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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回到家方月华还是觉得自己胸腔里一股气撞的她心口疼，真的，就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事情，她救个人，还救错了？这世道，难道就容不下好人吗？当个好人就得去死？
方赵氏见她满脸怒色，就问道：“不是出去玩儿了吗？怎么像是生气了？和谁吵架了？”
方月华摇摇头，虽然方赵氏往常在家里也挺有主意的，但到底是个妇人家，向来也只在家里的事情上才用心，所以这事儿，和她说了也没用，凭白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等方元回来，方月华就没隐瞒这事儿了，她生怕方元不知道内情，万一上了别人的拳套。就跟上辈子一样，被陶掌柜哄的将财狼当朋友。
“这事儿是徐家大公子亲口说的？”方元问道，方月华点点头：“我原先还想着，那谢礼太贵重了些，可要是咱们被牵连上，那这谢礼，不光不贵重，还有点儿不够看。”
要是方月华真被人贩子带走了，那她的一辈子可就都毁掉了。方家又不是那重男轻女的，没了女儿，这个家，还能不能好了？整个家，说不定也要跟着毁了。
多少银子能买一个家？
在方月华看来，哪怕是一个神仙的位置呢，也买不到一个她想要的家。
“日后，少见徐家的人，尤其是徐哲。”方元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他伸手摸摸方月华的脑袋：“若是徐哲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却还是会来找你玩儿，那就说明徐哲的品性，不是那么好。若是徐哲不知道这事儿，那说明徐家对徐哲，也并不是那么看重，你为徐哲出了事儿，徐家可能并不会为你出头。”
方月华点点头，徐醇今儿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徐哲到底知不知道，这还真是两说。
反正有了徐醇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小石头去上学的时候，方元就亲自接送。方赵氏出门的时候，也尽量不出这一条胡同，就在周围人家窜窜门。方月华更是不出门了，只在家里做自己的点心吃。
陶宝莹倒是上门两次，不过被方月华抓着出了两次苦力，一次是磨豆子，那种小小的磨盘，厨房里用的，女孩子也可以推得动，但很需要力气。一次是和面，要将面团揉的软硬适中筋道美味，那就必得下大力气的。
于是，两次力气活儿，将陶宝莹娇娇小姐给吓着了，再不来了。
但是人家不来也有办法找方月华啊，可以下帖子约人出来玩儿嘛。方月华十天时间就受到了五次帖子，都是来自陶宝莹。
实在是不明白这个陶姑娘，怎么会这么的执着。
但她自己在家里闷了半个多月了，也实在是有些闷不住了。小石头还能去学堂，方元还能去铺子，方赵氏也还能找邻居闲扯，就是李婆也能出门买菜什么的，唯独她，连大门都没出过。
实在是，觉得自己身上要发霉了。
所以在收到陶宝莹的帖子之后，她思量了一番就应下来了。等吃过了午饭，就收拾打扮好，在胡同口雇佣了马车，然后往陶家去了。
陶宝莹穿的像个花蝴蝶，飞奔过来挽住方月华的胳膊：“方姐姐可真是贵人事忙，我都邀请你好几次了，你可算是来了，我今儿必得用尽我全身力气让方姐姐玩儿的高兴，这样方姐姐下次才会愿意继续来。”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事儿，方月华觉得，就冲陶宝莹的这份儿热情，她最终还是会和陶宝莹交朋友的。
毕竟，好看的女人，都很少有朋友啊。
方月华叹口气，她自己就是长的太好看了，所以整个胡同的小女娘，没几个愿意和她玩儿的。
自我感觉太良好让方月华忽略了是她自己不爱找人玩儿的原因。
“来我房间，我可是给方姐姐准备了礼物的。”和陶伯母打了招呼，陶宝莹就赶紧带着方月华去了自己房间，然后让方月华背对着她坐好：“我说可以转身了才能转身哦。”
方月华有些无奈，但还是顺从了。
“当当当，看！”大约片刻，陶宝莹在后面喊道：“方姐姐快看看喜不喜欢。”
方月华转头，然后就觉得眼睛要被亮瞎了——陶宝莹弄了个巨大的花灯在房间里，这会儿还给点上了，可真的是……还挺漂亮。
“这个送给方姐姐，马上不是中秋节了吗？咱们到时候，提着花灯上街好不好？”陶宝莹笑眯眯的问道，方月华伸手摸摸那花灯，荷花造型的，下面流苏特别长，拎着……估计都要看不见脚下了。
“太大了，挂着好看，拎着就不好看了。”方月华说话很直白了：“不如到时候买两个小的拎着，你送我大的，到时候我送你小的，你不要嫌弃啊。”
陶宝莹笑嘻嘻的：“不嫌弃，姐姐送我个瓦片我都喜欢。”
方月华眨眨眼，也跟着笑：“陶妹妹可真可爱。”
两个人虚情假意，还都觉得自己演技特别好。
陶宝莹又拉了方月华去院子里玩儿，先是踢毽子，不耐烦了就换步打球，步打球和马球是差不多的规则，区别就是一个是骑马打，一个是步行打。前者需要的场地大，而且得有马匹，后者就随意多了，找个空地就能玩儿，所以在女眷中也很是流行，尤其是不擅长骑马的。
方月华也玩儿的挺高兴，身上还出了不少汗。
“就在我们家洗澡吧，洗完了穿我的衣服。”玩到黄昏，陶宝莹就留方月华：“免得一身汗水，再走回去，可别着凉了。”
“无妨，汗落了。”方月华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个时候快天黑，她得赶紧回去才行，免得再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没忘记徐醇说的，外面还不知道哪儿藏着个咬人的狗呢。
陶宝莹留不住，就只将方月华送到了大门口。
方月华尽量挑人多的地方走，可就算如此，到他们家的胡同口的时候，还是出了点儿小意外，有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男人迎面过来，伸手想要抓她，方月华早有防备，手中簪子立马在那男人手背上使劲扎了一下，然后立马大声喊叫起来。
“怎么了？”距离最近的人家先开门，都是住在一个胡同的，也能听出来是方月华的声音。
那男人在方月华张嘴的时候就赶紧的跑掉了，方月华人小力微，又是女孩子，不敢纠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飞快的窜到人群里。
黄昏嘛，街上人也不多。但那男人也不知道怎么走的，三两下就没了影子了。
“遇见个小偷，从那边出来。”方月华伸手指了指胡同里面：“看见我还想抢我簪子呢，被我喊一声给吓跑了。”
方月华将簪子藏在袖子里，那上面的血迹可不能让人看见了。
“什么，小偷偷到咱们胡同来了？”邻居大惊，赶紧敲周围的门：“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丢的，方家月华说看见小偷了。快过节了，小偷也猖狂起来了呢。”
整个胡同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在检查自家东西。
“我家这儿有脚印！”过了片刻，有人喊道，大家就都围过去，果然看见墙壁上有个灰色的脚印，像是男人的脚印。
接着，又有一家在墙上发现了脚印。
连方月华都快要怀疑自己遇上的真是小偷了。
“没丢东西是万幸，看来他们这次就是来踩点，咱们可得想个对策才行。”方元说道，几家男人都连忙点头：“对对对，不想个对策，说不定日后什么时间来，要是遇见有小孩子老人在家，那万一出点儿事情，可就糟糕了。”
“要不然咱们晚上盯着点儿？”有人建议，“一家一个男人，晚上两三人一起，在胡同里巡逻，看见可疑的人就抓起来。”
但其余人不太同意：“谁也不知道小偷啥时候来，万一到年底才来呢？咱们自家可顾不住，男人们白天要去干活儿呢，累了一天，回来再去巡逻，天长日久的，谁家的男人是铁打的不成？”
谁家人谁心疼，但这小偷也不能放着不管。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就都决定，先买几个鼠架子放在墙头上，然后再去报官，让官差巡逻的时候多往这边走一走。
回了家，方元才沉下脸问道：“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方月华点头，将带血的簪子给方元看：“要是知道冲咱们家来的，说不定邻里之间……”会有点儿摩擦，毕竟谁也不想有个祸头子住在自己旁边，万一被牵连了怎么办？
趋吉避凶，人的本能。
方元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欺人太甚，他们是拿徐家没办法，所以只能找咱们这种平民百姓出气吗？”
但光在这儿发火也没用，方元很快就收敛了怒气：“明天出去买几个奴仆，但凡出门，你们身边都带上人，我这几天，也去寻摸寻摸，看能不能买个大点儿的宅子。”
现下的院子，能买个婆子住下来就差不多了，再多买人，都快要住不下了。
而且，说不定搬家了，那些人找不到地方了，就不来找他们麻烦了。小门小户，没办法对抗大家族，也只能是躲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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