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紫

作者:卫之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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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与奶奶(下)


      李西紫一直保护着爷爷奶奶的秘密,有一次,李西紫看到爷爷奶奶开心的样子,竟然说:“爷爷、奶奶,象你们这样,死掉也好。”
      两人大吃一惊,平时嘻皮笑脸的爷爷竟然端着面孔,说:“丫头,你千万不能这样想。死后,虽然能看,能想,能说,但是,什么事也不能做。现在,我和你奶奶看着你父母这种情形,却无能为力。”
      “还有呀,丫头,那么多的美味食品,我和你爷爷只能瞧得见,却吃不到啊。”奶奶也忙着补充。
      “这个时候,你还只想着吃。”爷爷斥责。

      奶奶一瞪眼,说:“丫头这么小,我当然要从小事方面劝阻。”
      爷爷说:“丫头年龄虽然小,心智发育比你强的多,”
      奶奶一掩面孔,说:“我知道你嫌弃我,我知道。”
      李西紫看见爷爷伸出手准备拉奶奶,却又停下来。脸上竟然显露很复杂的表情,痛苦、不知所措、迷惘。

      李西紫伸手去拉奶奶捂脸的双手,怪异出现了。李西紫的手穿过奶奶的手,却什么也没有碰到。她吃惊地连退几步,碰到椅子,向后倒去。
      只见爷爷又伸出手想去拉西紫,却停在空中。
      李西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时间仿佛凝滞了。她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把手放下了。
      只听见爷爷低缓的声音“丫头,你明白了吗?”李西紫震惊地看着爷爷,爷爷也看着她,继续说:“你看到我们,只是、只能看到,可是,你碰不到我们的。我和你奶奶连拥抱亲人的权利都没有。”

      爷爷说着,去抱奶奶,奶奶也伸出双手,两人抱在了一起。然后,又分开,互相看看,叹口气,说:“你刚才看到我们抱在一起,我们自己也只是看到,实际上,实际上……”爷爷说不下去了,李西紫却已经明白。
      李西紫终于在心里承认了两人是鬼的事实,嘴里却满不在乎地说:“不管怎样,我好爱你们的。”

      爷爷奶奶也说:“我们也爱你,丫头。”
      奶奶假装嗔怒“都怪你,让丫头难过。”
      这一次,一反常态,爷爷没有与奶奶斗嘴,看着李西紫说:“丫头,不要伤心,我和你奶奶好歹能看到对方。许多鬼,可是,阴差阳错的,遭遇比我们差多了,”爷爷说到这儿,竟爽朗地笑了。伸手去拉奶奶,奶奶也伸出了双手,两人的手在“一起”了。
      看着两老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情景,李西紫终于放心地笑了,问:“那些鬼能看到他们的亲人吗?”

      爷爷奶奶得意洋洋地说:“哪有那么多的凑巧的美事,这是我俩最骄傲的地方。
      后来,不死心的李西紫无数次的去碰、去摸、甚至去打,仍然没有感觉,什么也没有。
      有一次,爷爷、奶奶失踪几天后,再出现在李西紫的面前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西紫看。看的李西紫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问:“有什么问题?”

      两人连忙一齐摇头。这之后的一个月,两人对西紫如影随形。甚至于李西紫上课的时候,也坐在走道上,看着她。李西紫在私下里同他们商量了无数次,要他们不要打扰自己。可是,两个人只管摇头,就是不听,那一个月,气的李西紫要发狂。
      奶奶在李西紫去厕所的时候也不离开。李无可奈何之下,就在厕所里劝导奶奶,可是,奶奶最会装可怜了。每次李西紫都以失败而告终,反而被人发现她一个人呆在厕所里说话,她只好尴尬地笑笑。
      又一次,李西紫在学校偷偷与他们说话,被老师发现。李西紫连忙解释,自己在演习剧本,准备考艺术学校。但是,老师不相信,认为这个女孩精神出现问题。通知了家长,爸爸当然偏向着自己的女儿,训了老师一顿。不过,事后,爸爸还是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就只好哄骗爸爸,自己得罪了老师。害的爸爸向学校施加压力,导致老师差点失业。还是李西紫软硬兼施,才使爸爸告诉学校,不关老师的事。

      然后,他们说,要再次去旅游,时间会很长。临走时,他们“拥抱”了西紫,西紫了“拥抱”了他们。伤心的李西紫没有发现爷爷奶奶深深的悲哀。
      再然后,父母离异了。
      再然后,李西紫进入了□□高中。笑容也越来越少,越来越淡
      ……
      ……
      李西紫回到了现实之中。
      “你们知道我爸爸、妈妈离婚了吗?”李西紫轻轻地问。
      两人一齐摇了摇头。
      “你们没去看我爸爸,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沉默。
      “这次旅游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埃及金字塔?”
      “百慕大魔鬼三角?”
      “再不说,我要生气了。”李西紫威胁。

      奶奶笑了笑,说:“丫头,我们一来家乡,就感应到你的气息。不说这些,你抱一下爷爷。”
      李西紫吃惊地张大了眼睛,还记得从前试着去摸爷爷、奶奶,他们难过的样子。难道,难道,这次会有什么不同?
      她看向爷爷,
      爷爷也鼓励地点点头。
      李西紫就这样穿着睡衣,跳下了床。她慢慢地试探着去摸爷爷的手。

      手,和人手一样感觉的手。李西紫兴奋地抱住爷爷,难以置信地问:“你复活了,你复活了,是不是?是不是?让我亲亲你。”不等爷爷回答,她兴奋地在爷爷脸上亲一下。然后,转过身,去抱奶奶。
      震惊。
      后退。
      再后退。
      “怎么不一样?”
      奶奶不好意思地说:“奶奶练的不好,只有双手、双臂能让你碰到。”
      李西紫的脸色变了。

      奶奶紧张地说:“你不要害怕呀,丫头。”
      李西紫摇了摇头,哽咽地说:“我不会害怕,只要你们爱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我都不害怕.我只是伤心,原来,你们没有活过来。”
      爷爷抚了抚李西紫柔软的短发,笑着说:“傻丫头,我们是不能复活的。要是人死还能复生,这个世界早乱套了.”
      李西紫问:“那是是怎么回事?”
      奶奶说:“我和你爷爷到处游逛,无意间遇到了一个千年老鬼,在他的帮助下,才终于能接触到你,真开心啊。”
      “我也很开心,啊呀,那你们能和我爸爸……”李西紫不知怎么说下去。

      爷爷哼了一声,说:“那个臭小子,连看都看不到我们,怎么能接触到。”
      李西紫正要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西紫,你在和谁说话。”
      李西紫把中指竖在嘴巴上,爷爷、奶奶隐身而去。李西紫大方地打开门,说:“你有什么事?杨洋”
      杨洋头伸进来,说:“我去卫生间,经过你门口,好象听到你在和谁说话。”
      李西紫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没有人啊,或许是我说梦话。”
      “哦,那我走啦。”杨洋打着哈欠转身走了。

      李西紫关上门,拍了拍胸口,只见爷爷、奶奶已经现出身影。“爷爷奶奶,我们小声点。”
      看见了爷爷奶奶,李西紫觉得调皮的性子仿佛又回到了身体里。“其实,你们不需要隐身,反正,杨洋也看不见你们。”
      “那可不一定。”两老人一齐说。奶奶又补充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尤其在这个关键时刻,凡事小心点好。”
      “什么关键时刻?”李西紫疑惑。
      “听你奶奶瞎说。”爷爷瞪了奶奶一眼,奶奶竟然没有反抗,低下了头。
      爷爷接着说:“我和你奶奶不想让我们的宝贝孙女再次被别人认为是怪物。”
      李西紫虽然看出爷爷在转移话题,也不以为然,没有追问下去。

      奶奶缓过劲来,笑眯眯地说:“丫头,明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去看你爸爸吧。”
      “不,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李西紫考虑了一下,决心说实话“我和我同学去他家玩。”
      “男同学?女同学?”
      “男的”李西紫害羞地说
      “丫头交男朋友了”
      “不是的,不是的”李西紫急急否认。
      “他叫什么名字?”
      “刘哲文”
      “刘哲文”两人一齐大叫。

      “你们知道他”李西紫惊讶地说。转而一想,爷爷奶奶连爸爸也没有去看,就来到这里。怎么就知道他呢?“喂,你们不是在背后偷看我们吧。”
      两人一齐摇摇头,爷爷说:“怎么会呢?丫头。”
      爷爷抚抚李西紫的头发,说:“感觉真好。”
      奶奶也抚抚李西紫的头发,说:“感觉真的真好。”
      又继续问“你喜欢刘哲文这个男生?”
      李西紫想想,再想想,不愿对爱自己的爷爷奶奶撒谎,点了点头
      爷爷叹了口气,说:“还喜欢别的男孩吗?”
      李西紫嗔怪地说:“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

      爷爷再叹口气,思索了一会,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小杰,小杰也喜欢你的。”
      “我现在也喜欢杰哥呀。”
      奶奶大喜说:“那好,那好,你就和小杰谈朋友结婚好啦。”
      “奶奶”李西紫生气地说:“爷爷,你管管奶奶,怎么能这样说话。杰哥是我表哥。”
      爷爷不以为然地说:“表哥怎么啦,亲上加亲,好哇”

      李西紫说:“爷爷、奶奶,我真的要生气了。”
      爷爷奶奶一齐叹了口气,互相看看,说:“先不说这些,既然你明天没时间。我们现在就去看你爸爸,看看也好啊,明天你玩的开心点。”
      临走前,爷爷若有所思地说:“丫头,你今年18岁了,是不是?”
      李西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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