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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离开大军单独出行,能更快回到长临,跟着大军能走上七日的路程,他们骑马差不多三日便能到。
苏钰想到能快点见到钟晚宁,心里百年止不住地开心。
苏钰想给钟晚宁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提前写信告诉她。
可临近洛城,她还是没忍住给钟晚宁写信,不过却告诉她,三日后才会到长临。
钟晚宁收到苏钰的信时,双手止不住地发颤,苏钰终于要回来了。
苏钰离开了整整七个月,消息全无,白日里她忙着泛兰舟的事,没时间去想苏钰,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一言一行,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大脑,挥之不去。
尤其在她知道晟国打了胜仗之后,她对她的思念更甚了。
若是苏钰再不来消息,打已经打算过几日去边关瞧一瞧。
现在不似从前,即便她离开一段时间,有顾泽溪和青砚在,对泛兰舟也没多大的影响。
苏钰信上说还有三日她便会到长临,钟晚宁仿佛理解成一日了一般,忙将手中的事一一交代下去,立刻离开了泛兰舟。
青砚第一次见到向来端庄稳重,不急不缓的东主,变得这么火急火燎。
但她浑身透着喜悦,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钟晚宁回到她们的小院,命人将院子重新打扫一遍,自己也亲自整理她们的寝房。
这是自苏钰离开之后,整个小院难得的热闹,主子下人都忙着,准备迎接它的另一个主人。
直至夜幕降临,众人才陆续放下手中的活计,剩下的明天再整理。
书房里,钟晚宁坐在书桌前,拿起笔,给苏钰回了一封信。
之前钟晚宁一直不敢给苏钰写信,她怕忍不住会去找她,也怕会让她分心,可如今苏钰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即便她等不及,也能提前去见她。
钟晚宁写了整整三页纸,写完唤来信鹰,才发现写得太多,信鹰的脚上绑不下了,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一张。
钟晚宁走到窗前,看着飞向夜空的黑鹰,慢慢变成一个点,直至消失。
钟晚宁又在窗边站了许久,抬手抚在心口处,心跳很快,这次却与以往不同,是欣喜。
她好想化身为那只黑鹰,直接飞去找苏钰。
可她不知的事,那只鹰并未飞到苏钰的身边,它刚飞离小院,便被射了下来。
一个黑衣人收起手中的弓,慢慢走到落鹰处,从鹰的脚筒中取出信,缓缓打开,最后揣进了怀里。
与此同时,一群羽林卫骑着马快速离开了长临。
第二日朝堂上,群臣一反常态,全部上奏弹劾苏明,将多年前的钟府之案又扒了出来,甚至找出了新的证据。
所有人证物证皆指向苏明是当年钟家之案的幕后主使之人,钟老那般高洁如鹤之人,最后惨死,甚至满门被杀。
当初的从犯都或斩或调,苏明虽然立了不少功,但钟老那般清风亮节之人,害他的人就在眼前,即便他的军功能封侯拜相,他们也不愿与他同朝。
朝中大部分是年轻的官员,正是满腔热血,一心为国之人。
他们不管苏明刚为晟国打败了吐谷浑,也不管他身上背满军功,他们只在意他们最敬重的人,被苏明害死了。
他们要为钟老讨回公道。
任何一个害过钟老的人,都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朝堂上跪下的人越来越多,秦泛站在上首,望着堂下的人,跪了将近一半。
让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秦泛觉得此事不简单,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秦泛侧过身望了望长公主,长公主对她点头微笑,眼中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变化。
“太傅怎么看?”太后一时不知如何判断,望向秦泛。
“再过几日苏元帅便会回朝,一切罪责等他回来再定。”秦泛面向朝臣,高声道。
“苏明手握重兵,他若听到消息,害怕被治罪,持兵谋反怎么办?”兵部尚书夏遥手持玉笏,目视前方,跪得挺直。
秦泛望向下方的夏遥,眼睛微眯,看来她离开的这几个月,朝中各部的人又有了不少的变动。
他们果然是年轻,稍一诱惑,便容易动摇。
“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秦泛将视线从夏遥的身上收回,望向台下的一众人。
“我等与夏大人看法一样,苏明不可回京。”台下一众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齐声回道。
“如果以后边关再有动荡,你们带兵去抗敌吗?”秦泛挥袖转身,一脸肃穆,反问众人。
台下众臣有些蠢蠢欲动,想张口反驳,但却被人止住了。
有心之人都知道,这个晟国虽然姓晟,但幼帝尚小,政权虽一分为三,太后和长公主却都与秦泛交好,若是哪一日秦泛想让晟国改姓,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明眼人都知道,即便得罪太后和长公主,也不能得罪秦泛。
尤其秦泛的夫人楚兰舟,她能将一手创办的商业帝国,转手就交给一个外姓之人,便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退朝之后,秦泛原以为这事暂且就过去了,可后面连续两日的早朝,众臣都上奏弹劾,不过最后他们也让步了,同意苏明回朝,却要他交出兵权,手戴镣铐。
他们是疯了吗?还是没带脑子?
让一个刚建了军功的人不仅得不到应有的封赏,还要戴镣铐回朝?
是真怕他不谋反吗?
就在朝中众臣争论不下之时,前方突然传来消息,苏明三日前被刺杀,死了。
身上无具体的伤痕,死因也尚未查出。
众将士带着苏明的棺椁,三日后便能到长临城外。
苏明一死,朝中关于对他的弹劾也全部消失了。
这一刻他们仿佛才意识到,苏明死了,打败北疆和吐谷浑的大元帅死了。
不是战死在沙场,而是死在归朝的途中,在此期间,他们竟然还想要治他的罪。
现在他死了,以后若是吐谷浑再次来犯,他们怎么办?
此时他们浑然忘了,秦泛也曾是击败过吐谷浑,若是敌军来犯,完全不用担心。
况且当年自从晟颜卿从边关回来之后,便开始重视武将的选拔培养,最开始的武举十一人,有近半人皆担重职,这次的吐谷浑之战,一同跟去的皆立了不少军功,回来少不得要封赏。
也不知是因为被他们弹劾了几日的人,突然死了,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总之自从苏明的死讯传来的那刻,朝中再未有弹劾之音。
死的毕竟是朝中重臣,不论他生前的罪责如何,至少在他死前,他为整个国家立了大功。
而关于苏明当年谋害钟家之事,群臣也闭口不谈。
这个早朝,比前几日要安静许久,结束得也早了许多。
秦泛回到将军府后,立刻与楚兰舟说了此事。
前方只传来苏明的死讯,那苏钰呢?
楚兰舟派去保护他们的人,又如何了?
“苏钰失踪了。”楚兰舟道。
“七日前,苏钰带了十七人离开军队,简装出行,两日前她到达洛城附近,写了封信给钟晚宁,钟晚宁给她的回信被长公主的人拦截了。”这些消息,墨音楼一直都有记录,只是当苏明出事之后,楚兰舟才让人将有关苏钰的消息也都调了出来。
“长公主?苏钰失踪和晟颜柔有关?”秦泛不解,苏钰何时惹上晟颜柔了?
楚兰舟将抽屉中的一沓信递给秦泛,摇了摇头道:
“还不确定。苏钰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长临城外,我命人去搜寻过,循着血迹追到了悬崖边,我已经命人去崖下寻找了。”
“钟晚宁知道此事吗?”秦泛问道。
提到钟晚宁,秦泛有些猜到长公主的目的了。
长公主一直与太后相斗,之前因为世家投靠了太后,长公主暂时落入下风,但她若是能拉拢到钟晚宁,将晟国的经济命脉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也算与太后势平。
可若是如此,她要做的反而是保护苏钰,而不是刺杀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若真心想拉拢钟晚宁,就不会去碰苏钰。
“我还没命人告诉她,免得她无故担忧,毕竟此时苏钰只是失踪而非身死。等他们找到了苏钰再告诉她。”楚兰舟道。
秦泛摇了摇头,道:“她应该快知道了,苏明的死讯已经传到了朝中,过不了多久她应该会来将军府。”
秦泛话音刚落,下人便带着钟晚宁来书房寻她们。
“太傅,楚姐姐,钰儿是不是出事了?”钟晚宁双眼通红,一脸的急色,一向最重仪表的人,发丝乱了也不顾,这一路也不知走得有多急。
“我已经提前派暗卫去保护她了,应该不会有事,你先不要担心。”楚兰舟扶着钟晚宁坐下,倒了杯茶递到她的手边。
钟晚宁接过茶杯,轻轻地酌了一口,双手紧捏着杯壁,拼命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依旧止不住地心慌。
“好好的,她怎么会失踪,之前她给我写信说三日就会到长临,我甚至想提前一日去找她,怎么就失踪了呢......”钟晚宁有些慌不择言,丝毫看不出往日的沉着冷静。
“两日前,她其实便已经到了洛城。她写信瞒你估计是想提前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秦泛此时最能理解钟晚宁的心情,之前楚兰舟失踪时,她比她还要着急。
“什么?”钟晚宁惊讶地站了起来,“两日前?那她岂不是已经失踪了两日?”
从洛城到长临只要半日的时间,若是骑马只会更快,她写信的当天或许就到了长临,现在却传来她失踪的消息。
“昨日她已到达长临城外,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崖边,我已经命人去崖下去寻,明日应该就有消息了。”楚兰舟道。
“我也去。”钟晚宁恳切地望着楚兰舟。
“好,我命人送你过去。”楚兰舟点了点头,宽慰道:“不要太过担心,不会有事的。”
“多谢楚姐姐,多谢太傅。”钟晚宁对两人深深一拜,跟着下人又匆匆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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