住户放满了杂物，头顶有是相互交错的铁丝，挂满了衣物。还有些狭窄的地方杜谦林都要侧身才走的过去。

　　张登进皱着眉头用手掌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我的天，这都什么味啊？”

　　“这里算是这个年代的贫民窟了。”杜谦林伸手把面前晾着的小孩肚兜掀开。

　　两人左躲右让的，才走到了目的地。

　　“唉，我去。终于到了，要是再走进去点我可能要窒息了。”张登进不敢捂着鼻子，这里人这么多要是让人家看见觉得自己是嫌弃他们，被这些人群起而攻之怎么办？
　　但是他已经快到极限了，脸涨得透红杜谦林看出他是真的“不行了”。

　　“叩叩叩”抬手敲门。
　　杜谦林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张登进看着杜谦林，忍不住问道“林仔，你是不是没有鼻子？”

　　杜谦林瞥他一眼，不想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谁啊。”没一会，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背心，花短裤脚下踩两只不同的拖鞋。

　　门打开的瞬间，房间里的味道全部喷涌而出。

　　张登进的微笑再也绷不住，转头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杜谦林看都没看张登进一眼，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名叫“康文闻”的人。
　　“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来这里是核实一下你的姓名和住址的。”说着还一脸严肃的拿出怀里一个装有警徽的小本子。

　　“康文闻”一看，脑袋一缩，语气立马一百八十度打转变。
　　“好的好的，你问什么我都说的。”

　　杜谦林沉着脸，随手拿起记事本，问道“姓名？”

　　“康文闻。”

　　杜谦林写字的笔尖稍稍抽搐了一下。
　　这个名字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奇怪。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叫这个人去改名字。

　　随便敷衍完事，张登进拉着杜谦林一路像逃命似的奔出了小巷子。

　　张登进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个够。
　　“我滴个妈呀！”

　　等自己活过来了，张登进才来及去看杜谦林的脸色。
　　“不是他吧，我说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运气。要是他真的叫康文闻那不是明摆着要让我们找到嘛。”

　　杜谦林垂着眸子，在本子上把刚才的地址划掉“他就是想让我们找到。”

　　“什么？”张登进把耳朵凑近了“哪个他啊？”

　　杜谦林抬眼看向张登进。
　　“顾波。”

　　张登进缩了缩脖子，疑惑道“顾波？他不是不想让你找到吗？”

　　杜谦林道“他不是不想让我找到文闻，他是不想让我带走他。”
　　“之前是我太激动了，现在回想起来顾波其实给了不少暗示。”

　　“啊？什么暗示？”张登进听得云里雾里的。

　　杜谦林回想着进来前顾波说过的话。
　　“他说文闻在现实过得不开心，留在《71》里他能给文闻想要的生活。”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张登进没理解。

　　杜谦林手指有节奏的在裤腿边轻敲着。
　　“文闻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是什么？

　　“朋友，家人，富裕的生活.....”杜谦林苦笑道“刚才我在看见这些人的地址时，下意识的就选择穷的那一个....唉。”

　　张登进似乎有点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去找最富有的那个？”

　　杜谦林看向张登进，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觉得顾波不会这么轻松就让自己找到的。

　　但是还是将剩下的四个人按住址所在地段的繁华程度由高到低排列了一下，然后直奔第一个。

　　车上的氛围不像刚才，连张登进都安静如鸡了，缩着脑袋时不时的瞟一眼杜谦林。

　　“看我干嘛？”杜谦林忍不住问道。

　　张登进嘴角抽抽“那啥，林仔你别这样拉着个脸嘛。”
　　“我们这才进来第一天，找不到也没关系啊，对外界来说一天也才三个半小时嘛。”

　　杜谦林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

　　“那你表情这么瘆人干嘛？”

　　“我在想顾波说的那句话。”杜谦林的脸色可谓是乌云满布。

　　张登进眨了眨眼“什么话？”

　　“他说我想见文闻，也要看文闻愿不愿意见我。”
　　杜谦林扶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握紧。

　　-

　　在杜谦林意料之中，第二个“康文闻”也不是。

　　杜谦林站在车边，第一次有了想抽烟的冲动。
　　“灯泡，有烟没？”

　　张登进先是一愣，随即一脸震惊视线平移看向杜谦林“你说什么？”

　　杜谦林完全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抽烟。”

　　张登进抬手掐了掐自己身上的膘。
　　“疼疼疼....不是，你要抽烟？！你会吗？”

　　杜谦林这个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唯一一个算的上爱好的就是爱收藏酒。
　　是的，比起喝酒他更爱买酒。

　　抽烟什么的，他不但不会，这甚至是他曾经最讨厌的行为。

　　“抽太差的没档次，抽太好的你又没钱。”所以杜谦林向来对这玩意都是避之如虎的。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直主动说自己要抽烟了？！这怎么能不让张登进震惊。

　　杜谦林瞥了一眼，张着嘴惊讶到回不了神的张登进。
　　撇撇嘴上车四处翻找。

　　以前看那些刑侦片，刑警的标配不都是香烟，泡面，黑眼圈和一脸的胡渣。
　　既然是从局里借来的车，说不定会有他们随手放在车上的。

　　皇天不负......
　　经过杜谦林的一番翻找，还真的给他翻到了半包烟。打火机也在里面塞着。

　　不是和熟练的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费劲的扒拉了几下把打火机打着，将嘴里的烟递上去。

　　“咳咳！咳咳咳！”一口都没抽完，杜谦林呛得直冒泪花。

　　张登进无语的抬手给杜谦林拍拍背。
　　一脸的嫌弃“你别装逼了行不？不会抽烟的你非要点支烟，你抽个寂寞吧？”

　　杜谦林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抽空给张登进一个白眼。

　　“你不就是觉得康文闻不想见你，心里想不通嘛。”张登进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你抽根烟，把自己咳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他就会见你？”

　　杜谦林瞬间呆住了。
　　“是啊....”

　　“是啊什么？”张登进撇着嘴把杜谦林手里的那半包烟和打火机都物归原位。

　　杜谦林盯着手里夹着的香烟，眼底越发的深沉。
　　“顾波既然会说，要他想见我才行。那是不是就表示文闻他其实对我有不一样的感觉？”

　　张登进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杜谦林。
　　“你想让人家对你有什么感觉？你自己弯了把人家也扳弯，你还想让人家对你有感觉？我想他可能会有想打死你的感觉。”

　　杜谦林扔了手里的烟，坐上驾驶位。
　　无奈道“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种感觉。”

　　张登进磨磨蹭蹭的进来副驾驶“那是什么？”

　　杜谦林扭动钥匙，一脚油门车就冲了出去。
　　伴随着张登进的尖叫声，杜谦林给他做着解释“根据顾波说的，和我们的推断。文闻现在就在剧本游戏里，并且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他说过会给文闻一个想要生活，我猜顾波也给了他新的记忆，那个记忆里没有我，但是顾波又说我们俩能不能见面要看文闻愿不愿意。但是你说文闻他都不记得我了他还如何愿意？”

　　张登进那管得了他如何愿意啊，他现在只想自己能不能活着下车了。
　　“你不会是觉得你现在开车去撞墙，他就会有感应的出来见你？！”

　　杜谦林转头看向张登进，一脸的惊喜“你说的对，也许我快死了他就会来见我了。”

　　“不！不要！我不想死！”张登进一脸惊恐的摆手摇头。要不是自己还有点理智他都想去抢方向盘了。

　　杜谦林看着张登进的表情，突然笑道“你说文闻知道我要死了，会不会也会像你一样心里感到慌乱？”

　　张登进欲哭无泪“你个疯子啊！！！！我现在哪是心里慌乱啊，我的心脏都要骤停了！！！”

　　“吱——”
　　杜谦林一个甩盘加急刹，差点没把张登进的心脏甩出来。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带着你去死？”杜谦林咧嘴笑道。

　　张登进先是感受了“活着真好”的心情，然后跳下车就把杜谦林从驾驶座扯出来一顿暴打。
　　“我特么的打死你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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