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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城里留客夜
官道两旁,一边是茂密的树林,另一边则是杂草丛生的荒地。一辆马车由远处急行而来。马夫高高扬起的鞭子甩在马背上,高大的黑马受了鞭痛,抬起马蹄向前飞奔。
只听车内传来一个女子娇嫩的嗓音,『刘大叔,咱们不急着赶路,小姐让您放慢点,天黑前赶得及进城就好。』感情是马车颠簸,车上的小姐有点受不住了。
马车夫边赶车边道:『小姐,奴才今早听客栈的伙计说过,这段路最近不太平。赶过了这座山头再慢些走。』话虽如此,马夫还是轻拉马缰,车速立马稍缓。
话音刚落,道路一旁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在官道上一字排开,手上的大刀在阳光下亮晃晃地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停车!』大胡子强盗提着大刀上前粗声喊。
黑马突然受阻,人力而起,长嘶一声。车内的人没料到有此变故,摔成一堆。
马夫紧紧拉住缰绳,稳稳操控马匹。『你是何人?』
『哈哈哈……』大胡子狰狞大笑,身后的一二十个黑衣人也跟着狂笑。大胡子手一挥,一伙人瞬间静了下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经典的抢劫名句从他嘴里出来,再合适不过。
『啊,真有强盗!』先前的女声惊呼道。
『没错!哈哈,小娘子声音如此甜美,上山做哥哥的压寨夫人,哥哥定会好好疼你!~』大胡子嘴里说着淫言秽语,手痒地拿刀尖挑向车帘欲窥视,不想车夫一马鞭甩过来,扯住刀柄。大胡子反应倒不慢,他手腕一转,轻易挣脱,挥刀砍向马夫。
说时迟那时快,马夫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柄大锤往面前一架,正好抵住迎面而来的刀锋。再往上用力一掀,大胡子被他震退两三步。
『妈的!竟是个吃荤的!』大胡子强盗一站定,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老子砍死你!』诺大的身躯,至少一百八十斤重的身体竟然拔身飞起丈高,直直向马夫扑去。
看那马夫,不慌不忙地举起双锤。就听『锵』一声,两种兵器相接,马夫双手一拧,大胡子的刀便被拧断成两节。马夫及时抬腿添上一踢,大胡子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摔向那堆黑衣人。
『你不去帮帮忙?』上官月闲适地躺在树枝上纳凉,边磕瓜子边看戏。
另一棵树上的上官谨眼睛都没睁开,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若不休息,我们接着赶路。』是谁一见太阳出来就嚷嚷太热、肚子饿,一定得午睡?
上官月充耳不闻,『你要是不出手,那娇滴滴的姑娘可就要死于非命了。』此时,车内跳出一个持剑的粉衣女子,迎着强盗杀去。那伙强盗中有几个厉害角色,加上强盗人多势众,马夫双拳难敌四手。说话间,马夫身上已有多处伤痕,粉衣女子也左右狼狈。
上官月急忙飞身下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不去搭救。等她赶到现场,上官谨先她一步,已经把一干人点倒在地。上官月嘿嘿笑了笑,就知道他不会放下自己不管。
马夫身中刀伤剑痕十多处,个个咧着大嘴向外冒血,危机一解除,便失血过多昏在地上。粉衣女子情况稍好,只是衣服被多处划破,身上大多是轻伤,只有腿上的一道伤痕比较骇人,把下身的衣裙都染红了。
令人佩服的是,粉衣女子眉都不皱一下,脸上沾满不知是她自己或强盗的血污。她也不理会,率性用袖子随意擦拭了下,随即向上官月他们抱拳道:『这些强盗忒的可恶!若非二位相助,小女子和家人早已命丧于此!两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上官月忙笑着摆摆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英雄本色。姑娘不必多礼!』心下却想,此女英气逼人,与众不同,有这个时代女性缺乏的魄力,她是谁?难道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呵呵。
粉衣女子又向上官谨点了点头,转身一剑一个把被上官谨点倒在地上的强盗一一杀光,顿时血流满地,上官月来不及阻止,对着满地尸体连连作呕。
车里突然蹦下一个小丫头,『小姐,你没事吧?』十六七岁,很机灵的模样。看到粉衣女子的伤急忙从车上翻出一些伤药。看包装,好像是这年代还不错的牌子。
现在绝对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冒出更多的山贼,再说马夫跟粉衣女子的伤也得及时处理。他们得尽快离开此地。
上官谨处理马夫的伤口,上官月协助那个小丫头把粉衣姑娘扶进车内包扎。
片刻之后,处理妥当,上官谨一声长啸唤来两人的坐骑,将一红一黑两匹马绑在马车后边。幸好马车还够宽敞,两个伤患放进车内,还能容一人在内照料他们。上官月和上官谨并排坐在车外,她惬意地荡着双腿看上官谨姿势僵硬地驾着马车,丝毫不给面子地偷笑,原来上官谨也不是万能的。突然,马车颠了下,上官月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前扑出。
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上官月狠瞪一眼紧张失措的上官谨,迳自绕过马车骑上自己的小黑马,心惊胆跳地策马跟在马车后,没有驾照的车不能坐啊!幸好这是平坦的官道,近日也没有下雨,傍晚时分,马车总算安全进入楚洲城,上官月长长吐了口气,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方进城门,就有一青衣人迎上来:『请问,车内可是杨姑娘?』
『你是何人?』车内传来粉衣女子略低的声音,不怒自威。
青衣男子恭敬地垂头答道:『回姑娘,小人黄二,是李大人令小人来迎接姑娘。』说着拿出一个令牌。
车帘卷起来,只见粉衣女子端坐车中:『原来是李伯父。劳他老人家惦记。』随即对站在一旁的上官谨道:『不知两位义士可有安排下处?如若没有,不如同往,也好让小女子略表谢意。』
上官月刚下马,正待拒绝,却听见上官谨先她一步说道:『既是如此,我二人叨扰了。』
黄二上前接替了车夫的工作,等上官谨和上官月上了马才熟练地赶车。上官月疑惑地跟在上官谨后面,这小子性情冷淡,对人一向爱理不理,今天竟然破天荒对粉衣女子的邀请一点都不推辞,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晚风轻送,不知名的小花幽幽散发清香,月娘静静倒映在湖水中,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打破这片宁静。
白日里粉衣女子制造出一堆尸体的一幕严重影响了上官月的食欲,草草用过晚膳,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见时辰尚早,便在园子里的湖畔寻了块平坦的石头,姿势不雅地躺了上去。跟着黄二来到这个大园子之后,她就被带到这个院子里独自居住。古代的人真的太幸福了,就她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来讲,除了一栋占地不小的两层精致绣楼外,还有一个半径约10米的小湖。湖水清澈,植满了睡莲,开了花,在湖面上遮了红红白白的一片。湖边假山林立,千奇百怪,任谁瞧见了,都知道是经过精心布置的结果。而这里,据黄二所说,还仅仅是普通客房。唉,上官月叹了口气暗道:古代人有钱人真有钱!不过在现代也一样,穷人盖别墅,富人住别墅。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那粉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今天森林边的抢劫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呢?事后她帮粉衣女子包扎时发现她对这样的突发事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让上官月不知道是要佩服她胆大还是要说她不怕死。
『小姐~,天色晚了,请上楼就寝~。』一个声音幽幽入耳。
上官月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滚进湖里成为千万朵睡莲中的一朵。抬眼一看,原来是派来自己身边伺候的小如。『小如,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话,很吓人的。』上官月站起身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屁股。
『是~。』幽幽~
上官月无奈地甩甩头。幸好只是住一晚,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这丫头搞得抓狂。从没见过有人把话说得那么诡异,语气轻乎缥缈的让人憋闷。不过看她一脸稚嫩茫然,上官月也不好说什么,她只是这府里的匆匆过客一枚,明天saygoodbye之后相信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何必操这份心呢。于是她心安理得回房睡觉。可不知怎地在床上躺了许久就是睡不着,心里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月光从打开的窗户倾泻进来,铺了一地银光。看着看着,不由得佩服起大自然的妙处。看到月亮不由得想起太阳,想到太阳,不能不想到同样拥有金灿灿光芒的金子,口水流了一地。于是在脑海里懊恼着穿来这么久咋的就是没有行动起来赚他个天翻地覆太对不起穿越女主这一角色了!严重忏悔ing
其实这事也不能怨她。想想她刚来那会儿又是受伤又是孤立无援,想飞天遁地都没有门路,之后阴错阳差嫁给白修文多了那么一大家子人,白家堡加大业大加上新婚燕尔自然没有时间多想。后来被上官谨掳到那个山沟里头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出了山来到这个院子里头她容易吗?!上官月愤愤地捶捶床柱,为浪费大好的敛财时间心痛。出来走的人都知道,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啊!!
其实这段时间也没有全然白费。自从那晚运气成功之后她又试了几回,在上官谨的指点下已经能够熟练运气,想到后世看到的一些武侠,她更加倍刻苦,吃饭睡觉如厕都不忘催动内力,渐渐内力已能自行运转,让之后的轻功练习事半功倍。只是那些招式剑法太过繁复,上官月没有耐心细看一个一个比划下去,一得空便勤练轻功。真要碰上强敌,打不过就跑嘛,反正她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怕被骂缩头乌龟。
反复翻身还是睡不着,不如出去外头晃晃。轻轻一跃而起尽量不出声惊动睡在隔壁的小如,跳出窗子前摸摸脸,发现脸皮还在才放心地隐入夜色中。
上官月借着物体的阴影隐匿自己的身影,灵活的身体迅捷地避开路上的仆人。怪不得杀人通常选在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切东西在这样明亮的月光下很快就会无所遁形。小心翼翼地伏在屋顶上喘气,第一次嘛,难免紧张,心里头却又觉得无比刺激,就像小时候她偷摘邻居的桑椹一样,危险但又该死的吸引人。
没等她感受完刺激,脚下的屋内突然传来一个轻微的声响。自从穿来之后,她的耳力变得极好,凝神细听,方圆百米范围内的动静逃不过她的双耳,何况是脚下。当下轻手轻脚揭起两片瓦,听起壁角。虽说这么做不太君子,但也不失为消遣漫漫长夜好项目。
但见一长衫男子立于灯前,背后的地上跪了一人,此刻低了头看不见脸。男子就那么站着手里把玩手里的东西,地上那人夜一丝不动的跪着,那跪功也是一般人难望其项背的。
屋内两人都不说话,上官月在屋顶上看得没趣,正想着另寻乐子,男子此时转过身来了,一三十多岁的大叔,长得倒人模人样,不过上官月怎么看都觉得他阴阴的,这人心机很深。上官月心存警惕,趴在房顶上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连呼吸都放缓,深怕被人察觉。
『就这样?』男子走到跪着的人面前,声音果然阴森森的。地上的人低垂的头点了点。男子发怒了,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把他整个人扯起来:『你既然留在了我这,就给我好好办事,少给我装哑巴充愣子!』
男子一扯,上官月也才看清跪功颇高的那人的脸,却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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