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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剑情深
刘病已把灯笼拿给白挽看,比起彩蝴蝶灯笼,白挽对刘病已更加感兴趣。她手摸了摸下巴,绕着刘病已转了两个圈,看戏看得意犹未尽:“没想到堂堂刘病已,居然会对个小姑娘那么粗鲁,话说回来,她容貌不错,你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与我何干?”刘病已把被银珠弄皱的蝴蝶翅膀摆正好。
“好一副冷硬心肠,若是换个更美更漂亮的来问你讨要灯笼呢?”
“再美也没有蝴蝶美。”
“那你倒是错了。”
白挽见大戏又要开场,往后退了一步跟刘病已划清界限,随后美滋滋看起戏来,全然不顾刘病已会不会被漂亮的美人蛊惑,毫无朋友情意。
刘病已脑袋有些疼,回头看了眼银珠,又看向她身旁的华衣姑娘。她确实比银珠要美得多,发髻束起,插了一支珍珠步摇,略施粉黛,美艳不可方物,在她在衬托下,小家碧玉的银珠,犹如是萤火,而她就是无法让人忽视的皓月。
刘病已拱手:“敢问姑娘若是逛街买了货物,付清钱财,东西归你,若有人纠缠,是否不妥。”
华服姑娘颔首,声音清脆:“确实不妥。”
刘病已以为她理解,谁知她又说:“可那人十分中意,且愿意花数倍钱财购买,只问公子是否割爱,公子认为妥不?”
她音容妩媚,姿势高高在上,一脸“你随意开口,本小姐有钱”的模样,让刘病已脸色笑容更甚:“无论多少钱财,在下不卖。”
银珠似乎听错了,难以置信:“你简直不识抬举。”
白挽看戏看到这儿,眉梢一挑,“你这人可不要太过分了,这灯笼可是我们先买的。”
“是又如何,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银珠手指刘病已,被他气得不轻:“是大司马府霍家的千金。”
“哦!”白挽把刘病已和彩蝴蝶护在身后,叉腰:“不认识。”
“你竟然不认识霍大司马?”银珠没想到这天下忽然有人不知道大司马霍光,嗓音高了些:“你是从哪个穷乡僻壤地出来的。”
白挽做了个鬼脸:“关你屁事。”
四人起了争执,附近的老百姓都把目光注意到这边,霍成君恼羞不已,接过银珠递给她的钱财,砸到刘病已胸膛:“你拿了钱赶紧滚。”
刘病已抛了抛钱袋子,眉头紧皱。
白挽抢过钱袋,把银子砸了回去,瞪圆眼眸:“该滚的是你。”
霍成君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轻贱,气得把拳头握紧:“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叫本小姐滚。”守在不远处的霍家奴仆提刀走来,目露不善,只等霍小姐一声令下,挥刀让顶撞霍小姐的人通通闭嘴。
“好热闹的街道呀!好漂亮的美人啊!”
慵懒风流的话语有吸引人的魔力,众人被他吸引了目光。闹市灯光的辉映下,他一袭七彩袍比彩蝴蝶更加光耀夺目,手持白玉金骨扇,奢华骄贵。他的脸,白净如雪,眼勾如狐狸,唇角嫣红,仿佛转世的狐狸精,魅惑天成。
也唯有他敢穿一身光彩夺目的七彩袍,却不会被七彩的光芒夺取色彩。
霍成君自小便因荣华权势美貌而夺人眼球,眼下这个奇怪骚包的男人用诡异的目光打量自己,让她特别不舒服。
银珠往前踏一步,阻拦他看小姐的视线:“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你看什么看。”
刘贺笑了,他笑容很灿烂,如大片的桃花随风飘落,让人不忍闭上双目而忘了去欣赏桃花漫天的场景。
“你个小婢女倒是有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王不看美女,难道看丑八怪。”
这人自称本王,向来狗仗人势的银珠愣了愣,气势骤减。
霍成君让她退下,往前站一步,打量了他片刻,顿时心里有底,行了个礼:“小女子霍成君拜见昌邑王。”
凑热闹的百姓没想到出趟门还能见到昌邑王,对于这惊天大事必须要走近了看。可昌邑王身边的近卫不是吃素的,纷纷拔刀驱赶人群,仿佛他们家王爷的天人之姿,这些凡夫俗子不配看到。
昌邑王挥了挥手:“霍小姐不必多礼。”
霍成君勉强笑了笑,没理会他。而是盯着刘病已手中的灯笼,压下心底火气,她观他衣饰并非出身宫廷豪门,多半是个市井刁民,居然不知地厚天高敢跟她作对。她乃当朝霍大司马的最宠爱的小女儿,从小到大,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若嫌弃钱财不够,我还可以再加。”
银珠取出更多的钱财,因昌邑王在此,她没敢再出言诳语,恭敬递给白挽,如两人是在做正常的交易。白挽对她的钱不感兴趣,一手勾起刘病已胳膊,一手提过彩蝴蝶灯笼:“今夜月色正好,我们去别处逛逛。”
他们把银珠给无视不要紧,但是霍成君让银珠把钱财递给他们的。区区无知刁民居然敢不把霍家捧在手心的小姐放在眼里。
霍成君眼里喷出两道怒火,正要呵斥,一盏泛着七彩的宫灯置于她面前,她顺着提宫灯的大手,看向宫灯主人刘贺。
他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勾起的狐狸眼映出七彩的颜色,七彩的袍子闪烁出漂亮的光彩,与宫灯互相辉映,仿佛是沦落凡尘的灯神。
如引诱小女孩吃糖般,他声音放轻:“想要吗?”
霍成君从小有无数男人对她献殷勤,却没有一个如刘贺这般俊朗,也没有人会在她想要灯笼的时候,穿着七彩衣袍提着七彩宫灯,笑得如仙人。
她脸上染上俏粉,轻轻点了点头。
若是一般男人,肯定愿意奉送上最珍贵的东西,讨霍成君开心,无论是钱财房屋还是各种名贵的珠宝首饰,都能双手奉上。但她眼前的男人并非一般男人,勾唇一笑,懒洋洋把宫殿递给身后奴仆:“可本王还没玩够呢,怎么能给你。”
霍成君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如闹了一场天大的笑话,哪怕没人敢嘲笑她,她依然觉得脸颊是火辣辣的烫。
跟她抢夺彩蝴蝶灯笼的一男一女已经离开了,她认为昌邑王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难堪,或许他认识那对男女,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让他们得以离开。
霍成君虽然恼怒,可她有身为长安贵女的矜持和骄傲,行了一个礼:“小女子告退。”
奴仆牵来车马,霍成君刚要登车,刘贺叫住她。霍成君回头,那只骨指分明的大手握了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本王失礼了,请霍小姐接受本王的赔礼。”
霍成君心中好受了些,毕竟她霍家的千金,哪怕是王爷也不敢轻易得罪,毕竟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她爹霍光。
霍成君娇矜的伸出左手,面容刚泛起一丝笑意,落入掌心的冰凉让她瞬间更加难堪。
刘贺的一双狐狸眼眯了眯,戏弄完她后似乎心情特别愉悦:“赔礼的。”
握住手里的一文钱,霍成君脸色铁青,若非他是个王爷,她定让奴仆往他身体凿出一万个装一文钱的小窟窿。
霍成君本以为刘贺荒唐,也仅止于此,可竟然还有下一步。他使了个眼色,随身侍卫竟然抽出佩刀竟然砍坏她的马车。
霍成君脾气本就不好,努力维持着贵女的涵养才不发火,可要维持贵女涵养并非就是逆来顺受,“昌邑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她的是刘贺的背影,一众人浩浩荡荡而去,当那件七彩衣袍消失在转角的时候,霍成君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狠狠的踩了几下被砍得破破烂烂的马车。
“他到底什么意思?”
若是霍成君刚怀疑他认识那一男一女,现在她可以肯定昌邑王一定认识他们。因她要强买彩蝴蝶,他便来报复,她大手一挥,气呼呼吩咐奴仆:“给本小姐查那对男女的消息,那盏灯笼若是不卖给本小姐,他们也休想留着。”
奴仆领命而去,可霍成君依然没有消气,且不得不徒步行走。银珠见小姐发火,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此番回霍府还有一段路程,是否是要再去寻一辆车马来?”
她的话正好撞到霍成君枪口,一巴掌扇到她脸颊,霍成君骂道:“废物,让你买个灯笼,居然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本小姐留你何用。”
她甩袖离去,银珠又巴巴跟上讨好她。
“小姐不要生气,婢子给你寻一盏更加好看的灯笼。”
霍成君步履微停,因她的提醒脑袋情不自禁浮现出刘贺提着的七彩宫灯。宫灯有八面,彩绘极其绚丽,每一面都画了一个美人,或笑或怒,或颦或痴,每一面都仿佛有了生命,是独特的,是有灵魂的。
看了那样美丽的灯盏,她再也不想要别的破灯。
手中刘贺用来折辱她的一文钱还躺在她手心,霍成君怒极,朝银珠的脸狠狠投掷了去。银珠出于本能低头,一文钱从她脸颊掠过,砸到地上。
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姑娘捡起一文钱,笑眯眯看了眼霍成君,一蹦一跳朝她走近,从花篮捻出一朵沾了水的玉兰:“姐姐,谢谢你买我的玉兰。”
把花塞到霍成君手里,小姑娘又蹦蹦跳跳离开。
霍成君没想到一文钱投出了花,呆呆望着手里的玉兰,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但那种感觉似乎不错,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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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观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