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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人
一直往上游着,白任卓不知道游了多久。
他不想要去思考为什么深海有生命,越往上游却越没有生命的踪迹。
当然压强也不会在白任卓的考虑之内,契格斯说他不会死,那他就是不会死。
契格斯无奈的跟着白任卓一道,他也是很佩服白任卓的毅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白任卓非要去海上看一看,说什么海上会有陆地,海上就一定要有陆地吗?
还是狭隘了,原生世界带来的知识局限啊。
其实按照白任卓化作褐岩族人后的游泳速度,他已经可以往返于地球的深海和浅海三百圈了,可这里不是地球啊,这里的深海是真的深。
也不知道这个星球有没有和地球一样悬挂于天的太阳,也不知道在寂静的夜晚有没有同样一条静静流淌的星河。
靠着这能让一腔孤勇的执念,白任卓在漆黑的深海里不知疲倦的前进着,就如同前方拥有悬挂着的希望一样。
终于,时光不曾辜负潜行者。
白任卓不断奔袭的前方,有了光。
虽然那光亮暗的像是没有似的,可那终究是光。
那光,值得白任卓为它坚守,因为他曾经的家园也有光。
因为那光能够在已经迷失方向的他心里,点亮万盏千灯的希望。
一条硕大的“鲸鱼”跃出平静无波的海面,风凉得像是化作刀刃刮在人的身上,可是白任卓却自得其乐。
再见了,我的星球,我的……家。
从现在开始,白任卓才算真真正正接受了他已经离开地球的事实,才算真正正视起了他的前方,他的未来……
*
白任卓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四周。
可是还不待他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锋利无比的长矛就扎到了他的身前,直刺入土地三尺。
白任卓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一手撑地,一手拿刀,单膝跪于地。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眼神凶狠,犹如猎豹般蓄势待发。
只见前排入眼的是一排一尘不染的纸片人,仔细看去,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只有靠清点它们手中的长矛才可以分辨出围攻的到底有多少人。
白任卓巡视着四周,把他围成一圈的纸片人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这么粗粗一数,保守估计有三百人,毕竟那纸片人又瘦又长,叠加在一起也看不出个究竟。
沉默的刀划过干燥的空气,刀锋颤动的声音隐隐作响。
沙沙的声音不断闪过,不知是那些纸片人在前进还是后退。
白任卓抿了抿唇,直冲向前方的纸片人冲刺而去,想要离开包围圈,就必须要打开局面。而想要打开局面,就必须有人牺牲!
锋利的唐刀划过脆弱柔软的白纸,哪怕是再来十沓纸片人,也绝对白任卓的对手。
翻滚涌动的纸片人一次次把长矛递送到白任卓的跟前,可最后都被白任卓拦腰斩断。
一簇簇的,好像杀之不尽。
白任卓“啧”了一声,高高跃起在半空查探。只见放眼望去,四周具是白泱泱的一片。
远处忽的传来破风之声,有尖锐的长矛被纸片人投掷过来,直冲向白任卓而来!
白任卓挑了挑眉,腰间猛得发力,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稳稳落地。
唐刀被他拿起,如镜般的刀身映出他现在的模样。
是一种兽类?白任卓不知道。
他的手上留着格外锋利的指甲,如果说白任卓扔掉唐刀的话,那手上的利刃说不定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抖了抖和半张脸一样大的耳朵,脸上的胡子不自觉翘起。绿色如同猫科动物般的眼睛传感过来极具科幻感的视觉。
白任卓看着这样野性的自己满意的眯了眯眼睛,他脸上的这些黑色花纹可真好看。身上穿的衣服也好看,像是古时候的刺客风,还有手上的白色绷带,也太有型了吧。
就在白任卓暗自高兴的时候,纸片人的包围圈压着他越靠越近了。
白任卓兀地扭转了唐刀,将刀刃向外,眼中一片森然杀意。
有纸片人拿着长矛冲上来,白任卓一手拿刀把它轻松划成了两半。相较于它们手上的长矛,它们脆弱的好像劣质品。
而后就是一批一模一样的人,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冲上了一模一样的位置。
白任卓看着瘆人,几个回合之后,一个屈膝弹跳到半空,幻化出翅膀。
那些个纸片人终于也换了一种姿势,懂得扔长矛往下射他了。
白任卓看着白花花一片不知哪跟哪的地面,背后一阵恶寒。
一转弯飞离了低空,往高空飞去,真是,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蓝蓝的天飘着白白的云,白任卓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他感觉自己已经飞到了对流层。
又往前飞了好久,他好似看到了人间仙境。
那里的云雾很厚,低低的好像爬上高山就能摸个透彻。
不知何时白任卓飞到了云雾里面,被阻挡了大部分视线的白任卓被迫下降到低空,然后他看到了一片艳丽的橘红色平头高山,承接住满天的白色烟云。
那是一幅怎样都风景呢?
是那种终其一生,都难以忘记的震撼吧。
轻轻落在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上,白任卓的腰带被风吹起,唐刀被他收到背后,他静静地看着这得天独厚的美景。
……多美啊……
这片星球和他的家园是那么的相像啊……
可是说到底也是不像的,地球的树木不会像它们这样光秃秃,一根树叉上只长一片树叶。那绵延不绝的橘红色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为数不多的树林,而是因为那在地上匍匐着的丛林。
白任卓一个翻身落在地上,脚尖轻点,收起唐刀。
清嗅着空气中香甜的气味,白任卓心情愉悦,一个人漫步在无边的林荫小道,像是午后的散步消食。
从山脚走上半山腰,白任卓眼中所见的只有橘色。
可能是他眼睛都缘故吧,受在这个世界所变化的身份的局限,不能尽情的去看其他。不过他也不敢在陌生的世界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样一点都不保险,更容易引来祸患。
兀地,左手边传来声响,一个拿着酒瓶子浑身橘黄色的小老头大大的打了个喷嚏从丛林里冲了出来,一脑门磕到白任卓的腿上。
白任卓摩挲着指甲,森然地看着他。
“嗝。”
小老头一下子被吓得酒醒了,打了大大的一个饱嗝。饱嗝变成气体从他肥厚尖长的耳朵里像一朵小小的蘑菇云一样钻出来,然后变成一朵小水母样式的奇怪生物扑簌簌飞走了。
虽然说它站起来还没有白任卓的大腿高,但人家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小矮人怂怂的低垂下头颅,双手局促地揉搓着脏污衬衫的下摆,眼神飘忽,言语结巴。
“对对对……对不起,迦迦……迦伦大人……”
迦伦大人?这个称呼无疑让白任卓好奇,可是更让他好奇的则是眼前这个像极了童话故事里提到过的精灵小矮人。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矮人与童话故事里所描摹的那个小矮人又是不同的。
相较于童话故事里那个戴着尖尖塌塌的帽子、留着白色长胡子的小矮人,眼前这个小矮人虽然也沧桑不修边幅,可却更为精致优美。
他的身材比例正好,面容也是那种引人注目的异域之美,而且没有白胡子,也不戴着塌塌的帽子。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是很俊美的。
眼见着白任卓不说话,小矮人匆忙往后退了几步,他怕白任卓心情不好吃掉他,毕竟是他先冲撞的人家。
就在小矮人颤抖着双腿打算给白任卓跪下的时候,白任卓眼神一凝,长长的指甲划过小矮人的面前——
抓住了斜侧着张大嘴攻击过来的……鞋底板子?
原谅白任卓,他手里抓着的这玩意真的是太像鞋底板子了。
捏碎了扔掉,白任卓看向已经被吓到呆滞的小矮人,邪魅一笑道,“我想找个地方好好玩玩,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小矮人怔仲着迟疑的点了两下头,并颤抖着举手,表示想要先找一个地方小解一下。
待他颤颤巍巍地走远后,白任卓再也忍不住“噗呲”一声大笑了出来。
长了尖长耳朵的小矮人跑出老远以后,脸还红的像是喝了红脸鬼小酒。
真是,这只迦伦大人太讨厌了!
小矮人名为丘耳,这次是来橘山是因为昨晚上喝多了,用全部的积蓄买了最近那个红极一时,据说很好喝的摘星之夜。
摘星之夜好喝吗?
当然好喝了!一千红宝石币买来的不到一小瓶的摘星之夜真的是丘耳河过的最好喝的酒。喝完以后,眼睛里面看到的所有东西好像都是银光闪烁的夜晚呢。
丘耳手舞足蹈地给白任卓说着摘星之夜的美好,可白任卓却在一时间里恍惚觉得这里好像地球。
看,是个人都爱喝酒吧?
可白任卓是个不爱喝酒的人,哪怕他一个人艰辛无比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也不会沾一滴酒。
酒,是那么无情的一个东西,让他在本该一帆风顺的路途上接连失去两位至亲之人。让他在如狼似虎的亲眷族亲里,狼狈的犹如丧家之犬。
橘山的路很平,几乎没有特别坎坷崎岖的地方。
白任卓一路跟着丘耳来到了一个极其热闹的城池,然后去到了当地最为热闹的场所,名为——
地下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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