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偏爱我傻

作者:左岸苜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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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别喝了,贺小公爷,定亲又不是成亲,何况成亲了还能休妻呢,对吧?哎呀呀,你看你这都喝三壶了!”
      一个富家公子打扮,身着绸缎锦衣的胖子,此时正在全京城最出名的酒楼天香阁包间里奋力劝酒。
      吨吨吨——
      回应他的是对面苦闷的饮酒声。
      桌上另一位尖嘴猴腮的公子哥也跟着劝:
      “是啊是啊,堂堂小公爷,还能被他裴老灶的女儿难住不成?再说,娶了媳妇也不影响在外头找别人嘛,以小公爷你的才貌,天底下哪朵鲜花摘不得,何苦喝伤了自己!”
      吨吨吨——
      继续苦闷地喝酒。
      那胖瘦两位对视一眼,眼中却藏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
      被他们唤作贺小公爷的年轻人正仰头饮酒,直接举壶痛饮,干完了一整壶的女儿红,这才“砰”地一声把空壶撂在了桌上,打了个酒嗝。
      贺公爷家的独子,与裴将军的次女定亲一事,这些天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勋贵圈。
      说起来这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婚约是从小协定的,到了男方十九,女方十六的年纪才正式订了婚着实也不算早。
      可故事的男主角,就是现在喝闷酒的这一位,那是顶破了天的不愿意。
      贺明殊喝得多了,脸色酡红,双眼迷离,一张俊脸上满是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大着舌头悲愤地嚷嚷:“我贺明殊就是从这儿跳下去,死外边儿,我也不娶那个母夜叉!”
      掷地有声,言之凿凿,却听得旁边人直擦汗——你这种誓言最好别立,仿佛立了就是用来打破的。
      张学礼——便是那胖子,叹了口气说:“小公爷,就算你小时候曾被裴二小姐放狗追了八条街,还吓得尿了裤子,可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忘则忘嘛!”
      “就是这么回事。”李文彬——那瘦子也跟着安慰:“你都这么多年没见她了,女大十八变,人家说不定早没你说的那般凶恶了。”
      贺明殊眼睛都气红了,拍桌质问道:“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们看看裴老灶的模样,人人都说裴二小姐极似其父,什么叫极似其父!”
      两人沉默了。
      话说那裴将军也是威名赫赫的人物,草民出身,外号裴老灶,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生得如同灶王爷在世,豹头环眼凶神恶煞不说,那张脸更是黑得仿佛用锅底灰结结实实捂了三天。
      三人都沉默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想来贺明殊这京城第一俏郎君,出行便是掷果盈车,所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春衫少年,极尽风流,谁能想到他即将要娶个灶王再世的媳妇?
      看来这三斤闷酒确实还不够多。
      贺明殊越想越气,酒壮怂人胆,一腔孤勇涌上了心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要退婚,我这就去裴家退婚!”
      “冷静,冷静啊!”
      “小公爷,你喝多了,喝多了啊。”
      娃娃亲订下的婚事,要是容易退,还能等到今天?
      张学礼和李文彬纷纷拉住贺明殊,怕他真的酒气上头冲去裴家闯祸,可谁知贺明殊今天力气格外大,冲出了门就叫小二备马。
      三人推推搡搡一路下楼,张、李二人合力都拉不住贺明殊。路边刚有人下了马,贺明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一个将旁边碍事的人踹开,抢了人家的缰绳就要翻身上马。
      他本就骑术平平,在马上怎么摆姿势好看倒是精通,可这醉酒策马还是难度颇高的,谁知一个踩空,没蹬上马,反而头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
      咚地一声,当真是敢用脑壳试大地。
      张学礼和李文彬彻底吓傻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去扶,只听贺明殊哼哼了两声,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
      “大小姐,二小姐!出大事啦!!!”
      裴府后院,一道脆亮的嗓音乍然响起,惊动了满树飞鸟,也把正在聊天的裴家两位姑娘吓了一跳。
      大小姐裴玉楼前年已经成婚,只是三不五时要往娘家来,怀孕了也不例外,今日特地回娘家,正坐在桌前和妹妹唾沫横飞地数落那贺明殊的种种不好。
      “贺家拖了我们这些年,哪里有半点诚心结亲的意思,根本就是在骑驴找马,当然,我不是说你是驴……你在外祖家住了这么几年,怕是不知道那贺明殊有多混不吝,你姐夫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起来年岁也不小了,还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倒是惯会上街喝酒闹事、拈花惹草。绵绵,我告诉你,你可得拿出点本事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爹亲自去退了这亲事才行!”
      正说到慷慨激昂处,就被小丫头圆满一嗓子嚎地站了起来。
      裴玉楼拍拍胸口,忍不住骂那个已经进门的胖丫头:“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被你吓死了!”
      圆满眨眨眼睛,掩饰不住一脸喜气,“大小姐二小姐,是街上出了件事,那贺小公爷在天香阁喝多了酒,在门口一跤摔了个大马趴,这会儿被人四仰八叉抬回去啦,元宝出门买果子亲眼看见的!”
      裴玉楼跟着也一喜,急切地问:“摔死了?”
      圆满一脸遗憾:“那倒没有,还有气儿呢,不过看起来伤得挺重,磕到脑子啦!”
      裴玉楼顿时就意兴阑珊了,挥挥手里的帕子说:“那种人头猪脑,磕到也就磕到了,他又没什么损失。”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裴二小姐裴绵绵终于忍不住盯了一眼长姐的肚子,“姐,你能不能稍微在我小外甥女面前收敛一下你的刻薄?”
      裴玉楼瞪了她一眼:“死丫头,我这是为了谁。”
      当然她也不是当真盼着贺明殊一命呜呼,不过是口头上图个痛快,他若真摔死了,裴绵绵那就得守个望门寡,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裴绵绵乍听这个消息倒是没什么反应,听说那贺小公爷也是顶顶不满意自己,八成是化悲愤为酒量,才喝成了这样。
      她吩咐圆满,“用娘的名义叫人去公爷府送份礼,再打听一下伤成什么样了。”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别送太贵的。”
      贵了心疼。
      圆满很懂自家小姐的抠门,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就走了。
      没过多久,领着小儿子出街的裴家夫人唐氏听到风声也急匆匆地回来了,张口第一句话就是:“绵绵,你听说了没有,贺家那小子摔断了腿,从此要成个瘫子了!”
      裴绵绵暗自感叹这谣言的传播委实厉害,一盏茶前听到的消息,贺小公爷还是“摔到晕厥”,一盏茶后,就成了“摔成瘫子”,也不知道再过一会儿,会不会就是“摔成肉饼”了。
      裴绵绵说道:“娘不要听外头胡说,我已经使人去贺家探望了,晚间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唐氏拍拍胸口,那毛躁张皇的样子和裴玉楼倒是如出一辙。
      见到又溜回娘家的大女儿,唐氏眼睛一瞪,拿出了当娘的威严来:“你怀了身子又跑回来做什么,别瞧女婿好说话就没点规矩。你妹妹的事不用你插手,快回家去。”
      裴玉楼争辩无果,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要说起裴家如今的当家夫人唐氏,已经四十往上的年岁了,却不显老,她与丈夫裴渡相识于微时,一路风雨过来,两人多年来感情甚好,生了四个儿女,一双好字。
      长子裴侍宴二十有五,如今正替了父亲在边疆建功立业,有两年没回来了;长女裴玉楼嫁了御史大夫家的公子杨续,成婚两载余;次女裴绵绵便是和贺小公爷定了娃娃亲,婚事让全家都感到头疼的这位了;而最小的儿子裴无绝才七岁,正在人嫌狗厌的年纪。
      要说这裴渡虽然军旅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却很向往有学识的人,平生最爱《长恨歌》,爱到连孩子名字也都取自其中,长子名侍宴,长女名玉楼,小女儿和小儿子更是简单粗暴,取自“此恨绵绵无绝期”,所以裴绵绵虽然名字听上去十分绵软可亲,温纯无害,实际上……就有待商榷了。
      到了晚间,裴渡也已经归家。
      贺家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贺明殊好好的,已经清醒过来,多谢亲家的关心。
      “这事儿不对啊。”
      裴渡虽然是粗人,但不蠢,他摸着胡子说:
      “按照贺家一贯的风格,宝贝儿子没事,我们上赶着去触霉头能给什么好脸色?这还客客气气地还礼,没送两句刻薄话,太不对劲。”
      贺公爷夫妻一直也不太看得上这门亲事,总是对裴家众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完全是“我们牺牲巨大是你们高攀了你们还不感恩戴德”的姿态。
      至于贺家为什么看不上裴家还不退婚,这就要从贺家过世的老公爷说起了。
      贺老公爷也是当朝一代贤臣,曾经大权在握,后来风光致仕。
      故事开始的很老套,初出茅庐的裴老灶,当年他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就连后来那个极富书卷气的名字——裴渡,还是当年贺老公爷起的。
      裴渡在某次战役中救了时任监军的老公爷,老公爷也投桃报李,极为提拔这个后生,在这样的渊源下,订下儿女亲事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这本就是裴家高攀了,谁都不知道贺老公爷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就他一个人非觉得自家宝贝孙子和裴渡的小女儿般配。
      那时候的裴渡还没今天的地位,一边想着老公爷是好人,贺家三代单传人口简单,也就同意了,谁知道等老公爷去世后,这门婚事就越来越让双方不满意了。
      贺家现任公爷和夫人瞧不上裴家一门子粗鲁人,裴家也讨厌这夫妻俩爱摆臭架子,要不是贺老公爷乱点鸳鸯谱,这两家是怎么也搭不到一块去的,更别说两个孩子打小就不对付。
      按理说人家青梅竹马,那都是两小无猜这么长起来的,可这两个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次次都是鸡飞狗跳,裴绵绵把贺小公爷吓得尿裤子这事也是真的,后来两家也就不让两个孩子见面了,后来裴绵绵还远离京城去苏州外祖家住了几年。
      可拖着拖着毕竟也到十六岁了,再不能不遵守约定。
      “他们心虚,这就说明贺家那位小公爷多半落了什么伤。”
      裴绵绵猜测。
      唐氏一向是一惊一乍的,一听这话当即脸色煞白:“难、难道是那小公爷摔在了要命的地方,从此不能生育什么的,所以怕我们悔婚来着!”
      裴渡:“……”
      裴绵绵:“……”
      裴渡闻言气结:“这么多人都看见他是摔了脑袋,你是怎么想到那回事去的!”
      唐氏这才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
      裴绵绵说道:“这还不容易,爹抽个空亲自去一趟贺家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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