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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后衣领上的一股大力粗暴地把她从地面上扯了起来,玛丽借着这个机会扶住了斯内普的手臂,否则眩晕感能使没有倚靠的她立刻再次栽倒——破败的孤儿院,冰冷的床板,长草的墙缝,硬邦邦的黑面包,飘着菜叶的残汤,孩童的追打,刻毒的斥骂……
一幅幅画面在脑内碰撞,散乱成残破的碎片互相参杂。
孤立与禁闭,抢夺与恐吓,吊死的兔子,海边的岩洞……快速旋转的视野让人发疯,闭上眼睛还是无法逃开,耳朵里是意味不明的嘈杂声响,就像有几千个人同时在身边低语。
“……苏……”
惶然不知身在何处。
“……苏……”
茫然不知声自何处
“……苏……”
“教……授……”意识终于凝聚起来一部分,可以让她接受现实传递的信息。
“我假设你又做了什么违规的事情,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干……是不可能的!”她硬生生给脱口而出的话来了个大转折,即便她的症状并不是因为这些,但她熬的魔药的确用了双胞胎的违禁药材,斯内普没算冤枉她——当然他更可能怀疑她在搞某种黑魔法实验。
试着睁开眼睛,发现近在咫尺的斯内普也在旋转着,伴随着周围奇异的各种变幻不明的景象。眯起眼睛勉强可以看出他的表情还算在正常范围内,仅是皱眉(他实在没多少时间是舒展眉头的),玛丽揣度他也许是不打算追究的。
“教授,其实刚才是个好机会,不该放过的。”被安置在沙发上的她无法忍受地闭目,然后听到斯内普嗤笑着哼了一声,她固执地扯着他衣袖的手被拂开。杂乱的记忆蔓延开来——高大的男巫,燃烧的衣柜,被迫的忏悔,梦想的城堡……玛丽觉得晕沉沉地很难集中注意力。
“苏,你的大脑还在这里吗?”
白眼和欺凌,怀疑和提防……安上伪装的面具,赢得赞赏和崇拜……
“该死的,喝下去!!”
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流进身体,感官明晰起来。
“……谢谢……”她出声道谢,顺便阻止斯内普将她弄去医疗翼的举动,“请等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只是需要时间整理。毕竟那些不全是彰显悲惨世界的垃圾,而她也不是没对汤姆宝贵的“遗产”动过念,她只是太过胆小,不知可悲或是可喜的是有人替她做了决定。
等到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差点搞不清楚时间地点。然后周围的布置让她有了坐标定位,微微动动手指,显时咒语表明她的意识脱离现实已将近一小时,而斯内普正在办公桌后批阅着学生的作业,显然他在第一时间发现她醒来的事实。
“感觉怎么样?”
“不算太糟!”玛丽揉揉干涩的眼睛,看着他大力地在羊皮纸上划了两笔,心中判定那绝对是个让人触目惊心的“T”。
“哦?”魔药教授带着讥诮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哭得像个没换乳牙的小鬼一样——如果那就是你所说的不算太糟的话。”
“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过去’罢了。”她在微微地怔愣后含糊着解释,万幸斯内普没做刻薄的评论,反而召唤了学校的小精灵,茶桌上很快摆上两份食物。他放下手边的羊皮纸,坐到玛丽对面的沙发上,并示意她一起解决已经迟来的晚餐。
对于玛丽空空如也的胃袋来说,斯内普的这项举措无疑是仁慈的,之前的打击什么的压根没有破坏她一丝一毫的食欲。
“我非常怀疑你怎么没有长成巨怪,巨人,或者其他什么更能够匹配你的食量的物种?”
“那当然是因为我没有那种特殊血统!”
以上述囧囧有神的问答来结束一顿晚餐绝对不会是一般人希望的。然而拿它来作为一场严肃的谈话的开端还是比较能够活跃气氛的(喂)。
玛丽认为斯内普还在为抽取记忆的“蠢事”而耿耿于怀。因为他用来举例的大家伙们智商都不是很高。但她觉得很高兴——不管斯内普出于单纯的关心,或者教师守则的缘故,至少他还是在意她的安全的。
‘该是时候了结一下遗留问题了!’这么想着,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开口:“教授,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她没等斯内普有所提问便接着道:“我很疑惑校长打算留我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想让我做什么,事实上我更担心直到毕业他还能找出无可回绝的堂皇理由让我呆在某个他认为会对我有利的地点!”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他飞快地布置了一些防护措施,才恶声恶气地说:“说话之前先用你长草的大脑过滤一遍——你认为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值得别人花心思……”
“教授——”玛丽大着胆子打断了他的话,“你明明知道我几乎是被强行拎回来的。”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假设那个答案你比我清楚。”斯内普回以平静的假笑,“或者我可以得到正确的答案,在你对我坦白一些事情之后,而前提是你真的如你所说的信任我。”
“我不知道,我总是害怕,瞻前顾后!”她低下头,喃喃道,“原本刚才算是鼓足了勇气,或许该说是热血上脑一时糊涂,然而现在我又开始动摇,怀疑,反复猜测,不知所措……”
“所以说你又一次指责我放过了大好机会!”斯内普在她声音渐进于无时开口,而让玛丽震惊地是他近乎自嘲的语气:“我并不想对任何人说教,但是人在面临选择时总是会被各种迷障所阻,而我们要做的仅仅是在此期间坚定自己的信念,找出自己想要的——不论正确与否。唯一值得一说的是,原地徘徊没有任何帮助!”
玛丽没有搭腔,她上下打量着,用眼神表明自己正致力于怀疑对面坐着一个邓布利多,而魔药教授“不应该”是这样的“循循善诱”的。
“依我的判断,你其实已经决定了。所以说点或做点什么,”斯内普无视了她的诡异眼神,而他的嘴角稍稍扬起了一小会儿,“当然,我并不指望能从你那里得到完全的真实。”
“不,你会得到的!”玛丽用自己可以做到的最诚恳地态度进行保证,并小心试探:“只是……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教授是希望明确知道一些……一些哪怕是出自我的不成熟的猜测的东西?”虽然她已经打消了做无意义的意气之争的想法,但并不表示真相会因此不再能够伤害斯内普,也不表示斯内普不会因此迁怒于她。
“我假设你的出发点是为提醒我接下来的话题是对我来说不怎么美妙的东西?”斯内普用某种不以为然的嫌恶回应了她的小心翼翼,“那么敢问你又是用何种天才的标准来衡量我的承受力的?”
无从回答,随手编出的拙劣借口将会成为冷嘲热讽的绝佳材料,而如果回以一针见血的答案则必然不会有任何积极的效果,相反会让难得显现出平和与容忍的魔药教授在顷刻间风度尽失暴跳如雷。
‘沉默是仅剩的选择!’她把目光锁定在斯内普敲击着桌面的修长手指上,耳中是他缓慢而低沉油滑的嗓音展示出的严厉告诫。
“不要代入无意义的自以为是,或者……你其实是想要取得来自我的一种保证?”深邃的黑色瞳仁中放射出危险的光芒。
‘正是如此!’玛丽暗暗在心中点头不已,可她依然一言不发,她选择抬头不避不闪地正面迎视——必须让他了解她对此的执着,否则她冒的风险未免太大了点。
在两人达成某种共识并用魔法加以确认之后,玛丽非常爽快地把自己和邓布利多的谈话完整地复述给了斯内普。然而她发现斯内普并未对魂器的意义有过多的疑问,显然教授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对此有所了解。
当然斯内普并不满足于这些,分明在他眼中刚才取得的消息在价值方面远远够不上他的付出,“别想用这些来敷衍我,你所谓的不了解个中奥妙尚待推敲。”
“哦,这只能证明我并不擅长谎言!”玛丽趁机自我解嘲:“拙劣的掩饰功夫总是不尽如人意,否则也不会麻烦缠身!”
“或许这是不幸的根源——无可挑剔,却不能让人信服!”斯内普吐出了一个非常让人哭笑不得的回应。
“似乎大家都知道我的话是有水分的。”玛丽尴尬地耸肩,并自觉地延续了之前的话题:“毕竟因为里德尔的日记本,亦即神秘人的第一个魂器,我认识了汤姆。其实(她微笑),取名飞离死亡,黑魔王实在是个坦率的家伙,他就是如此一往无前地践行着永生的梦想。”
凝神细听的前食死徒嘴角抽搐,拉文克劳女孩却丝毫没有觉得调侃黑魔王有何不妥,
“言归正传。”她平淡地讲道:“许多书籍都指出,完整的灵魂是稳固的,极不容易破坏,所以要成功制作魂器非常困难——历史上成功的个案有记载的也不多。当然,《尖端黑魔法解密》这本书中提到,可以通过谋杀他人的生命来促成分裂,由此制造的魂器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黑魔法物品。个人认为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诅咒,分裂后的魂片显出极为恐怖的不稳定性——以热爱切片的黑魔王为例……”
说到这里,玛丽故意为难地咬住下唇,目光漂移。然后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斯内普冷冷的瞪视。“我认为我已经明了你的言论仅供参考。不要再愚蠢地一遍遍提醒我了!”他无奈地重复了之前两人达成的共识之一。
“是的,教授!”玛丽从善如流地应承着,却神经兮兮地为斯内普的配合而暗喜。与此同时,她也非常谨慎地选择用一些小动作表露出一定程度的不确定和不安——这并不难,因为下面的话题从根本上来说非常之不安全。
“我假设,”她用一个停顿进行强调。“假设当分裂到一定程度,灵魂已经残破不堪时,它的稳固度将难以保证。甚至有时候主魂并不能精确的控制分裂的进行。这时,只要是达成了某些基本条件——比如一个索命咒之类的——分裂会自然而然的发生。这种情况……教,教授……”
很难想像人可以在突然之间苍白成那样,就如同死去的鱼眼般暗淡。斯内普周身的魔力几乎凝滞了,魔药办公室在玛丽吞回结结巴巴的句尾后一片死寂。她安静地坐在沙发内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使用最小的力气。她以为自己的心脏就要因极度的紧缩而停摆了,可事实上它反弹似的奋力地扩张,咚咚的声音如同擂鼓。
许久,斯内普血色尽失的唇噏动两下,艰难地,艰涩的问:“你在暗示什么?”
一瞬间玛丽寒毛倒竖,直觉尖叫着告诉她千万不能在此刻多说一个字来揭示那个血淋淋的真相,否则什么誓言都不能阻挡斯内普拆了她的冲动——‘不,绝不,他显然已经想到了!’
她惊恐地看着一贯处变不惊的魔药教授——他似乎本身也没有对她的回答抱多少期待,他左手几乎痉挛着抚过下巴,最后呈拳状支着。“该死的……波特!”他的声音轻如呓语,目光空洞地投射在一个无意义的点上。
压抑的氛围使得时间的流速无限接近于零。握着魔杖的手被冷汗濡湿,她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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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假期才刚憋出来的,而论文还在半空中飘荡啊飘荡,
另外进入招聘季节,事务缠身啊。。。
可能过两天还会有更新,但是一过假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