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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方月华带着桂花又逛了逛街，买了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什么桃木镯子，小耳坠，木簪子，桂花一个月的月钱都花完了。至于方月华，她瞧不上这些东西，就只买了些零嘴儿，这个季节，街上正多小零嘴呢。
两个人踢踢踏踏的回家，然后晚饭也不用吃了——肚子饱了，全都是小吃。小石头现下也终于找到了上学的乐趣了，就算知道方月华自己偷偷上街玩儿了，他这会儿也不闹腾了。
吃过晚饭，小石头就手舞足蹈的和大家说在学院里的趣事儿。
说着话，方赵氏忽然开口：“马上就要中秋节了，今年咱们是自做月饼还是店铺里送一些回来？”方家就是做点心出身的，这月饼，往年都是铺子里做了，顺便拿回来一两斤就成了。
方元正要说和往年一样，方月华却是一拍手：“咱们自己做，我刚想到一个新鲜的样式。”端王府以前，曾得过皇上的赏赐——江南那边的新月饼，不光是样子新奇，味道也十分新鲜。
方月华作为宠妾，也有幸跟着尝过那么一两个。
她觉得，自己琢磨琢磨，说不定真能将这什么冰皮月饼给做出来。正好，她的铺子不是要开张吗？这个新鲜的新奇的东西，就拿出来做开门红。
方元太了解自家闺女了，马上问道：“做这种点心，需要准备什么原料？”
他算了算时间，还有半个月是中秋，现下就得开始准备原材料，三天时间来做吧，正好节前能卖十来天。一般上这种节令东西，也就是卖个十天半个月的。
方月华摸着下巴想了想：“豆沙，蛋黄，绿豆泥……”一拍手：“等会儿我列个单子出来，爹，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方元斥责道：“口无遮拦，谁和你亲兄弟？”
方月华做个鬼脸：“好吧，咱们亲父女明算账，我要的这些东西，我肯定得给钱，不过我先下没钱，我能不能先赊欠，等我有钱了再给你？要写欠条吗？”
方元摇头：“不用写欠条，不过，半年之内能还清吗？”
“那肯定能，中秋之后说不定就还清了。”方月华笑嘻嘻的，又和方赵氏打商量：“等我明儿做好了，您出去找那些大娘们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点儿让人尝尝，让她们知道有这么个新鲜东西。”
方元笑道：“现下就开始和我抢生意了？”
都是街坊邻居，往年的中秋，大家买月饼，都是方元这边给捎带回来的，比店铺里的稍微要便宜一点儿。
方月华眨眨眼，笑嘻嘻的撒娇：“我肯定是枪不过爹您的，您吃肉，给我喝点儿肉汤就成了。”
方元忍不住笑，小石头则是缠着方月华要礼物：“你要是赚钱了，给我买玩具啊，之前那个九连环，我早就看中了的，你上次糊弄我，这次可不能糊弄我了。”
小孩子记性好着呢，承诺他的东西，要是不给，他能记你一辈子。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说了会话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第二天一早，方月华将自己的单子给了方元，然后就准备自己先熬点儿绿豆沙用着，自家备着有绿豆，倒也不用另外找。
正忙着，就听见敲门声，李婆子去开了门，然后迎进了胡多金。
“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了呢。”方胡多金笑着说道，方月华一边筛掉绿豆皮，一边笑着和胡多金说话：“我为什么要不欢迎你啊？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对不对？”
胡多金脸色僵硬了一下，点头：“对，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做点儿小点心。”方月华笑着说道，胡多金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天天闷在家里挺没意思的，要不然，咱们出去玩儿？你啥时候有空？”
因着之前胡金宝的表现，方月华对胡家可是很有警惕心的，再者，胡多金以往也不太喜欢和她玩儿啊，今儿这一出，就显得有点儿奇怪了。
“没空呢，我自己开了铺子，这两天忙着这事情呢。”方月华笑着说道，胡多金有些可惜：“我马上就要回乡下去了，本来想着走之前，找咱们胡同的人都出来玩玩儿呢，你若是没空，少了个人，就有些遗憾了。以后，我说不定再也不会回来了。”
方月华眨眨眼，这样啊，那是自己之前太多疑了？
她笑道：“你有心了，不过我太忙，也没办法出去，要不然，我帮你们做点儿点心你们带着吃？虽然我自己不到场，但是我的点心在啊。”
“那点心也不是人，要不然这样，我在我家办个宴会，你来参加？”胡多金想了想这样问道，就在一条胡同，又都是街坊邻居，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再者，刚拒绝了她前面的要求，现下这个，有点儿不太好开口啊。
“你要是不来的话，就是看不起我这个邻居了，是不是我家成了这样，你们就都觉得，没必要再和我来往了？”胡多金委屈的问道，方月华忙摇头：“并不是，是我真的有点儿忙。”
“也不要你去很久，你就露个面儿，成不？”胡多金哀求道，方月华想了想，也只好暂时点头了：“那成吧，什么时候？”
“明儿下午？”胡多金问道，很明显是在迁就方月华的时间，方月华明天下午正好没事儿，就应了声：“那行，下午什么时辰，我到时候直接过去。”
胡多金说了时间，因着还要邀请别人，就先告辞了。
桂花有点儿忧心忡忡的：“真要去啊？”
“先答应着，到时候再找借口。”方月华说道，别说她太小人之心了，胡多金在她印象里，本就不是什么大方人，之前那事儿两家也算是有了恩怨，方月华可不信她就这么没芥蒂的来请自己去参加宴会。
指不定到时候有什么刁难呢，比如说，撒她一身水什么的。
方月华指挥桂花去收拾衣服：“多准备两件裙子带着，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这种小把戏，她可是见多了，特别有经验。
顿了顿，又让桂花去问刘巧儿：“说我和她一起去，让她去之前来叫我一声。”也免得到时候有丢东西之类的事情发生，嗯，她真的真的特别有经验了。
自认为考虑的很周全了，方月华就继续安心做自己的冰皮月饼了。
材料紧缺，所以做的有点儿不太理想，但也算是做出来了。桂花个吃货，吃什么都是好吃，李婆子倒是给了几句点评，只是李婆子大约是以前日子太苦了，现下很喜欢吃甜，明明方月华觉得味道还成，她却是觉得有些不够甜。
方月华也只能是暂且放着，等方元他们回来了再一起点评。
“月华，快些来。”这边刚将点心放好，那边方赵氏就喊了她。方月华忙过去，就见方赵氏手里拎着一件儿衣服：“先试一试，若是不合身，趁着有空我再给改一改。”
一个月前方赵氏就开始为全家准备秋装，方元的已经做好了，现下是轮到方月华了。
她直接就套在现在的衣服外面，然后转一圈给方赵氏看：“还可以，大小也正好，不过明年肯定就不能穿了，我现下长的可快了呢。”
方赵氏蹲下帮她整理裙边：“裙子里面捏的边儿比较多，到时候给你放下来一点点儿就成了。好了，还可以，到时候套小薄袄子。你那小薄袄子，拿出来试试，我给拆洗拆洗，若是小了，还得再续一点儿。”
棉袄做起来难，所以多是做好了之后多捏点儿边，每年放开一点点儿，穿个三五年，直到里面的棉花实在是不暖和了，这棉袄才算是穿到头了。
没办法，棉花也很贵的。
方月华点了头，去将自己的小棉袄找出来，然后抬头看看天色：“瞧着应该是要下雨了，院子里的东西要收拾收拾，可别淋雨了。”
方赵氏一边拿着她的小棉袄比划一边说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再下个雨，这小棉袄就该穿起来了，我先给你做，女孩子不能受害，然后再给小石头做，我和你爹的就晚两天。”
“我也帮你做。”方月华忙说道，别以为主妇是好当的，换季之前，那之前做衣服都做不完，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是在穿针引线。做完了外衣做棉衣，做完了棉衣做棉鞋，做完了棉鞋做帽子，做完了帽子又该拆洗棉衣被了。
方赵氏笑道：“你可别了，你那帮忙就是帮倒忙，到时候我得再来一遍。”
“娘你这样我可就伤心了啊。”方月华挺委屈：“我自己的衣服不都是我自己缝的吗？”
“是啊，你自己缝的，捏成一团了，还得我费劲儿给你拆了重新缝。”方赵氏没好气，摆手赶方月华：“好了好了，你有空就赶紧练字去吧，你那一□□爬字，你爹还让你当掌柜呢，可别写出来的账本，除了你谁也不认识才好。”
戳了方月华的心了，方月华捂着胸口回自己房间了。
小门小户请不到女先生，她之前认识的几个字，还都是方元亲自教的。后来进了端王府，因着别人都会几句酸诗什么的，她为了不露怯，倒是也跟着学了些，可惜没什么天分，打油诗能写两句，真正的什么诗词，她还是不会。
到了这辈子，原本都没想起来写字这事儿，她光顾着琢磨做点心呢。后来还是小石头上学去了，她自己无聊，才又给捡起来的。
字如其人，这么一张脸，要是字写的不好，那可就太惋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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