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游戏[上部]

　　杨澜看见杜谦林进门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杜谦林和队长打了招呼就拉开凳子坐在杨澜对面。

　　杨澜紧嘴唇抿得发白，但还是一言不发。

　　“我认为你不是凶手，而且也不是帮凶。”杨澜不说话，杜谦林便自顾自的说道。

　　杨澜抬头看着杜谦林瞳孔微微一缩。
　　“你....你想说什么？”

　　正在隔壁房间的张登进和队长皆感到震惊。
　　杜谦林来了就说了两句话，就让一天没张嘴的杨澜说话了？！

　　杜谦林淡然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杨澜看着杜谦林，最后还是低下了头不再直视杜谦林。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做警察啊？”杜谦林抱手笑问道。

　　杨澜余光看着杜谦林嘴角的笑意，莫名觉得烦躁。
　　“你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当警察吗？

　　杜谦林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道“你觉得你是个合格的警察吗？.....或者说，你配得上那身衣服吗？”

　　“你说什么！”杨澜挣了挣手上的手.铐，身子前倾瞪着杜谦林。

　　“我说的不对吗？”杜谦林双手在桌子上合十，身子也前倾一副挑衅的姿态“包庇罪犯，还是犯下三起杀人案穷凶恶极的杀人魔。你对得起那些死了的人吗？”

　　“咔哒！咔哒！”杨澜手上的手.铐撞在椅子上咔咔作响。
　　“他们是自作自受！”

　　杜谦林微不可查的小小挑眉。

　　隔壁的张登进则皱着眉眯起了眼睛。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

　　“果然如此。”

　　杜谦林依旧稳重的问道“他们就算有罪，那也不是你或者那个凶手能判决的。”
　　“更何况他已经牵扯上了无辜的人了，你还想包庇他吗？”

　　“无辜的人？你是说莫芳？”杨澜冷笑道“她才不无辜，她是最不无辜的人了。”

　　杜谦林微微一愣，手悄悄在桌子给张登进发消息“去接文闻，我们待会去见莫芳。”
　　桌面上还是面色如常的对杨澜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想着把他们抓起来？你是警察啊。”

　　“我是警察又能怎么办，我们没有证据！就是把他们都抓了，不要一天还不是就放出去了。”杨澜眼眶泛红对杜谦林咆哮道。
　　“就算是你你也没找到他们当初做了什么吧？！”杨澜笑道，只是那笑更像是在哭诉。

　　杜谦林呼吸一窒，他确实还在不知道强康乐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系的。
　　“是五年前水英的事吧？”现在也只能在杨澜这里试试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了。

　　杨澜笑道“在桉那县查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杜谦林道。
　　“他先我们一步去过袁春华家了。什么都没留下。”

　　“他应该有留下一些线索给你们的，他比起复仇，他希望的其实是你们能找到当年的真相。”杨澜垂着眸子笑道。

　　康文闻挑眉道“之前的那些资料都不完整，就是你弄的是吧？”
　　让我们走了不少弯路。

　　杨澜耸肩道“是啊。刚开始我也不知他想干什么，后来知道了也都已经干涉了。”

　　杨澜放松了肩膀，桌子下的脚也伸直了。
　　仰头道“还有最后一个人，结束之后他不会逃避法律的。所以我也要给他争取时间。”

　　“不止一个人。”杜谦林起身俯视着杨澜。

　　“什么？”杨澜抬头看着杜谦林。

　　杜谦林拿起手机看了看，道“莫芳和强康乐的女儿失踪了，我现在很有理由相信是被那个人绑架了。”

　　杨澜愣怔片刻。
　　“是...吗？”

　　“现在你还愿意相信他？”杜谦林苛责道“一个连道德法律都可以无视的人，你真的觉得他只为了你心里那所谓的‘正义’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原始时期。也许有人没有良心，但是当一个好人也拿起凶器时，那正义还会存在吗？”
　　杜谦林道“把无辜的人当做报复的工具，那他和强康乐不就是一样的吗？”

　　杨澜眼神有些动摇“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他是谁的.....他不会伤害那个女孩的。”

　　“哼。”杜谦林冷哼道“谁要你告诉我凶手是谁了？我在来这前就已经知道了。”

　　杨澜睁大双眼，震惊道“怎么可能！难道是在桉那县.....”

　　杜谦林勾嘴笑道“是啊，是他告诉我的。你做的这些事在他看来其实都是在帮倒忙。”

　　“你要是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你还来见我干什么！”杨澜还是不相信杜谦林说的话。

　　杜谦林低头回复着消息，瞥眼看了一眼杨澜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有没有良心遗存。”
　　说完这句话，杜谦林转身没有一丝犹豫出了门，就这样把杨澜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咔嚓-”隔壁房间的队长在杜谦林出门的时候也同时开门出来了。

　　“你真的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队长拉着杜谦林，着急道。

　　杜谦林无奈抿嘴“其实没有，只是骗他的。”

　　“啊？”队长嘴角抽搐“那你这样说....他不就更不会告诉我们了啊！”

　　“嘘--”杜谦林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又转头看了看身后关好的门。
　　“声音小一点。”

　　杜谦林皱眉道“其实就算他真的告诉我们谁是凶手了，我们首先肯定是要去核实，查出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和强康乐有什么关系，然后调派人员去抓捕吗？”

　　“凶手都敢杀三个人了，思维缜密。你觉得他会在家里坐着等着我们去抓他？”杜谦林反问道。

　　虽然杜谦林这样说了，但是队长还是很不赞同杜谦林的这种做法。

　　“唉，就这样晾着他，总是会说的。”其实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和杨澜说什么。
　　杜谦林拍拍队长的肩膀就走了。

　　“你！你要去哪？！”队长在走廊上咆哮道。

　　“去约会。”杜谦林没回头的摆摆手。

　　队长无语到翻白眼，刚才张朗出去的时候就说了待会要和杜谦林去查案子。
　　“你和张朗去约会？”

　　杜谦林一个踉跄“怎么可能！”

　　-

　　康文闻坐在后座上，放在衣服兜里的手掌紧紧的握住那个小硬币。

　　“是不是晕车了？”张登进坐副驾驶位上，转头问康文闻。

　　康文闻抬头，对着张朗微微一笑摇摇头。
　　“没事。”

　　张登进看着康文闻的脸色，心道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张哥，到了。”开车的是队长给张朗配的一个新来的小刑警。

　　“麻烦你了，待会我和林谦去找相关人就行了，你回去吧。”张登进道。

　　小刑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下了车。

　　康文闻的视跟着那个跑走的小刑警一直到市局大厅。

　　张登进见康文闻一直看着里面，还以为他在想着杜谦林，便道“林仔很快就出来了。”

　　康文闻回神，收回眼神看着张朗。
　　“张哥....”

　　“嗯？怎么了？”张登进应声道。

　　“你....之前说林哥对我很好，他，他为什么要对我好？”康文闻不知道为什么，从张朗和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啊？这，这个....”张登进眼角跳了跳，这要人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是馋你的...咳咳，他是想把你抱回家当媳妇吧。

　　“你们在聊什么？”

　　康文闻被吓得一颤，猛地转头看去。

　　杜谦林没有发现康文闻的紧张，打开门坐进了驾驶座。
　　“走吧，有些事得赶快去确认了。”

　　车出了市局，杜谦林转头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他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康文闻那严肃的表情，和张登进一脸的尴尬。他实在是很好奇。

　　杜谦林瞥眼看着在后座一直扭头看着窗外的康文闻。

　　“没事没事。”张登进尬笑道。
　　“话说，杨澜松口没？”

　　杜谦林心道，这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生硬了，但是也没有戳穿他。
　　把在审讯室里的事全说了一遍，杜谦林道“他应该是凶手的什么人，不然也不会身为警察却还做出这样的事。”

　　“你觉得水建梁是凶手吗？”康文闻突然出声问道。

　　杜谦林转头看向康文闻“水建梁？为什么？以为他出现在日记了吗？”
　　他还不知道水建梁已经出现的事“确实应该关注一下他，叫队长去查一下这个人吧。”

　　说着就给队长发了条消息。

　　坐在后座上看着杜谦林动作的康文闻转头看向窗外，捏紧手里的小东西。

　　-

　　意料之外的，三人到达宾馆的时候莫芳并不在房间。房门大开，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床上的被窝里还是暖的。

　　“是收到风声跑了？还是....”被凶手带走了？
　　张登进欲言又止，但气氛瞬间都凝重了起来。

　　“我去问问吧。”康文闻说着就往楼下走去。去前台能看监控知道莫芳有没有出门。

　　张登进目送着康文闻下楼，抬手拐了拐杜谦林“你之前说莫芳的女儿被凶手带走是骗杨澜的吧？”

　　杜谦林看着楼梯的方向，答道“没有，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现在看来有很大的可能性。”

　　“啊？真的啊？”张登进震惊道。
　　“那我们不是很被动了？”对方手里还拿着一条人命啊。

　　杜谦林垂下眸子看着地摊上的花纹。
　　“有什么被动的？这里可是游戏....”

　　张登进瞪大了眼睛“我去，你是警察啊.....”但转念一想，他俩的身份也只是游戏角色。
　　“你真是....在杨澜面前说着要维护正义，这里你又不管人命。”

　　杜谦林眼眸又暗了几度“灯泡，你难道真的觉得我们能依靠....”
　　最后几个字他没说出来，但张登进听懂了。

　　当初的顾波，申请仲裁，提起上诉很多次。但最后他却死在了自己的工作桌上。
　　如果《71》的世界是顾波建造的，那这次的案子是不是也是他的潜意识制造出来的？

　　“滴滴滴——”杜谦林的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顾波”？
　　“喂？”

　　“林哥，水建梁在这，快来！”对面传来了康文闻低声急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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