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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
“蓉桢,蓉桢,你快看,是他!”
须臾,大多数学生都望见了梁焕的身影,方兰宜显得尤为兴奋,没想太多就冲过来拉住了宋蓉桢的手。
她只记得宋蓉桢交代过一定要取得梁焕的信任,借助他的力量对付白锦画,却忘了宋蓉桢还说此事千万要保密,切不可打草惊蛇。
方兰宜本来还暗自发愁平时根本难以见上楚王一面,莫说是接近他了。没料到今日会有这般的天降馅饼,好巧不巧,楚王成了他们的临时老师。
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怎么行。
旁边一些学生都为方兰宜的失态感到惊讶,唯独宋蓉桢十分淡定,说:“楚王先前帮过我们,你没能好好向他致谢,趁着今天,你也可以了结自己一桩心事了。”
旁人恍然,原来是因为楚王曾经帮过她们的忙,并非方兰宜失了礼数。
方兰宜讪讪笑着,心知自己行为不妥,冲宋蓉桢小声道:“你快把白锦画的事告诉他吧。”说完,便小跑回了队列。
此时,另一边的梁璟心里却有了微微的不悦之意:当日出手相助的人不止是大皇兄一个人,他也有份,怎么全都只记着大皇兄,倒是把他当成透明的了。
“都赶紧过去练习,人家楚王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宋辞清了清嗓子道。
箭术队安安静静朝着梁焕的方向走去,比在都统大人面前更不敢造次。
剩余的人,则是跟着宋辞去挑选马匹。
宋蓉桢随同伴来到梁焕身边。
适才虽然装得一脸镇定,可她自己心里清楚,看到梁焕的时候,她刻意隐藏起来的心情可比方兰宜雀跃、兴奋了一百倍。
一段时日不见,她想起他的次数,竟似是比刚重生回来时更多了。
春日风光没有让这个男人沾上丝毫暖意,他一如往常,满脸冷漠疏离,就连那英俊的眉眼在阳光下也如同笼着一层薄薄的寒气,教人看不清他的真心。
“王……”
宋蓉桢刚开口,身边就有几名少年激动地冲过去,抱着大弓,将梁焕团团围住,彼此互相打断着向他请教。
想要珍惜这次机会的,不止宋蓉桢一人。
楚王的善战之名,在都城人尽皆知,那些怀有从武抱负的年轻人,无一不是将他奉为楷模。今天难得能当面让楚王指教,他们自然不会把宝贵的时间让给宋蓉桢。
宋蓉桢只好打消了和梁焕单独交流的念头,悻悻拿起弓箭,像其他人一般,听着那宛如清酒纯酿缓缓沁入耳中的低沉嗓音,向他们一字字讲解箭术的基础知识。
不等梁焕讲解完毕,众人忽听得近处传来‘倏’的一声,接连几发疾箭飞出,皆是正中靶心。
一片哗然。
宋蓉桢低哼了一声,不需要看也知道,定然是梁璟。再过多片刻,白锦画的箭术同样会惊艳众人,只不过,这次倒不是锦鲤帮忙,而是她本身在很久以前就修习过箭术,功底比寻常贵族更扎实。
“睿王果然是文武双全的英才,吾等自愧不如啊。”
“只可惜他的母亲不受宠,即使年年考试成绩第一,奈何皇上就不点他的名字,偏生要等到第四年才让他入学。”
“可不是么,否则以睿王的聪明才智,怕是早已创下竹素馆年纪最小完成学业的纪录。”
数人窃窃私语,让宋蓉桢听在耳里,只觉得好笑。
梁璟迟了四年入学,当真仅仅是因为母亲不受宠么?无非是为了能在竹素馆和白锦画结下同窗之谊,在学堂相处的一天天,让他们感情日渐升温。
她死后接收了剧情,方知白锦画是这个话本世界的女主,前生发生的种种不合理之事均可得到解释。
也罢,今天就把主角的光环还给他们,让她安安心心回归自己本来的炮灰位置。
非是宋蓉桢气馁,她打小就比一般姑娘养得更娇贵,箭术自是奇烂无比,十靶能打中一靶就不错了,遑论打出什么成绩来,就算想跟白锦画争高下,也是有心无力。
等到自行练习的时间,穿着一袭朱衣的小姑娘便默默站在最角落里,举手抬弓,看似英姿飒爽,眉目凛然,等一箭发出,却只听到一声小小的‘咻’,竹箭在途中乖巧落地。
“呵呵。”宋蓉桢听着不远处众人对白锦画的惊呼赞叹,扯了扯唇角。
有很多事,果真是重活一遍也干不来啊。
这时候,她倒宁愿被宋辞叫过来教他们箭术的还是上辈子那个五六十岁老头了,至少她不会在太子殿下面前丢脸。
“白姑娘实乃巾帼不让须眉!”
“睿王和白姑娘提出比试,你们猜谁赢?”
“白姑娘竟然领先!”
“嘿嘿,我保证睿王刚才放水了,这两个人果然有意思。”
……
几乎所有学生都跑去看热闹,唯独宋蓉桢事不关己,在一声声喝彩中拾起竹箭,搭在弓弦上。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服,但宋蓉桢再也不会做那种冲动跑过去挑衅结果被狠狠打脸的蠢事了。
现在,宋蓉桢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是一箭能比一箭飞得更远,争取在第二十箭的时候可以挨到靶子边缘。
若是没挨着,至少碰到那根柱子也行。
只要她现在勤加练习,将来万一有什么事,不说赢过白锦画,至少还能应付一二。
宋蓉桢抿着唇,聚精会神,右手缓缓提起箭头,单论身姿的优美程度,场内倒是无人及得上。至于这一箭能飞多远么……那就全看天公作不作美,舍不舍得给她送来一股小东风了。
正想张开手指,蓦然间,脑壳顶上传来一声极淡的轻笑声。
旋即一大片暗影覆下,将她纤弱的身躯拢了进去:“刚才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没认真听?”
宋蓉桢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感到心虚,嘴硬道:“我当然听你的,可这手它不听我的使唤。”
梁焕又笑了一声。
他眸底闪烁着星河微光,许是心情不错,又或许是因为总盯着小姑娘发髻上的蝴蝶金钗一摇一晃,时间久了,竟觉得那只小蝴蝶似乎比阳光还要灼目。
“我教你。”
话音落后,男人的温暖掌心便轻轻覆在宋蓉桢右手背上,她随之感觉到自己和他的距离骤然拉得极近,小脑袋几乎是贴上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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