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论达成江湖虐恋的一百种方法

　　没见到人之前，陆小凤设想过容姑娘的模样，大概是像薛冰，聪明伶俐又有脾气，医术应当也不差，管中窥豹，由容家待大小姐的态度可见一二。

　　可见着眼前这个青衣白裳的姑娘，错想的郁闷只能自己咽了。她当真是没有半分英气的，温温婉婉，清清淡淡，即使腰间配了柄长剑，也分毫没有损坏沉静的气质，只让人觉得更加可怜可爱。

　　陆小凤终于认清，这是个完全区别江湖女儿的闺秀，一时间竟不知拿出什么态度来。

　　“你便是陆小凤陆大侠？”沉静温婉的姑娘先开了口：“我听父亲提起过你。”

　　听说是听说过的，却不是来自父亲容郁。

　　“大概不是什么好话？”陆小凤的朋友们提起陆小凤大多喜欢调侃他。

　　容姑娘抿唇，没接这话，只道：“我是知道你的厉害的，你跟那些江湖人也不一样，多谢你过来。”

　　陆小凤没问眼前的姑娘见过多少江湖人，他比她更清楚“那些江湖人”多少。

　　接过小姑娘递来的茶一饮而尽，看到小姑娘眉间微微舒展，心头也觉轻松些许。

　　果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容遐并没有多招待陆小凤，疾行几日确实疲惫，她身上还有伤，与堂伯交代过京中行事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

　　沐浴更衣之后仰躺在床上，看着青色的幔帐顶，容遐嘘出一口气，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不明不白的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才弄明白了环境与自己身份，还没来及彻底适应此间的规则，直接就家破人亡了，两个月来一直紧绷着，直到今天才松了口气。明明凶手还没找到，敌暗我明，处境仍旧十分危险，心底却莫名生出一种尘埃落地之感。

　　至于见到的披着红斗篷的四条眉毛，倒是意料之外了。如此说来，此间世界竟也不算全然陌生。

　　奈何时境特殊，心情也不同当初。

　　清晨，容遐吃过饭，欲寻堂伯商量停灵之事，当初事发突然，满腔悲愤查凶手，停灵搁棺这些身后事倒是搁置了。

　　却有下人来报：“小姐，陆小凤欲进入药典房查探，让小的告知小姐一声，允他通行。”

　　山庄收录典籍和各种珍药之处是重地，轻易进不得。

　　“你略等一等，我随你同去。”容遐略一思量，就改换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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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各种方子，书籍，混着药丸子散落在地上，墙壁书架上的暗格被扒开，狼藉一片。

　　“我上京之前在庄上略看了一遍，彼时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容遐看着身侧的陆小凤，金九龄二人，道：“不止这间屋子，库房，书堂等也被翻找破坏了。”

　　“此前倒是没听说过豫南容氏有什么特别的消息。”金九龄将折扇别到腰后，拾起地上的药方思索道。

　　容遐垂眸，江湖上从来不乏杀人夺财者，容氏一向盛名在外，若真有了什么灵药重宝，惹了杀身之祸也未可知。

　　但偏偏容家以医药传家，亦从不吝于开方施药，开坛授课。行事光风霁月，从没听说过藏有救命良药之事。

　　陆小凤摸着小胡子在屋内转了一圈，忽然摇头道：“不，是障眼法。”

　　“陆兄是发现了什么？”金九龄挑眉，走向他。

　　“你看这个。”陆小凤指着倒在地板上的柜子，道：“药柜子被推翻在地，其上的抽屉却没拉开。”

　　金九龄蹲下身扶起药柜，果然抽屉仍被插紧。

　　陆小凤又指着地上一摞书籍，道：“整个库房的东西与其说是仔细搜寻什么东西，倒不如说是仓皇间随意挥倒弄乱。”

　　被他这么一说，果然能看到许多细节。金九龄皱眉：“杀人如此明目张胆，反而又做此掩盖意图，凶手为何行事矛盾？”

　　陆小凤没回答他，转头看向自进屋以来一直站在门槛处的容遐，抱臂道：“容姑娘一早便发现了？”

　　“嗯”容遐点头道：“太粗劣了，我上京前循着山庄看了一遍，不像是杀人盗物，痕迹很仓促，更像是刻意毁坏混乱。”

　　“如此就蹊跷了。”陆小凤摸了摸两撇小胡子：“我看前头的尸体刀伤，明显非一人所为，却又区别细微，受过统一训练，该是个行事张狂的组织，如先前的青衣楼一般。”

　　“可青衣楼主已伏诛，世上如青衣楼一般的组织又实在不多，倒是没有听说过那个与容家有龃龉。”金九龄接话道。

　　“未必是因为我家。”比起陆金二人，容遐显然更了解这个家族，语调显出几分犀利：“我父行事一向周全，从不与人结仇。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父亲只怕至死都是个不知所以的伯仁，若非如此，为何未给我留下半点线索提示。”

　　“他也不知凶手主谋是谁！”容姑娘如此道，一向平静的眼底暗潮翻涌，冰雨冷雪。

　　她当真是个不一样的姑娘！

　　陆小凤见过很多姑娘，青楼花魁，梨园戏子或是江湖世家的大小姐，在述说自己的苦难与委屈时，无一不是柔弱可怜的，无望哀婉的。让人不禁痛骂贼老天，这般可爱的女孩子，作何为难。

　　可在容姑娘掷地有声的抛下那句话时，陆小凤分明感受到疾风，凌厉汹涌，那一瞬间不是杀意，不是恨意，似乎是更坚定的一种意志。

　　温婉纤弱的姑娘展露出一瞬凌厉，有一种令人心折的美丽，像是雪中黄梅，山中雾凇。

　　“依照姑娘的意思，此案该如何查”金九龄声调平淡，语气无奈，看着容遐似乎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太武断了，仅凭借自我判断，就将案情拐到另一个角度去，半点不考虑后果，女人麻烦起来当真让人烦乱。

　　“不知。”容遐并不看他，淡淡道：“这秀峰山住的不止我容家一个，山脚下还有两个村庄，我已经让伯父令人去拜访了。如果案发前后有生人来我容氏山庄，或许可查。”

　　金九龄欲再说，陆小凤却敏锐的察觉到容遐待他冷淡，遂插口到：“现在没人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毫无头绪，死物留下的线索到底有限，我也去山下看看罢，金兄同去？”

　　金九龄还想反驳，却也知道案情暂无进展，留在这里也无收获，于是点头同去，心底到底不报什么希望。

　　容遐回到院子里，堂伯容择已经在等她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不管是容择还是容遐，都已经默认此案不小，短期内不会有结果，于是决定收殓封棺，择日下葬。至于山上其他遇害子弟，也一应收拾了，待大理寺官员来看过了再送还其家，身后事及家眷由容家一应照顾妥帖。

　　深夜，容遐身披麻衣在父母灵前跪坐整理思绪，却听小厮来报陆大侠回来了，听闻姑娘未曾休息，请见姑娘。

　　容遐心中一动，直接让人进来。

　　进来的仅陆小凤一个，他踏进来先是净手点了一炷香拜上，在堂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随容遐出去了。

　　“问到了？”容遐引着人在院子里走，虽知道这人的本事，仍意外如此效率。

　　“女人的直觉当真可怖。”陆小凤唏嘘，“我在山下村子里打听，打更的老头说，七日前的晚间，在山口见着一个人过去，他正要叫住人询问，才一出声就溜个没影，更夫便以为是看错了。”

　　“应该是有些轻功在身。”容遐点头，沉吟道：“可有留下形貌特征？”

　　“没看见脸。”陆小凤叹息：“他说身形瞧着像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人。”

　　“容姑娘可曾去过庄子上的膳房看看？”

　　“看过了，没有药渣残留。”

　　陆小凤挑眉，眼里带些兴味：“容姑娘可是与我想的一样？”

　　“你这般说，那就该是一样的了。”容遐的眼里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深夜上山，闪避旁人，怎么也不该是正经求医问药的，至于是另有所图还是无心之失，那就另说了。

　　容遐深知陆小凤更擅推理思索，更多的从蛛丝马迹中探寻真相还需专业的来，谈过之后也就不再管他，由他去了。

　　大理寺的官员是在第二日正午来到的，主事的大理寺少卿，不惑之年的官员一路赶来，雷厉风行，与容遐打过招呼之后直接挥手仵作验尸，查看现场，对比人面与器具卷宗。

　　“大人一路疾行，辛苦了。”灵堂前，容遐对着上香的赵覃行礼道谢。

　　“姑娘这才是取笑我，如今谁人不知姑娘孝行。”赵覃人前端着严谨冷肃，笑起来却带着书生特有的温和：“我来之前皇上特意叮嘱，仔细查案，早日给姑娘一个真相大白。”

　　不管是前生还是如今，容遐都无比相信国家机器的力量。国之重器不可轻示于人，一旦出手，必是一击必中。这也是容遐当初坚持将惨案上达天听的目的。

　　到了晚间，已出结果，现场的刀具虽无花纹字符，却能从材质和锻造方面入手，大理寺和刑部收录着全国的刀痕剑伤的卷宗。

　　“经过比对，三年前亦有相似的案子，不管是刀伤还是作风都极其相似。”赵覃说道此处叹息：“遗憾的是当年的苦主半途反悔，不再追究凶手。亦不愿配合查案，案子没能报到地方府，最终不了了之。”

　　“是查到了何处？”

　　“西方罗刹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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