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团成员到天后

　　杨知意脑仁都仿佛炸掉。录制刚刚开始，她只能若无其事地拍拍手，“大家能再来一遍给我看看吗？”

　　八位练习生说没收到刚刚王乐菱的打击那是骗人的，这一组最活泼的越泽也无法继续打哈哈说笑。
　　她余光瞥向席洛的位置，他面上仍有三分沮丧，但更为醒目的是他不甘服输的眼神。

　　——完全无法想象到这样的他会是装出来的。

　　已经不是昨日只能跟着哼唱的程度。
　　练习生们在昨晚这段时间内，迅速记熟了歌词，随着播放里的声音齐声唱跳着。不仅仅是席洛不服输，其他人也一样，无论是唐愉辰、姬嘉容，抑或是范文安等。他们只有无穷的精神：做不好吗？即使被前辈否定，但是并不会沉溺懊丧，只会，更加、更加地努力啊。

　　杨知意并没有说一句话，也许王乐菱见过更好地表现才会如此苛刻，也许王乐菱只是想报复找茬。

　　“啪、啪、啪。”
　　无论如何，她可以奉献她的掌声，向这群仍在逐梦的少年人们。

　　整个早上，《Day Dream》组仍旧在抓细节抠舞蹈动作，兼排练歌曲。无伴奏边唱边跳与配乐唱跳交替进行以熟悉节奏，队长范文安一遍遍录下练习时的视频纠正动作。

　　虽然助演严格来讲并不用排练整首曲子，杨知意仍旧跟着《Day Dream》的步伐一步都不落。

　　这也导致了她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好像从桑拿房刚出来一样。

　　“呜哇，不是吧小知意，你用不着这么拼的吧？”江辛端着餐盘坐到她的对面。

　　唐愉辰也如幽灵般地落座她的斜对面，夹起餐盘中仅有的荤菜鸡胸肉，“又变成那个‘拼命杨家将’了。”

　　“……我的黑历史将会一直伴随我走过娱乐圈生涯吗？”只顾着低头大快朵颐地夹着盘内的餐肴的杨知意口齿不清道，“再说了，我不一起练习，我还能呆坐在一旁吗？”

　　“怎么不能？王乐菱就是这么做的。”提到这个话题江辛握住筷子的手都更紧了，他愤愤地说，“刚一过去就先夸了我们一通，随后立马就让我们排练队形，我们组的队长说还没练熟舞蹈，王乐菱就装模作样的在旁边指点了几句后，就不知道跑哪呆着去了。”
　　杨知意听得是目瞪口呆，“她身为助演也不排练吗？”
　　“谁知道，也许她把自己当成导师而不是助演了。”江辛也三下五除二地吃完盘中的饭，继续抱怨道：“更可恨的还在后面，片刻后她经纪人又领着她回来了，我估计是把她好好教训了一通。然后她开始就各种‘指点’我们，我们组训练一上午除了刚开始愣是一点进度都没有。”
　　“——还不如别回来。”

　　杨知意和唐愉辰不禁心生同情。
　　唐愉辰这才发言，“自己选的组，自己承担后果。”
　　“我哪知道小雪姐会罢演啊！”江辛欲哭无泪，“我们那整组的人都后悔死了，还不知道下午要怎么办呢。”

　　下午要怎么办已经用不着担心了。还没迈入练习室就听见前面越泽惊喜的声音，“Euain！是Euain来了啊。”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队友又是谁？那个齐肩中短发的不正是她的队长殷子璇么。

　　“知意～”一头染着乱七八糟的彩虹头发的少女猛地扑过来抱住她，“我想死你了。”
　　杨知意看着薛从珊的彩虹发色，无语凝噎，“……你又胡乱染发。”
　　薛从珊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嘿嘿，当偶像不折腾造型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别听她的。”一旁的廖思佳rua住薛从珊的杂毛不松手，低声道：“小雪对外界声明腿受伤了所以退出节目，所以今天就我们三个来了。”

　　“你们三个能来我就很惊喜了。”
　　杨知意说得十分发自肺腑，刨去因有事没来的尹岑和的今天，她以后在《偶役》的日常就是：保姆车上和尹岑和虚与委蛇→练习室对着席洛强颜欢笑→时不时与王乐菱明枪暗箭，怎一个惨字了得。

　　殷子璇一把搂过杨知意的肩膀，“那可不么，就怕你孤单所以我们几个特地来探班。”

　　明明也只不过没见面一天，四个少女却在练习室门口又搂又抱寒暄许久，来探班的三位少女才恍然记起来公司派自己来的目的：刷脸，顺便给练习生们打气鼓励。这个主次关系万陶坦然地告知她们，鼓励什么的只是顺带的，半红不红的小破团Euain最重要的还是刷脸。

　　再继续练习舞蹈和歌曲也没多大意义，明天各位导师会来检查进度及提建议改进，那么排队形就是势在必行的下一步。
　　殷子璇她们趁机表示还要去另外一个练习室刷脸先离开。

　　团体组合的队形变化动线千变万化，可能很短的间隔内动线就立马改变。《Day Dream》组有8人，通常来说，奇数的人数比偶数要更加容易编排队形，表现也更加有张力，这也是《偶役》最终出道人数为7人的原因之一。

　　八个大男生围成一个圆在地上，把pad放中间，边看视频边写写画画讨论动线。多个人就多双眼睛注意动线变化，于是杨知意也拿出小本子蹲在一旁记录。

　　对着小本子和视频照猫画虎，动线渐渐整理完毕，快到结尾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视频上是八个人的队形，我们把杨前辈给漏掉了。”
　　杨知意很想说自己可以打个酱油就完事，但这么说先别提后面万陶会不会把她打一顿，自己也有点过意不去，助演是要帮助这些练习生们表演，这是他们中有些人最后的盛大舞台。

　　“其实我们把动线改编成九人就好了啊。”席洛望望围在一起地几张脸，眯起眼睛：“偶数线改编成奇数线，反而要容易呢。”

　　……但是这样容易造成喧宾夺主的情况，群舞中只有一个异性，那么其他人都变成了伴舞。

　　杨知意向席洛望过去，席洛对她展露出乖巧灿烂的笑容。

　　果真还是来了。
　　杨知意盯着席洛，也笑：“是啊。”

　　男团舞与女团舞的区别在哪里？
　　有的人会说力道，有的人会说感觉。两者兼而有之。
　　《Day Dream》主要表达了以男性的魅惑之美，也就是欲的感觉，身为决赛曲目，又增添了力道的要求。新人女团普遍出道舞台以清纯活力为主，就算是力量型新人女团，也走的普遍是清纯力量风，Euain也不例外。虽说都有力道要求，表现起来却千差万别。

　　唐愉辰听到席洛的提议也十分惊讶，并不是他不赞同这种做法，如果席洛晚一步开口，他也会提出这个要求。也许不了解杨知意的人会觉得这么做只会毁了这个舞台。但是如果从前就认识杨知意，就会知道……

　　杨知意当初进入公司，在一水儿唱歌舞蹈RAP的才艺中，只有她是散打。
　　散打是要靠大量实战来磨练的，与以表演赛为主的跆拳道不同，当初的她进入公司对部门的老师说才艺是散打，还要找个陪练示范的时候，他以为她只不过是博人眼球。

　　直到她一招上步圈捶狠命地摔坐在他身上，死死压住他的时候。
　　她那时候眼睛中满是火苗，似愤怒似孤寂。

　　当初练习生们很长一段时间，闻杨知意名丧胆。后来，杨知意蓄起及腰黑色长发，逐渐成为一个优秀的偶像练习生，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起。

　　范文安身为队长显然联想到他们八个给她做配的场景，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个，前辈……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她看见席洛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对她眨眨眼，眼神中透露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只不过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少年啊。

　　杨知意没有看他，站起来，“好了，其他的不说了，我们来排练吧。”

　　练习生们认命而沮丧地开始再次排练队形，却发现，杨知意她，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凑数而加入整段表演中。
　　舞蹈的开头众人站成一竖排，最前方的人缓缓睁开眼对着前面作出射击的姿势，其他人则是站在身后，用手臂摆出天使翅膀的造型。

　　她很自然地走到最后面伸出手臂，让此刻最前面的姬嘉容着实愣了一下。

　　入场造型后众人散开，杨知意站的也是最不起眼的位置，无论队形怎么变化，她好像始终记得自己只是个助演，站在队伍的最后方。反倒是其他练习生们不好意思了，在副歌强烈要求杨知意站C位。
　　“这一段还是你们表现比较好。”杨知意说。
　　副歌是一首歌的精华，这部分不应该交给她来表演。
　　看了一下新安排的动线图，杨知意指着其中一张说道：“……我么，这里Rapper表现的时候站C位就好。”

　　《Day Dream》中RAP并不多，好在他们组也没有主攻是Rapper的，这一段分配给了华彩影艺的姬嘉容。这一段并不突出，前后后衔接的都是没有歌词的间奏。对于一个助演却是正合适。

　　她完全把这件事等同她们自己出道前练习出道曲的时光，完全一丝不苟。

　　席洛咬着手指，似乎在看向杨知意的方向，又似乎只是在发呆。在杨知意没注意的时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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