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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何吟咏探出小脑袋扒着桌角往盒子里一看，一眼就看到盒子最上面放着的木剑，一把拿起来，左看看，右摸摸，稀罕的不行，问他弟弟：“堂堂，快看看，你有没有，和我玩。”说着还把脑袋伸向堂堂的箱子。
然后帮堂堂拎起他的剑，塞到他手里，拽着他的胳膊，一边喊着谢谢哥哥，一边窜出去打架去了。
何吟啸听着外面乒乒乓乓还不时传来的呼喝声，扭头看见何吟月摸着盒子，想看又不好意思的样子道：“你也抱回去看看吧！我让人把他俩的给他们送回去。”
“好的，那妹妹告退了。”抱着盒子脚步轻快的走了。
傍晚，一家五口坐在一桌吃饭，说说笑笑，何景给何吟啸夹了一筷子，看他：“啸儿啊，你这两天呢，就好好在家休息，顺便陪你弟弟玩玩，父亲给你在太学里找直学录了薄籍，休息好了，就去听讲。”
“爹，那我不回边关了？”
“你娘没跟你说？都快定亲的人了，还在外面乱跑什么？而且你大伯都跟我说了，你武艺学的是很不错啊，听说上次还把你三哥给摁地里去了？长本事了你？”何景冲儿子挑了挑一边眉毛。
何吟啸老脸一红，没想到大伯那么大年纪了还喜欢告状：“那是三哥让着我。”没说是他三哥专门撩逗他，半夜往他屋子里悄悄放蝎子，虽说都是毒性最弱的，但那也是蝎子啊！怪不得二哥九岁就能定亲，三哥到现在都没媳妇。喜欢蝎子蜈蚣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人，不用说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光是找个不怕这些东西的姑娘都不容易吧！
“知道是你三哥让着你就好！发啥呆呢？再发呆饭都凉了。”徐昭推推他，然后看着旁边眼睛瞪得圆溜溜，支楞着耳朵听得那俩：“咏儿，堂堂，告诉娘是不是要用耳朵吃饭哪？”
“不是啊，当然是用嘴巴吃！”两个小不点儿齐声反驳。
“那听就行了，嘴巴别停啊啊。”给两点小家伙一眼填一筷子菜，顺便点点他们的盘子，示意他们快吃。
两点小家伙赶紧低头趴拉了两口饭。
“那我是当太学外舍生吗？”
“嗯，是外舍生，不过外舍每年会举行一次升舍考试，成绩获得一、二等者，再参酌平时行艺表现，可以升入到内舍。内舍则可以以同样的方法升入上舍。”何景给儿子解释。
“外舍生现在有多少人？”何吟啸问。
“不到两千。”
“内舍呢？
“三百左右。”
“上舍有一百人吗？”
“还真没有。”何景瞅了他一眼，笑了笑，“因为升入上舍便意味着已不用参加县试、州试。上品甚至不用参加殿试便可以直接授官。所以人数当然少。不过爹也没强求你去上舍不是？你好好学就成了。”实际上何景觉得儿子一直在外舍他也没啥意见，不过不能打击孩子学习的积极性不是。
“哦，儿子知道了。”何吟啸点头。
“对了，”徐昭接话：“你这不是快要议亲了吗？成亲后你现在的房子就不够住了，我和你爹商量着把西边的拆了花园给你盖了院子，中间开个垂花门，这样以后你们小两口干点什么也放便。”
“娘，不用了，咱屋子后面不是还有好几处院子都空着呢嘛，我随便挑一个就好了。”
“这怎么能随便挑一个呢？那几处院子又小，离着又远，住着怎么能舒服，就听娘的啊，就住我们旁边。”徐昭一听，就不乐意了，儿子还是挨着自己近点才好。
何吟啸实在对母亲的小没什么概念。在他看来能住几十口人好几进的院子实在无论如何称不上小。不过他也能理解母亲想让他住得近点的心情。
“地已经整理好了，建筑图在你父亲书房桌上，有空了去看看，哪里不合适联系工匠改，要没问题就准备开工了。”
“好的，我明天就过去看。”何吟啸答应。
“多吃点，你娘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何景给何吟啸夹了一筷子菜：“吃完饭，洗个澡，早点睡。”父亲的爱总是来得如此隐晦。
两个小不点在旁边已经吃完饭了，一直乖乖地听着，这会儿总算能插上话了，何吟咏赶紧说：“娘，我明天想让二哥给我洗澡。”旁边何吟堂也说：“我也想让哥哥给我洗。”他们也知道今天二哥肯定累了，那就排明天吧。
徐昭看了看何吟啸没替他答应。
何吟啸看着两个小家伙期待的看着他，根本扛不住：“好，明天二哥给你们俩洗。保证把你们伺候的舒舒服服。”
何吟咏得意的看了何吟堂一眼，晃了晃脚丫子。
徐昭也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兄弟三聊天，这样的日子，再多点就好了。
………………
晚上，徐昭坐在床边看着坐的远远的慢吞吞地喝了快半个时辰茶的何景，唤他：“相公，茶凉了吧？我再叫人给你上点热水？”
“不用了，昭儿，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这不啸儿回来，我心情有点激动，想和你多说会儿话么？”
“明天再说也不迟，今天忙活了一天，早点睡啊，乖。”
“相公，可今天不说清楚我实在睡不着嘛？你过来好不好？”
何景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万分不情愿地挪过去，宽下外衣，坐到媳妇对面。
“我听说是我给啸儿定了亲？”
“没有，绝对没有！聘礼不是还放在库房吗？聘礼都没送，怎么就能定了亲？”
“相公，请问这是重点吗？”
何景摇摇头：“不是。”
徐昭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
“哎呀，媳妇，我不是担心让别人知道我一个男人如此操心儿子的婚事，不好嘛！”
“我怎么不知道咱家由信鸽送的寄给儿子的家书都能被别人轻易知道了？”
何景吧嗒吧嗒嘴，没吭气。
“相公，你看上人家家闺女想说给咱儿子就直说，咱家儿子还能怨你不成。”
“要是正常情况我肯定不怕啊，不是貂蝉那闺女名声不好嘛！我想着写信也说不清楚，就想先叫他回来再说。”
“在你眼里咱儿子就是那么势利的人？”徐昭也有点生气了。
“娘子，相公我真的是好生冤枉。”何景也觉得有点苦：“儿子不是毕竟年龄还小嘛，这个年龄难免会人云亦云。万一他还没见着人，先听了那些有的没的，先入为主地有了不好的印象，再想改变就难了。况且那闺女是真的好，一个人在京城带着几个妹妹，还能慢慢发展起那份家业，手腕头脑缺一不可啊。”何景搂着媳妇撒娇，盼着能够从宽处理。
徐昭点点何景的脑袋，看着何景的眼睛一字一顿告诉他：“可是你儿子已经知道了，而且连年龄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徐昭看着何景目瞪口呆的傻坐在一边发呆的样子，决定暂时放过他以她名义写信的事，以后再翻旧账，卷卷被子便先睡觉了。
何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他怎么知道的啊！”看见徐昭已经睡着了，抹了把脸，搓了搓冰凉的手，把手搓热了，才钻进被窝，搂住媳妇，觉得这事做的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得想个办法，让媳妇尽快忘了这事，然后安排啸儿和貂蝉尽快见一面，越想越头疼，这事不都应该是媳妇的事吗？我这怎么还操上心受上罪，吃力还不落好呢？有点想哭。真想蹬被子，又怕凉着媳妇。只好把媳妇往怀里再拢一拢把头往媳妇肩膀上埋了埋，深吸一口气，睡觉睡觉，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月洒青天，照着一室温馨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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