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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凌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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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乔夏深第一次见林愈的时候,他还没从人民公安大学毕业,还在在长安街一条双向的十车道上实习指挥交通。
      她站在路边等着一个90s的漫长的红绿灯,忽然看到车道里有一只瑟瑟发抖的流浪猫,被川流不息的车流吓得一动也不动,她看着对面倒计时的红灯时间干着急,好不容易等到绿亮起,没等
      她踏过斑马线,小猫已经被穿着制服的交警抱在了怀里。
      那时的北京雾霾还不是很严重,晨辉打在这个交警小哥的身上,整个人金灿灿的,像是在发光。可能是这个光影结构太完美,亦或是林愈抱着小猫的画面太美好,鬼使神差,她举起手里的拍立得按下了定格。
      照片里的人被警帽挡住了大半张脸,她也能看到这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等她把照片收好放进钱包里,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把小猫送到马路对面的花圃里又回到站台上指挥交通了。
      乔夏深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绿灯转黄灯闪烁了三秒又变成了红灯,她真想一巴掌拍醒自己,色令智昏,这下她要迟到了。
      等到乔夏深紧赶慢赶到了教室,教授已经开始讲课了。她猫下腰悄悄地从后门进去,正在四处找空位置的时候正好发现杨爽在冲她招手,旁边刚好有个空位置。好不容易坐下来,乔夏深长舒了一口气。杨爽压低了声音,“今个儿怎么回事啊?你咋还迟到了,刘教授的课你一般不迟到啊。”
      乔夏深拿书挡住自己的脸,“别说了,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她是中央美院大二的学生,专业主修插画,上课永远是坐前几排的乖乖生,从不迟到。她想起那个90秒的红绿灯,心里真是憋了一口气,就因为多等了90秒的红灯,导致她眼睁睁地看着去往学校的公交车从对面站台缓缓驶过,等下一趟公交车再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两节大课结束,乔夏深正收拾东西,“嘿嘿,小乔姐姐~我请你吃午饭吧。”杨爽笑得殷勤。
      乔夏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说,心里计划着啥事儿呢要请我吃饭”
      杨爽拉起了她的衣袖一角,捏起了台湾腔“人家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啦~做森莫要怀疑人家啦。”
      她抽回自己的袖子,被恶心得抖了抖,“好好说话!”
      杨爽大笑,恢复正常语气,“哎哟,其实是因为我男朋友他们学校需要涂鸦几面墙,我一个人估计搞不定,想请你去帮我啦!”杨爽为了和比他大一届的警察男友在一坐城市上学,铆足了劲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考到了北京的学校。
      乔夏深见过杨爽男朋友几回,是一个阳光爽朗的大男孩,“你可别拿饭堂糊弄我啊。”
      杨爽一听这话有戏,一把抱住乔夏深的胳膊就往外走,“走走走,吃什么随你挑,我找我们家那口子报销去。”
      最后两人去吃了杨国福麻辣烫,杨爽还笑话她就这点出息,到时候谈起恋爱来两顿杨国福麻辣烫就能跟人跑了,乔夏深作势要拿牛肉丸砸死这个损友。
      周末乔夏深起了个大早,答应了杨爽一起去公安大学画涂鸦墙的,约好了学校门口见。乔夏深吃完早餐,拿着酸奶出了门,发现对面正在搬东西,她好奇多看了一眼,发现搬家公司竟然扛了一个拳击沙袋上来。对面本来住着一对准备结婚的小情侣,后来两人决定离京回老家打拼,搬走时还提前给她分了喜糖。不知道新搬来的邻居是怎样的人。
      公交车路过那90秒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乔夏深忍不住往站台上看去,没发现上次的交警小哥,心想怕是自己正好没碰见他值班吧。
      到了公安大学门口,看见杨爽和他男朋友已经在门口了。杨爽挽着她的手,夸得一顿天花乱坠,“我昨天看到你给我发的手稿了,超级超级棒的!涂鸦的油漆啥的龙一都准备好啦,到时候缺啥再让他再买就好啦。”龙一在一旁点头附和,“缺啥随时和我说,今天要辛苦小乔同学了。”
      她看着这小两口一唱一和,决定逗一下龙一,“完事了去吃日料,什么贵吃什么!”
      龙一一拍胸脯,“不就是日料嘛,吃!什么贵请什么!”杨爽掐了他一把,“日料贵还吃不饱,小乔逗你呢!”龙一吃痛地咧嘴,“你下手轻点,小乔同学那么辛苦,请个日料咋啦!”
      乔夏深看了一下准备好的油漆喷罐,需要的颜色都备得挺全,他们要涂鸦的是新生的学生公寓的围墙,她在琢磨着这些颜料够不够。她要画的是Tian An Men前的升旗仪式。她还记开学的时候,系里好多外地的同学都说来北京一定要去看升旗才算圆满。她觉得警校的围墙上,画幅升旗仪式的图最合适。
      她从上往下开始画。太阳只透过云层漏出一缕缕金色的光,升旗的士兵站的笔直,正在敬礼,路边路过的行人,晨练的老人,赶上班的白领都驻足看着飘扬着鲜红的国旗,整个墙面已经被她填满。
      画完她退后两步看画完的墙面,突然发现这个墙面比她实际上预估的长,左边的角落有一大片留白,显得空落落的,怎么看都不满意。她琢磨了一下,又上前补画了几笔。
      杨爽画完自己负责的那面墙,跑来凑近一看,发现乔夏深画的是一个正在冲国旗敬礼的小朋友,肉嘟嘟的,特别可爱。他的父亲站在身后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整个墙面色彩搭配特别协调,落落大方,杨爽越发感叹乔夏深专业水平过硬。
      这时一个女生惊呼:“天呐,这个小朋友的眼睛里居然印着国旗的影子,这是什么逆天的细节处理啊!”杨爽噔噔地跑去一看,发现乔夏深居然用细笔在最后补上的小朋友眼睛里画上了国旗的倒影,再仔细一看父亲眼里也有倒影,是肉嘟嘟的孩子。这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操作!
      冲向正在收拾东西的乔夏深,迎面给了个熊抱,“天呐,你简直就是神仙画手!”乔夏深勉强稳住飞扑过来的杨爽,心想她这动不动就给人一个熊抱的习惯,简直和浅儿一模一样。杨爽声音大,越来越多学生会的同学聚过来观看,乔夏深拉着杨爽偷偷离开了。
      去吃日料的路上,杨爽问她,“你怎么想到这个眼里倒影的细节处理的?简直是神来之笔!”
      她笑了,“我只是刚好想到小时候每回去看升旗,都是我看着国旗,我爸在身后看着我。”
      杨爽点头,“古人云艺术来源于生活,古人诚不欺我。”
      乔夏深吃完日料回到家,看到对面门缝底下透出一道光,应该是新邻居搬来了。打开房门,放下东西,从厨房柜子底下抽出一大袋猫粮,拿出一个小罐子装满她又下了楼。
      她在小区花园的草丛里搭了一个猫窝,每周二四六去喂小区的流浪猫。到了楼下发现原本挂着猫窝的小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便利贴:猫窝的主人,您好,最近捕杀流浪猫的坏人挺多,为了流浪猫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将猫窝暴露得太明显吧。来自另一个爱猫人士的小建议。
      看着小窝旁边被人细心地用花草挡了起来,回想起最近自己也是看到几则流浪猫被人捕捉拿去卖的新闻,心想也是该将猫窝放得隐蔽些。
      倒上猫粮,在附近喵了几声,有几只在附近的流浪猫出现了,她又抽出几个小碟子给它们分好猫粮,看它们吃得香甜,自己也特别满足。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某只橘猫,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大橘的头。她到这个小区快两年了,这只大橘是她喂得最久的一只流浪猫了,两年就在这里了,一直也没离开,前阵子她揪着它去做了爱心流浪站组织的绝育手术,后来估计是生她的气,有一阵子没出现了,摸了摸它耳朵上的豁口,大橘也没有躲,看来是消气了吧。
      喂完流浪猫,乔夏深看着便签上的字,苍劲有力,应该是个男生的字,挺好看的,想了想,从包里掏出铅笔,在便签空白的地方画了只小猫,旁边写上:代表喵咪感谢这位朝阳区爱猫人士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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