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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效化
第17章
“所以说——无效化？”
魔法研究院第一百三十四次会议提前召开，原因是因为——我。
此时此刻的我，端坐在魔法研究院会议厅正中央的沙发椅上，紧张到掌心冒汗。十几位对魔法深有研究的学者正围绕着我高声讨论，并时不时朝我扔个魔法。
这些学者就是我舅舅莫里斯口中的老迂腐。
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高高的魔法帽，也没有白花花的长胡子。
但他们对我都很感兴趣。
我感觉我像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在手术刀和针管下瑟瑟发抖还不能吱吱乱叫，以免引起握刀者更大的兴趣或不满。
“一定不会错，五系魔法我们都试过了，他的反应和五十三年前的‘魔法无效化体质’者杰瑞·埃米纳简直一模一样！”
“杰瑞·埃米纳……我似乎对他有些印象，有谁在负责研究他？”
“是我。”
“他还好吗，不如把他叫来，我们把两个人一一对比便知。”
“杰瑞·埃米纳早就死了。我在第六十四次会议上提交的研究报告中提到过，难道你不看别人研究报告只看自己的吗？自大的家伙！”
“你可得好好说话！我只是遗忘一个小报告而已，根本无伤大雅。再说了，那一定是你的报告太过枯燥，一点也没法让人提起记忆的欲望。”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看来老迂腐们也不完全都是关系好的。因为我只需要坐着乖乖接受他们对我的研究，实际上我相当无聊，无聊到只好专心听每个人的谈话内容来打发时间，让时间不至于难熬。
从他们的谈话判断，“魔法无效化体质”比“零魔力体质”还罕见，最近一个被发现有这种体质的人还是五十三年前，稀有度堪比国宝大熊猫。
杰瑞·埃米纳是在三岁的幼儿魔力测试上被发现有这种体质，而我不一样，在不久前我还被我妈一个魔法扔到浴缸里呢，难道体质也可以后天改变？
话说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似乎年龄并不是很大。
该不会这种体质捆绑什么隐疾吧？
对此有疑问的人不止我一个，很快我就听到有人向研究杰瑞·埃米纳的人发文：“杰瑞·埃米纳是怎么死的？”
“哦，因为魔法对他无效，他渐渐肆无忌惮。有一次他向一个魔法师挑衅，被恼羞成怒丧失理智的魔法师用物理攻击误伤致死。”
“……”
到底怎样的挑衅可以让一个人丧失理智？
大哥，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算了，想必这位大哥也是街霸一样的存在，也许因果轮回，早去早超生吧……
在明白这种变异型体质暂时不会带来什么副作用后，我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我这口气吐完，就听见有人提议，“不如，再用物理攻击试一试吧。”
我：？？？
“这是个好主意。用刀还是用剑？”
“这两种武器攻击范围太近，万一他对物理攻击反弹怎么办？”
“那就用弓箭？这样即使攻击反射我们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喂喂，诸位，等、等一下……
你们当着攻击对象的面商量用什么武器真的好吗？我可是全——部都听到了哦！万一我受伤，医疗费谁负责报销一下？
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撒腿就跑。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生死关头一瞬间我突然想通一件事：他们的魔法对我无效啊！我为什么要乖乖坐在这里被他们研究？
然而现实教我做人。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森特的时候，森特是这样警告我的：“魔法是个很深的学科，它的体系很庞大，总能找到几个可以困住你但是不对你产生伤害的魔法的。”
现在我终于对这句话有了真实感——
原本我奔跑向的会议厅大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直接切换成墙壁。我脚下的地板变得像水面一样柔软，波浪起伏，我连站立都做不到。
波浪地板荡啊荡，又把我送回正中心的沙发椅。
会议席又爆发出一阵热烈讨论：
“原来只要对所有魔法无效啊。”
“物理性魔法，记录下来，物理性魔法。”
“看来，只要不是针对他本人的魔法就行。”
我：……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吗……我感觉我没得到尊重……
会议厅没有窗户，厅内光源稀少，黑漆漆一片，仿佛什么黑魔法施法现场。
也不知道屋外已经过了多久。我在心中略一计算，我们出来的时候大约下午2点多，杏的午睡通常3点结束，而后便是我和她每日的玩耍时间。
如果杏找不到我，她会哭吗？
坐以待毙并不是办法，这群沉迷魔法的老迂腐们一旦陷入研究，外界的声音就难以入耳，我清清嗓子，用最大音量吼道：“各位长老！请听我说！”
“你们不是想研究我吗？”
“物理攻击，有谁想尝试一下？”
我举起胳膊，把短袖撸到肩膀，拍了拍有结实肌肉的上臂。
“我管你们用刀用剑还是弓箭，我赶着回去陪我妹妹，你们谁要来，嗯？”
会议桌上的讨论声越来越低，渐渐变成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
“你先不要着急……”
“我一点也不着急，毕竟再晚一些，等我舅舅——你们的王莫里斯殿下发现我不见的话，你觉得事态会变成怎样，到时候着急的是谁？”
“咳咳咳……”
“别废话了，来个痛快吧。谁来？怎么，还是说，要我亲自动手？”
有谁小声嘟囔一声，“你自己物理攻击自己，也没有啊……”
有人回应，我顿时精神一振，指着那声音的方向勾勾手指，“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来。”
“……我不、不不不，不用了……”
“你们刚刚不是讨论得很激烈吗？现在怎么回事啊，难道伯纳的长老们个个都是大怂包？”
我爸曾说伯纳信仰魔法之神，追求一切魔法以及魔法带来的一切，正是这种不断钻研的精神让伯纳变成一个魔法强国，但同时伯纳人也越来越不喜欢锻炼体魄。
练出肌肉？只有为了让身材更好看的修长型肌肉。
练习剑术？刀法？弓箭射击？想都不要想。
谁去升级物理攻击的技能，那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你魔力不强大的表现，才需要靠身体。
所以伯纳的军队并不强大，所以面对外敌的攻击，伯纳拼命抵抗撑过数月，还是只能和国土小太多的卡萨拼个平手。
难怪莫里斯说魔法研究院都是一群老迂腐，他们就像N朝元老，像一棵高耸粗壮的大树脚下那根歪到树心的根。他们对自己的魔法拥有自信，却一点也不相信自己双手挥动发出的力量。
连打我一下都不敢。
我舒舒服服往沙发椅上一躺，翘着脚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我只能点人了。森特·海伦和黛娜·阿诺德在哪，让他们来。”
圆形会议桌的一隅有些骚动，而后一个人从后排走到前面来。
我盯着他——森特·海伦。
阴暗中，森特的绿眸荧荧反射烛火，他沉默地走到我面前，脸上依旧是对万事毫不在意的冷淡。
我有些咬牙切齿，“森特·海伦，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
“我是魔法研究院的研究员，我当然在。”
“黛娜呢？”
“她不是研究院的成员。”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结果居然是你第一时间把我送到这里来。”
“朋友？但来这里，并不是一件坏事。”
“让你被当作大熊猫一样围观研究，你试试看？！”
“大熊猫是什么？”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什么时候可以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和森特这个书呆子聊天简直是对牛弹琴，折磨我自己！我全身瘫在沙发椅里，“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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