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论达成江湖虐恋的一百种方法

作者: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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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条眉毛


      陆小凤过来的时候,容遐正在厨房里忙活。因为并不准备在京久居,花满楼的院子并没有找厨子,院子是临街的,来京后花满楼和容遐都在外边吃或订了隔壁酒楼的饭菜送进来,但容遐今日心情好,不欲再让小院的厨房积灰。

      陆小凤站在院子里长嗅一口厨房飘散的香气,摸摸肚子,咂嘴:“我才发现我又忘记吃饭了。”

      花满楼失笑:“你这大忙人还真是一日不得闲。”指了指桌上的点心:“饭还要等一等,这是西门夫人让捎带过来的,先垫一垫肚子。”

      “容遐在做饭?”陆小凤捡了位置坐下,暗斟这姑娘心情该是不错,唉声叹气的随口抱怨道:“你们一个个的真是闲情逸致,我在外边累成一条狗,不见朋友一个伸手的。”

      “你若这么说,将西门庄主置于何地。”花满楼笑着摇摇头:“我在合芳斋待了一下午,没见你想起,朋友才该伤心。”

      陆小凤有些心虚,转头又理直气壮道:“张英风和严人英的事情牵扯到西门,他虽不在意旁人如何说,但脏水当面泼到头上了,明显是有所针对,可不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他说着笑起来,带着对朋友的调侃:“如今他冰块儿也开花了,西门夫人温柔甜蜜的很,他可是多乐意管上一管的。”

      说起这个,花满楼也有些唏嘘,还记得当日在万梅山庄初见这位孤高的剑客的样子,与今日在合芳斋见到的那位剑客感觉已全然不同,虽仍旧冰冷持重,却少了份无情,能让人感知到其眉眼间春风下消融的冰雪。

      当日说剑尖飘落的血花最为绚丽的剑客迅速变的温情体贴起来,这些改变只因他的西门夫人,看来不论多么冰冷寂寞的人,遇见心爱的姑娘总会忍不住因其作出改变的。

      温情是这人间最温暖不过的东西了,听着耳边的动静,花满楼忍不住笑起来。

      陆小凤就这么盯着他,忽然站起身围着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凑近了,似乎还要嗅上一嗅。
      花满楼被他看的不自在,伸手将人推开:“陆小凤,你做什么?”

      陆小凤重新坐下,仍然打量着他,语气颇为新奇“花满楼,你心情不错?”
      “我心情一向是不错的。”

      “不一样不一样。”陆小凤摇头晃脑:“花满楼,你不知道你方才笑的春心荡漾,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花满楼来不及说什么,容遐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看见陆小凤打了个招呼:“陆小凤,你来啦。”
      陆小凤看见菜色,一改懒散的模样,自动冲进厨房盛饭,期间还不忘抱怨:“容遐可是走的绝情,我差点人都没了,也没见容姑娘进来看一眼,我可真是天下第一的可怜人。”

      “可怜什么?你也说了是差点儿…”容遐给桌对面的花满楼摆好碗筷,闻言笑道:“不过是点子迷药,西门庄主医术精妙,保管叫你活蹦乱跳,半点痕迹不留的,我听你好了,可不就走了。”

      虽不过是随口一说,陆小凤听朋友如此说仍觉心中高兴慰帖,一高兴便更觉得饿,陆小凤觉得可以多吃两碗饭。

      “只是没想到红颜遍天下的陆小凤也有错眼的时候,可叫我们不相信呢。”容遐说着朝陆小凤眨眨眼,明显提醒他当年在她跟前大言不惭的承认红颜众多。

      “一个男人若是自命自己十分了解女人,那他一定是个蠢货,天下第一的蠢货。”陆小凤明显记了起来,叹息:“那可是一百九十五万两银票,人为财亡,莫说是个男人,就是来了个神仙,也是敢动手的。”

      十三姨那样的女人,虽不甘寂寞,贪慕钱财,但同样的是她除却自己,无甚亲人,无牵无挂。这样的人,本就是赌场里最敢赌的一类人。

      陆小凤又想起了欧阳情,当年他就与容遐说过她,如今仍旧为她莫测的心思烦扰。

      容遐点点头,也知道欧阳情与他的事儿,便不再提。
      盛了一碗汤放在花满楼手边,在旁边坐下。

      陆小凤停下筷子,盯着两人自然的动作,忽然想起容遐今日心情也是不错。

      陆小凤的心情突然就轻快起来,虽然京城依旧迷雾重重,麻烦一再接踵,但仍旧有高兴的事,连麻烦都不觉得麻烦了。

      吃过饭,陆小凤从怀里捞出几条彩色的绸带,将大内禁卫魏子云找上他,将入紫禁城的凭证给他令其决定进入内城的人选的事情说了一遍。

      花满楼接过陆小凤递过来的两条绸带摩挲了下,微微皱眉道:“这个料子,我似乎见过。”
      陆小凤十分相信花满楼的手,但料子种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免强调:“这是波斯进贡上来的,除了宫中,没别的地方能拿出这种料子。”

      花满楼摇头,十分确定自己的想法:“只特供宫中的,未必就不能流在外边。”

      花家巨富,与走商交际亦多,很多只流通在黑市里的东西他也知道些。

      陆小凤似想到了什么,目光一沉:“那就不怕违制吗?那可是冒犯天威的事。”

      “物以稀为贵,只是稀有的料子,无法在规制上做要求。”容遐接过话,比起早时候,三教九流已经没有诸多显示身份的限制,如商人不能穿绸,青衣纶巾是读书人才能的穿着等。如今的地位规制大多是纹饰和图形上有严格的要求。

      陆小凤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先前只是殷羡等人强调了绸带的独有性,只皇宫特有,才没去想罢了。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陆小凤将心中一闪而过的灵光暂抛到脑后,笑道:“给了我六根缎带,既然是由我做主,花满楼不妨去看看。”

      花满楼笑的无奈,温声道:“两大剑客一战,多少年难遇的一件事,我既不习剑,又不能见这绝世的风采,给我做什么呢。”

      陆小凤眨眨眼:“容遐习剑,你陪她去。”

      花满楼想说什么,又顿住了,转头看向容遐。

      见两人都看自己,容遐摆摆手:“我还是不去了,我没入门几年,看不出什么,没得浪费。”

      陆小凤叹气:“你们这是为难我,这东西在手上就是个大麻烦,我一会儿出了门不知道要碰上几个来夺的,早早分出去也算了了一桩事。”

      说完也不待花满楼反应,将一条带子塞在他怀里,翻墙走了。

      捏着卷折过立马恢复平滑的带子,花满楼失笑,也不意外陆小凤能做出强给的事来。

      秋日晚风凉,花满楼拉着容遐的手朝屋里去,煮了山楂茶消食。

      各倒了一杯茶凉着,花满楼开口问道:“西门庄主与叶城主决战,凡是习剑者,莫不心动。遐儿为何不愿前去一观?”不管修为高低,观当世决定剑客决战,总是不亏的。

      容遐歪头,撑着脸颊微微沉吟:“约莫是觉得,到别人家屋顶上打架是件很失礼的事?”
      花满楼失语,半是宠溺半是无奈:“遐儿。”

      容遐笑而不语。

      被阴谋交缠且已经得知结果的战斗不必去看,叶孤城那样的天外之人,总是不想看到他跌落尘泥模样的。

      一片孤城万仞山,生来寂寞的人本也该寂寞的死去。虽最终是死于西门吹雪之手,对于叶孤城来说仍是太过喧嚣了。

      但叶孤城不仅仅是一位寂寞的剑客,喧嚣是他的选择。

      容遐选择不去看一位寂寞的人喧嚣的死去,身后满城议论与猜测。

      窗上仍旧是那盆石头花,容遐指着道:“我瞧着长胖了些,是要开花了吗?”

      “不过是两日,哪里有什么区别?”虽如此说,花满楼仍站起身走过去摸了摸:“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花,似乎是才从西域引到中原没多久,不过拿它来的房东老先生说花期在四五月间,虽说今年秋暖,也没有一年两开的道理。”

      容遐点点头,忽然兴致所至:“花满楼,你知道仙人掌吗?”

      花满楼摇头,确定没听过那种花别名叫这个的:“有趣的名字,遐儿想说仙人掌也是西域的花?”

      “我朝便有,就是不知为什么没再中原见过,日后若有机会,到兰州走一趟,叫你看上一看。”

      “兰州?可是生在沙漠之中?”
      “应该是,若是没有那就出海去,海外有仙岛,便是没有仙人掌,也该有更好的。”

      “原来遐儿是想出海,该在方才说的,陆小凤一早便想出海看看,听你说了,一定很是高兴。”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得把我先前没走完的走上一遍。嗯,从扬州开始。”

      “好,从扬州开始。”花满楼看着眼前述说日后的姑娘,笑的温柔:“遐儿带着我将之前走过的补上如何?”

      容遐看着月光下的清俊无媲的花满楼,欣然应下:“今日十四,不妨就从京城的明月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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