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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我该感激你?
东山村村尾,梁水莲与母亲田氏以及弟弟梁大牛也到了顾家旁边。见到顾家亮手上的肉,三人的喉头都忍不住动了动。
田氏掐了梁水莲一把:“你不是与顾二姐儿最要好?这会怎么成了哑巴?”
梁大牛也颐指气使:“还不去把肉拿回家给我吃!”
闻言梁水莲心底一阵厌恶,但看着这么一条五花肉,她也心动,又见顾家明不在,而且昨日她去找了顾好,后来顾家明也没怎么样,心里又想着昨晚顾好也许只是受了顾大姐的挑拨,这才与她置了气,待会她只要好生说,顾好肯定会回心转意,把肉分给她的。
当下她挤到最前边,面上露出笑来:“阿好……”
闻声顾好姐弟几人一下都看了过来,顾芳看见是梁水莲,面色一沉,而顾家亮则一脸警惕之色立刻看向顾好。
村人一下子或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或羡慕嫉妒地看着梁水莲与田氏:
东山村谁不知道顾二姐不知怎么地蒙了心,待梁二姐比待顾家和陈家的人都好,有什么好的都给梁家二姐儿留着!不过听说顾二姐与梁二姐儿似乎闹翻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顾好已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不要叫得这么亲近。我不是说以后不要来往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顾好这样说,梁水莲一下子涨红了脸:“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听了什么别人说的坏话,把我当成了坏人?”
这时陈子珊和陈子瑜听到了顾家亮嚷嚷,过来帮忙,顾好看见两人,不再理会梁水莲,而让顾家亮拿包子出来给陈子珊、陈子瑜和顾芳、顾兰。
之前顾家亮已经吃了几个包子,也知道余下的包子是给顾兰几个的,早就恨不得拿出来,当众显摆,这会听顾好发话,而梁水莲与梁大牛又在边上看着,他立刻将包子拿了出来:“陈二姐姐、次奴、大姐、三姐,这是二姐买的包子,肉包,还有净肉包,馒头。给!”
梁水莲见顾好竟然将包子给了陈子珊和陈子瑜,明明之前顾好有什么好的都会想到自己,这会却给了外人,反而把她晾在了一边,梁水莲看着白胖的包子,咬住了唇,心里非常不甘。
但顾好可没管梁水莲和其余村人、孩童如何妒忌眼红咽口水,心里想着若是直接分一半肉给陈家,王氏肯定不收,还是煮好再拿过去。
而顾芳见顾好竟当众给梁水莲没脸,心里高兴,越发大声让陈子珊姐弟不用客气。
陈子珊与陈子瑜推拒不过顾好、顾芳与顾家亮的劝说,终究接过了包子,但两人都想着拿回去给王氏。顾好却早有准备,另拿了几个包子让陈子珊和陈子瑜拿回去。
围观的村人说了几句酸话,见顾芳顾好没反应,心里也没意思,就转而讥笑被彻底晾在一边的梁水莲与田氏。
田氏与梁水莲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么多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梁水莲道:“阿好是听了什么我不好的话,觉得之前去莫家当丫鬟是我害了你吗?我说到大户人家是享福也没有错啊!你在莫家受了苦吗?去莫家不是阿好你自己愿意的吗?若不是去莫家学了手艺,如今你又怎么能挣到这些银子?”
东山村村人闻言一想:对啊!
顾好本不想再理会梁水莲,听到梁水莲这么说,挑眉道:“我也没有说是你骗我当丫鬟去的吧?原来你一直是骗我的?”
“我不是!”梁水莲立刻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顾好毫不心虚也不脸红地道,“但村里人应该都有听说,我是为了什么才去当丫鬟的。”
“我家嫂嫂是为了我和阿弟,才去当丫鬟的。”陈子珊闻言突然涨红了脸道。
“咳咳,没错,我也是自己愿意去的。”顾好没想到陈子珊会站出来说,截了陈子珊的话,继续道,“但我并不认同去当丫鬟是享福。正是因为觉得你我想法不同,没法愉快玩耍,所以我才说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说着,顾好又继续道:“至于说学到手艺……若有人与我说,东山有许多猎物,只要进山就能遇到打架而死的野兽,捡回来就吃喝不愁了。然后我信以为真,真进了山,侥幸没遇到什么猛兽,只是被困在山里,又捉到了几只山鸡野兔总算没饿死。后来我家人费尽心思才把我从山里找回来。
“我意识到在山中遇到打架而死的野兽是极少的事,反而山中野兽凶猛,经常伤人,不小心就再也出不来了,正后怕,那个劝我进山的人又来与我说,东山某个山洞有珍宝,只要我去把珍宝拿到手,这个冬天就不愁了,我知道那是虎穴,拒绝了,并觉得这人老是撺掇我干危险的事情,就与这人断了往来。
“之后我在没危险的地方捉到几只野兔雉鸡,还遇到大方的买主买了去,之前劝我去虎穴找珍宝的人见我挣到了钱,却说是因为她告诉我进山就能捡到打架而死的野兽,我才进山学到打猎的本事挣到钱的。
“这时我不与这个劝我去虎穴的人断绝往来,难道还要感激这个人?我信了这人的话是我自己蠢,我学到打猎的本事就是这人劝我进山的功劳?”
说着,顾好看向梁水莲:“去当丫鬟的人都能学到技艺回来,挣到钱?若不是莫家家风好,若不是家里将我赎回来,若不是莫家夫人好心放归,我还站在这用学到的厨艺挣钱?你先劝我当丫鬟,又想劝我和离另嫁,还以为我该感激你?”
这下梁水莲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村人也变得一片安静。
之前村人听了梁水莲的一番话,还真觉得若非梁二姐儿,顾二姐很有可能就不会去莫家,自然也学不到这么好的厨艺,这么想着,顾好能挣到这银子,还真有梁水莲的功劳。
这会听顾好这么一说,大部分人才反应过来。
之后田氏与梁水莲青着脸走了,留下梁大牛还在旁边看着肉和包子直吞口水舍不得走。
但随着顾好姐弟几人将东西都搬进了院子,将军府的马车离开,看热闹的人也陆续散去。
陈子珊将包子回去给王氏后,拿了一把水灵灵的小白菜过来,见顾好说不用她帮忙煮饭,这才带陈子瑜先回家去了。
顾好问了顾芳虎头的情况,得知虎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会是梁赵氏在家照看,就放下心来进了厨房,先将山溪鱼洗了煮鱼汤,准备用来煲粥,然后让顾家亮找把荒草来洗田螺。
顾家亮见顾好拿了他捉的山溪鱼进厨房,想起之前顾好说过要买他的鱼,而刚才顾好买东西还剩下几百文钱,当下溜进厨房,讨好道:“二姐,你之前不是说买我的小鱼吗?”
闻言,顾好一笑:“对啊,亲姐弟也要明算账嘛!”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家亮:“不过我想好了,这钱我先帮你攒着,回头给你交束脩去念书。”
交束脩念书!
顾家亮只觉得像听到了晴天霹雳:“不用,二姐还是直接把钱给我好了!”
当下顾好一边煎鱼,一边不紧不慢地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小鱼我买下了,等会你吃的话要买哦,价钱不便宜的哦。哦,对了,这肉和锅还有米也是我买的,饭也是我做的,等下你要吃的话,我给你算个便宜的价钱!当然,家里还有之前的粗粮,你也可以自己煮。”
顾家亮立刻道:“我说笑的,二姐只管把鱼拿去,也不用给我交束脩。”他瞥见顾芳往厨房这里来了,忙又央求:“不要和大姐说。”
这时顾芳却因听顾好说让顾家亮洗田螺,却不见顾家亮,就走了过来,隐约听到了顾家亮的话,狐疑道:“元宝你又不会煮饭,到厨房干什么?”
顾家亮立刻道:“我来帮二姐烧火。”
说着当真像模像样地开始烧火。
顾好在旁笑道:“元宝听说虎头想吃鱼粥,一大早去捉了瓜核鱼,这会拿过来说让我煮粥给虎头呢!”
顾家亮就顺杆子道:“虎头要是还想吃,我明天继续捉!”
顾芳狐疑地又看了顾家亮一眼,一点也不相信顾家亮什么时候竟这么懂事了,但是又看不出个所以然:“让你洗田螺,你来烧火?烧火就烧火,可别捣乱,下午你二姐还要去将军府帮忙置办宴席呢!”
说着顾芳就去洗田螺了。
这时陈子珊与陈子瑜去而复返,见顾芳洗田螺,也去帮忙。
而厨房里,顾家亮因顾好帮他遮掩,讨好道:“二姐你真好!我帮你烧火!”
顾好道:“放心,我说了会买你的鱼,肯定不食言。回头我把今日买的纸和笔墨分你,就当我用这个买你的鱼了。”
闻言顾家亮当即道:“不用!真的不用,二姐。这鱼我是诚心给二姐的,不用二姐买!”
他心里这会已叫苦不迭:早知道就和二姐一起去捉鱼了,和二姐捉鱼卖了钱还有钱分,自己捉的鱼卖不了钱,二姐竟还说要用纸和笔墨买!若这钱是交束脩,还能拖一拖,这纸墨都买回来了,岂不是马上就得练字?
而顾好已经想好一定要认字。她今日让阿秀帮忙抄了菜单,也是想对照菜单多认几个字,而之后肯定要将顾家明、顾家亮送去读书,不指望一定考中科举,多识字总是好的,不识字怎么行?
这时顾好想起什么,见顾家亮一边烧火一边左顾右盼,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就道:“你帮我到竹林摘点假蒌……山蒌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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