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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对质
殿前对质
“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你们不要胡言乱语,那个姓方的,就是污蔑。”范若若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眼睛都气红了。
“陛下,那范闲身为读书人,居然做出如此无耻之事,丢尽天下读书人的人,此风不可涨,请陛下严惩此人,以正风气。”说话的是礼部尚书郭攸之。
范闲感叹,这回没有打他儿子,这郭攸之还是仍与他为敌,看来是早就投靠长公方一系了。
“陛下,范闲决不可能做出此事,这是污蔑,请陛下圣裁。”司南伯范建一听到这几人居然敢污蔑自己儿子当即火了,恨不得上去抽那个几个嘴巴子。
不过此时在御前,只得忍了。
“司南伯,不要激动,范闲,这是告你的,你来说说,可有此事?”皇上此时心情也不好,不是针对范闲,而是针对那些在他寿宴搞事的人。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这事是污蔑。范闲又不是没脑子的人,能干出这混帐事?
范闲一脸平静来到范建旁边,二话不说直接喊冤,“陛下,我冤枉啊。”
“这方大人家的小姐我从来没见过,我前几天是去逛了点心铺子,我不光逛了点子铺子,那整条街的铺子我都逛过,我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人来人往的铺子里做如此之事。再说,我这人眼光是很挑的,不知方家小姐容貌如何,如果长得还不如我,那就不要拿出来说了,我绝对看不上。”范闲的最后一句话让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确实,眼前这个小公子唇红齿白,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往那儿一站都赏心悦目,让人看了欢喜,就凭这长相,必受女孩青睐,哪用得着用强啊?
皇上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人,眼里也闪过笑意,她的儿子自然相貌不差。
“方家小姐可来了?”皇上问道。
“夫人伤心此事已经病倒,小女在偏殿。”方礼回道。
“传——”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想看看这方家小姐是何许人物,有没有范闲长得好,有见过方小姐的人都偷偷的发笑。
也不知道人是不是早就在殿外候着了,传话的小太监刚出殿没几息,就领着一个女子走进来。
女子低着头看不清样貌,缓缓的走进来,然后在方礼身旁跪下,“臣女方莲叩见陛下。”
这女子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羞于见人,不好意思抬头,自毁名声来诬陷他。
“抬起头来。”看来皇帝也不满这人一直低着头。
方小姐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身体一颤,但皇命不可违,还是缓缓的抬起头来。
‘呼——’
范闲这下总算看清楚了,怎么形容呢,不算丑,但也说不上美,中人之姿。
当然这才是正常的,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中人之姿。
他还真担心长公主找个丑八怪来恶心他,要是传出去的话,所有人不得认为他审美异常啊,以后再有碰瓷的,都专门找些丑八怪来,那才惨呢。
想着走在路上一个涂着血盆大口的女人走过来冲他娇滴滴的叫公子,范闲就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
范闲可以明显感觉到大殿里的人有些失望,原本是想看美人的,结果是个路人。
“方小姐,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皇上冷冷的开口问道。
“知道,求陛下为臣女作主。”方小姐说着嗑了个头。
“方小姐,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皇上再次问道,语气里的寒意让下面的方家父女抖了抖,脸色一片苍白。
在皇上心中,范闲是他儿子,这事一看就有猫腻,想诬陷他儿子,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天下皇帝都是一样的,只要儿子没有威协到他的皇位,还是很有父子情的。
“方小姐,想好了就一五一十的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陛下还等着呢。”长公主柔和的声音响起,但方家父女的脸却是更白了。
“三天前我出门去东大街的点心铺子为父亲买点心......当时那公子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一进门来就——就盯着我看,然后突然凶性大发,对我——对我做出那种事,呜呜呜——”方小姐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极是流畅,不知是演练过多少遍了。
“方小姐没有呼救吗,店里的老板伙计呢?”范建冷冷撇了一眼问道。
“伙计——伙计被护卫拿着刀都赶了出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方小姐一边哭一边说道。
“方小姐是独自出门吗?没有带下人吗?”范建再次问道。
“带了一个丫鬟,也被那贼人的护卫赶出去了。”方小姐低头说道,出了那件事后,她身边伺候多年的丫鬟早就被父亲处置了。
“哦,带了丫鬟,这丫鬟不忠心啊,看到自家小姐被人欺负没有去报官吗?没有去找人来救你吗?”范建继续追问道。
“许是被吓着了,也许找人了,只是,只是没来得及。”
“那丫鬟找了谁?怎么找的?什么时候回到点心铺子的?”
......
一番盘问,那方小姐都答得头头是道,到让在场不少本不相信的人相信了。
不过范建清楚,这方小姐越是答得清楚,就证明越有问题,且不说他相信范闲,就说你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还把这些细节记得这么清楚,本身就有问题。
“范大人,就算令公子犯了罪,你又何必对一个无辜的女子疾言令色呢。”礼部尚书悠悠的说道。
“方小姐,别怕,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可在殿上吗?”
“在的,我知道那贼人叫范闲,就是他。”说着就用手指向范闲,这句话说得利索,就像是演示了好多遍了一样。
范闲被指着没有惊慌,反而对着方小姐微微一笑,前面说了,范闲长得很好看,所以这一笑把这方小姐脸都笑红了。
范闲拉了拉范建的衣服,示意对方休息下,他来亲自问。
范建也不再担心,知道这个儿子心里是有成算的,直接把位置让出来走到一边当观众。
范闲温柔的笑着问道:
“范小姐那天确定把范某看得清清楚楚,没有认错人吗?”
“我确定,就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方小姐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这样啊,即然看得那么清楚,那范小姐还记得那天范某手中拿的折扇是白色还是蓝色?”
“啊——折扇”这话把方小姐问住了,下意识的看向自的父亲,交待事情的人根本没提这一点啊。
“方小姐看方大人干什么,方大人又不在现场,你刚刚不是还说看得很清楚吗?怎么一下又说不出来呢?”范闲再次微微一笑。
“方小姐——”范闲催促着。
“嗯——嗯,是白色。”方小姐说完看到范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当即改口,“不对,是蓝色,就是蓝色。”
“这蓝色和白色可一点也不相近,差别这么大,方小姐可以确定吗?”范闲这下是真笑了。
听到方小姐的回答,长公主神色变了变,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但下一秒就恢复了平静。
“我——”一直表现还算从容,条理清楚的方小姐此时心下已经慌了。
那人让她背下的资料中,有做案过程,有衣服特点,连点心铺子子、丫鬟的词都对过的,但资料中没有提到折扇,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刚刚点我衣服腰带上绣的什么花色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手里拿的那么明显的扇子你不会没看清楚吧。”范闲意味深长的说道。
方小姐还算有些急智,想起资料上对方当天穿的是一身浅蓝色衣袍,一般这样的衣服搭配——
“白色,扇子是白色的。”方小姐肯定的说道。
一听到这句话,不说其他人,范建、范若若、就是范思辙都笑了。
“这都深秋了,用哪门子扇子,只有那些酸书生才大冬天的拿个扇子装潇洒,我哥从不用那玩意儿。”范思辙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给众人解了惑,对啊,这都深秋了,怕冷的人说不定都烧炭了,谁还用扇子。
“我就说那姓方的污蔑我哥,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此时范若若终于露出笑容,恨恨的瞪了眼刚刚说她哥坏话的小姐一眼。
那小姐自知理亏,只能当作没看见。
林婉儿没有参于斗嘴,只是紧张的看着中央那几人,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方小姐自然也听到了范思辙的话,脸色大变。
“没错,方小姐,我那天出门确实没带扇子,甚至自来京都后就没用过扇子,方小姐还确定是我欺负了你吗?”
“我——我——”
范闲步步紧逼,而这位方小姐一时的失误失掉了谋算,懊恼不已,当即反驳道:“我是被你误导了,我只是因为记不得扇子的事,随便乱猜的颜色,但我确定,欺负我的就是你,我记得你这张脸。”
不得不说,这方小姐还真是聪明。
虽然刚刚犯了个错误,但对方一口咬定是范闲,范闲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还真不容易。
对方准备得很充分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范大人,你儿子欺负了我的女儿,是不是该给我们方家一个交待?”方礼冷着脸看着范闲,好像范闲真的害了他女儿一样。
“交待,什么交待?”范闲没有看方礼,而是仔细打量这位方小姐,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陛下,范公子虽然欺负了小女,但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犯错,臣也是能理解的,现下小女清白已毁,臣也无可奈何,只要范公子愿意诚心认错,并对小女负责,臣——臣就不追究范公子的过错了。”方礼一幅为了女儿,忍辱负重的样子,把范若若气得直跺脚。
很想上去啐那老头一口,真不要脸,就那姓方的那德性,还想当她嫂子,做梦。
范若若气得慌,但其他好些人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只要到了一个屋檐下,一条棉被一遮,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嘛。
不过也有的人不明白,即然如此,两家私下商量不就行了嘛,为何要闹到陛下跟前,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啊。
有人不明白,当然也有人明白此计的歹毒。
设此局的人根本不是想让范闲受什么严惩,其根本的目的是要毁掉范闲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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