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好,我想让全世界知道

作者:是凌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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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包括你我


      整局饭下来,林愈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在乔夏深身上,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饭。
      吃完饭小九撺掇着大家去客厅开局喝酒摇骰子。萧平西笑着说摇骰子不好,干喝不带劲,带上真心话大冒险一起上还差不多。众人附和,便都坐下开局了。
      乔夏深心里装着事,恍恍惚惚坐下参与了游戏,结果第一局自己就运气背,点数最低。“真心话还是喝酒。”“真心话。”“单身吗?”乔夏深看向林愈,发现林愈停下摆弄着的酒杯手,正盯着自己。“单身。”
      又一轮。乔夏深点数还是最低,这一回她选择喝酒,仰头杯中酒已尽。陆星沉想拦也没拦住。
      小九起哄,“乔妹子好酒量!”
      林愈顶了顶腮帮子,以前她可是一杯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酒量已经这么好了。
      几轮游戏过后,旁边的人都喝了不少,已经喝懵了。乔夏深看着旁边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挪开梁浅抱住自己的手,起身去了阳台透透气。
      林愈跟在乔夏深去了走廊。乔夏深回头看见林愈就要回客厅去,却被林愈挡住了路,林愈向前一步,她便向后退一步。低头看着被自己逼到角落里不知所措的乔夏深,她还和以前一样,紧张的时候就会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越过她,靠在了栏杆边上,拿出打火机,掏出了烟点了起来。
      乔夏深听到打火机的声响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抽出的一是支细长的烟,烟嘴是淡蓝色,火机和烟盒放在阳台边上,乔夏深看到烟盒侧边写着炫赫门。巧的是她知道这款烟,这是一款南京的烟,味淡,回味是甜的。这款烟嘴设计很漂亮,她有仔细研究过。
      林愈以前不抽烟的。他比以前更瘦了,变白了,蓄起了长发,戴起了耳钉。他真的走上了音乐这条路,在台上发光发热。他变了好多,又似乎又没变,看向她的眼神依然熟悉,却不再有笑意。乔夏深今晚喝了很多酒,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醉。她刻意躲开的这五年,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愈今晚没喝酒,可他知道自己神志不清醒了。从进门看到乔夏深的那一刻自己就不镇定了。五年了,她终于回来了。这五年林愈动过无数次想去把这姑娘带回自己身边的念头。可这五年来她真的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即便找到她,他也带不回她。
      现在至少她回来了。
      林愈吸完最后一口烟,“你有没有话要和我说?”林愈转身看她。
      她低头不说话。
      林愈追问,“真的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乔夏深咬了自己的下唇,太过用力泛出白来,依然不吭声。
      林愈踩灭烟头,转身便朝客厅走去。乔夏深看着林愈的背影,问出口,“每年重阳节,你是不是都去八宝山?”林愈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径直出去了。
      大家都喝了酒,也是没人能开车了。乔夏深神志还算清醒,梁浅和陆星沉已经不行了。林愈帮着她把陆星沉扶到车上,还替她找好了代驾。帮乔夏深关上车门时,他伸手替她挡了一下头顶,和五年前一样,乔夏深却是不敢再回头看他。
      那天晚上,她翻出了自己的微博,她已经很久没有登录了。这么些年没有打理,粉丝也从几千掉到了几百。以前她喜欢把自己随手画的插画放在微博上,也有一些人关注她,她开始画林愈的之后,粉丝数暴涨,让她受宠若惊。
      她喜欢画林愈的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那时候还没有有手控这个说法,但是也吸引了一大票网友关注。她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林愈的名字,翻到了他的微博。
      林愈的微博粉丝已经四千多万了,她一条条往下翻,发现除了代言所需要发的广告,也很少更新自己的动态。她看到粉丝评论哭诉她们的idol不营业,不由笑出声。这微博和林愈当年的朋友圈一样,干净的很,想看到自拍也是不太可能。
      翻着翻着,翻到了他四千万粉丝的福利,说是自拍九宫格,可九张照片一模一样,是他在沙发上抱着吉他,乔夏深鬼使神差的点了保存。后来又悄悄点了关注。
      梁浅到了半夜嚷着要喝水,乔夏深起身给她倒完水之后竟是没有睡着。打开微博刷新了一会儿,却发现林愈更新了自己的微博,是一捧淡紫色的桔梗花。虽然是半夜的更新,但粉丝评论已经过万了,热评第一条是:花语:真诚永恒的爱。
      乔夏深竟是没有了睡意,拿起一瓶红酒,想想还是放下。她披上外衣下楼去了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炫赫门。回来后在阳台点燃了一支,抽了一口,被呛出了眼泪,她静静地看着这支烟燃尽,眼中明明灭灭,直到最后一丝火光也灭掉。
      她看着楼下的灯火,北京这座城市永远灯火通明,可今天的灯光和五年前终是不一样的。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包括她和他。
      陆星沉半夜醒来,听到阳台有响动,起身到了阳台,看到的是正举着酒瓶灌酒的乔夏深。脚边已经倒了七八个空瓶。
      他皱了眉,走到她身边蹲下,拿走了她手里的杯子,“你不要命了吗?”
      乔夏深抬头,发现是陆星沉,神志清醒地对他笑笑,“我就是睡不着,喝一点就回去睡了。”抬手就要拿回酒瓶。
      陆星沉把酒放到一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发现乔夏深的手冰凉,拉她在沙发上坐下,回房里给她拿了个毯子。再出门就看到乔夏深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神一直盯着地板,双目失神。
      陆星沉将毯子给她披上,坐到了她身边。
      良久,乔夏深开口,“其实他都知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陆星沉给弄糊涂了,“谁?知道什么?”
      “我离开的原因,其实林愈都知道。”乔夏深笑着和陆星沉说着话,“每年母亲坟前的那束百合花,其实是林愈放的。”
      乔夏深自顾自地说:“哎你说可不可笑。我原本以为这些事情他应该都不知道,他应该都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他知道罢了。”笑着笑着,眼泪却夺眶而出。
      他想起之前Summer教他说中国话,说泪眼窝子浅的人兜不住眼泪,Summer就是这样的人。看着乔夏深他心疼,除了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能让她的眼泪停下。
      隔天起来梁浅就看到在沙发上熟睡的乔夏深,用口型问陆星沉“怎么回事?”
      陆星沉压低了音量“嘘……出去说。”他拉着梁浅去了阳台,“她昨晚失眠了,起来喝了酒,我发现了,刚在沙发睡着不久,让Summer睡一会儿吧。”
      梁浅心里一惊“不是说酗酒这个毛病戒了吗,这怎么了?哎哟,瞧我这醉得跟死猪一样,昨晚她起身我都没发现。”梁浅担忧得眉头皱成了川字。
      陆星沉转身背靠栏杆,透过阳台玻璃门看向熟睡的乔夏深,她有酗酒的毛病,他被带回家之后不久就发现了。
      乔夏深刚和林愈分手那会儿,她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林愈的眼睛,耳边仿佛又能听见他和她说“你真的决定要离开我了吗?”在梦里,她也能反复梦见病床上的母亲,穿着警服依然帅气的爸爸。
      三个人的脸反复在梦中出现,每每惊醒,便再也睡不着。她开始整宿地失眠。关于治疗失眠的方法,什么听音乐运动睡前喝牛奶,她都尝试过了,对她来说没有用。
      后来她发现喝酒治疗失眠最有用。而且只要她喝得酒够烈,她就可以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一开始酒量浅,三杯就能倒头睡。再后来一整瓶威士忌下去,她都还能拿起画笔交上第二天的约稿。
      酒越喝越烈,什么能让她不保持清醒她就喝什么,而且越喝越多。直到后来喝到胃出血,被医生严令禁止再喝酒,陆星沉便时时刻刻看着她戒酒。戒酒的过程难,可她做到了。
      她能戒掉酒,但却依然还是忘不了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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