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盛宴

作者:娜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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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虎谋皮


      另一面,弥津自逃出阿古那的管控后,便一刻不停快马加鞭地往神女族人隐居的地方赶去,弥津总觉得阿古那的异常应该与族人有关,照道理来说,他已经控制住整个神女族,没必要再在他和云瑶身上花这么大的心思,现在他开始监控云瑶和自己,那就说明族人很可能出事了,阿古那除了他两再也没有能够要挟花颜的筹码。因而,出来监控范围后,弥津目标很明确地奔向族人迁居的地方。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神女族确实出事了,原本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庄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成了一片废墟,弥津不敢自信,跌跌撞撞地跑进一片焦土中。虽然眼前已经是一片荒芜,尸骨也被花颜和白孤宸给处理了,看不到那些血肉模糊、尸体横陈的场面,但借着惨淡的月色还是能够感受到族人被屠戮的气息和恐惧。
      弥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弥津在四周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能找到残存的生者,却找不到一丝生还者的气息,颓废地在一块烧焦的空地上站立着,那是花颜和白孤宸将族人的尸体集中火化的地方,族人的骨灰早已被白孤宸和花颜带走,但在月光的映照下还是可以看出尸体焚烧遗留下来的痕迹,从焦土的覆盖范围就能大概猜出死亡人数之众,慌乱和悲痛瞬间在弥津的心间疯狂冲撞,疼的弥津直不起腰来,只能弓着身子抱头闷声痛哭。
      就在弥津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时,一群人围了上来,为首的那人正是纳西,弥津这时已经哭红了眼,心中充满仇恨,见人就想杀,当下弥津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兵器,直接就往人群里冲,只攻不守,一阵疯狂地砍杀,凭着一股戾气连连斩杀数十人,吓得余下的人本能后退不敢前进,最后还是纳西亲自出手才把弥津给制止住。
      “还我族人命来,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尽管身体不得自由,弥津眼中的杀气仍旧翻腾不止,口中不停地嚷嚷着。
      “不是我们杀了你的族人,我只是奉主上的命令守在这里查看而已”,纳西难得解释,但弥津现在完全陷入了魔障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杀人报仇。况且,就算弥津清醒着又如何,当一个人的内心无法自洽的时候,灵魂无处安放只能迁怒于假对象,以发泄心中的苦闷,只能说纳西等人是撞到枪口上了,再说,神女族的陨落或多或少都与阿古那有关,再退一步来说,也绝对是跟北方氏族有关,因而阿古那在得知神女族覆灭的时候才会如此上心,特意派遣纳西前来坐镇,调查事情原委,只有将真凶揪出,阿古那才有机会挽回花颜。
      弥津的疯狂和聒噪令人有点难以招架,纳西无法只好一个手刀将弥津劈晕,然后又星夜将弥津带回蛮荒城。尽管神女族隐居的地点里蛮荒山不算太远,但这么一来一回,纳西等人到达蛮荒城时都已经将近午时,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弥津还没回来云瑶很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期间老怪和老鬼这两个老色鬼醒了几次又被云瑶给敲晕了。
      云瑶在帐篷里烦躁地来回走动,久久不能平静,终于让她盼来人,等来的却是全身湿透、一身狼狈、被人拷着的弥津,吓了云瑶大大跳,以为弥津受了什么重刑,急忙上前查看,好在根本没受什么伤。
      纳西等人抵达蛮荒城后就带着弥津去见阿古那,因为弥津还处在昏迷中,纳西只好让人给他浇了点水,在水冰冷的刺激下弥津瞬间惊醒,大脑经过一晚上的冷静也恢复了些平静,但他还是认为是阿古那杀死自己的族人,因而清醒之后,虽然没有再叫嚣,但怒目而视的双眼却赤裸裸地迸发着仇恨的火光。阿古那也不解释,直接拉着弥津就来到云瑶的帐篷。
      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鬼、老怪二人,阿古那眼中寒光乍现,纳西跟随阿古那多年,知道这是阿古那愤怒的前奏,很自觉地上前,如法炮制了叫醒弥津的方法。
      “哎呀,下大雨了,下大雨了……”老鬼咋咋呼呼的惊叫声在看到眼前的阵仗后,立马偃旗息鼓,尤其是在对上傲骨那那双寒气深深的眼眸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知道他的死期不远了。相对与老鬼洋相百出的窝囊样,老怪就淡定得多,当下就跪下请罪。
      “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老怪一声不吭,老鬼我了半天吐不出第二个字出来。
      “他们两这老色鬼,意图对我不轨,还好我机灵,略施小计将他两放倒,要不然我、我现在……”云瑶见机先下手控告了他两,音调期期艾艾泫然欲泣,又带着些许愤愤不平、欲言又止的神色,让人浮想联翩又不自觉信服,搞的弥津都有些惶惑难安,以为云瑶吃了什么亏,这么一想心中杀意又气,就想挣脱束缚上前杀了这两个狼崽子,在云瑶不断使眼色安抚下才渐渐恢复平静。
      “小瑶子,你没吃什么亏吧?”弥津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弥津、花颜、云瑶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见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在弥津心里云瑶早就是他的亲妹妹了,他绝不能容许有人亵渎他的亲人。
      “傻瓜,我这么机灵能吃什么亏,你没看那两个二愣子已经被我放倒了吗”,听到云瑶肯定的回答,弥津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安全放下。
      “她说的是真的吗?”阿古那不怒自威。
      “不是,主上您别听她胡编乱造,是这个臭婆娘勾引我两的,是她……”老鬼急得脸色红了又白,慌张地解释了一通。
      “够了,按军法处置”,阿古那挥了挥手不由分说地就让人将老鬼和老怪给拖下去,这下连原本已经做从容赴死准备的老怪都有些慌张。
      将碍眼的两个老色鬼处理掉之后,阿古那上前走了几步在案几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便有随从端上他最爱的茶水。
      “现在可以来聊聊你们俩的事情了,说为什么要逃跑?”阿古那眼中狠厉的波光毫不客气地冲向了云瑶和弥津两人。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倒是想问你把我的族人怎么了?”弥津悲愤交加。
      “神女族覆灭我也很意外,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
      “彻查,少在那假惺惺,说的好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似?”
      “我既然已经与神女传人达成协议,神女族人出事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弥津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就算查出来又怎样,能让我的族人死而复生吗?”
      “查出结果有两个好处,一能够让证明我的清白,二可以明确你报仇的方向,当然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阿古那不紧不慢地解释到。
      弥津冷哼一声,“如果,你不心虚的话,为什么要禁锢我和云瑶?”
      “我禁锢你们是因为我已经失去神女族这个能要挟水花颜的筹码,当然要把你们两给扣住,不然你们的神女传人恐怕就成了脱缰野马怎么拉也拉不回来了。”
      “你!”面对阿古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弥津虽怒却无可奈何,而云瑶在听到族人被杀的消息早就已经惊住了,根本听不到后面的对话,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死死地揪着弥津的胳膊,“你刚在说什么,我们的族人怎么了?”
      弥津看着云瑶好一会儿,双唇抖动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
      “族人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云瑶激动地不停地摇晃弥津的臂膀。
      “是,族人全都没了,全都被人暗杀了!”弥津受不了地吼了出来。
      云瑶愣了下,脸色发白,眼泪控制不住扑簌扑簌地就往下掉,弥津上前轻轻将云瑶揽住,将自己的肩膀送到她的面前,让她倚靠。面对族人的噩耗,弥津也很难过,也想放声大哭,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在敌人面前软弱,他不能在云瑶面前崩溃,因为他是神女族唯一存活下来的男人,他是云瑶和花颜最后的守卫,所以他只能强忍这内心火辣辣的疼痛,套上厚厚的盔甲伪装坚强,但蒙着雾气的血红双眼暴露内心的愤懑与苦痛。
      “行了,别在那里唱苦大仇深的大戏了,说说你们两的事要如何处理?”
      “一人做事一人当,由始到终都只有我一个人逃出去,与云瑶没有关系,不过在你下惩罚之前,我想知道你怎么处理我族人尸体的?”
      “据我的探子回报,是花颜和白孤宸两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火化那些尸体,骨灰也被他们带走了”,阿古那就实回答。
      听到是花颜处理族人的后事,弥津和云瑶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认为我有做错什么事,不过现在都已经落在你的手中,也不想多说什么,你想入如何处置我都所谓,只要你放了云瑶”,弥津已经认清现实,不想再做无畏的反抗,在强权面前也无力挣扎,只求能确保云瑶安全无事。
      阿古那嘴角斜勾,冷冷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向弥津逼进,一把将弥津的衣领揪住,“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所谓忠义之徒,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语气阴阳怪气让人,随之又松开手,一脸笑意,如沐春风地整理着弥津的衣襟,“既然你如此大义凛然,我又怎能不成人之美,来人,这位弥津公子的腿脚不太听主人使唤,留着也是碍事,你们帮忙解决下,记得以礼待之”,明明笑意融融,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眼看着阿古那的人就要将弥津带下去,云瑶急了,“等等,你们不能这么做。”
      “不能?”阿古那略带嘲讽的眼神地看着云瑶。
      “现在我们的族人在你手上的只有我们两个,如果我们两都出事了,你还怎么让颜儿为你卖命?”云瑶定了定心神,据理力争。
      “我只是去了他一条腿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我想你们的神女传人不会介意缺了一条腿的忠犬?”
      “你,你把弥津的腿给卸了,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两样?”看阿古那不为所动油盐不进的样子,云瑶气急。
      “那又如何,他没命了,不是还有你吗?只要有一个人在手,水花颜照样会乖乖就范”,阿古那生性凉薄,根本就没把弥津的性命当回事。
      “我云瑶虽是一名女子,但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伴落难而袖手旁观,如果弥津出事,我也不活了”,云瑶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在威胁我?”阿古那瞳孔猛地收缩,眼眸中囚禁着一股幽暗的地狱之火。
      “我这条命在你眼里根本就微不足道,谈什么威胁,只不过是退无可退的无奈之举,我与弥津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能看着他身陷囹圄却毫无作为,他能为我一人挡下所有罪责,我亦可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云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娓娓道来,希望能借此感化阿古那,让他收手放他俩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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